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朗星光彻晓》曲圆

4、第 3 章

　　大头看完陆星杳改的最后一版，对她点点头，两个彻夜未眠顶着熊猫眼的人看着邮件发送成功后双双瘫倒在了床上。
　　大头把整只腿压在了陆星杳身上，有气无力地说“看在免费券的份上，我代替因为熬夜而掉落的秀发原谅你。”
　　陆星杳“嗯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大头觉得不对劲，爬起来盯着她。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陆星杳回避了她的目光，“什么怎么回事？”
　　“你自从昨天回来，就有点心不在焉，还有那件最新款的浅蓝色Burberry男士风衣是怎么回事？”
　　“什么Bur…”
　　知道这种话是对牛弹琴，陆星杳向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大头便也不再多说。
　　大头初中时就认识了陆星杳，从小她就个子小小，古灵精怪的跟头小鹿一样。陆星杳不太喜欢寻常女生喜欢的首饰洋娃娃，所以起初大头跟她也并不相熟，直至有一次上体育课她初潮来临，染红了裤子，陆星杳把外套脱下围在她腰间，瞪着大大的眼睛瞅了那群比她高出一头的男生们，掏出包里的卫生棉扔过去“羡慕我们啊？没关系咯，那我就把我的借给你们用啊。”
　　一顿话弄得起哄的男生们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转头跑掉了。
　　陆星杳在走之前还不让去捡起地上的卫生棉，拍拍上面的尘土后坦然地塞进了书包。

　　那一刻，大头觉得这个女生好特别，在滤镜的作用下，陆星杳简直就是英气逼人的人间侠女。
　　虽然后来的相处中大头发现陆星杳也跟普通女孩一样会对着喜欢的人撒娇，也会有很小女生的一面，只不过对护肤品名牌衣服这些大部分女生都喜欢的东西仍旧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对于追星看帅哥她倒是兴趣浓厚，只是活了23年却从来没正八经谈过恋爱，总是把身边的异性朋友处成哥们，有时候被人家表白了还质疑一下是不是愚人节。
　　陆星杳骨子里有一股刚毅不屈的正气，而且内心有一套是非分明的准则，
　　在陆星杳的生命图纸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泾渭分明。

　　听着身边的大头没了声，陆星杳以为她生气自己隐瞒她。
　　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婚礼上认识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上次不是出去跟拿错手机的那个人吃饭吗，竟然是他，然后他又跟我们住同一个小区，那天打不到车，我就骑车载他回来，然后他就比较绅士，就把衣服……。”
　　“你恋爱了？！”
　　大头没在意陆星杳说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情节，只抓住了好看的男人这一核心要点。
　　陆星杳连忙捂住大头的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你知道的，对于美的东西人都有爱惜之心，何况是人呢。他人是不错啦，虽然有时候喜欢开点小玩笑，但还挺温柔绅士的，但我们只不过见了两次啊，我刚才只是在想怎么把衣服还给他。”
　　“对，你这不是喜欢。”大头点点头，完全没理睬陆星杳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评价道：“你这是喜欢的前奏，暧昧。”
　　陆星杳解释无望，只能哀嚎一声瘫在沙发上。

　　隔天是周日，就算熬了夜，但陆星杳的生物钟向来健康，依旧在八点前起床，收拾了一番准备下楼吃早饭，却没想到又碰见了夏步切。
　　几次见面，陆星杳发觉他很是喜欢穿这浅色衣衫，与前两次的衬衫不同，今日休息，他套了一件圆领的米色粗线毛衣，穿的比那时装杂志上的模特还要慵懒好看。
　　他明明只是坐在简单摆了几张桌椅的早餐铺里，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种天生贵气。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陆星杳看的竟有些呆了。

