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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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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家里添了下人后陈氏就完全将家里的杂事丢开了手,有事儿没事就带着玢姐儿跟珏姐儿做做绣活儿,要不就是到老宅跟大嫂许氏磕磕八卦,一副悠闲的模样。
家里的活儿完全由春嬷嬷安排得个明明白白,这外面的活儿玙哥儿也都交给了钱家的男人钱大去干。
屋外上百年的参天杏树棵林耸立,树冠枝繁叶茂散淡开来,随着春风的到来间或抽出了新的枝条,鲜嫩的叶片,温暖的阳光从树冠树叶中透下来,待到屋檐下时已剩下零零碎碎地点点光斑,那含苞的花朵儿在阳光下越发的鲜红,偶尔有几朵半开的颜色倒是淡了下来。
玙哥儿坐在窗边望着飘落下来的白色花瓣有些出神,这日子也进了四月了,算着大哥应该已经考完府试了,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虽心里相信自家大哥肯定能再得个案首回来,可这万一总有个万一,故而这心总是提在半空中落不一实处。
“咄咄,莫要走神。”先生在台上正逐字逐句地念着三字经,刚抬头就发现玙哥儿在走神,敲了敲条案提醒了下,看玙哥儿回神了这才收回目光继续教学。
玙哥儿低头假装看着书,嘴里也跟着念着,“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玙哥儿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一下。”先生偶尔抬眼看下就发现玙哥儿还是未曾用心读书蹙眉点名道。
玙哥儿愣了一下立马站起身来道,“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这句的意思是指春、夏、秋、冬四季,季节不断变化,春去夏来,秋去冬来,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止。”
说完玙哥儿就低眉站在那边等着先生训诫,虽然他解释的意思是对的,可刚刚开小差定也是被先生瞧了个正着的,不然先生也不会喊他起来解释了,坐在前排就是这点不好,哪怕自己已经是靠窗边的位置了,先生一抬眼还是能立马扫到自己,开个小差走个神什么的基本是一逮一个准儿。
“坐吧,玙哥儿解释的这句很对,咱们接着下面继续,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先生眼角扫到玙哥儿的坎坷也不训诫只温声让坐下,就继续教下面的内容了。
整个姚家族学就他一位先生,可族里的孩子大小不一,年龄不等,算下来也有一百多个,按理像这类蒙学的童子是不用他教的,只是先有了玮哥儿的聪慧他才对玙哥儿先是高看了一等,这才打算来教个一段时间看看蒙学的童子里有没有比较聪慧的,到时候也能着重教学,尤其是关注着玙哥儿。
这段时间教下来发现玙哥儿确实是个聪慧的,人也伶俐得很,只是也惫懒得很,若是没人在后面鞭策着他他自己是不上进的,倒是跟玮哥儿说得一致。
所以自摸清了玙哥儿的性格后先生就时不时的在课堂上点他的名,今天也是这样。
不想倒是有了新发现了,似乎这孩子在家里的时候有先学过,就是不知道学到哪里了,先生边教着堂下的童子边分心想着。
玙哥儿一整堂课都不敢再走神,精神绷得直直的,深怕又被先生点名了,点名不可怕,可点完名啥也不说就有点虚了,总觉得要搞个大的。
等玙哥儿战战兢兢上完一堂课果然就被先生点名留了下来,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背一下三字经。”先生脸上绷得挺严肃地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玙哥儿立马扬声背了起来,边小心地用眼角偷瞄着先生的脸色,结果啥也看不出来,只得收敛心神背着三字经。
结果背了好一会儿也没叫停,心里正疑惑着,看先生的面色也看不出来,只得将疑惑装在心里继续背着,直到背完了也不见先生说话,这才小心地叫了一声,“先生?”
“意思可知?”先生低头看了一眼,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收敛起来,没让人瞧见一丝。
玙哥儿只觉得先生眼神怪怪的,倒也没多想,老实地解释起来,“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明日你升到丙班,跟着大家学弟子规。”先生眼睛眨着亮光吩咐一声就戴着一脸地笑意打发了玙哥儿。
直接出门玙哥儿也没回神,咋就升了丙班呢?
要知道在族学里一般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一般才蒙学的童子都是在丁班的,丁班只学最初的三字经,教导大家基本的礼仪,而升了丙班就不一样了,要开始学习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和孟子七篇,乙则开始学习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等到甲班则是开始专攻科举的事情了。
这期间杂学也教,不过杂学多是跟着要教的内容走,像是三字经不光是要会倒背如流,解释经义,还要将有关的历史典籍对得上,所以先生让玙哥儿升到丙班的时候他才这样懵。
毕竟先生刚刚可没问相关的内容,怎么就要升班了呢?
