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经琢

12、第十二章：到处发光的卓问天

　　卓问天要求进保安部门，是有自己考虑的。直接原因当然是为了帮他们梳理一遍安保措施，让一些安全隐患尽快消除掉，否则，自己以后在这个大楼里工作，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另外一个原因与自己进入文洪集团的任务有关。刚好可以通过安保的借口，在一些地方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最好，能把各高层的办公室及会议室都监控起来。
　　可惜，这个时候的保安部正处于焦头烂额的当口，不要说找保安部的领导，就是找个闲人都难。保安部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接电话的女孩子，不是在不停的道歉，就是在不停的说“正在处理”。
　　卓问天也没好意思打扰这两个女孩子，心说靠自己去找吧，毕竟，自己是见过那个物业经理的！
　　物业经理半夜被叫到公司，就没有停下忙碌的脚步，他甚至觉得，这一宿，把一年能挨的骂都挨了，把一年能做的工作，也都做了。那本就稀松的头发，似又稀少了很多。
　　物业经理和一干人等，站在四楼的洗手间外，地上、墙上一片狼藉，水流不停地从洗手间向外涌出。
　　物业经理大声咆哮：“总闸呢？大厦自来水的总闸在哪里？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吗？”
　　立刻有人小声回道：“经理，已经找到了，两个小时前就找到了。”
　　物业经理继续咆哮：“那为什么还在漏水？没完没了的漏水？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静了一下，有人小心翼翼地说：“找是找到了，但发现总闸锈死，毕竟好几年没用过了，于是我们使劲拧，使劲拧，结果，总闸被拧坏了，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喷泉。地下一层已经被淹了。”
　　物业经理脸都绿了，咆哮的声音更大：“市政的人还没过来吗？再不来，文洪集团就成金山寺了！”
　　立刻有人小声道：“今天有重大外事活动，交通管制，堵路上了！”
　　物业经理觉得自己就要炸掉了，从来没有如此的流年不利过。“那我们的维修人员呢？我们的维修人员哪去了？他们就不能先把这些漏水点补上？”物业经理已经开始声嘶力竭的咆哮。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维修工作服的人艰难地开口：“我们本来是准备逐一维修的，可发现库存备用的水暖器材严重不足，且大部分都生锈坏掉了。”
　　物业经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一个响亮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说话的人，是已经站在后边有一段时间的卓问天。
　　于是，一众人向身后看去，便看到一个精气神与现场众人完全不同的青年，似乎给这个愁云惨淡的氛围，射入了一道明亮通透的阳光。
　　卓问天越过众人，直接走进了洗手间，走到了漏水的阀门处，看着没怎么使劲，就将阀门徒手拧了下来，顿时，漏水点呈井喷状。
　　好多人都很讶异，并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这岂不是更糟了？”
　　接着，众人就说不出话来，只见卓问天似没用什么力气捏了捏，阀门就直接被捏碎了，就像鸡蛋壳一般脆弱。
　　卓问天看向众人，平静地说：“这么多偶然事件的发生，就揭示了一个必然的结果，负责水暖采购的是谁？恐怕拿了不少的回扣吧？！”
　　众人全部向一个脸庞消瘦的人看去，其脸庞消瘦的程度，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此人一时愣在那里，瞬间又清醒过来，立刻面红耳赤地训道：“你是什么人？我没记得公司里有你这号人物！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保安，保安！”
　　卓问天不耐烦地拜拜手，“别叫了，我就是保安，兼职的……”说罢，卓问天直接向外面走去。
　　物业经理也反应过来，不禁问道：“你去哪？”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卓问天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去看看自来水总闸，先把它控制住！”
　　于是，物业经理也赶忙跟上了卓问天的脚步，其他人自然也全部跟上。刚刚那个戴着眼镜，穿着维修工作服的人，有些好奇地拿起卓问天轻而易举捏碎的阀门，并使劲捏了捏，发现根本没那么脆弱，徒手想捏碎简直痴心妄想。但从他很多年的维修经验看，这个阀门的质量，确实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会越用越脆。
　　卓问天来到地下一层，自来水总闸还在喷着水。戴眼镜的维修人员很殷勤地说：“就是这里，闸门已经坏了，水也关不了。”
　　卓问天点点头，向四外看了看，看到墙角处有一根钢筋，就施施然拿了过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卓问天猛地将钢筋插在了总阀门的喷水点上，且贯穿而入。虽然还有水从缝隙溢出，但已经小了很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卓问天拍了拍手，“搞定！接下来，将不合格的阀门统一换下来。等市政的人到来，再将这个总阀门换掉，就可以了。”
　　现在，卓问天在众人的眼里，简直是高大威猛的代言人。当然，那个负责采购的采购经理心有惴惴，小声嘀咕道：“那也得有可更换的东西啊！”
　　卓问天没有理睬他，物业经理却开口道：“范经理，你的职务先暂停，我会提交公司领导和董事会，对你进行审核调查。”
　　范经理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苍白，嘴角抽搐了几下，才艰难地回道：“是！”
　　接着，物业经理又一脸微笑地对卓问天说：“那接下来，你看，该怎么办？”
　　卓问天点点头，“我能联系一些水暖用品，质量绝对可靠。”卓问天心里想的是：我用的东西，质量不好是会要命的。
　　“不过这个费用……”卓问天接着说。
　　物业经理立刻回道：“自然是公司出，甚至我私人买单都可以，只要把公司里的问题尽快解决掉！我都快被逼疯了.”
