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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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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进了六月,却仍旧没感觉到烈日炎炎的气息,反而柔风轻轻,偶尔也能夹杂着几丝雨水飘逸,七彩的蝴蝶伴着这满咸城的花香起舞,飞来的群鸟中也不知是那布谷还是黄鹂鸟在唱歌,唧唧喳喳,叽叽喳喳的,总能让人感受到那股喜悦与欢畅。
玙哥儿坐在小院子里看着书,思绪却早已飞回了姚家村。
这时候村子里路边上应该已经开满了各色的野花了,一望无垠的田野里应该种满了秧苗,山脚下成群的蜜蜂应该也在花丛中忙碌吸吮着花蜜,竹林里的春笋应该正是关节胀得直响的时候,林间的果树应该又增长了一圈的年轮......
“想什么呢?”棋哥儿刚锻炼完身体就看到玙哥儿靠着墙角边晒着太阳边看着书,仔细一看就发现其实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家!”玙哥儿有些精神不振道。
棋哥儿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进东渝书院才一个月,他其实完全没想家的。
“我爹他们回乡也不告诉我。”玙哥儿抱怨道,心里有些难过。
“这书院规定一月才放一次假,叔他们回去的时候也没法通知咱们,反正等书院放长假的时候也能回的。”棋哥儿安慰道。
玙哥儿撇了撇嘴,真是骗鬼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今年过年大家就没打算回去,都打算窝书院这边多读些书学些知识,好备来年池哥儿能考进童生班,这样族里就能多些人进东渝书院了。
对于能不能回家他其实并不是那么介意的,首先现在的路不好走,光是路上一个来回就要费上两个多月,年底假期的时间完全不够一个来回的,所以不回去也说得过去。
另外也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求学也是远离家里的,所以距离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不高兴是因为他爹回去没跟他说,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进了书院要一个月才会放出来,结果所有人都瞒着他没说,等他进了书院才知道,可一切都晚了。
更何况他可清楚地记得当天进书院的时候他爹提早离了客栈,让他们自己来书院入学的,根本不给自己见面的机会,完完全全就是故意的。
玙哥儿越想越委屈。
“正好今儿放假,不要咱们出去玩玩?”棋哥儿手足无措地看着要哭的玙哥儿,他不会哄人啊,这可怎么办啊!
“不去!”玙哥儿憋了憋眼泪,他才不要哭呢,他现在可是大孩子了,才不要那么没骨气地哭呢。
棋哥儿急得直冒汗,玮哥儿你快回来吧,你把自己弟弟就扔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我不会哄啊!
玙哥儿看着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棋哥儿,头上直冒汗,似乎他马上要哭出来了,微微一顿,自己反而不想哭了,只觉得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棋哥儿一看他笑了出来立马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会哄孩子。
“我还是抄书去好了,大哥借了不少书回来。”玙哥儿翻了个白眼道,这会儿他也没那么难受了,他大哥又不带他出门,书院里虽然也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可惜他们读的是学前班,而自己只是旁听的,出小院子去上课的时候遇上了也是不带正眼看人的。
棋哥儿看他要去抄书忙去给他将笔墨纸砚准备好,小祖宗只要有事儿干就行。
等玙哥儿进书房的时候东西早摆好了,连墨都研磨好了,他也不耽搁,抄起毛笔就开始抄书,他原先的字不算好,因为用不惯毛笔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的,跟个蚯蚓似的很是难看,一般人都认不出来他写的是什么字。
他刚开始在书院写字的时候还被那些学子们很是嘲笑了一番,说什么他大哥字写得不错,到他这儿就是歹笋了,气得他好一阵没在外面写字,只等得在小院子里练好了字,在外面的时候才敢提笔。
反正他记忆力好,在外面上的什么课,上的什么内容,回来只要慢慢默写也能全记录下来,所以也没耽误他上课,只是心里到底不大高兴。
