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贴贴》淏淼

12、第 12 章

　　小雅把她所有的头发固定在后面，“那个陈萱，你认识吗？”
　　沈妍瞥了眼化妆桌上放的奶茶，“认识。”
　　“哦，她来这边的时候说跟你很熟，以前一起拍过戏，聊了一会儿问我，你提没提过她，我当时愣了一下，说你不太爱说话，跟我也不熟。”

　　沈妍皮笑肉不笑，“幸好你没说提过。”
　　小雅也笑了下，“我要说没提过，好像不太对，说提过吧感觉有点别扭。行，没说错话就行。”

　　沈妍化好妆从化妆间出来，沿着青石小路往王府大殿那边走，过了假山，从前面岔路上走过来两个人。
　　道具组的小赵一手提着一张红木圈椅，另只手抱着一把古琴，和陈萱边走边说：“宋代不止圈椅、帽椅，最典型的是玫瑰椅。”
　　陈萱眨了眨眼睛，“我还没见过玫瑰椅呢！谢谢你给我科普这么多宋代的知识，你们道具组都像你一样懂得这么多吗？”

　　小赵被姑娘一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
　　“把琴给我吧，咱们走到大殿那边还要一会儿。”

　　“不用，这个没多重。”
　　“哎呀，你客气什么？反正我也要去那边，顺手的事。”

　　小赵觉得没多远，但既然姑娘开口了，就顺手递给了她，走着路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姑娘长得漂亮可爱，一点架子也没有，开朗又乐于助人。

　　沈妍没觉得奇怪，之前一起拍的那部网剧，剧组里每个人都喜欢她。

　　陈萱和小赵走了七八分钟到了大殿。
　　“辛苦，把东西给我吧。”
　　陈萱笑了笑，把琴递给小赵，一眼看过去。
　　大殿中轴线两边放着桌案和座椅，穿过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中堂屏风左边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导，王导旁边的男人一身黑色窄袖常服，岔着长腿，那张脸多看一秒心都会砰砰跳。
　　群演小姐妹给她看过照片，男主帅的人神共愤，这样看真人，比照片更有感觉。
　　群演小姐妹告诉她，沈妍主动给人送创可贴，对方鸟都不鸟她。

　　陈萱想象那种画面，忍不住笑了笑。
　　沈妍虽然长得好看，人看着有点傲，跟个闷葫芦似的，不怎么爱说话，她要是能搞定眼前冷冰冰的男人才怪。

　　陈萱直勾勾看着那个方向，越过工作人员往里走。
　　她在剧中饰演宜宁郡主，今天跟他没有对手戏，不过早晚会有，先搞定再说。

　　没走到跟前，只见男人不耐烦地起身往外走。
　　眼看着迎面而来，她等着眼神撞在一起，脸上已经浮起笑容准备给他打招呼。

　　男人面若白玉，五官的线条偏柔，轮廓硬朗，整个人凌厉桀骜，很有萧凌睿倨傲蛮横杀伐果决的气质，浓墨晕染的黑眸深邃无澜，不沾染周围任何，径直出了大殿。

　　陈萱有种变成透明人的错觉，不服气地抿唇，转身跟了出去。

　　他很高，多数高个男生肩背都不太平直，多少有点探肩，他身材挺拔笔直，仪态很好。
　　是男模吗？

　　林赫顺着廊桥往水中央的八角亭走。
　　她刚稍稍打听了下，他不怎么跟其他人交流，喜欢找没人的地方一个人抽烟。

　　陈萱里面穿着戏服，外罩了件外套，从口袋摸出烟盒，站在红漆柱子边男人的侧后方，主动伸手，“给你。”

　　男人偏头看过来，漆黑的瞳仁透着不耐，看着她眉毛一拧，面上的表情不爽到极点。
　　身后的脚步声没当回事，原来是冲着他来的。
　　他看也没看她手里的东西，扭身便走。

　　陈萱的微笑在脸上僵住，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的征服欲像一小撮火苗越烧越大。
　　她待过的剧组不算少，长得好看性格冷淡的男人见多了，不过是喜欢被追着粘着。
　　她跑几步追过去，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
　　下到第二个台阶，她啊的一声叫出来，“林赫，我脚崴了。”

　　林赫停下，转身。

　　陈萱在第二台阶上蹲下，手扶着脚踝。

　　他站在水上的廊桥上，淡淡地扫一眼。

　　林赫脸上的表情，像在打量一个神经病，初中女同学玩的把戏。
　　一秒不想浪费，转身就走。

　　陈萱保持原来的姿势，盯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这么多年，没有哪个人是她攻克不了的，只要够用心。

　　-

　　开机前半个月，剧组找了舞蹈学院的老师专门编了一套古典舞，除了沈妍，其他四位是老师手下的大三学生，她们一起练了半个多月，动作肯定忘不了，想赶在开拍前再过几遍。她们在群里约好在湖边的空地上排练，几个女孩昨晚赶到这边的酒店，早上来得也很早。

　　今天多云，室外没多少阳光。
　　五个身着艳丽的姑娘跳了一会儿还有点热，
　　第三遍结束时，她们准备休息一会儿。

　　沈妍跳完感觉不到冷，但还是把棉服穿上，“你们也穿上外套吧，小心感冒。”
　　几个姑娘一一点头，去椅子上拿自己外套披上。

　　“快看！快看！那个是男主吗？”
　　“哇！”
　　“长得好帅。”
　　“确实帅。”
　　“沈妍，刚才那个是男主吗？”