　　卓问天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之后告诉物业经理：“二十分钟后，东西会被送到。”
　　物业经理越看卓问天越觉得舒服，形象好，能力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言必行，行必果。心想这样的人才，竟然只是个兼职保安，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卓问天对物业经理说：“水的问题已经解决，等东西一到，逐一更换就可以了。接下来，我们需要把大楼梳理一遍，看看还有什么安全隐患没有。”
　　物业经理完全一副你爱干啥就干啥的姿态，点点头说：“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我最大限度配合。”
　　于是，文洪集团大厦里，出现了一个另类的队伍。这个队伍由一名与众不同的青年带队，后边跟着以物业经理为首的后勤部门大佬，再后边，是保安和维修工作人员。
　　大队伍浩浩汤汤地从一楼开始巡视，每到一个地方，卓问天总能根据自己的经验，说出这里的安全隐患。于是，以物业经理为首的后勤部门大佬，频频点头表示支持。再然后，保安和维修人员会根据卓问天的要求进行整改。
　　就这样，文洪大厦被一层层的梳理下来，很多安全隐患被一一处理妥当，甚至让一众人觉得，很多问题的处理，滴水不漏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卓问天自然能明白众人心中所想，就走到一幢稍有些裂纹的墙壁前，慷慨激扬地拍着墙壁说：“虽然很多问题现在看起来，就像这个裂纹一样微不足道，可谁又能保证，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裂纹，不会演变出大问题呢？”
　　卓问天正拍着起劲，这栋墙的裂纹却越来越大，最后，很配合地“哗啦啦”散了一地。这一变故，让跟着卓问天的人目瞪口呆。别人心里怎么想不清楚，不过物业经理依然很是欣赏地看着卓问天：“小伙子很有拆迁的潜质嘛！”
　　负责买办的人，脸都绿了，弱弱地说：“兄弟，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其实，卓问天也始料不及，天地良心，他真没想把这个墙怎么样。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大楼的施建方质管不严。
　　不过更为令人头痛的是，这撞墙塌了，好巧不巧，墙的另一面，就是保险营销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一众同事也是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卓问天，和他身边的一众人，对卓问天这样的一种出场方式大为费解。
　　保险营销部的同事们心中莫名想到：“这新来的同事，和上官魅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带着一众人破墙而入。看这气势，不是要将上官魅绑架，就是要把上官魅杀而后奸啊！嗯！好期待！”
　　保险营销部的同事，都一副注视着英雄般敬仰的目光看着卓问天。
　　上官魅自然也看到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卓问天，心中寒风凛凛，不过脸上却笑靥如花，嗲嗲地唤道：“小卓，这么急切地想看到姐姐，连门都来不及得走了吗？非要穿墙来见？”
　　保险营销部的同事瞬间恢复了工作状态，该打电话打电话，该讨论问题讨论问题，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围在卓问天身边的后勤部大佬、保安和维修工人，听着这酥媚的声音，正心痒难耐，却待看清发出声音的人是上官魅时，“呼啦啦”走了个一干二净。
　　还是物业经理，很厚道地留了一句话：“兄弟你顶住，我们在楼上等你！”话声未尽，人已消失……
　　上官魅继续说：“小卓，虽然你是我手下的员工，而我，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上司。可是，这堵墙，毕竟是公司的不动产，它被你拍坏了，算不算毁坏公司财物？这点儿财物其实对公司而言，也不算什么，问题是，这堵墙被损坏，会不会造成其它安全隐患？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大楼的整体安全？如果大楼因为你的过失成了危楼，是不是会损害其他员工的人身安全？这是涉及了人民财产安全的大事啊！小卓，你说说，你准备怎么负责？”
　　保险营销部的员工听罢，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道：这锅可是越背越黑，越背越大了！
　　卓问天看了看脚下散了一地的墙壁；又看了看保险营销部同事，在忙碌中，不时向自己瞟来的眼神；最后看了眼一脸妩媚，媚笑中带着皮笑肉不笑的上官魅，不得不长叹口气说：“我认识中国最权威的工程质量勘测及修缮权威机构。我马上打电话，他们马上就可以对这堵墙倒塌后，所造成的影响作出最专业和权威的报告。当然，作为弥补，我会让他们对整栋大楼的工程质量和危险等级做出评级，拿出最佳的修缮方案。当然，费用方面，不用公司考虑，我跟他们是老熟人。不知，这样处理，上官老板还有什么异议？”
　　这一番话，保险营销部的人都是一愣，心中纳闷：“你这也算是交际颇广，连这样的权威机构跟你都是老熟人，那你跑到这么个破公司的保险营销部来卖保险，跟我们抢单，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而上官魅想的会更多一点儿，暗暗地恨恨地道：“你小子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不过这还没完，卓问天环视了一遍保险营销部的办公室，煞有其事地说：“这北水阴，南木阳，东离火，西暮金。此处左拥阴水之地，却不临制衡之阳。空有腾升之龙气，却无引气之玉门。气积弊已久，无从宣泄，致今日之局啊！”
　　在场的人只有一个疑问：“你小子还是个神棍？那做这个行当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只有上官魅，面带不解和诡异的笑容说：“你想说什么？”
　　卓问天说：“我想说，此墙被拆除，刚好沟通南北西东，紫气东来，南阳暮署。从而阴阳调和，气运平顺。也省得此处主事之人阴气太盛，却又阳气躁动不发，废其力得之之实，却终非己之愿果，实乃煎熬啊！”
　　说罢，卓问天摇着八字步离开了此地。在场保险营销部的人面面相觑后，看向了上官魅，心道：“这乱七八糟的非人话，说的是她？”
　　上官魅愣了下神，回过神时，卓问天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便“嘭”地一声，把门关上，阻断了外边迷惑、探寻的目光。
　　接着，上官魅嘴角勾勒出一个迷人却带着倔强的弧度，轻哼一声：“原来你不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还是很会打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