　　夏步切笑着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陆星杳还没走近，突然想起家中那件他的外套。于是隔着几张桌子朝着夏步切喊道：“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陆星杳喘着粗气回到早餐店，桌上已经摆了两碗豆浆和两笼包子。
　　夏步切将桌上的茶杯先涮了涮，然后才倒了杯水递给她，看着她叠好的风衣，“你刚才跑这么急就是为了去拿这件衣服？”
　　“对呀，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你，起风了，风衣正是常用的时候。”
　　夏步切挑挑眉，嘴角挑起一丝笑，“想经常见我？”
　　陆星杳连忙摆手，“不，你别误会……”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夏步切换了个话题，示意她坐下，“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肉馅和素馅的包子我各买了一笼。”
　　陆星杳点点头，“我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吃早饭。张叔做的灌汤包一绝，你先咬开一个小口，把里面的汤汁吸完，然后轻蘸一点香醋，绝对好吃。”
　　看着她鼓腮着嘴巴一脸满足的模样，夏步切也跟着尝了一下，果然味道不错。
　　一顿饭吃完，陆星杳看着七成的包子都进了自己肚子，有些不好意思，“这顿饭我请吧。”
　　夏步切递给她一张纸，“我已经付过了，今日早餐就当感谢你教给我这新吃法。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阳台落地窗未关，夏步切将一件浴衣穿得松松垮垮，锁骨半遮半露，指尖点着一根上好的薄荷烟，烟雾缭绕中，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自断臂维纳斯被发现的那天起，就被公认为是迄今为止希腊女性雕像中最美的一尊。多少年来，人们对她倾注了不计其数的赞美和歌颂。
　　然而为了造就真正的完美，是必然要有所缺失的。
　　夏步切将手中的烟拧灭，崩落的火星灼烫了一下他的指尖。热烈勇猛，温暖炽热，一如那晚他隔衣揽住她细腰时的体感。
　　残存的火星也已熄灭，一支烟的犹豫时间，已经太长，如若被他看到，定会责罚自己的。
　　夏步切也不禁自嘲起来，不就是一个女人，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婆妈起来。
　　那时候的夏步切还未明白，犹豫代表了不舍，软肋和劫难就此而生。

　　自从有了早餐店的那次偶遇，隔三差五，陆星杳就能在早餐店“巧遇”夏步切。
　　一来二往，两个人也慢慢熟络起来。但每次结账的时候，夏步切总有着各种理由拒绝她要付账的请求。
　　这一天，陆星杳又在早餐店“偶遇”了夏步切。陆星杳不想贪他人便宜，便拉着陈叔想要先悄悄付钱，陈叔一脸惊讶，“小陆啊，你男朋友付了你半年的早餐费，他没告诉你吗？”
　　陆星杳被男朋友三个字惊到。
　　“大叔，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叔看着扎着马尾一脸青春模样的陆星杳，语重心长地说：“小陆，这个年头好男人可不好找，你可得珍惜啊。”

　　陆星杳掏出手机，看着坐在窗边咬汤包的夏步切，催他道：“你把手机拿出来，我扫码给你转账。”
　　夏步切倒是没有反抗，乖乖掏出手机。夏步切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一个举着糖葫芦打招呼的表情贴图就叮咚一声出现在他的屏幕上，随后是一笔转账信息。
　　夏步切点了个拒收，关了手机。
　　看着被返回来的钱，陆星杳连忙解释，“不是，你要点那个接收，不要点拒收，我再发一次，你可别点错了。”
　　夏步切按下她的手机，“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是谁说要享受食物的每一口馈赠来着？”
　　“那我吃完转给你。”陆星杳把盘中的烧麦夹了一个给夏步切，“你怎么跟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一样，见你每次都吃灌汤包，今天换换口味。陈叔家的烧麦加了他自制的腊肠，你连皮带肉一起嚼，特别好吃，快尝尝。”
　　陆星杳今日起得稍微有些晚，眼看着赶不上公交了，把最后几口皮蛋瘦肉粥喝下，跟夏步切摆了摆手就往门前的公交站牌冲去。
　　嘴里的粥还没有完全咽下，陆星杳含糊道：“我先走了，钱一会转给你，可别点错了。”
　　夏步切也跟她同步出门，目送着她上了公车。陆星杳隔着车窗向他摇了摇手机，夏步切低头一看，又是一笔转账。
　　看着又是拒收的提示，陆星杳的消息还没发过去，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就当谢谢你让我的早餐吃得不再孤单，可好？”

　　“那我下次请你吃火锅，你可不能拒绝。”后面紧跟着一个跳舞的小熊。
　　夏步切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心中有温润暖流淌过，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会，才回了句“好，一言为定。”

　　苏家主宅的书房里，苏航翻看着桌上的文件，见到其中一条时眯起了双眼。
　　“喔？苏彻买了一套只有80平的房产，还在那种毫无升值空间的地段，郭书尧，怎么回事？”
　　郭书尧推了一下镜框，“这个我并不清楚。只是前段时间二少让我查的一位陆小姐也住在这个小区，据我所知，这位陆小姐是《财正周刊》的记者，想必二少是为了那件事做准备。”
　　苏航翻看着手里的报告文件，看着照片里苏彻唇角的笑眼神一凛，摇了摇手中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他在国外待久了，别的没学到，拿捏女人的手段倒是花哨了不少，书尧你怎么看？”
　　“二少向来贪玩，想必只是办正事的时候顺便图个新鲜罢了。”
　　苏航闭上眼，辛辣的酒在他的喉咙里流淌，握杯的手指轻轻晃着玻璃杯，半响才暗哑着嗓子出声，“ 书尧，苏彻小学的时候喜欢班里的一个姑娘，后来他们一起救了一只鸽子放在苏彻这里照管，后来这只鸽子不小心被父亲旧部福叔打死，他当时差点要跟福叔拼命，我记得最少三年他没有跟福叔说过一句话。”
　　郭书尧笑笑，“这件事我也记得，不过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少爷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那我再说上周，他回来吃饭时发的脾气。”
　　“上周厨房煮了鸽汤二少好像不喜欢……鸽汤，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航指指照片上苏彻的眼睛，“那时候每个周末他都抱着鸽子坐在花园里等那个姑娘，这个眼神，我从没忘记。一个鸽子他都能记十几年，何况是人。”
　　“那少爷的意思是？”
　　苏航摆摆手，“不用插手。作为苏家人，重情是一定会吃苦头的，我们等着就好。”