他还想在丁班多混混呢,升了班就没法开小差了,要知道大家的眼睛可都盯着呢。
玙哥儿有些头疼的想着。
等到家的时候都还是神色恹恹的,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有了。
“玙哥儿怎么了?”玙哥儿一进门玢姐儿就看出不对了赶忙上前问道。
“明儿我升丙班了,得重新准备书籍。”玙哥儿没反应过来玢姐儿的问题,只满脑子想着升班的事儿,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先生教完三字经了?”屋里的珏姐儿听了扬声问,毕竟族学里哪个班教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具体的内容不知道可书名儿总是都知道的,所以一听玙哥儿说升班了立马反问。
“这么快就教完了吗?大哥当时还学了一年呢。”玢姐儿也一头雾水,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玙哥儿才进学一个月吧,一个月跟一年可是差得老远了。
难道大哥学的三字经跟玙哥儿学的三字经不是一本书?
玢姐儿跟珏姐儿同时冒出这个念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这话一下点醒了玙哥儿。
对哦!
他就说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原来是在这里,今天课堂上先生明明才教到“曰江河,曰淮济。此四渎,水之纪。”这一句,可自己背的时候可是全文都背了个透透的,解释经义的时候也是从头到尾都解释了一遍,任是哪个人都不是傻子。
肯定知道自己提前学过了,就说怎么没问他相关典籍呢,原来是先生已经有数了。
玙哥儿有些欲哭无泪,怪只怪自己只顾着出神开小差,想着大哥府试的事儿,完全没想到这里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头先生肯定要给自己摸底,到时候自己是说呢还是装呢?
“玙哥儿想什么呢?”珏姐儿伸手在玙哥儿眼前挥了挥,提醒他赶紧回神。
“没想什么,先生知道我三字经已经学完了,所以先将我升到丙班。”玙哥儿甩了甩头道,至于摸底嘛,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想太多也没用。
“那不是马上又要给你升班?”珏姐儿惊呼一声道。
玢姐儿也是一脸肯定。
毕竟当时学的时候大哥可是一起教的,大家学到哪里都是有数的,家里书房的书玙哥儿都已经会背了,经义也能一字不错的解释清楚,就是作文章跟毛笔字还没练没学。
按这样算的话玙哥儿其实应该升到甲班才对。
“应该不会那么快。”玙哥儿有些不太自信地说道。
他自己也没底,甲乙丙丁四个班学的东西除了甲班的,其他的都已经学过了,要升甲班也能升,可他自己字还没练过,写得肯定是不好看的,就这先生也不一定愿意将他升到甲班。
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啊!
“其实升到甲班也挺好的。”玢姐儿温温和和地说了一句,她看得明白,玙哥儿聪慧伶俐,一直在下面的班学些学过的知识也是耽误了他,还不如升上去让先生好好教导,自从玙哥儿会跑会跳以后他们家除了玮哥儿跟她爹就没人管得住玙哥儿了。
而自到族学后每每玙哥儿都挺乖的,先生讲的他也愿意听,这样就很好。
“哪里好了?”珏姐儿跟玙哥儿一起转头看了过来,眼中的不愿不喜不要太明显。
“大哥没几日可要回来了。”玢姐儿简单地说了一句,一脸温和,也不多说。
玙哥儿脸一下木了。
是了!
他们家还有个大哥知道他的学习状况的,若是自己藏拙,一时倒是好的,等大哥一回来不就露馅儿了,原先大哥没跟先生讲怕是没想到这头。
可大哥回来肯定会关心自己的学习状况,跟先生一交流......
玙哥儿猛地打了个颤儿,实在是不想回想。
他记得他小一点的时候有时候不想学会故意捣乱使坏的时候,大哥可是狠收拾了自己一顿的,任由自己哭闹爹娘都不带吱一声的。
那种经历纯粹是黑历史,可不想经历第二遍了。
玙哥儿打定主意,明儿先生问的问题都老实回答了,偶尔藏点拙没关系,全藏了可不行,这个度得把好,捏在哪里比较好呢?