原来这书院里的学子也并不是那么君子的,也有那心胸狭窄的人,嘴巴一个个都毒的很,批评人的时候完全不带一个脏字,却能说得别人恨不得找地儿埋起来。
待了一个月了他也算是知道这东渝书院里的学子也并不是都是名门望族里的子弟,也有些跟他大哥似的寒门子弟,一般都跟他大哥似的是从科举上考进来的,都是得到县案首跟府案首才得县君跟府君的联名推荐才进来的。
听说这个规矩还是创建四大书院的时候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下来就一直推行了下来,并没有被废除。
玙哥儿觉得当年创建四大书院的先生们还是很有远见的,只是后人并没有很好的理解到他们的意思,就看现在学前班所有的学子大部分都是名门望族的子弟,或是当代大儒推荐进来的弟子,或是当朝权贵人家的子弟。
童生班的学子除了他大哥这类的,其他学子也都跟学前班的情况一样,倒是里面旁听的名额里多是寒门子弟,看面色跟气质就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差别。
而且学子们看旁听的那些人就跟看自家仆人似的,多是呵斥与不耐,也有那些态度很好的学子,不过就他观察出来也多是漠视的很,并不很受重用与信任。
而且不管是哪位先生教导的时候都不会提问旁听的这些人,多是提问正式的学子,所以旁听的这些人在书院里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而且因为他们打算来年的时候让池哥儿考进童生班,所以特意去跟先生咨询了一下他们这些附在大哥这边的旁听生要怎样才能考进童生班,玙哥儿是不知道他大哥跟先生是怎么说的,但是结果却是知道的。
原来书院是一直有这个途径让旁听生考进书院的,可是除了书院初建的时候确实有旁听生考进书院的,后面渐渐地就少了,到最近这十几年更是完全没有旁听生考进书院的,书院里早就忘了还有这一制度了,当时的先生还特意跟院长问过了。
好在最后还是能考的,这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玙哥儿边抄着书边想着创建书院的先贤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设下这些制度呢?
可惜书院这方面并没有教,他倒是听说有关创建书院的先贤们的资料都放在书馆里,可惜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能待在书馆一楼,里面并没有先贤们的资料。
而且听他大哥说先贤的资料似乎是放在楼上,玙哥儿心里有些可惜不能得见。
抄了半天手有些酸,玙哥儿干脆搁下毛笔打算休息一会儿,这书是抄不完的,以他目前的速度两到三天就能抄一本,这还是在完全不休息的状态下,若是休息四五天才能得一本,也是没办法,实在是他的毛笔字写得还不太好。
若是他慢慢抄还能将字写得规整些,若是急了或是心里焦躁了那字就完全不能看了,抄半天因为一个字而毁了一整页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的,刚开始他修炼得还不到家,书也是在书馆里抄的,那些学子见了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过来嘲讽他,他心里一急字就毁了。
有些人完全是随口嘲讽的,可有个别的那是专门盯着他来嘲讽,他就奇了怪了,他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就有那么个别的闲着没事儿干专盯着他找茬儿呢!
是的!
真有个人那是专门盯着他的,害得他现在都不高兴在书馆抄书了,干脆就借了书回来慢慢抄。
那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也是个旁听的,叫倪侑嗣,是倪家一个旁系分枝里的子弟,看名字就知道都不是按他那一辈的排序取的名,可想而知这隔得有多远。
偏因他是他们家里唯一的男丁,而且还是连生四个女儿后才求来的男丁,所以宝贝得很,更是求得谪枝那边拿到个旁听的名额。
可惜他跟的这位倪劦也不是多受谪枝的看重,听说倪家这一辈的谪子有八,庶出有六,谪长子倪鑫才华出众,现年二十六,早已娶妻生子,这位倪劦却是位庶出的幺子,跟人家倪鑫的儿子都差不多大了,因为是老幺这才得了机会进书院,不然按那些大族的规矩,庶出的只能跟在谪子身边做个旁听的或是童生侍从之类的。
这在书院很是常见。
玙哥儿边晒着太阳边感叹着,也不知道那倪侑嗣脑子怎么长的,偏找他的麻烦。
难不成是看他好欺负?
可惜那也只是看着罢了,君不见现在躺在床上哀嚎的人是谁!
玙哥儿算了算日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人怎么着也得躺个两三个月才成吧,玙哥儿不确定地想着。
短时间内他是能清净些了,正好趁着这难得清净的时候去书馆看看?