　　又是一日清晨，夏步切没有出现，一向自诩不浪费粮食的陆星杳实再吃不下了，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三个肉包，朝陈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最近一段时间，夏步切不仅每天早晨跟陆星杳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也经常在公交站牌下跟她“偶遇”。
　　大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也让陆星杳养成了每天早晨来早餐店都会下意识地寻找他身影的习惯。

　　虽然两个人接触越多理应越熟悉，但不知怎的，陆星杳心里偶尔会闪现完全看不透他的奇怪感觉。
　　有时陆星杳不经意间提到工作上的一些难点，对采访的商业人士所说之言的一些不理解，被夏步切几句话的拆解，就变得透彻明朗。
　　但陆星杳是个粗线条的人，显然不会把这种瞬间疑惑放在心上。在她心里，夏步切已经慢慢地成为了自己的朋友。晨起共早餐，晚归回家路，这朝夕之间的相处也让她愈加习惯夏步切的陪伴。
　　而对于夏步切自己的工作，他虽然并不多提，但因陆星杳本身也挺感兴趣这新型的科技市场，所以他偶尔的随意之言却也被陆星杳放在了心上，让她写的对科技市场动态预测的文章屡次获得总编肯定，并指派她对程氏科技进行专题报道。

　　除了工作，陆星杳还喜欢跟他讲一些有趣的小事。
　　有次傍晚，两人再次因为“巧合”并肩回家。陆星杳告诉夏步切她周末看了个特别精彩的恐怖片，虽然她的舍友吓得嗷嗷直叫，但她觉得十分值得思考，便推荐给了夏步切。
　　“人家普通小姑娘都爱看个爱情文艺片，就算看恐怖片也是为了能娇羞地往男朋友怀里一躲，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夏步切一脸揶揄。
　　陆星杳没理会他的打趣，“切”了一声，“你们男生啊，就喜欢对女生进行设定，应该看什么电影、读什么书、讲什么话，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们更喜欢。但是世界这么大，只有一种女生该多无聊。”
　　夏步切看着晚霞柔光中她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睛，心一颤。
　　陆星杳看他突然愣神，在他眼前挥挥手，“被我的精彩之言折服了是不是？”
　　夏步切一把握住她的手，坏笑道，“你说的那是男生，我是男人，所以我喜欢重口味的有趣女孩。”
　　陆星杳连忙抽走自己的手，脸红了一片，低下头，加紧走了几步。
　　“唉，看你个子不高，走得倒挺快，等等我呀。”夏步切在她身后喊她。
　　余晖把一高一矮的身影拉长，风光无限好。

　　回到家，陆星杳才想起来忘了谢谢夏步切，由于最近给她的一些指点，让她这个月的奖金出奇的高。
　　正巧明日休息，便发信息问夏步切有没有安排。
　　“要请我吃饭？”夏步切回她。
　　“你怎么知道！”
　　“心有灵犀一点通。”

　　周末的火锅店人山人海，陆星杳看了眼小票上显示前面还有23桌，便拉着夏步切先随意逛逛。
　　夏步切本以为她要去逛些衣服首饰店，却没成想，她竟然拉着自己去了电子产品专区。
　　“听说程氏科技最近又推了新款手机，而且在通信技术上也有革新，我们去看看。”
　　看着陆星杳的表情，夏步切问道：“你不喜欢？”
　　陆星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半年前程氏科技突然更换负责人后，它们的产品我就越来越不喜欢。这些产品明明看起来也很高端，但总觉得不是当年程氏科技的味道了，当年程氏科技的创始人还是我偶像呢。”
　　“程伽洛倒的确是个足智多谋之人，是你喜欢的类型？”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像故去的程氏创始人还有大头的偶像苏氏掌门苏航这种人都是很危险的存在，我还是喜欢简单点的生活。比如我舍友最近在相亲活动中找的新男友大山哥，我觉得就不错。”
　　看着夏步切玩味的眼神，陆星杳连忙解释，“我不是喜欢大山哥，我的意思就是那种普通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我就很喜欢。”说罢，随口反问夏步切，“你呢，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夏步切眸光流转，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呀，喜欢你这样的女孩。”