按自己目前的水准升到甲班是没关系的,这方面作不了假,玙哥儿转动着小脑袋想着。
若不成就练字这块儿吧,反正自己也没写过字,字不好那就要多练,这是个重复的活儿,玙哥儿是一点儿也不杵的,这个年代一手字就代表着文人的门面。
一个人的字能看出很多东西,从字体笔迹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风骨,字体大而粗的人多是具有活动性及能动性,字体小而规整,同时笔压轻而弱的人,个性会非常弱,而字体有棱有角的人多是敏锐且守秩序的人......
玙哥儿不打算让别人从字体上看出他的性格,所以这字体就要选个跟性格不大一样又好看的字来学,搜寻了下脑海中的字体,有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
这些字体里面还能细分,能选择的余地其实不少,不过介于以后要科举,玙哥儿决定学两种,一种平日用的字体,一种科举专用的。
不过目前练字的话就先就着颜体练字好了。
玙哥儿记得颜体是由唐代书法家颜真卿所创的一种字体,和柳公权合称为“颜柳”,有“颜筋柳骨”的说法。
“颜体”是针对颜真卿的楷书而言的,其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用来练字也是不错的。
玙哥儿坐在边上想着日后练字的事情,耳边听着玢姐儿跟珏姐儿叽叽喳喳讲着大哥还有几日归家,府试怎么怎么样的话题。
现在他们家也没什么家务事儿要做,基本都被钱家的给包圆儿了,两个姐姐没事儿不是跟着春嬷嬷学学礼仪规矩,就是在家里闲着绣绣花。
以前这绣活儿他娘教的时候还颇严,自从家里买了下人后他娘管得也不严了,只说玢姐儿跟珏姐儿能会些简单的针线就成,以后能给家里人做些衣裳荷包的就可以,余下的有下人来做就成了。
玢姐儿跟珏姐儿就彻底解放了,时不时的聊些八卦,出门或是去老宅找玲姐儿玩玩儿,或是去村长家找漪姐儿玩玩儿,总之是不闲的。
看得玙哥儿羡慕不已,突然觉得投个男胎也没什么好的,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做女儿家也就在家里舒坦些,出了门子可就不自由了。
这个道理他还是非常明白的。
“听说漪姐儿说亲了。”珏姐儿小声地跟玢姐儿咬着耳朵。
“什么时候?都没听说呢。”玢姐儿一脸诧异,这还没听到风声呢,珏姐儿从哪里听来的?
玙哥儿吱着耳朵偷听着,这种话题他是不敢凑过去听的,别看他小,家里也是不让他聊这些女孩子的话题的,就怕被移了性情。
“前儿我找漪姐儿玩的,看到她正绣着鸳鸯的荷包呢,这才诈出来的,不过这事儿好像还没准儿呢,这才没传出来。”珏姐儿红着脸道。
她跟玢姐儿也不小了,翻了年都已经有十二岁了,也知道说亲是什么意思了,对于亲事再是跳脱的女孩儿,说起来也是羞意满满的,只觉得心里小鹿跳个不停。
“你也是没羞的,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玢姐儿拧了她一把嗔道,这事儿可不是她们这女孩儿能掺和的,听听也就罢了。
“知道咧,我就那么一诈,哪晓得能诈出这么个大消息出来,放心,我没跟人讲过。”珏姐儿红着脸小声道,她可是连娘都没讲呢,就怕娘到时候又要罚她。
玙哥儿抽了抽嘴角,你没讲?
这会儿他可是听得真真的,甩了甩头将这话丢出脑海,这事儿他也说不上什么,按他说女孩儿留到二十再出嫁都算早的,可这时代就这样,他们村留到十八都算是晚的了。
漪姐儿算算应该也有十七八了吧?
珏姐儿虽嘴上说着不说,可等晚上陈氏回来还是一下全倒了个干净,气得陈氏拧着她的耳朵训了好一顿,勒令她在家好好思过,直到漪姐儿婚事订了才准出门,这才罢休。
“娘,二姐也没跟别人说。”玙哥儿看她可怜拉着陈氏撒娇求情。
“这事儿她是没跟别人说,可她原先就不该问,即问了就该憋在心里别讲出来,她这是忍了几天忍不下去了才跟我们讲的,你看,娘若是不关着她忍得住?”陈氏也是无奈,不是她想关珏姐儿,实在是这亲事没做准不能宣扬出去,若是最后没成不是要影响漪姐儿的名声?
