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离暗

28、发飚（1）

　　话说某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我心情颇佳，出外散步。倩姨琴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身后只有几个小丫头跟着我。现在的花园是菊的天下，一丛丛，一簇簇，好不热闹，有嫩黄的小雏菊，有硕大的大白菊，最新奇的是一种花色为绿的菊花。这些菊花竞相开放，全无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的深秋浓愁，倒有一番春日里百花斗艳的繁荣景象，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瞥见凉亭中有几个人影，我也不甚在意，说不定又是哪位妃子为见不着皇帝发愁呢，无聊的女人！
　　“呦，这位是谁啊。噢，原来是那位神女啊。瞧瞧这个样子，真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都说神女貌似天仙，怎么出现一个丑八怪，哼，不会是冒充的吧。”尖酸刻薄的话语撞击着我的耳膜。
　　不生气，不生气，弱水，把她的话当放屁，没必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动怒，就当是让这个备受冷落，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发泄一下。我不和她斤斤计较。我心中自我安慰到，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大概是被我的无动于衷激怒，说话者语气更加尖刻：“看到本宫也不行礼，真是不懂规矩，目中无人。也是，这穷乡僻壤出来的野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简直做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也佩做神女，本宫看是老天瞎了眼才会选你。不仅是个丑八怪还是个聋子，哈哈…”
　　我站在原地，耳畔传来尖锐的笑声，我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甚至可以像想得到身后那个女人嚣张的模样，想上去撕烂她那张可恶的嘴脸。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弱水，被这个变态心理扭曲的老女人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我是淑女，淑女，要矜持，要有气质。
　　“怎么，不理我，脸皮可真够厚的。”身后之人突然话锋一转，凌厉如刀削，“就凭你这个贱女人也想勾引皇上，也不去照照镜子，不要脸的东西，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专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养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下作的东西。我呸！”
　　不行，我忍不住了。她骂我可以，怎么可以骂我的父母，他们哪有找你惹你了，你要这样侮辱他们。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跟我比骂人是吧，本姑娘今天就让你见见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又不是柿子，任你捏来捏去。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我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本我打算息事宁人的，现在我肚子里的火慢慢加着温，我再不发飚，就快变成烤肚肠了。今儿个你自己找上门，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吃力地转过身，原先的愤怒已经转成灿烂的笑脸。
　　对面的人瓜子脸，杏眼圆睁，神色傲慢，表情带有讥讽之色，丰乳肥臀，身材窈窕。怎么说呢，尽管她目前仇恨地看着我，我还是得客观的说她是个美女，而且身材不错（按男人审美观）。不过看她的穿着——头上挂满了钗子，金灿灿的，全身披金带红，一看就富贵非凡，看上去像一棵摇钱树。脸上浓妆艳抹，香味浓郁，我在这儿都能闻到。我对她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艳俗。
　　艳俗女看我没生气反倒笑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失望，但为了显气势，拿眼斜睨着我。
　　我知道艳俗女是谁，当今左相的幼女，李晓晓，名为燕妃。真是人如其名，名字和人一样让人讨厌。燕妃？我最讨厌小鱼儿和花无缺里的江玉燕了，不过你比她可差远了。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燕妃娘娘，恕弱水失礼了。弱水从小就有一种怪病，对狗叫总是听不见，刚才娘娘您听见了吗。弱水都听见了呢，想那狗一定叫的很大声了。”我嗲嗲地说。
　　“你…”燕妃柳眉倒竖，用手指着我，气愤不已。
　　“我想那狗叫叫也没什么，最不值的就是万一被她咬伤一口可不好了。可是会得疯狗症的。娘娘您被咬过吗？”我继续讽刺道。“几日前听说娘娘才貌双全，出口成章，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诶，真是出口成脏，脏话连篇那，依草民之见，娘娘不是刺绣能手，倒是讽刺高手，连那最难学的泼妇骂街都学会了，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佩服佩服。”
　　“你放肆，竟敢侮辱本宫。”燕妃几近暴怒，拿出名头来压我。