玙哥儿有些心动地想着,忽而思维又有些飘散,要不在院子里种颗树吧,也不知道书院许是不许,这没颗树在院子里总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晒太阳的时候,咸城的太阳虽不算太烈,洒在人身上也很是温暖,可晒久了也不会太舒服就是了,若是能有颗树挡挡就好了。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玙哥儿懒懒地躺在躺椅上不大想动,眼角扫了一下发现棋哥儿正在田里拔草呢,想了想干脆爬了起来也过去帮忙了。
“这边的草长得也太快了,隔个几天就得拔一下。”棋哥儿看他过来干脆换了个地儿,给他腾了个地方出来。
“嗯。”玙哥儿轻声应了一下低垂着头一心除草,心里默算了一下发现自从住进这小院开始这院子里的草已经除了差不多六七次了,他们这才住了多久啊,将将有一个月了吧。
“这边跟咱们家那边差别还是很大的,咱们家里那边好像就没这么暖和过,怪不得这草长得快呢。”棋哥儿叹了口气道,若是他们家乡也能像咸城这样四季如春多好,这样冬天也不用总是窝在炕上了。
“各个地方天气不一样,咱们家乡也挺好的。”玙哥儿不在意道。
他一点儿也不羡慕咸城的好天气,姚家村虽然冷了些,可好玩的地方也多,人也质朴得很,不像这边,感觉那些学子看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往下看的,总抬着,也不累得慌。
“确实,我有点儿想家里的菌子了,还有那些野味儿。”棋哥儿吧唧了下嘴巴感觉有些没滋没味儿的,这原来吃惯了的时候还没觉得,这冷不丁的没得吃了,这才觉得有些想念。
世人都是如此,这离得近了,易得的东西,都不会放在心上,当大家离得远了反而容易亲近起来,那些小毛病小缺点的也都变得可爱了起来,看着也不讨厌了,反而心心念念地惦记上了。
而当一件东西你用惯了,某一日突然发现没有了,想要也不易得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件东西你非常喜欢,非常想要了。
“回头写信让家里寄些过来就是了,这路虽然远了些,干菌子还是能保存不少时间的。”玙哥儿眼睑微垂道。
他本来倒没多想念的,突然被棋哥儿这么一说反而也有点馋了。
“这边什么都好,就是没菌子也没野味儿,吃的肉食都是农家养的,没啥趣儿。”棋哥儿站起来抱怨道。
“应该有的,若是实在想让明儿个让大哥出去的时候寻些回来就是了。”玙哥儿看他馋得慌说道。
“别了,不是那个味儿,前儿食堂里有道菜里就有菌子,我尝过了,味儿不太对,总觉得没家里的乡。”棋哥儿皱眉道,心里有些疑惑,这不都是菌子嘛,也不知道哪里差了,难不成是厨子的问题?