女孩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今儿正好借着这事儿正好给珏姐儿上上弦儿,其实漪姐儿的亲事儿早就定下来了,哪有真到十七八岁才给订亲的。
陈氏最近跟村长家媳妇儿交好,所以这事儿知道得比较清楚,漪姐儿原就订了县里一富户家的次子,那家有三子,长子已经考中了秀才,娶的先生家的独女,正好能得助力,现在还在县里书院读书,听说今年有望能得中举人。
这次子今年二十,书读得不算好,今年打算去试试秀才,不管中或不中都人开始娶亲了,看中的也是姚家在县里的人脉,原是想娶姚丰星他们家的姑娘的,可他们家没适龄的能配对,只得选了漪姐儿,好在漪姐儿也是个不错的,正好能配得上。
三子还小,听说今年才十六,亲事也不知道说没说。
陈氏看了看玢姐儿跟珏姐儿,摇了摇头,他们家这两姑娘还早,以后的亲事端看玮哥儿那时能走到哪一步,若是在东渝书院就能得到秀才的称号,那两姑娘也不愁嫁。
要知道大康朝除了科举能考,在四大书院也是能得到秀才、举人或进士的称号的,端看才学如何了。
不过具体如何才能得到这些称号陈氏是不知道的,她也就知道有这个事儿而已。
“娘,二姐不小呢。”玙哥儿小心地瞄了一眼陈氏的脸色,看不是真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家姑娘的事儿都是陈氏在管,若是他娘真生气了,玙哥儿也怕珏姐儿被罚得狠了,他这辈子有了哥哥姐姐,正是心疼姐姐们的时候。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娘还能真罚了她不成,顶多等漪姐儿的亲事传开了才能放出去,而且关关也是好的,省得她什么八卦都要去打听,女孩子家家的不合适。”陈氏挥挥手不让玙哥儿管这事儿。
转而跟玙哥儿询问起升班的事儿来。
“确实是升到丙班了,过几日先生考查过应该会升到甲班。”玙哥儿无奈道。
“我看你学得也不错,家里的春嬷嬷是个会琴的,我打算让人买了琴回来让玢姐儿跟珏姐儿学的,正好你有时间一起学学。”陈氏想了想道,玙哥儿的聪慧家里是都知道的,只不过族里资源有限,除了教四书五经这些,多是也是教不了的。
正好春嬷嬷会,干脆一起学好了,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三个一起教也是没差的了。
这样一想就有些急切起来,忙唤来春嬷嬷问了下能不能一起教。
“夫人若是想一起教也是好的,只是玙哥儿还小,怕是不大好挑琴。”春嬷嬷思索了片刻回道。
不是没有四五岁的蒙童学琴的,那些士家大族里面多的是,从小就开始学这些琴棋书画,小人儿家家用的琴也是有的,只不过姚家村偏北,这边多是崇尚武风的,学这些风雅的就更少了,多是些大人用的,像给玙哥儿这么大孩童用的是没有的。
陈氏想了下也是,她虽不怎么出门,可玮哥儿当时想学的时候也让孩子他爹出去打听过,这块儿地儿确实少有人家学这些的,一时倒是作了难了。
“夫人若是想让哥儿姐儿们学这个倒也不急在一时,听说家里的大哥儿正在府试,府试完也是要外出求学的,倒时也能让大哥儿在外面买了托人捎回来。”春嬷嬷看陈氏为难体贴道。
这事儿早前夫人说让教玢姐儿珏姐儿学琴的时候她就想着了,整个姚家族里也没有教琴棋书画的先生,玙哥儿要进学,这些东西也能带着一起学一学,她有可能会有三个学生,故才有此一说。
“这倒也是可以,玙哥儿先不着急,玢姐儿跟珏姐儿倒是可以先学起来,尤其是珏姐儿性子有些跳脱,还要劳烦嬷嬷好好教导了。”陈氏想着玙哥儿倒也不急,他人儿还小,倒是玢姐儿跟珏姐儿要教起来了,算起来她们学着已经算晚了,不求以后赶得别人家的姑娘,至少也欣赏得了曲子,看得懂谱子,别让人说起来一头雾水的。
玙哥儿在旁边听着也有些心动,他上辈子其实也会弹两手钢琴的,只是技艺不太熟练,他自己宅得很,弹了也没人听,久了也就不乐意弹了。
这辈子可不同,学会了弹给自家听也是不错的。
看陈氏跟春嬷嬷说得正起劲儿,也不多打扰,跟陈氏说了一声就退出去练字去了。
正好他脑海里有份颜真卿楷书集字古诗的字帖,玙哥儿就照着一笔一画的临摹起来。
他的字体自成一格,不似初唐的书风,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虽然他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标准,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的很是难看,但是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形似,再而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