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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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你有想过未来吗？”尾崎太太难得提起了一个很难说清的话题。
尾崎红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妈妈，我没有什么大志向。”
“我喜欢徘句喜欢文字，想用手中的笔写些东西。等大学毕业了呢，我要先赚到足够的钱，然后把你和爸爸、祖父祖母一起接到东京去，在街头开一家小小的花店，看着来来往往的买花人。或许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个故事，而我就有幸见证记录下这一切。”尾崎红叶放松地用手撑着脸颊，信马由缰地想象着未来，“唔……花店不用太大，但采光要好。我想坐在花香和阳光里，面前是纸笔，身边就是我最爱的人……”
尾崎太太只是笑盈盈地当着倾听者。
于是尾崎红叶不太好意思地总结道：“我喜欢美好的，讨厌混乱的；喜欢干净的，讨厌肮脏的。虽然现在考上了东大，可还是没有什么大志向。”
“这不就很好吗？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就是大志向吗？”尾崎太太摸了摸女儿的头，“只不过呢，英雄和伟人是让所有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普通人只是希望自己爱的人和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像是勾起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你方才说讨厌混乱，我明白你是在说现在的横滨。不要看横滨现在这样，它曾经也是美好干净的。清澈的鹤见川旁是孩子们的乐园；现在的禁地红砖仓库是我和你爸爸定情的地方……街上的人都是笑着的……谁不夸一句横滨好？”
“我们是普通人，但也是有着爱的普通人。横滨会好起来的，希望就在你们这群孩子的身上、在镭钵街那群娃娃们身上。”尾崎太太郑重道，“所以我们也要力所能及地帮一帮。现在说这些有些早，但也算不得早。”
“我明白的，妈妈。”尾崎红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对横滨有一种怪复杂的情感——说是喜欢，可我讨厌现在的混乱；说是讨厌，可一想到马上要离开它也有些舍不得。”
尾崎太太用力地抱了抱女儿：“妈妈感觉现在就开始想小红叶了啊。”
尾崎红叶钻进妈妈的怀抱里撒娇道：“我也开始想你了。妈妈，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那当然。所以——古斋，你今天要去睡沙发哦。”
尾崎古斋委屈地凑上来：“那我也要抱一下女儿！我今天都要睡沙发了！”
尾崎家又一次充满了快活的轻笑声。
大家收拾好桌子，划分了今晚的卧室后——当然，就是尾崎古斋去睡沙发——便互道了晚安。
深夜，睡醒一觉的尾崎红叶轻手轻脚地起身。
她实在是睡不着了，许是因为明天就要出发了，总感觉心跳个不停。
她索性披上衣服，拿起房门钥匙，打算小心地在家周围转一圈。
不能走太远，只能在安全的附近里转转。尾崎红叶暗暗告诫自己，带着那颗“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走出了家。
今晚横滨的月是一轮又圆又亮的月。
四处走走约有半小时，她越发觉得心慌了，干脆决定回家。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少女的脚步声，像是身后有魔鬼追着般，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自家所在的居民楼下，冰凉的手扶着楼门平复着呼吸。
尾崎红叶小声自言自语：“真是的，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可千万别吵醒了人！”
楼里安静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她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有些焦急不安地上楼。
家门并没有关好，开了一条小缝。
她奇怪地摸了摸兜中的钥匙：“我记得我有关上门啊？”
她打开门，极小声道：“我回来……”
“……了。”不合时宜的“了”字迟缓地从嘴边滑落。
她感觉自己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如同生了锈，本就失灵卡顿的运转终于卡住了，在原地徒然地疯狂振动却又无可奈何、无力回天。
妈妈精心侍弄的花草连花盆一并倒在了地上。盆子碎了，花草和泥土上留下了红色的鞋印。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尾崎红叶跌跌撞撞地跑进家，完全顾不得自己造成的声响是否会引来恶魔：“妈妈！爸爸！祖母！祖父！”
沙发上的尾崎古斋艰难地用手按住胸前的枪伤，气若游丝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红叶……快跑！活……”
再也没有人应答了。
再也不会有人能应答了。
她安静地去看了每一个房间，也包括亲人身上的子弹痕迹与丢失的贵重物品。
她替他们合上眼睛。
她仍安静地拜访了这整栋楼的住户。
她也替他们合上眼睛。
尾崎红叶又一次回到了家中，她跪坐在母亲的床边，将那无力垂落下来的、尚余些温度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妈妈。”
“港口黑手党来抓我们这些‘间谍’也好‘敌人’也罢，顺手带走了那些值钱的东西。不过没有带走我的录取通知书。”
“他们把你的花都弄坏了。”
“……骗人。横滨一点都不好。”
“我恨横滨。”
她又分别去向祖父祖母告别，最后来到沙发前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爸爸。对不起。”
尾崎红叶抬起头时，满脸都是泪水：
“要是我早些回来就好了。为什么没有把我一起带走呢？”
她用了一夜时间从这栋死亡的楼中找出了纸、布、油，最后点燃了那份珍贵的录取通知书，埋葬了这栋楼——横滨早就没有墓了。公墓是黑手党的。
她目送着楼的离去，身后缓缓凝聚出了一个泛着红光的和服女性，空洞洞的眼下似是两道血泪划过。
尾崎红叶在这一天成为了异能者。
她声音沙哑道：“异能力「金色夜叉」，帮我复仇吧。”
远方来了一群看到着火的楼而赶来的黑手党。
少女害怕地哭道：“楼里人都死了！楼突然着火，我是突然觉醒异能才得救的！”
“异能者？带回去吧。”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