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小咖》尋瀨

25、第二十四章

　　「哥哥、主管，都聽到了吧？人家可不跟你們公司合作呢！架子擺好大啊！」

　　「住口，你別再說了，廷哥、Sheridan我們走吧。Ramsey，我為我弟弟的無禮向妳致歉，希望妳別放在心上，保重。」

　　Sheridan和被稱作廷哥的主管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Simon離開，陳漢凱、霧、蔓蔓、茵等人都鬆了口氣，心中讚許至少Simon總算是個識大體的人，要把事情鬧開對他們其實才是最不利的，不只是他們的樂團，唱片公司也會受波及。

　　雪雅在一旁沒說話，只是心裡想著。

　　『桂凌……這樣做真的好嗎？一個可以出唱片的大好機會耶！就這樣錯失了……』

　　待他們走遠後，桂凌柔聲問著雪雅道。「他沒把妳抓傷，也沒對妳怎樣吧？」

　　「我沒事的，謝謝妳幫了我。」

　　「以後，不要再待在我視線以外的地方。事情有一就有二，之前是那爛人，這次是Sheridan……可以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嗯，我會的，我也不想讓你們擔心。」

　　桂凌點點頭，接著再轉過去問她的團員們。「妳們……會怪我沒跟妳們討論就先決定結果了嗎？」

　　霧拍了拍桂凌的肩膀，「說那什麼話呢，妳做那決定開心都來不及了！」

　　蔓蔓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忿忿不平，那傢伙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句句話都帶著刺。「是啊，我們才不會怪妳，相反地要稱讚妳，桂凌妳剛剛說得真是大快人心！」

　　「簽進去那間唱片公司，我們想做的音樂或許就難以體現出來，所以妳拒絕他們的合作是對的。」還是茵設想的比較周到，她講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桂凌見她們三個都能夠支持她的決定，原本緊繃的情緒瞬時鬆懈許多。四個人畢竟還是一體的，為同一個樂團付出，心思和默契當然也比一般人更加契合。

　　「大家都說得很好。我也要再次告訴妳們，有才情不怕不會被人發現，妳們不就是我找來組成一個團體的？有千里馬就一定會有伯樂，要相信自己有天會遇到知音賞識。好了，我看大家也都累了，趕快回家去吧！」

　　陳漢凱講完一番鼓勵的話後就催促著眾人回家。

　　他說得很對，只要有實力有才情，就不用怕沒機會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

　　「桂凌，對不起……」

　　走到自己房門前，雪雅驀地想起方才要對桂凌說的話。

　　「對不起什麼？妳做錯什麼事？」

　　她不是不知道現在雪雅想說的是什麼，只是她不是說過了，不跟他們合作是已成的定局，其他三人說的話她也不是沒聽到，怎麼現在又要跟她講對不起？

　　「我……白白讓妳們錯過出唱片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

　　果然，她還是在為那件事情心裡有所內疚。

　　「我再重複一遍，跟他們合作不合作與妳無關，在此之前，我就打定主意不簽約了！妳剛才也聽到我說的，我不會因為唱片公司的商業利益而改變自己的音樂。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是有這句話嗎？就算勉強合作，最後也會因為思想理念不同而拆夥的。」

　　「不是的，要不是我因為被那人纏上，向妳們求救，讓妳見到的話，妳也不會不跟他們合作的，是嗎？桂凌，我知道妳很有正義感，可……」

　　她聽了之後火氣有些上來，這女人是呆瓜嗎？她寧可自己受到不禮貌的對待，也要Gorgeous和他們簽約成功喔？難道雪雅覺得她本身的價值比那張破合約還不如？

　　「難道重新回到那時候的話，妳會選擇寧可不跟我們求救然後讓Sheridan對妳做出踰矩的事，然後我們在裡面談成合約嗎？妳真覺得這樣我會比較開心、比較歡喜不成？」

　　「我只是覺得事情尚有轉圜的空間，妳可以不用那麼急著叫他們走，事情還沒有討論完，誰也說不準他們之後肯不肯妥協那些妳們不能接受的條件。而且……妳不用為我做成這樣的，我們只不過是朋友。」

　　蹦的一聲，桂凌感覺腦子裡的理智線似乎跟著雪雅的話而應聲斷裂。

　　桂凌神情突然變得異常嚴肅，目光如炬的看著她。「哦？……那我也要跟妳說聲抱歉，我無法容忍我喜歡的人差點被別人亂來，當我看到她被欺負時我會奮不顧身地保護她。還有就是，對不起，我自己自作主張的決定讓妳覺得愧疚！妳說得對，我們只不過是朋友，所以妳並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晚安。」

　　怎麼了，一時間所有的一切隨著桂凌離開房門前的背影而混沌不明了起來，就如霧裡看花一樣。

　　腦袋就好像電腦當機一般，一時無法運作，消化完這句話意思的雪雅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眼睛盯著天花板，這是桂凌讓她借住的房間。

　　桂凌剛剛說她無法忍受喜歡的人差點被別人亂來，那個喜歡的人……說的不就是自己？換言之，桂凌的意思就是她喜歡她－杜雪雅？

　　『喜歡……杜雪雅？她單桂凌說喜歡我杜雪雅……？』

　　情緒沈澱過後的雪雅，動腦想著一切的可能。

　　包括桂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她不是異性戀嗎，怎麼會喜歡上她？喜歡她什麼地方？

　　這些問題雪雅想來想去都沒有答案，因為答案的根本是在桂凌身上，那是桂凌的想法，所以即使雪雅怎麼想破頭也不可能想出來。

　　那自己呢？既然想不出桂凌的答案就問自己吧，自己喜歡桂凌嗎？喜歡她什麼？

　　她捫心自問，她是喜歡桂凌，喜歡她的真與誠、她明明是對人好卻又彆扭地不說出口，但這或許稱不上愛，感覺頂多就是好朋友的感覺，如果自己用這份心意來回應桂凌的話，對她很不公平。

　　所以呢？

　　從現在開始自己該用何種顏面來對待她比較好？以好朋友、以這種不能回應她心意的身份嗎？

　　而且或許，她們不再是好朋友了呢？

　　「唉。」她嘆了好大一口氣，原來考慮得越周詳，伴隨之而來的問題會更多，也讓自己更難以招架住。

　　自己剛才那句「我們只不過是朋友」的話，一定是讓她聽得為之氣結，所以桂凌才把喜歡她的事情也開誠布公地講了出來。她知道她其實可以不用一直提這件事的，可是心裡就會對她們沒跟唱片公司簽約有個疙瘩在，她也不懂自己幹嘛一直要強調合作的事，或許是希望她們能往更高的地方爬吧？不容自己抹煞掉桂凌等人的前途。

　　討厭這樣的自己，這樣害桂凌因為感情受傷不就跟之前那人傷害自己一樣嗎？只是情況有些不同，但本質基本上是一樣罷了。

　　這一晚，兩人都為情失眠了。

　　一個是為愛情所糾結，一個則是為自身還模糊不清的情感在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