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经琢

22、第二十二章：障眼法

　　卓问天很快就到达了魏水寒所发的地址位置，是一家大型巴西咖啡的生产工厂，而此时，本应忙碌的工厂却一片萧条，到处是飘散的废纸和杂乱的办公垃圾，办公人员更是不见了踪影，工厂的大门敞开着，却不见一个人影。
　　卓问天和莫黎下了车，正不知何往的时候，从远处一栋办公楼里，走出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女孩，稍显修身的西装，把女孩匀称又不乏青春的身躯修剪出来，干练的短发，盈盈一握的腰身，令人炫目又不显夸张、恰到好处的凸起，只给人一种协调的美感，浑然天成。
　　出来的女孩，正是魏水寒，她只是看了一眼卓问天的方向，面带清霜，拒人千里。接着，麻利地转身，回了办公楼。
　　莫黎嘟了嘟嘴，轻哼道：“拽什么拽，我们就不过去。对不对？”
　　卓问天瞟了一眼莫黎，边往过走边说：“不过去就不知道是谁坑的我们，那过不过去？”
　　莫黎瞪着卓问天前进地身影，嘀咕了一句：“就你坑的我！”便也跟了上去。
　　卓问天和莫黎进了这栋办公楼，里边有几个同样穿着西装的人在四处搜索，有中国人，也有欧美人。每个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卓问天和莫黎，就继续手里的搜索工作。
　　卓问天带着莫黎径直走向了正在翻阅桌面书籍档案的魏水寒。
　　魏水寒一直醉心于自己手里的工作，等卓问天和莫黎走近了，没等卓问天开口问，就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现在是与国际刑警联合办案，这个案件跨国，且在如此重要的巴西港口，人口密集，如果我们单独办案会有很多掣肘。”
　　卓问天点点头表示理解，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意见，魏水寒继续说：“我们通过你提供的信息，对那些接洽人近两年的行踪进行了汇总，发现了这里，且事发时，这里突然闭厂，通知工人休假。我们发现异常就及时赶来，发现高管人员正在清除电脑数据，甚至财务数据也在一并删除。很多纸质档案也在摧毁中。”
　　卓问天继续点头，且依然不发表意见，只是眉头皱了起来。魏水寒也自顾自地继续说：“这里的高管已经被我们控制，审问正在继续，但一无所获，他们都说是老板指使的，却没有告诉他们原因。而这个老板，我想你对他的身份一定很感兴趣，名叫林半伦，是林半屠的弟弟。”
　　说罢，魏水寒转过头，秋水翦瞳眸地看了一眼卓问天，这也是他们见面之后，第一次正式的看着他。
　　而卓问天正在沉思中，他知道林半屠，就是那个被自己在中非毁了基地的人，也是在那里，救出了文阮清博士。后来林半屠莫名身死，这个林半伦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卓问天抬起头的同时，魏水寒便又转过头继续手里的搜索工作，且没等卓问天说话，就继续说：“这个林半伦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
　　“那……”卓问天刚说了一个字，魏水寒便接着自己的话头说：“我们在这里搜索线索，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全部是一个咖啡工厂的正常运营数据。”
　　卓问天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便问道：“汇总……”卓问天本想问，汇总前去接洽他们的人，近两年的行踪数据，可才说了两个字，就有一张纸从魏水寒手里递到了卓问天手里，且魏水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这里！”
　　卓问天自然地展开了纸，看了起来。
　　莫黎从始至终抱着手臂冷眼旁观，嘴角噙着冷笑，心里嘀咕着：“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卓问天手里的纸上，显示着巴西里约热内卢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几个地点，是在废旧仓库里，已经死掉的几个人经常去的几个地址，其中包括餐厅、酒吧、住宅等生活相关场所，这些地方是基地的可能性比较低。
　　一些企业地址中，频繁出入的几个场所可以暂时排除，毕竟那几个人也只是外围人员，不可能频繁出入秘密基地，应该是他们明面上的工作地址。那么，剩下的几个不怎么频繁出入的地址中，就包括了这个巴西咖啡生产工厂，一所大型医院，一幢办公楼，还有刚刚那个废弃的厂房。
　　但医院和办公楼在监视中，没有丝毫的异常，也有专人进行秘密调查，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于是，卓问天就把目光投向了地图上，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废弃厂房地址，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卓问天把地图拍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忙说道：“不好！快随我回刚刚那个废弃厂房。”
　　而这时，魏水寒和卓问天的手表同时响了起来，他们对视了一眼，向手表看去，上边标注了一个地址，正是那个废弃的厂房，并配有说明，此地发生了爆炸、火灾，速速前往。
　　陆续地，在这里搜查的国际刑警也收到了相应的信息，于是纷纷小跑着蹬上了自己的车，向厂房开去。
　　卓问天和莫黎坐上了魏水寒的悍马车，向目标地址奔去，魏水寒坐在驾驶位，目不斜视地开车，卓问天坐在副驾驶位，闭目养神，也不说话。
　　莫黎坐在后座，瞟瞟这个，看看那个，轻咳了一声，没人理她，于是又叹口气说：“这，好大的手笔，用一个咖啡工厂做障眼法。”可惜，还是没人理她……
　　于是，莫黎也安静下来，面无表情，不时眼神瞟过卓问天，心里嘀咕道：你给我等着……
