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伪君子》两甜包子

45、第四十二章

　　对于玙哥儿而言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又枯燥，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练字，偶尔钱大会从县城回来汇报一下书铺的进度，或者是购进田地铺子的消息。
　　他们家书铺虽是开在闹市区，周边铺子多是些酒楼茶楼或是卖些糕点的铺子，相对来说也算是有些风雅，前面的铺子里早就按玙哥儿的要求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架，先是按照书籍类别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区域，再按照书名首字笔划多少来排列，找起来相对就比较简单了。
　　来了几次的学子发现他们家书铺找书甚是方便快捷都大加赞赏。
　　至于后面的院子早就按玙哥儿要求整改过了，都改建成了一间间小小的书舍，既能在这里安静地读书，偶尔也能在这边会个友什么的，书铺还免费提供茶水，至于点心那是要另外收费的。
　　院子中间干脆弄了个大一点的花园子，里面种的花草并不是特别名贵，但都带着些野趣儿，玙哥儿特地让人在边上的溪望山里挖的，尤其是兰花特别受那些读书人的喜爱。
　　人们历来把兰花看做是高洁典雅的象征，并与“梅、竹、菊”并列，合称“四君子”，读书人尤其喜爱其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气质，常常会举办些诗文聚会来赞兰喻兰，或是以兰交友。
　　所以当玙哥儿让人将这些兰花送到书铺后很是迎来了一股文人热潮，来赏兰喻兰的学子更是络绎不绝，往往走的时候也会买些书籍带走，或是有些学子干脆就包了间书舍在这边日日赏兰。
　　“小公子，咱们书铺的茶水跟点心消耗得比较多，价格又定的低，这一块儿是亏的。”钱大低着头小心地给玙哥儿回话，别看玙哥儿年纪小就以为好糊弄，钱大可是深有体会，就这书铺哪个主意不是玙哥儿出的？
　　刚开始他还不大信服，觉得小小的人儿乱出主意，主家怕是要亏，结果打脸的很快就来了，最近这书铺可是挣了不少，也就茶水跟点心这块儿有些亏损罢了。
　　玙哥儿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当初开书铺的时候茶水点心他都要求不能采购次等的，都是捡的好的采购回来的，可卖出去时茶水是免费供的，点心也才收些少许的银钱，这样一来可不就亏本了。
　　“正好春暖花开了，你在村里采购些晒好的干花枸杞这类的，这些东西便宜得很，记住那些干花都挑些花骨朵儿的买，或是含苞待放的，回头我给你些方子，有花茶的方子也有点心的方子，你再买些人学起来放到书铺里，这样咱们就只要承担个成品费，说不定还能有挣的。”玙哥儿思索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这一类的方子他是不缺的，虽说他宅了些懒了些，可花茶简单啊，他自己就很会泡，盖因现代社会物流快啊，要什么只要在网上一采购当天就能到他手上了。
　　花茶主要是以绿茶、红茶或者乌龙茶作为茶坯，配上能够吐香的鲜花作为原料，采用窨制工艺制作而成的茶叶。
　　而根据其所用的香花品种不同，普遍分为茉莉花茶、玉兰花茶、桂花花茶、珠兰花茶等，在现代的时候以茉莉花茶产量最大。
　　花茶又可细分为花草茶和花果茶。
　　不过就他自己而言是喜欢花果茶的，花草茶是使用花或叶制成的，如荷叶、甜菊叶、玫瑰花等；花果茶则是用果实制成的，如：无花果、柠檬、山楂、罗汉果等。
　　本来他是想就给些花果茶的方子就好的，可转念一想他喜欢的不一定那些学子都喜欢，这每个人的思想喜好都不一样，性格更是千差万别的，所以还是默默的抄了几个花草茶的方子下来递给钱大。
　　“这几日可以先供些花果茶，山上果子好多都可以采摘了，这事儿你可以到村长家商量着采购，另外再去订制些白瓷回来配这茶水。”玙哥儿说着说着又想起配着用的茶具。
　　其实花茶最好是用琉璃配着才好看，可惜他仔细研究过了，这时候的琉璃贵得很，都是从海外流传过来的，或是在哪里挖的天然的琉璃，量也少得很，都是上贡的贡品，凭着他们家现在的身份肯定是用不起也没资格拥有的东西。
