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离暗

27、双妃

　　陪小屁孩们做游戏回来，这次我支开倩姨们独自溜达。
　　“弱水。”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我难以相信，这不是小薇的声音吗？她在这里吗？
　　激动地转过头，只见双妃一个人坐在亭中，此时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我。是双妃？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白姑娘，不过来坐坐吗？”双妃温柔地邀请我。
　　“好啊。”我大大方方地朝她走过去。
　　入座，两人短暂的沉默。
　　“听说白姑娘最近与宫中嫔妃来往频繁。”
　　“恩，闲着无聊，多走动走动打发时间。”
　　“白姑娘怎么不来我住的月栖宫呢，难道怕我怠慢你不成？”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承受不起。
　　“只是，只是…”我支支吾吾说，“只是您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是啊，燕双飞，她和小薇真的是太相像了。刚才坐着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她们的脖子处都有一颗小痣。笑起来的时候左侧脸颊都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连喊我名字的语气都如出一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还是小薇失忆不记得我了？还是故意不和我相认呢？
　　“噢，本宫倒是很想知道。”
　　“她叫楚微雨，和我一起长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情同姐妹。不过我们走散了，我还没有找到她。”我边说边查看双妃的神情，想从中获取点蛛丝马迹。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她了。”双妃神色如常，安慰我说。
　　“恩，谢谢。”
　　正当我想起身告辞，身后传来一大片脚步声，我想是双妃的宫女们来找她了。
　　“娘娘，你在这儿呢，奴婢找了好一会了，九皇子吵着要找您呢。”一个宫女说道，声音中透着焦急。
　　“额娘，额娘，抱抱。”随后一声稚嫩的童音想起。
　　我好奇地回过头，只见一位清秀的宫女抱着一个小肉团，穿着黄色的小马褂，可爱的虎头鞋，脖子里还带着一把长命锁。大约两岁左右，虎头虎脑的，眨巴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忍不住想让人亲上一口。小皇子挣脱掉宫女的怀抱，张着双臂，蹒跚地走向双妃。锁铃随着他的脚步，叮铃叮铃地颤着。他边走还边奶声奶气地说着抱抱。双妃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满目慈爱，温柔地抱起他，把他放在膝上，怜爱地亲了亲。小皇子咯咯地笑，腻在母亲的怀里，一只白胖胖的小手抓着双妃的衣襟，一只手还想伸到嘴里。幸好双妃及时阻止，还向他做出一个斥责的表情，似乎在埋怨他的不卫生。几次失败后，小皇子卧在双妃的怀里好奇地看着我，好像一只坐在母亲胸前的小狮子。
　　观察了一会儿，他转移了目标，从双妃腿上站起来，双手绕过双妃的脖子，似乎对她脑后的一只发簪很有兴趣。发簪一晃一晃地摇摆着，小说却总是够不到它，他似乎看上去有些懊恼，逐渐不耐烦起来，最后索性放开小嘴大哭起来。那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啊。双妃也急了，立马摘下发簪放在他面前摇了摇。那发簪似乎有魔力，小皇子立马破涕为笑，开始把玩起发簪来，完全忘记了他脸上还挂着泪珠。最后在宫女的提醒下，双妃抱着九皇子笑闹着走了。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亦喜亦忧，看得出来，双妃是真心爱这个孩子的。九皇子是幸运的，有多少皇子只是他们母亲争宠的工具，登上至高之位的助力，而九皇子有一个爱他的母亲。我甚至在想，小薇如果有孩子，会不会长得和九皇子很像。看着这一对母子，我是真心祝愿他们能永远这样快乐的，不管是不是为了小薇。
　　走回无扰阁，赫然发现太史略端坐在房里。
　　“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我们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给吹来了。”我自从得知自己时日不多后，我便不再害怕太史略了，破罐子破摔呗，还时不时讽刺几句。
　　“朕来检查一下你的功课。”太史略淡然地喝着茶。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功课一般般，弹的琴只有指法没有意境，偶尔还会弹错。棋嘛，不会马上被杀死就是了。书法进展甚微，要我提笔做一个动作还不如杀了我。画嘛还行，但我总喜欢用毛笔来画素描或随性涂鸦一番。一次夫子对着我五颜六色的画皱眉不已。我解释说这是我脑内结构的抽象图，他抚额遥叹。（真是，不懂就算，还质疑我的天分。）唱歌，我是很喜欢的，音调过来了，但我可不喜欢那些软绵绵的调子，多是闺怨愁苦之歌，我又不是怨妇。跳舞，我觉得他更是一门形体矫正课。怎样弯腰，摆手，抬头都要到位。对着翩翩起舞的美女老师，我是羡慕不已，幻想哪天可以一展舞姿，享受长袖起舞的飘然之感。
　　“那陛下应该是去问老师而不是问我啊。”我倒了一杯茶，顾自品着。
　　“朕只是好奇你说的钢琴，小提琴是何物。你所说的五子棋是什么。你说的印象派是什么画派，莫奈，毕加索又是谁。你所唱的那些奇怪的歌是什么。还有你所说的街舞，钢管舞有事什么舞。”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夫子告诉他的还是其他什么人？我感到脊背凉飕飕的，幸亏我没说什么坏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只是在学琴的时候抱怨要是学的是小提琴多好，那么有气质。在学围棋的时候太枯燥转而游说夫子玩五子棋（当然，结果是必然的，被拒绝）。在画画的时候想起了向日葵和荷花，认为西方式的涂鸦比较容易学，反正别人看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是在忍受不了音乐老师那哀怨的腔调，唱了几首快乐，立志的歌来平缓情绪。在舞蹈老师面前咕哝了一句，应该学街舞耍帅的，再不济也要教钢管舞，反正男人都是×狼和×鬼。
　　“敬爱的皇帝陛下，这都是我胡口乱邹的，你就当时耳边的一阵风，过去就过去了，要不认为我脑子有病好了。”懒得跟他们这些老古董解释，你们懂吗？要是我告诉你什么是钢管舞还不雷死你。那还真是青鸢国第一个被雷死的皇帝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宫妃们来往频繁。”太史略转移话题。
　　“恩。”
　　“还搜罗了很多宝贝。”肯定语气。
　　“是啊，陛下又不赏我点什么，走进来都怪寒碜的，怎么讲都是皇宫内院呢。”我用哀怨的语气说道，“诶，也是娘娘们怜恤我，给我一点小玩意把玩把玩。瞧我只有几个月的命了，这些东西也就过过眼福，诶，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语气更加哀怨，深色悲凄。
　　“那弱水是责怪朕怠慢你了？”
　　“弱水哪敢，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赏不赏的还不是看陛下一句话。”我揶揄到，“不过，我想，弱水只是欣赏欣赏，反正还是陛下的东西，陛下不会这么小气吧。”
　　“原来你是讨赏来着，给朕个理由，朕便赏你。”
　　“理由很简单啊。我可是陪陛下的宠物们打发了不少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啊，陛下多少得给我一点青春损失费。再者，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久我就要上天堂了，陛下不得给我一点精神补偿费？”
　　“这些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哼，小气就小气，直说嘛，还来搪塞我，鄙视你，葛朗台。
　　“这样啊，晚膳快到了，陛下可以去用膳了，慢走，不送。”我堆砌一个虚伪的笑脸，下了逐客令。
　　太史略优雅地起身，笑眯眯地走了。
　　变态啊变态，被人赶走还笑，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是做皇帝的都心理不正常。

作者有话说

　　都没人来看，呜呜~~~~(>_<)~~~~ ，我依旧会更的，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