　　林赫的侧身更显修长挺拔，侧脸轮廓精致，距离有点远，五官其实看不太清，再快的一瞥他
　　都会给人很帅的感觉。
　　她嗯了一声。

　　“姐姐，你能不能让我们跟他合个影？”
　　年龄最小的姑娘撒娇地请求。
　　“是啊，我也想要，这么帅以后肯定能火，要是能来张合影也算值了。”
　　“姐姐，可以吗？”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几个小姑娘也跟她合过影，一个个嘴甜的跟什么似的，说她长的这么漂亮，大火是迟早的事。
　　沈妍很想答应，但是……

　　林赫不是一般地难沟通，如果是王导，她都不会这么为难。

　　她想了想，打算实话实说。
　　“其实，我跟他的关系，也不是很熟。”

　　“你们演了很多对手戏，总比我们熟。”
　　“沈妍小姐姐，算我们求你了，你去试试嘛，不行了再说。”
　　“就是就是，先试试，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沈妍耐不住几个小姑娘软磨硬泡，心里也不忍心拒绝她们，点点头，“那我去试试，人家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好的好的，我们这边等着。”
　　“你记得多说点好话，撒撒娇，男人都吃这套。”
　　这话一出，几个姑娘都笑了。

　　沈妍微笑，“怎么撒娇？”
　　其中一个姑娘扯住孙宁，“小宁，来一个。”
　　就是刚才第一个求她的小姑娘。
　　孙宁捏住沈妍棉服袖口，“你就这样，声音要嗲一点，身体晃一晃，小哥哥，你就从了我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沈妍被这几个青春活力的姑娘带的有了点勇气，走进大殿，看见王导旁边的林赫。
　　少有的，她进来的瞬间，林赫也看见了她，不过很快移开了视线。
　　大殿中央还有工作人员忙着搞设备，她绕过人堆边缘，走到屏风旁边的位置。
　　王导看到她，笑眯眯地问道：“舞蹈排的怎么样了？”
　　“很熟练。”
　　“行，一会儿开机。”王导说完，回头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林赫坐在休息椅上，没看她，也没打算说话。
　　现场嘈杂声不断，还混着对讲机里不时出现的盲音，但站在他旁边，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深邃无底的黑色瞳仁，总能削弱周围的混乱。

　　沈妍刚才提起的那点勇气消耗殆尽，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到他一脸诧异地回绝，更加胆怯。
　　她百分之百确定，他一准会拒绝，总要想想办法啊。

　　可能她一声不吭站在这太久，林赫的余光往这边挪了一瞬。
　　大概猜她怎么还不走。

　　她忽然想起那两听啤酒，如果他拒绝，就拿请他喝的两听啤酒说事。
　　“那个……”

　　以为嘈乱的噪音干扰，他不会听见。
　　男人侧过头，抬眼睨着她。

　　“那个，舞蹈学院几个小姑娘，想，跟你一起合照，可以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拒绝的前奏拉长将她折磨的不轻，到底给个痛快话呀。
　　她开始语无伦次，“她们拍完这场戏就走了，你看能不能……”

　　王导也听见了，余光瞥了下林赫。

　　林赫直勾勾看着她，“我不喜欢拍照。”

　　没有直接拒绝，倒是有些意外。
　　沈妍咬了咬下唇，“你那天喝了我两听啤酒，能不能给个面子？”

　　王导用手挡住侧脸，转了过去，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起来。

　　-

　　陈萱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路想了很多攻略林赫的对策，快走到大殿门口时，蓦地站住脚。
　　刚才对她崴脚视而不见的男人和沈妍并肩从殿里走出来，脸上没有明显表情，但跟之前目空一切的神情好像不太一样。
　　两人转身一瞬，她捕捉到林赫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在那张帅气的脸上尤为生动。
　　心头莫名一沉。

　　四个小姑娘看见高颜值的一男一女并肩走过来，女的近一米七，竟也才刚到男的肩膀，目测他在一米八八左右。
　　她们激动地蹦跳几下，一个劲给沈妍笔芯。
　　拍完合照，几个小姑娘又想和林赫单独拍，林赫像是应付一件公事，还算配合。

　　孙宁拿着手机，“要不然，给你俩也拍一张。”
　　不等沈妍摇头，林赫先看了过来，她也就莫名地点了下头。

　　林赫站着没动，沈妍走到他身边，看着孙宁举起的手机镜头。

　　孙宁笑眯眯地，“你俩靠近一点。”
　　她当然不指望林赫靠过来，只好挪动步子，朝他边上靠了靠。

　　几个女孩在孙宁背后，弯腰盯着手机屏路并肩站在一起的男女，嘀咕着：“好般配哦！”
　　“拍好了。”
　　话音刚落，大殿那边传来老刘的喊声。
　　几个人连忙收拾东西去大殿。

　　在路上，孙宁小跑几步，追上林赫，“照片，我怎么发你？”

　　后面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还是宁妹段位高，加人联系方式的小心思埋得恰到好处。

　　“发她就行。”

　　孙宁回头冲沈妍眨眨眼。
　　沈妍：“……”

　　孙宁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大概是对两人的合照没兴趣，发给她就行。
　　-
　　古典舞要求舞蹈演员身体的柔韧度更高，五个身着红衣的姑娘动作柔美，大开大合的舞蹈动作展示着惊人的柔韧性，几个人完全把老师要求的意境美感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