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没有你我的爱情》剩余石

35、第三十五章

　　她缓缓地转过身，摘下银色面具，我终于又看到了那张纯净的脸，幽冷凝霜，湮在火红妖艳的玫瑰中，两颗墨黑的眸子映出浓浓的哀伤，吹落几滴晶莹的泪。
　　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掂量着几百次的劝言与抱歉，此时都化作了粉末，风一吹，都散了。
　　面对她的直视，想起余婷说的那话，沦陷了。
　　这样的沦陷，一时承担不起，我低下了头，望着那架钢琴上那朵孤单的玫瑰，我听见自己说：“你……还是搬回来吧。”
　　她继续沉默。
　　陈风迈下楼，缓缓的拉起清妍的手，又一步一步的爬上楼，她无声的随着他走上去。
　　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看见她再次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室内的静默，我与她相对两无言，没了旁人的干扰，我倒不知如何开口了。窗外邻近酒吧的嘈杂与斑斓的夜色混杂一片，小巷里谁家的吉它拨弄着齐秦那首《苏菲亚》，缠绵且忧伤。
　　她站在窗栊旁，目光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平静，神思飘飘忽忽仿佛更本不在这间房里。
　　我擦去手心里的汗津，她的沉默与宁静让我有些无措。
　　我没话找话，故作一同欣赏窗外夜景：“没想到，这里还挺热闹。”
　　她仍旧不吭声，眼波茫茫然地继续凝视夜色，好似被吸取了魂魄。
　　我再次沉默，努力寻着开启对方闭关的金钥匙：“找你找的好辛苦，差点赔了2万块钱。”
　　终于有点反应了，她看了看我，又将头扭到一边，我抓紧时机，开始避重就轻地讲了陈风与我的交易，当说到陈风喊出我的名字时，她的脸上终于忍俊一笑，如燕扫柳梢，轻轻一掠，瞬间又不见了。
　　我言归正传，涩涩地说：“清妍，你到底要怎样？”
　　“杨笑，你走吧——”
　　终于开口了，我却哑然。
　　一抹酸痛，她的声音幽幽地来自空谷：“离开我，就当我没来过。”
　　沉闷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不真实地：“我只想你回来，像从前一样。”
　　她的眼神又飘向窗外，黑汪汪的，两滴浓浓的墨点，似要渲染说不尽的苦楚：“回不去了，你，还有我，都回不去了。”
　　我不懂，却很坚持：“什么就回不去了，我只要你还能搬回来，其它的，慢慢再说好不好？”
　　她猛然转身，望着我，大大的眼睛，深黑一片：“杨笑。。。。。。”
　　我有些激动地回望着，呼唤紊乱，而她，只是痛苦地摇摇头，居然摸索出一支烟来，在我微微诧异地目光里，熟练地点燃，缓缓地倾吐出缭绕的烟雾，声音萧索，毫无生气：“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还有你身边的一切搅在一起，这里，才是我真正的生活。”
　　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借此放手，转身离去，是最好的举措，可，一种极度不安与惶恐，将我的双脚牢牢钉固在这间房中。近在咫尺的她，自然地拢了拢长长的发丝，一抹淡淡的茉莉香，我的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了，我听见自己说：“清妍，我恋爱了。”
　　她颤栗了，渐渐，变成抽泣，她很伤心，是的，她因我伤心吗？是的，她因我伤心。
　　冰冰凉凉的几滴泪弄湿了我的脸颊，那是我的泪水吗？是的，那是我的泪水。我悄悄的抹去了，可它们还是不争气的继续涌出来。
　　我哽咽着，喃喃地恳求：“清妍，我不喜欢哭，你是知道的。”
　　四目相对，她无限委屈地点点头：“我知道，可我。。。。。。。”
　　室内，有什么暧昧不明的东西在流淌，在碰撞，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狂乱失拍，我将她彻底拥进怀中。
　　我很害怕，在颤抖，我很彷徨，却不想其它。
　　她是一个女人，我知道，可我，怎么就那么不可救药的陷进她发梢上那缕清香，眼中那抹清澈，还有，怀中的她，让人爱惜的瘦弱。
　　而且，我哭了，只因她说回不去了，不想和我的一切搅和在一起。
　　我努力收回眼泪，她也伤了我的心，可我，却偏偏放纵着她这样待我，好想亏欠了许多，这点补偿，真的不算什么。
　　她的声音飘飘渺渺：“你让我好为难。。。为什么。。。你要来。。。难道是命吗？”
　　我支吾着：“什么命不命的，我只想你回来，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她望着我，深沉而复杂，游移不定。
　　忽然，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沦陷的那个人不像是她，倒像是我。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放开了怀里的她。
　　这时，她缓缓开口了：“杨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人生中，第一次，一个女孩深情的问我这有别于友谊的问题。
　　一瞬间，我还是迟疑了。
　　她苦涩地笑笑，好像并不介意我的迟疑。
　　然后，就像谁在我后脑猛弹了一下，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点点头，头一点完，一下轻松了许多。
　　她还是不肯放过我：“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吗？有多喜欢？你明白我问的意思吗？”
　　点过一次头，再点第二次就顺畅多了，附送我的一句话：“对，我明白，就是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你。”
　　她看着我，沉默良久，却泪花点点了。
　　我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想是你，可没办法，你很讨厌的在我脑里晃来晃去的，抹都抹不去。”
　　这话说出来，我的脸没红，倒是她红了。
　　然后，我才发现一件事实，原来，我对一个女人说喜欢她的话，居然可以这样的畅快和利索，一点也不觉得别扭，还。。。很享受。也很喜欢看她低头微红着脸的样子，也很惬意。
　　她垂下眼眸，这次，她思考了许久，继而，仓惶一笑：“我爱了，那个人居然是你，真是命里注定的事。”
　　她的感伤和无奈，让我心里隐隐的作痛和不快，为什么她爱的是我，会有如此妥协的味道？说这句话的该是我才对吧？
　　我不安起来，反问她：“你。。。什么意思啊？”
　　她靠在灯火阑珊的窗前，脸色平静多了，很认真地说：“杨笑，你真的会喜欢一个女人吗？”
　　这个在我脑海中缠绕多日的问题，被她堂堂正正放在面前了，躲也躲不掉。
　　我更正道：“不是喜欢女人，而仅仅因为是你。”
　　她又一笑，我的单纯表白，没有引起她最初的感动，倒显得她有些世故般的老练，她看着我：“许多人都不会承认喜欢同性，只不过恰巧喜欢的那个人是同性而已。”
　　我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想那么多，我只想你搬回来，至于同性不同性，以后再说吧。”
　　她看着我，叹口气：“杨笑，你还是那么固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据我所知，你不会排斥和男人上床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据说女人只要能恋爱，是不分公母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