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62、约会

　　后堂深处绣楼上，韩家四姐倩妆丽饰，锦袖花裙，自将出一应待选的簪钗珥钏，一样一样地试，身边三四个丫鬟帮着参详。上元节夜出游，她必要打扮得尽善尽美才是。
　　韩四姐自幼读书，学的都是些“女子重德不重貌”的道理，但她心里却颇不以为然。深闺女儿，一年到头只有那几个节日，能跟着家人到外头露面，更只有元宵节正夜，才能够不避男女，痛痛快快地游玩一场。
　　她父亲是青州府首脑，是夜要出街上与民同乐，到时她全家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小女儿家倒未必抱有让人倾倒的心思，只觉得自己若不收拾得十分济楚，那岂不终身遗憾。
　　又一个丫鬟手里捧了个盒子，进房来，笑道：“相公新得人孝敬这两副钗环，教与姐姐留着插戴。”
　　四姐揭开盒子看了，见其中一只翠翘金凤钗，颜色可爱，做工精巧。
　　她本就是厌旧喜新的小孩子心性，拿起这件便往头上戴了，一试之下，见衬得自己双目炯炯生辉，喜道：“就是这件了！”
　　众丫鬟见她心意已决，忙纷纷赞叹附和，喜得四姐笑靥如花。一群女孩子又忙着试闹蛾（元宵应景头饰）。
　　正热闹间，韩夫人进来了，问道：“我儿又在这忙乱什么？”
　　四姐心情甚好，笑着迎道：“娘，这东京新样的闹蛾真好看，父亲送我的这钗子也好。”
　　母女俩对着镜子，兴兴头头地比划了半日，说说笑笑。
　　说了一会闲话，韩夫人对着女儿，又想起今日丈夫的话。她原因心里放不下，嘴上也不牢不靠，不由对女儿道：“你说，若是你爹将来把你许给个武将，你可乐意么？”
　　四姐自己从未郑重地考虑过婚姻之事，她听母亲絮叨过的虽多，这个说法倒是头一回听见。
　　人对陌生的事物总是本能地排斥，四姐不假思索地回道：“打打杀杀的，谁乐意啊。”
　　韩夫人道：“打打杀杀都是在外面，回来过日子，不也是一样？”
　　四姐嗤道：“他要是在外战死了，我不就做了寡妇？”
　　韩夫人笑道：“你倒想得长远。又不是什么脓包的武将都能说给你，有真本事的，自然不会战死。”
　　虽然跟女儿说亲事的话题不甚适宜，但看她父亲这般光景，倒像有五六分认定了的。先行试探敲敲边鼓，应该也没什么。
　　她女儿目下倒毫无兴趣在这上，听过就算，也没追问是否已经有了人选，犹自把心思都放在妆饰上。
　　韩夫人看这个模样，便也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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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家里，吴氏也在摩弄亲儿，说道他本来才有些养回圆嘟嘟的样子，这一下脸颊又瘪下去了。又详问这几日吃睡打仗的情形。
　　当时便有什么危险，如今也都过去了，呼杨两个自然兴兴头头地将战场上波折都讲与他娘听。
　　吴氏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门内眷，心理自来强大得很，听了这一大篇，只笑问道：“你们俩都这么大了，晚上还跟爹一床睡，人家看了没笑话？”
　　呼延通道：“这有什么？不都是我的崽么。”
　　呼延灼和杨志笑得不能自抑，想起来邓龙管他俩叫“狗崽子”，后来被俘时，让他爹一鞭照着脸上打去，吃打的那个惨样。
　　至于住在帐中怎么安置，那是他爹早就想找机会跟他俩一起睡了，能不让他如愿么。
　　吴氏假意嗔着丈夫道：“临行之时还道你护着他两个，绝不让枪刀的影儿近他一下。结果怎么样，让他逞足了英雄。”
　　呼延通道：“孩子如此能耐，我也不能压着他不是？”
　　到如今，他终于明确承认他两个儿子的能耐了。也是为这份能耐，不自觉地便撬动他对将来前景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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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青州府里摆宴，与他们庆功。
　　呼延灼和杨志养足了精神，又不似昨夜归来时风尘仆仆的模样，换上全套华服，自然在人前面貌一新。
　　韩知府越看越觉得呼延灼人物轩昂，器宇非凡，不觉真有几分动了念头，只还待谨慎掂量。
　　席间，韩知府邀呼延通道：“后日就是十五正夜。此番多亏贤父子扫除顽疾，百姓才得庆赏佳节，当与总管一同行春，与民同乐。若蒙不弃，便请总管阖家过来，同行赏灯。
　　拙荆也早欲结识尊夫人。小可夫妇如今只有最末的两个孩儿在身边，乃是一对双生的姊弟，今年都十五岁。也好教愚男趁此结交两位令郎，长长见识。”
　　呼延通道：“相公美意，安敢推辞。只恐不才两个小儿生来粗卤，唐突冒犯了小衙内。”
　　韩知府道：“都是孩子家，正好一处玩耍，总管休如此说。”
　　呼杨两个暗地里却有些不开心，难得逢着闹元宵，本指望和爹娘看鳌山，一家人自自在在地逛。如今却强要在韩知府一家眼皮底下一处同行，还要他们陪什么小衙内，好不扫兴。他自来还不曾和真文人交往过，谁知道到时怎么处。
　　呼延通却没察觉韩知府隐隐的心思，至于表面的意思，他倒挺乐于接受。
　　同在一州为官，他自然也熟知韩家人口。韩知府一子三婿都是进士，以其家风，这个幼子将来出身也是十拿九稳。若有飞黄腾达之日，自家儿子提前结个善缘，兴许日后便能用得上。
　　武将的前程，终是朝中要有文官提携。与韩家交情深些，他们并不算吃亏。
　　因此到了日子，两家都各自先提点儿子一番，教不可得罪了对方。连四姐，韩知府都教奶妈传话教导于她。韩四姐虽是懵懂，这一回却有些醒悟了。
　　四姐心下自思忖道：“从来官场上的事，都是父亲自己应酬，没见与哪个武官人家如通家之好一般交际过。便是我兄弟这般年纪，交往的也都是一般读书士子，哪有教他去奉承恁样两个的道理？
　　前日娘说的那话，想来定不是空穴来风。说有意将我许武将，除了他家，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