　　一顿饭吃的陆星杳很是焦灼，刚才夏步切那句话仍盘绕在她耳边，不知道怎的，她心里也如被挠痒痒一般，酥麻得很。
　　她七上八下涮好毛肚，分了一半给夏步切后就闷头吃了起来。
　　夏步切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突然对刚才的话感到悔意，心中也生出些燥闷。
　　他忍住眼底的情绪，语气依旧随意，“你该不会认为我喜欢你吧？”
　　被夏步切一句话戳中心思，陆星杳有些尴尬。
　　“我是说喜欢你这种年纪的女孩。”然后打量了一眼她小学生似的身材，“至于其余的嘛……”
　　看到夏步切的目光，陆星杳连忙捂住胸，“看什么看！”
　　夏步切被她的反应逗笑，把自己盘里的毛肚又分了一些给她，“快吃吧，多吃点再长长。”

　　夏步切把陆星杳送回去后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个车去了极夜。
　　极夜是一座□□的名字，看名字就知道其极尽黑暗之魅力的流光声色。
　　楼高一共26层，越往上走景色越好，所代表的权势也越高，就如同极光随着纬度的增加而愈发灿烂一般。
　　夏步切长腿刚迈进直通顶楼的VIP电梯，电梯里身着黑色蕾丝裙的曼妙女人便贴了过来，“唐少说他有朋友要过来，特意让我在这里等您。”
　　夏步切嫌弃地避开她的手，按开电梯，捏着她的袖子把她扯出了电梯。
　　推开顶层唯一的一间包房门，身上衬衫半褪的唐乾见他身后无人，好奇道：“妙妙呢？”
　　夏步切有些烦躁，推开向她扑来的某知名女星，力道有些重了，竟把那女星推倒在地。
　　女星顿时眼中泪花一片，双手缠上唐乾，“唐少，您这位朋友可真是不解风情。”
　　唐乾拍拍手，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被带了进来。看着年岁的确不大，眼神里的怯懦倒也不是装的。唐乾坏笑一声，“上次我听郭书尧说你搬家了，他给了我个地址，我本想去看看你，结果在公交站牌下看见你。苏彻，你什么时候变了口味，看看这个满不满意？”
　　唐乾一个颜色，校服女孩只得靠近夏步切，夏步切看着她颤抖的睫毛，陆星杳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突然就闯进了他的脑中。
　　他撑着手向左一挪，避开了女孩，打开了顶灯，低声道：“都出去。”
　　女星有些不甘心还赖在唐乾身上不肯走，唐乾整了整衣衫，眼底里哪里还有半分柔情，“我想有些话不用我重复第二遍。”

　　偌大的房间瞬间只剩了二人，夏步切接过唐乾的递过来的酒杯，嘲讽了他一句，“你也不怕伤了佳人的心。”
　　“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只不过是些乐子而已。不过说真的，在美国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也玩得挺疯，怎么这几年跟变了个人一样。”
　　夏步切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唐乾，你快乐吗？”
　　唐乾皱了皱眉，“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吧？哎，你可别跟我说你不快乐，我们这几个最幸福的就要属你了吧，有苏航这么个大哥，苏家什么事也不用你操心吧，吃吃喝喝玩玩，你能有什么烦恼，不像我，唐家这一坨事现在有我老爷子，过几年后还不是得我来。不过你向来不喜欢回苏家，怎么这次回来这么久，美国玩够了？”
　　“什么都不用做就应该感到快乐？”夏步切苦笑一声，有些怅然。
　　“苏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病了吧。”说着唐乾便要去摸他的额头。
　　夏步切甩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我好羡慕。”
　　唐乾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步切，“有人让你会羡慕？那你可得赶紧介绍给我认识。”
　　夏步切举杯指指落地窗下的车水马龙，“就是他们，那些有人会等他们回家吃饭的男人。”

　　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极夜的老板正在电梯旁等他们两个，听闻刚才包房里的人都被赶了出来，此刻有些忐忑，恭敬地给他们按开电梯问道：“两位少爷今日玩得可还尽兴？”
　　唐乾看着手机“嗯”了一声，电梯门正要关上，夏步切拿手挡了一下电梯门。
　　“刚才那位穿校服的姑娘不应该是这里的人，给她笔钱，放她走路，钱嘛，就记在唐乾账下，毕竟英雄救美这种事他喜欢做，你说是吧唐少爷。”
　　唐乾无奈叹口气，只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