　　至于说自制琉璃他是想也不敢想的，方子他有，做起来也简单，成本更是不高了，只要做出来那就是一本万利的，可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事儿他不能做，只能放在心里徒留些遗憾。
　　这时候他就又想读书科举了，练字的动力也是更足了，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努力吧！
　　钱大在下面一条一条认真地听着，回去就打算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
　　“对了，回头你打听下去府城府试的学子有没有回来的，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玙哥儿刚准备让钱大出去就想起这几日家里都惦记的事儿了，算算日子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早几日小的已经在外面打听了，暂时还没有去府试的学子归家的，不过倒是已经有消息传来了，说是咱们县的一个学子中了案首，就是还没打听到具体是谁家的。”钱大小心地用眼角看了眼玙哥儿，他当时打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激动的，要知道主家的玮哥儿之前可是中过县案首的，再中个府案首的机率是相当大的，可惜他当时没打听到具体结果。
　　玙哥儿眼前一亮，抿了抿唇道，“再散人去打听，不要吝啬花钱，消息应该这两天就能传来了。”
　　“是。”钱大得了信儿就赶紧下去办起来，走路的时候都是脚下生风的，若这事儿是真的，那他家大公子可就真了不得了。
　　他家被买来后他可是仔细在村里旁敲侧击过的，大公子读书才几年？上学的比别人家晚，却能得中案首，想也知道日后主家肯定是要起来的，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家小子以后可是要跟着大公子做书童的，这前程眼见是错不了的。
　　打定主意更是要用心给主家办事儿了，真真是一丝儿错都不敢有，一点儿私儿也不敢起的。
　　回家后还叮嘱两个丫头跟着主家小姐要伺候精心，规矩也要认真点学。
　　直听得春柳夏柳一头雾水。
　　玙哥儿因得的信儿还不准所以暂时也没跟家里讲，打算等准确的消息传来了再跟家里讲这个事儿，不过因着年纪小，脸上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的。
　　果然没过几天县里的报喜衙役就过来了，因着玮哥儿还没回来，村里也不好大肆举办宴席什么的，只得包了几份大大的红包散给来报喜信的衙役们。
　　同来的还有村长他大哥姚丰星，等衙役们都走后他才过来给大家报喜。
　　这次族里一共有十五人参考，剔除原先四个要考秀才的童生，余下十一人有八人过了府试，除了玮哥儿中了府试的案首，还有珩哥儿、瑚哥儿、河哥儿、池哥儿、渝哥儿、沂哥儿和源哥儿都过了府试，其中珩哥儿第八名、河哥儿第十名、瑚哥儿第十九名，后面的几乎都是擦着尾巴过的，因着名次太后姚丰星也就没特别说，只简单一句过了府试而已。
　　“这过了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来。”三叔公杵着拐杖立在边上期盼地问着姚丰星，他们这姚家族里要起来了，现在就特别想看到玮哥儿。
　　“还没回，因着有几个想考秀才的，大家都打算等考完秀才后一起回来，所以就只是捎了消息回来，人还没回来。”姚丰星在边上扶着三叔公小心回道，他也知道族里肯定是盼着这些孩子们回来的，只是人没回来他也没法儿，总不能他过去拉回来吧，没这个理儿的。
　　“玮哥儿还打算考秀才？”三叔公瞪大了眼睛有些恍惚，整个人都有些懵，他们族里这是要出个文曲星了？
　　边上听的人都有些懵，刚刚哪句话说了玮哥儿要考秀才了？
　　他们怎么一句也没听到？
　　玙哥儿在外围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关键是他人小挤不进去，所以没听清，也以为自家大哥热血上头要考秀才了，心里急得不行，要知道以玮哥儿现在的才学考秀才勉强也能过，可名次肯定是好不了的。
　　从县案首、府案首一下子落得个擦边过，到时候周围的人肯定不会有好话出来，于玮哥儿的名声也是不好的，还不如暂时不考，再沉淀沉淀，等积累了足够的才学再考也是好的。