　　很快，卓问天等人就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厂房，而此时的厂房，已经陷入火海之中，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有几辆消防车在紧急灭火。
　　魏水寒在出示了证件之后，可以直接进入现场。而在现场，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一个和魏水寒同样装束的女孩，卓问天认识，是魏水寒手下的一名女兵，名叫陆燕。
　　而这个陆燕的旁边，是带着眼镜，透着知性，一身素雅，在这么杂乱的场景下，犹如一朵白莲花般的女人，卓问天也认识，是曾在中非有过一面之缘，救她脱离林半屠基地势力的文阮清博士。
　　陆燕对着卓问天和魏水寒行了个军礼，铿锵有力地说道：“起火原因是由爆炸引起，而爆炸原因尚不明确，起火地点在地下三层，据初步调查，这里就应该是秘密基地，这里有大量的实验器材和标本，只是……我们来晚一步，恐怕，大火过后，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而实验数据，恐怕也已经被他们带走或销毁。”
　　卓问天和魏水寒都点点头，心里都有些惋惜，这样一来，线索似乎又断了。卓问天问道：“附近有没有监控？”
　　陆燕摇头，“查过了，附近监控本来就少，且在爆炸前两个小时，整个城区的监控全部失灵……”
　　卓问天皱着眉头点点头，默默自言自语：“爆炸前两个小时，刚好识破我的身份不久。”
　　接着，卓问天便看向了一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文阮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文阮清面带和煦的笑意，却自觉附加了拒人千里的气质，还夹杂着些“你管得着吗？”的赌气成分，回道：“我现在也是为国家做事情，此次的事件，我疑心跟我研究的课题有关系，所以来实地考察，当然，到底是什么课题，你不需要知道，属于国家顶级机密，你这个级别不可能知道。”
　　卓问天点点头，“基因课题，确实不用告诉我。”
　　接着，卓问天没有理睬文阮清带着和煦微笑却稍稍露出的些许白眼，对陆燕说：“给我准备一套防火服，我进去搜索一下，看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线索。”
　　只见魏水寒和文阮清同时摆手，异口同声：“不行！”
　　莫黎继续噙着笑冷眼旁观，“有点儿意思！”
　　文阮清说：“里边可能有生化物品，遇水和火不见得会发生什么。”
　　魏水寒说：“这里的一切由我负责，所有人都由我指挥！”
　　卓问天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不穿防火服进去也没问题！”
　　魏水寒和文阮清眉毛同时立了起来，异口同声：“你敢！”
　　莫黎噙着的笑意更浓，“这太有意思了！”
　　这时，陆燕吞吞吐吐地说：“已经有一个搜索小队穿着防火服进去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卓问天本执意要自己进去，这时，有一个小队从大火里撤了出来，有两人抬着一个小型的保险箱，从滔天的火海里从容不迫地来到了卓问天等人旁边，队形灵动而规整，身形挺拔，把保险箱放在了地上。
　　接着，领头人摘掉了头上的防火帽和脸上的氧气罩，露出了年轻刚毅地脸庞，对着卓问天等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狼牙特战队完成搜所任务，只发现这一个可能有用的证据，其它东西，全部被毁坏！”
　　卓问天和狼牙特战队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在执行剿灭林半屠基地的那次任务中，于是，卓问天和魏水寒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莫黎和文阮清也肃然起敬，眼前的这些军人，总能奇迹地完成普通人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只告诉你结果，中间惊险艰辛的过程，他们都藏在心底。
　　文阮清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些柔和的温度，说道：“狼牙特战队全员回临时指挥部休息。”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们辛苦了！”
　　狼牙特战队所有成员已经把帽子和氧气罩全部摘下，各个朝气蓬勃、气宇轩昂，行了个军礼后领命而去。
　　卓问天去查看这个保险箱的型号，竟然是最简易的那种，卓问天迷惑地看着这个保险箱，按理说，如此简易的保险箱，不该出现在如此严密的基地里。
　　魏水寒用检测设备观察这个保险箱，发现里边都是纸质文件，没有任何危险，卓问天便用二十多分钟，把它轻而易举地打开，里边是几个档案盒，档案盒里放着装订成册的纸质文件。
　　卓问天、魏水寒和、文阮清和陆燕忙上前查看这些档案文件，莫黎由于身份关系，不能进行搜证，但也紧张地看着卓问天等人。
　　卓问天、魏水寒和文阮清三人快速浏览着手里的文件，只是片刻之后，表情各异，却又都保持着沉默。
　　文阮清看着看着，脸上显出愤怒和激动的神色并驾齐驱，激动和愤怒中似乎带着些缅怀，缅怀中眼角还带着泪花……
　　魏水寒一开始眉头紧锁，似乎十分迷惑，接着，无意间看了一眼卓问天，似豁然开朗，接着，看材料的同时，会不时瞄一眼卓问天，眼神里带着关切和担忧……
　　卓问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从初时的迷茫到后来的气愤难平，再到最后的漠然，只是，从他抓着资料过度用力而苍白的手指来看，恐怕已经内火攻心……
　　莫黎在旁边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心里已经在大声地呼喊：“你们这帮戏精，就不能出个声说句话吗？想急死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