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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年前扫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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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前全家还要进行大扫除,扫除掉边边角角积累了一年的灰尘,也扫走所有的晦气,用干净的环境和美好的心情来迎接春节的到来。
美霖从会干家务开始每年的大扫除中都是主力,和平时打扫卫生的时候一样,她又把屋子里、院子里、门口的路打扫干净。
这个孩子有个习惯,她不喜欢“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从会扫院子开始,她一直喜欢把自己大门口以及胡同里通到邻居家的路都打扫一遍。
扫完地之后,她就到屋子里收拾衣橱,先把外面的灰尘用抹布擦掉,然后开始整理衣服。
打开衣橱,三个人四个季节的衣服总共不超过四十件,弟弟因为在长个子,不得不淘汰旧衣服添置一些新衣服。
父母的衣服都有一定的年限了,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添新衣服了。
她总是说,“现在的布料结实,总是穿不坏,舍不得扔掉,比起我小时候,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要强多了。”
看着这些少得可怜又过时的衣物,美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小伙伴们出去打工回来每年都给父母添新衣服,而自己每年上大学还要刮去父母的辛苦钱,逼迫得父母节衣缩食。
她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学习,等工作之后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衣橱的旁边有父亲的小书橱,父亲虽然只有初中毕业,但是年轻时爱好文学,订过不少杂志《当代小说》、《文朋诗友》等。
书橱一直没有上锁,她小时候就喜欢从里面拿书看,有时候陪着小伙伴放羊的时候就拿上一本书看。
她读过的书多,记忆力惊人,基本上过目之后就能记住百分之八九十的内容。
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得时候,她就成了她们的故事贩卖机,喜欢给她们讲故事,有时候还当导演,给小朋友们分配角色,去把故事演出来。
这次她把书橱里的书都全部拿出来,按照杂志类别和时间重新排了一下顺序。
整理的过程中她发现除了以前的旧杂志,还有一本新的《现代优秀短篇小说集》。
她把所有的书整理完之后,忘记了还要打扫其他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小说集,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其中一篇让她感触颇深,题目叫《人又少了一个》,是一个台湾作家的作品,讲述了一个落魄的人不得不去乞讨,从一开始在意自己的尊严不好意思开口,到后来麻木不仁、恬不知耻。
小说写得非常精彩,从人物的心理描写到细节动作和说话语气,都描写得出神入化。
她能深切体会到,小说从一个知识分子的角度对一个人放弃尊严而感到的怜悯之心。
她正沉浸在小说的故事情节中,听到院子里奶奶在喊,“小霖在家吗?我把做好的套袖给你送过来了。”
美霖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赶快拍掉身上的尘土跑出去,她高兴地接过蓝底白碎花的套袖,套在胳膊上,嘴甜地说道,“奶奶你真好,这套袖真好看,带着正好,我这两天在家里干活正担心会弄脏衣服呢。”
奶奶被她哄得心里甜蜜蜜的,笑眯眯地说,“人老了,干活慢了,认个针就得好几次才能穿上线,做了好几天才做好,可能耽误你用了。”
美霖赶紧说,“没有,一点也不晚,今天正好用上,奶奶,你是不是算好了的?”
她这么一说,奶奶拍拍她的肩膀说,“那就好。”
她把奶奶请到屋里,给她倒了一碗水,两个人就又聊起来了。
奶奶提起了她小时候过年的情景,那时候她家里不穷也不富裕。
奶奶的父亲是个账房先生,每到过年都会给她买布和很多好吃的,奶奶的母亲是个裁缝,总是给她做最新潮的衣服。
她十九岁嫁给爷爷之后也过着比较幸福的日子,后来战乱和过艰年的时候,因为她的父母年纪都比较大,她和爷爷没有随大流去东北逃难。
爷爷在离家比较近的地方打工,她到离家几十里的镇上就给大户人家洗衣服,勉强度过了非常艰难的岁月。
那几年的春节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后来亏着毛主席和共产党,有了新中国,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
现在的人都有过上了好日子,春节也有了很浓的年味。
奶奶经历过大苦大难,对今天的生活感到非常的知足,几个孩子都很孝顺。
奶奶今天又和美霖说起了过年他们孝敬自己的东西,“现在的日子好过了,过年了,你大爷给我买了一条羽绒棉裤,穿上又暖和,又轻便。前两天我还得穿着厚毛裤和棉裤,才不觉得冷,那衣服太厚太沉了,我穿上之后走路都困难。换上这条羽绒棉裤呀,我觉得走路太轻松了。你爹给我买了一个躺椅,吃了饭之后我就躺在躺椅上,哎哟,做梦都没想到,我今天也能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你叔叔给我买了一个电褥子,插上电之后那被窝真暖和,还能换挡嘞。你姑姑从上海给我寄来了一台彩色电视机,这可是咱村里第一台电视机呀,今天晚上你也过去看电视吧。好片可多了。”
奶奶的述说里洋溢的幸福感让周围的空气都有甜丝丝的味道,美霖看奶奶这么高兴,自己也很激动地说,“奶奶,你真有福,我工作以后挣了钱,也给你买很多好东西,好好孝顺你。”说得奶奶乐滋滋的。
“一代更比一代强,你们这辈儿更厉害,你上海的表哥和你考的大学都很好。你也好好学习,毕业之后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她这句话让美霖羞涩了起来,“奶奶,我还是小姑娘呢。”
奶奶看她这个样子,哈哈笑了起来,“别不好意思,早晚的事。”
就这样叙着旧事,畅谈着现在,憧憬着未来,不知不觉两个人聊了几个小时。
母亲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贴对联的父亲和弟弟也回来了,他们就一起快乐吃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