　　再说玮哥儿得了府案首，这去东渝书院读书的机会肯定也是有了，若是再参加秀才考试，成绩不好这机会说不定就溜了。
　　玙哥儿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偏他还做不了什么。
　　“不是玮哥儿，玮哥儿捎了消息说是暂时不打算考秀才，是其他过了童生试的孩子们打算去试试秀才的考试，也算是涨点经验。”姚丰星一听三叔公听差了赶忙说道。
　　“这就好，玮哥儿读书时间到底短了些，考秀才的话考不上考得上的这传出来的话都会不大好听，除非是能再中个案首，不然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怕是会坏了玮哥儿的名声。”八叔公非常理智的分析道。
　　“确实，这文人的名声可是非常重要的。”五叔公附和道。
　　就这一会儿玙哥儿就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很快就转到玮哥儿娶妻的事上去了，玙哥儿在旁边听得咂舌，真是不能小看了男人的八卦能力啊！
　　玙哥儿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很快大家就转战祠堂了，族里说得上话的人都到了，说不上话的也是站在边上默默听着。
　　这些话题妇人们是插不上话的，玙哥儿仗着人小挤在角落里也没人注意得到，悄悄竖着耳朵偷听着。
　　“咱们族里这次是真的走出去了，玮哥儿也算是长成了，这一代有他带头族里五十年是可保的，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玮哥儿以后能走到哪一步了，我听捎回来的消息说玮哥儿这次中了案首后能得到县里跟府里的联名推荐，可以到东渝书院里读书，这可算是一步登天了。”姚丰星满脸红光道。
　　“真的？”
　　“真的？”
　　“真的？”
　　......
　　姚丰星抬手压了压，“这消息已是准了的，等玮哥儿回来后收拾收拾拿上推荐信就能去了，只是咱们族里在咸城可是没有人脉的，总不能让孩子就自己过去吧。”
　　“族里能提供银钱上的支持。”村长赶紧表态道，族里这些年凭着姚丰树家出的方子主意的狠是挣了一笔，而且都是细水流长的营生，外表看不出来，但家家户户都慢慢富裕起来了，所以村长手里也握着不少银钱。
　　“光是银钱上的支持没用的，咱们还得出些人，玮哥儿今年才十四，还未加冠，很多事处理起来并不方便，咱们族里得出些人跟着才行。”三叔公眯着眼睛道。
　　不过这出人也是有讲究的，大家都知道跟着玮哥儿以后前程肯定是差不了的，所以都有私心，都想着自家的孩子能跟着沾沾光，可都不愿意出头说这话，三叔公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玙哥儿在角落里蹙着眉有些不大高兴，这族里出的人肯定比他大哥大，到时候是听他大哥的还是听族里的？
　　可这事儿吧他又插不上嘴，只得抿着唇不高兴地听着。
　　“族里可以出些跟玮哥儿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且是不爱读书的跟着玮哥儿出门，这些孩子跟着出去既能得到历练长了见识，又能帮着玮哥儿处理些他自己不能办的事儿，至于那些大的小的就在族里好好读书吧，争取也能考个功名回来，到时候也能给玮哥儿些助力。”姚丰星敲了敲案几道，他在外面见识得多了，知道这事儿必须压下来，若是任由族里派人给玮哥儿，怕是玮哥儿到时候也难办。
　　玙哥儿挑眉看着姚丰星，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人是站在大哥那边的，若是一边倒地，到时候还要想办法将人派得远远的，也是麻烦得很。
　　况且这个时代宗族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若是没有正当理由还真不容易打发。
　　玙哥儿从投身到姚家长到现在对整个姚家族里还是很有好感的，哪怕老宅那边有些偏心也是不反感的，谁人还能没有个喜好，老话说得好这长子幺儿儿都是受宠的，这夹在中间的可不就不受宠了。
　　虽然他自己上辈子是独身子女，对此是没什么感受的，可也不妨碍他听得多看得多，尤其是他自会走了在村里晃悠得多了，更是不反感老宅那边了。
　　现在族里能有人立得正看得远，哪怕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于他们家而言也是受益的。