“不是味儿不对,是棋哥你想家了。”玙哥儿抽了下嘴角道,这个年代还没有大棚,这些植物都是天然生长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差别。
“不不不,这橘生南则为橘,橘生北则为枳,换成这菌子也是一样的,咱们家乡偏冷这菌子长得就肥些,口感也嫩,这咸城这边四季如春,长的菌子总觉得瘦了些,吃在嘴里不够肥。”棋哥儿摇摇道。
“南橘北枳,这倒也是,那就让家里寄呗,那些野味儿风干了也能寄些过来,或是做成腊肉。”玙哥儿不在意道,这食材上虽有偏差,可好不好吃得看厨子的手艺,只要手艺好他都喜欢。
“哎,我之前打听到好像升到举人班里能带杂役进来。”棋哥儿突然凑到玙哥儿边上低声说道。
他们这个小院虽自成一处,可院子并不大,若是在院子里讲话时没有特别注意,从外面路过的人也会听到里面在讲什么的,虽然说他们的院子比较偏,可也不代表没人路过这边,所以偶尔说话时也是要注意的。
“不是说不能带杂役吗?”玙哥儿微愣道,早前学院规矩制度里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能不能带杂役,可规定了不能学籍的学子能带的哪些人,里面并不包含杂役。
“这规定早就松了,先生们并不严查也不管,举人班的王渝,他就带了杂役,还是个厨子,做的菜特别好吃。”棋哥儿边说边流着口水,他们四个的厨艺并不好,想吃好吃的只能去食堂,可食堂只供一日三餐,多的也是没有的,这哪里够他们四个吃的。
“你哪里打听来的?举人班跟进士班的事儿不是瞒得紧紧的吗?”玙哥儿疑惑道,怀疑的看着棋哥儿,别不是被谁给骗了吧。
“你这什么眼神?这是真的。”棋哥儿一看他用怀疑的眼神看自己忙跳脚了,这可是他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出来的。
“你别不是被骗了吧?”玙哥儿还是不太相信,也不知道这书院有什么秘密,或者是这个世界有什么秘密,上面明显瞒着民众一些事情,可这一丝风也没漏出来过,所以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怎么可能,你才被骗呢,这可是我从其他侍从那边打听来的,别看上面的那些学子嘴巴严,可那些侍从书童之类的,私下里传的小话不要太多,只是那些重要的不说罢了,无关痛痒的一些小事并没有被限制,而这厨子的事儿不就是个小事儿嘛。”棋哥儿小声地给玙哥儿解释起来。
玙哥儿这才知道,原来平日面上一本正经的薛渊私下里是个话唠,平日面温和的杨烼私下里却刻薄得很,原来......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来自己还是太浅白了,看人怎么能只看表面呢!
“那厨子明面上用的是什么身份?”玙哥儿好奇道,这书院的规章制度学子们不可能明知故犯,所以这人只可能是用了别的身份进来的,不可能就是个杂役。
“明面上?”棋哥儿愣了下。
“对了,明面上的身份,虽然私下里大家都知道那人是个杂役,做的是厨子的工作,可明面上为什么没人说?肯定是因为他明面上用的是其他的身份,这才没有人说。”玙哥儿解释道。
“这个没打听过。”棋哥儿脸面微红道。
“这事儿别出去嚷嚷,小心被人下了套子,要知道这事儿你既然能打听出来,别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咱们初来乍到按理是不可能知道这种事儿的,现在却被人递到你的耳边,你就没想想是为什么?”玙哥儿边问边拔着草,这草怎么拔这么久还没拔完,抬头扫了扫发现基本上都拔完了,拍了拍手打算歇一歇,反正也没几根草了,没必要拔得太干净了。
“你是说有人给咱们下套子?”棋哥儿一惊道,这声音就一下子有些大了。
“什么下套子?这边没野物到哪儿下套子?”玮哥儿跟池哥儿刚推开门就听到棋哥儿的话顺口问道。
“哥你们回来了,正说事儿呢,到书房吧。”玙哥儿拉了下正要说话的棋哥儿示意几人到书房说话,书房的位置在几个卧室中间那部分,离着院子边上有些远,在里面说话的话声音只要轻些外面完全是听不到的,而且因为刚刚棋哥儿声音有些大的原因,外面已经有人在探头了。
玮哥儿看了看外面没吱声,顺着玙哥儿的话就拉着池哥儿进了书房。
“说吧,怎么回事儿?”玮哥儿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刚刚明显说的不是打野物的事儿,看棋哥儿那幅受到惊吓的表情就知道。
玙哥儿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有些事儿他相信他大哥应该会明白,这事儿明显是有人设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玮哥儿敲着条案思索着,这事儿不大,闹出来旁人也就是当个笑话听罢了,可那厨子跟的人来头却是不小,怕是冲着那人来的。
“这事儿你们就当没听过,不用管,外面若是有人说什么也当自己没听到,可明白?”玮哥儿看了三人一眼,着重关注了下棋哥儿。
“明白!”
“明白!”
“明白!”