　　看她越愤怒我心里越开心，简直快乐得要疯掉了。怪不得老毛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忘记提醒燕妃一句，我是不需要向你行礼的，所以别在我的面前说本宫本宫，我可不吃你那套。就你这模样，难怪到现在都还是个妃，可怜那可怜。”我悠闲地弯下身，摘下身边一朵开得正艳的菊花，慢慢朝她踱步过来，视线定格在花上，不曾离开。神情倨傲，语气淡然。
　　“弱水很有自知之明，虽说天生丽质，比起燕妃的浓妆艳抹总是逊色几分。再说后宫佳丽无数，皇帝又怎会看上我这个姿色平平的丑女人呢？”我故意加重丑女人的语气。“不过也说不定呢，要天天面对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是件很困难的事呢。你的香粉都能把蚊子熏死了，陛下的龙鼻可是会过敏的。”边说我边坐在了凉亭中，把玩着花，微笑地斜看着她。
　　燕妃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你说这摘下的花能鲜艳几时，不过不要紧，不还有满园的花吗，少了一朵真是不值一提。燕妃，你说是吗？”我笑看着她。是啊，你只是皇帝无数女人中的一个，并且马上会红颜逝去。
　　“真是可怜的女人啊。”我长叹道。
　　“你给我住嘴。”燕妃尖声喊道。
　　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地疼，连心都颤了一下。侧着头，抚摸上那一处火热，烙手的疼。那一枝菊花受不了突然而至的摇晃，坠落地面，散成一片，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嘴角挂着冷笑，MD，我还没被人打过，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打我巴掌。扭头，直视她。我想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充满愤恨，因为燕妃的表情很惊慌，扬在空中的那只手还没放下来。
　　当然，我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做了一个让全场人都震惊的举动。
　　啪，又传来一阵拍击声，我用力反手给她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在了栏杆上。所有人都拿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我，包括燕妃，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说实话，这巴掌打得我手很疼，但这点疼比起脸上的疼，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我承认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典型的以牙还牙尊崇者。
　　之后，情景可想而知，两个女人都露出锋利的爪牙，在亭子里扭打起来，滚做一团。女人打架也就那么几招，撕扯衣服，扯头发，死命地乱抓。当然，还是我占据优势，谁叫她衣服穿得那么华贵，头上那么多装饰，导致行动不便。我死命地抓她，对着她的胳膊一通乱咬。看我不咬死你！以前我被认为是属狗的，因为喜欢咬人，也确实被狗咬过（打过疫苗的）。这次正好磨磨我的牙齿。
　　虽说古代小姐娇生惯养，可这力气也不小，还有那没事养得长长的指甲，可是致命的武器啊。
　　我们两人滚做一团，周围的丫头婆子一见形势不对，立马过来想把我们拉开，当然对我们这对好像积了八辈子怨仇的正在干架的女人，仅凭她们是无法把我们分开的。
　　最后好像来了一批人，好像太史略也来了。最后燕妃被丫鬟从地上拉起来，我好像被谁抱着从燕妃身上拖下来（注：我当时骑在她身上。再注：绝非GL）。拉开时，我余怒未消，抓着拖我的人的手，死命向燕妃方向踹着脚，边踹边喊：“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看我不替你爸你妈修理你，让你知道谁是老大，你来啊，来啊…”
　　“好了，你么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传来，成功地制止我的叫嚣。
　　太史略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我们两个，眉头紧蹙。
　　看一眼燕妃，经过之前的体力大战，已气喘吁吁地挂在栏杆上，而我则气定神闲地站着，等待着太史略教导主任的训斥。
　　之前不觉得，现在我的脸上和胳膊上都传来阵阵刺痛。MD，肯定是被这该死的女人抓伤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有规矩吗？”太史略威严地说道，谁也听得出他的怒火。
　　“哼，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好皇妃。”我讥讽道。你有火我还有火呢。我管你。
　　“白弱水，你给朕闭嘴。”凌厉的眼神射过来。
　　“明明就是她的错，凭什么叫我闭嘴，李丞相调教出来的好女儿，堪比市井泼妇。皇帝，你的品位也太次了吧。这等货色，倒贴我都不要。活着浪费国家粮食。”我不要命的继续挖苦。
　　现在燕妃已无还口之力，她头发蓬乱，衣衫凌乱，眼神慌乱，总之像一只斗败的母鸡。
　　“你最好给朕乖乖闭嘴，否则…”哈，威胁我，我难道是怕大的。说白了，还不是老公老婆一致对外，欺负我这外来人吗，还是被他老婆误以为小三的外来者。
　　“白弱水，居神女之职，在宫内行为不端，关禁闭三日，不得出门。”太史略宣判了最终结果。
　　我也没做困兽之斗，大方地整理好衣服，高昂着头走过太史略身边，还及时白了他一眼。将走到园子门口，我转过身来，直直看向在恢复体力的燕妃，用手指指着她，眼神冰冷，开口说道：“你，李晓晓，你给我等着，我要和你单挑。”然后很有气势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啥时能到十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