　　这边玙哥儿还在想着就听道，“光是几个小的怕是不行吧，小一辈的到底没出过门没历练过，怕是会吃亏。”
　　“在座的谁还没吃过亏，可这亏只要吃了能长见识，多稳重些，那也是不怕的，小一辈的跟着玮哥儿出门也能多听听玮哥儿的，由玮哥儿带头，正好能培养感情又能增加他们的凝聚力，正是一举多得的法子，若是你们这些大人跟着去玮哥儿是听你们的还是你们愿意听玮哥儿的？没得添乱的。”姚丰星一句话就给打了回去，半点不留情面。
　　大家面面相觑，确实！
　　若是让他们听玮哥儿的话到底有些不自在，行动间多少也就会带出来，没得影响了大家的情分，若是小一辈的话也确实可行。
　　“也可以带些会读书的小子过去，咸城到底是大都城，那边多是读书人，而且听说四大书院教学的都是当代的大儒，若是能得些指点小子们也能有些进益。”八叔公提着建议，他家也有小孙子在读书，正好跟玮哥儿差不多大，若是能跟着也是不错，这才有些提议。
　　“确实，小子们过去也能受咸城文气熏陶，说不定才学也能精进些。”一中年男人点头应道。
　　“我觉得没必要太快。”
　　“可以。”
　　“我觉得我家小子挺适合跟过去。”
　　“我家的也可以。”
　　......
　　玙哥儿在后面听得头疼，这吵吵的还以为是在市集呢，一个个的比外面的妇人话还多。
　　“跟过去让玮哥儿照顾？”姚丰星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冷不丁的问了句，直问得大家哑口无言。
　　让玮哥儿照顾？
　　这怎么可能！
　　玮哥儿得中了两个案首，以后前程肯定低不了，哪里能让玮哥儿来照顾各家的小子？
　　再是有想法的人都红了脸，实在是羞的。
　　可让他们放弃这个想法又开不了口，整个脸上便越发好看了。
　　村长看大家都冷了场这才开口道，“眼下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了解，咱们姚家族里在咸城是没有人脉的，唯一现在能打进去的也就玮哥儿一人，且还未加冠，正是学习的时候，各家的意思我也都了解了，大家都想送孩子跟过去，可各家也想想，玮哥儿正是关键时候，他自己还未去过咸城，过去一时这脚跟肯定也是不稳的，这又要学习又要跟同学交往肯定是没有时间照顾各家的小子的，各家若是想送后辈去咸城也只能等玮哥儿在咸城站稳了脚跟才成。”
　　玙哥儿在后面点头，村长这话没错，咸城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万没有贸贸然地就送人过去的道理，现在讨论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况且这事儿也得要他大哥应下才成，没得当事儿人不在就给人做主的，哪怕是族中长辈也是不行的，况且现在他大哥地位也不一样了。
　　玙哥儿对这点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大哥也不是软柿子，由得人搓圆捏扁人。
　　这事儿族里讨论了几天也没讨论出结果，后来玙哥儿干脆也不去旁听了，反正最后做主的是他大哥，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在家多练两个字。
　　结果回了家也不得安生，他娘这两天激动得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好在她还知道不能出去张扬，免得人对他家印象不好，结果倒霉的家里几个天天听陈氏在耳边念叨着玮哥儿得中案首的事儿。
　　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都不带变的。
　　偏他暂时还没法儿躲出去，因为他大哥中案首的事儿，族里先生也在祠堂，暂时放大家几天假不上课，这样一来他就没地儿去了。
　　玙哥儿悄眯眯地看了眼说得正开心的陈氏默默撇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玢姐儿跟珏姐儿早躲老宅去找小姐妹玩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天天听着，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好在这日子马上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