三人一迭声的答应着,只棋哥儿还有些疑惑,表情便有些犹豫。
玮哥儿想了想解释道,“棋哥儿说的那个厨子是小事儿,但那厨子跟的人可不是个简单的,那人叫尤显,是尤家的谪幼子,外传其颇为受宠,且此人虽才十六岁就已经是举人了,在举人班里颇有些才名,咱们虽不知道具体的,可书院里既然能传出这些话想必其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是咱们万万得罪不起的。”
“玙哥儿不爱出门可能不知道,这尤显似乎还是个文武全才的,心机手段似乎也不小。”池哥儿补充道。
玙哥儿若有所思,所以这是有人针对尤显的?
他们只是扫到台风尾了?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那个给我透消息的人?”棋哥儿犹豫地问道,他不大爱动脑子,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这事儿不用打听了,咱们初入书院没得罪过人,守好自己的门户就行,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玮哥儿摆摆手阻止棋哥儿去打听,棋哥儿不太爱思考,若是冒冒然去打听说不定就进了谁的陷阱了。
“一动不如一静。”池哥儿笑了笑道。
玙哥儿抽了下嘴角,虽然自己能听得懂,可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绕着弯儿的说话了?
看棋哥儿茫然的表情同情一秒。
“大哥你们今天出去看过铺子了?情况怎么样?”玙哥儿转身问道。
“铺子开起来了,里面也是按你说的布置的,具体是赢是亏就要看下个月了,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咱们在咸城也算是有个落脚地儿了。”玮哥儿一想到新添的这个铺子也是有些高兴。
“位置好吗?”玙哥儿问道,他没出去看过那铺子,所以也不知道铺子的情况,以他爹带过来的银钱看肯定是没法在旺街买铺子的,可若是太偏了也挣不上钱,所以他现在比较关心铺子的位置,这可是关系到他们以后的生活水平的。
“位置还不错,离咱们书院比较近,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池哥儿一脸笑容地说道,心里有些小兴奋,要知道在咸城的房价还是很贵的。
“这么近?咱们买到了?”玙哥儿惊奇道。
要知道咸城这边设有四大书院,历来屋舍就不便宜,也是供不应求的,没主儿的地儿早就被世家大族可瓜分掉了,就算是有主儿的地方只要背景不够厚,这主儿也会换人的,没点能力根本握不住。
他们竟然能买到铺子,而且是离东渝书院只隔一条街,也就怪不得他这样吃惊了,心里有些怀疑,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
“想什么呢,我们今天仔细访问过了,那铺子原先确实是有主的,能被咱们买到也算是捡了个便宜了,原先的主家家里似乎就剩一根独苗了,偏那独苗身体不好,读不了书习不了武的,只能将咸城这边大部分的产业处理掉,咱们那铺子小,上面的人没注意到,这才被咱们买了下来。”玮哥儿敲了敲玙哥儿的额头道。
“又敲我,直说那些大人物看不上这小铺子呗。”玙哥儿摸着额头嘟囔道,整个人干脆站远了些,不让玮哥儿再敲他脑袋。
“呵呵,确实,那些世家大族的都忙着抢那些大的铺子跟院子,这小鱼小虾米的就不大关注了,正好被咱们捡了个漏。”池哥儿眯着眼睛有些得意。
“这铺子咱们暂时不能搞得太大,玙哥儿你有些建议暂时就不能用了。”玮哥儿有些可惜道。
“为什么?这有了铺子不得挣钱吗?”棋哥儿出声道。
玙哥儿思考了下道,“大哥是怕那些人回过神来再打那铺子的主意?”
“不会吧?”棋哥儿看看玮哥儿看看池哥儿问道。
池哥儿也是一愣,他还没想到这块儿。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咸城的铺子可是吃香得很,等他们处理完手上的事儿,若是想不起来还好,若是想起来,只要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东西,你说你会不会要?”玮哥儿看着三个反问道。
池哥儿跟棋哥儿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会!”
“若只是在手边的东西我也会捡,又不费力,只是有些可惜了。”玙哥儿满脸的可惜,有钱不能挣的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
“有什么可惜的,有个铺子族人来了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说你怎么就确定以后这铺子就用不上了?”玮哥儿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确实用得上。”玙哥儿也笑了。
池哥儿看着棋哥儿左看看右看看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也不解释,转而说道,“玙哥儿之前说的活字印刷的事儿,我跟玮哥儿商量了下,这事儿得放到族里去弄,不能在外面,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咱们吃不下,若是放在外面迟早要遭祸。”
“正好丰亮叔还在这边,我就递了封信让他捎回去了,这时候估计他已经在路上了,等这事儿在族里试验过了会给咱们递信的,这事儿以后在这里就不要谈了。”玮哥儿补充道。
“知道了!”棋哥儿答应道。
“明白,那咱们这抄的书怎么办?”玙哥儿问道。
这些书可都是传家的根本,他们学了总也要给族里留些东西,不然族人尽早会冷了心肠。
“咱们书房留一本,抄一本送回去,你们抄书的时候也要注意,若是已经有的书就不用抄了,咱们每月有一次出书院的机会,到时候送到铺子里就成,族里已经有的书或是已经抄过的书直接就放书架上就成,新抄的书等抄第二本的时候放箱子里,正好这边有个空箱子。”玮哥儿将这次带回来的小箱子放到书桌底下,正好不影响大家走路,也不容易忽略过去。
“这箱子会不会太小了?”棋哥儿一看那箱子,估计才能放个七八本的样子,这也太小了吧。
“你一个月能抄几本?”池哥儿黑着脸问道。
棋哥儿扒着手指算了下,他自己不爱写字,也不怎么坐得住,想了想还是放宽了些道,“应该有个四五本吧。”
“你自己只能抄个四五本,平均下来一本书抄两份,你也只能送两本半回族里,咱们四个人你说一次能送多少?”玙哥儿不客气地反问,他抄了半天才抄了多少?
这一页页的抄完还得晒干,到时候一得钉起来,这不都是时间?
何况你怎么能保证你每抄的每个字都是对的?
没有漏字或者多写一个字?
或者是多一撇少一捺的?
......
有个一丁点的错那一页都得重写,这抄书可不是轻省的活儿,这呆子还嫌他们送回去的少,真是气得想揍人。
“额,我算错了。”棋哥儿红着脸气短地道着歉,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到。
“行了,抄多少算多少,有时间再抄,这也不是强制任务,不用有压力。”玮哥儿挥挥手不在意道,他也知道棋哥儿算学不好,所以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书馆有五层呢,光是第一层就有那么多的书,咱们什么时候能抄完啊?”池哥儿有些丧气道,他也怕抄书啊!
“没事儿,我听说有学子学完不想出书院的就留在书院教书,到时候我留下教书就行了,那些书总能抄完的。”玙哥儿不在意道,他原先的意愿是科举入仕的,不过现在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学子只要学问好社会地位也是很高的。
而且看着还没有束缚,正好适合他,抄书而已,比起官场而言那反而是小事儿了。
玮哥儿微微挑眉,玙哥儿什么时候下的决定?
“诚王有令这次要征招状元十名,榜眼三十名,探花六十名,进士两百人,举人一千人,文武不限,东渝书院出四分之一的人,三日内集结完毕。”齐利拿着诚王令牌道。
“这还没到时间,怎么就要这么多人?”吕院长一惊站起来道。
“出事了?”彭院长蹙眉道,看过去的目光锐利非常,似乎要将齐利钉起来一样。
齐利整个后背立马紧绷,严声道,“今年比去年似乎提前了一些时间,而且那东西过来的数是明显比往年多了些,这事儿目前还没传开,两位莫要传出去。”
“我们知道了,人马上给你配齐。”吕院长跟彭院长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严重,说完立马找出名单就开始筛选这次要过去的人手。
“吕院子跟彭院长先忙,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三家书院,对了,咸城的其他书院最好也吸纳些才学好的学子进来。”齐利说完就忙转身出去了,他还要去通知其他三家,时间可不太够了。
“你说诚王这是什么意思?”吕院长迟疑不定道。
“应该是情况比较严重了,不然不会要求吸纳其他书院的学子,往年哪次从其他书院调人了?都是从朝堂上走过一圈后才被允许参加进去的。”彭院长猜测道。
“唉!”吕院长叹了口气。
“别想了,先调人吧!”彭院长推了把道,现在这时候还是要动作快一点,早点送人过去那边也能少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