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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出征 ...

  •   呼延通带领两千军马出城,只见旌旗猎猎映长空,端的是军容齐整,气势汹汹。
      前后左右四军各分五百兵马,皆有悍将引领。中军一簇簇军卒执着旗幡金鼓,骑兵亲卫队全副弓箭、手持长/枪,拥护主帅。
      呼延灼和杨志紧随着他爹的战马,不离左右。大军浩浩荡荡,望清风山方向开来。
      自早起听得三宝村失守,呼延通诚恐贼人先有布置筹谋,派出斥候一拨一拨地探查敌情,不间断地回报。大军起行,沿途不断迎着探马奔驰。
      幸而清风山强人昨日厮杀得力竭,休整一夜,又没料到官军来得如此迅速,未及修筑工事,只来得及在村口来路上挖掘几处陷坑,上面以土掩盖,都被斥候看在眼里,记下位置。
      行到半程,贼寇那里也听到风声,在进村关口撒满鹿角设阻,又分派兵力在前沿埋伏,也被他们先行探知了。
      此是敌兵的第一道防线,若只这般还算好过。三宝村夹在乱山与涧水之间,地势还算平阔,只东边有几处小山坡,进去以后敌人几乎无险可守。
      到了村口,前军探路,绕过陷坑位置,众人跟上,都安全无碍地过去了。便命前队步军上前,小心拔开鹿角。
      步军才上去一试,鹿砦后埋伏的贼兵躲藏在树后,迎面射箭过来。开路的官军纷纷退后躲避,却哪里过得去。
      呼延通见不是头,便命他们退回,调集一整队强弩手上前。弩手有旁牌遮护,轮番上弦,一时百弩俱发,纷纷如雨。贼人弓箭哪里敌得过,靠前的射倒了十来个,其余伏兵都夺路逃进村里去了。
      待对方都撤了,却收了强弩,官军一拥上前,无片时将鹿角都拔了,大刀阔斧地开进村内。
      清风山众人已经集结完毕,迎着官军摆开阵势,结成一道防线。
      既决一死战,他们便是不能一次杀退青州军,也要将他们赶出村外,最不济才是保存兵力撤回山上,那时山寨便被动了,因此这一场防御战岂能不出力死并。
      呼延灼目测眼前的贼寇有八百人以上。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己方这将将两倍的兵力优势,想要一次性把他们歼灭,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大。
      敌军抢在他们进来之前抢占先机,面向官军,雁翅一般展开。
      当中燕顺、王矮虎/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步军重重叠叠地排列,刀剑如翻雪浪,耀武扬威,杀气腾腾。
      敌阵左边一字排开至涧水畔,都是带甲的铁骑,人强马壮,守得略无空隙;右边小山坡上都是轻骑,奔走防御,直延伸到乱山密林畔,也围堵得水泄不漏。
      呼延通进得村内,拣了个高阜处俯瞰指挥,命左、前、右三军做左、中、右三路,上前迎敌摆开阵势,后军做预备队,暂与中军驻扎在此处。
      左、中、右三路比照行军时,倒不需变阵,立即各自就位与敌军针锋相对,直扑他中军和两翼。霎时擂鼓动地、喊声震天,两边厮杀起来。
      呼延灼和杨志骑在马上,立在这小山坡上遥望。
      战场指挥用的都是旗鼓,中军阵上把号旗招动,前线上各部也挥舞旗帜来应。阵内各分队都有旗手扛着自己的旗,各色旗帜用途迥异,每支军队都有一套自有的指令信号,对外是机密,他爹方才教给他们认旗。
      只见那三阵都由一百马军、四百步军构成,由一个指挥统筹这五百人马的方阵;每一指挥下辖三将:第一将领一百马军,第二将和第三将各领二百步军。这便是前些日呼延通编排重组的,连预备队也是同样的结构。
      敌前的三个指挥官负责掌控本阵,临场根据形势做出判断,决定发起冲锋、组织兵种协同或暂时退避,大局上服从主帅部署。他们可以选择一个安全的指挥位,必要时可先行脱离前线。
      以下九将便须亲冒矢石,引领厮杀,得胜有了斩获是他们的功劳最大,但无令不得私退一步。
      此时初步交锋,两边势头都正旺。
      官军将士们各司其职,以平日操练最熟惯的阵型,枪刀在前,弓/弩在后。弓/弩手疾射一阵,掩护步兵向前冲锋,马军轮番冲锋,试图楔入敌阵,以便打开一道缺口。都打得煞是热闹。
      呼延通看这开局还算稳当,才松一口气,分出神来,想起自己一边打仗,一边还在带孩子。转头看他俩,见他们看了下面战势,两个人便以目对视还偷笑。
      这两个整日在一起,除了叽叽咕咕,便经常打些眉眼官司,旁人都看不懂,真不知他这是什么交流法。
      呼延通便开言问道:“看懂什么了?成日家不总是埋头钻研兵书,这便评论一下罢。”
      他爹自然知道他们看的“天书”讲的是用兵。只是呼延家的人天生对书本都不大亲近,呼延通虽喜欢让儿子多学习,他自己学会打仗却全靠的实战积累,本身对书上的道道儿并非完全相信。
      呼延通对杨志道:“小郎,你刚笑什么?你先来说罢。”
      以往几次呼延灼侃侃而谈,分析得都挺有道理,他的水平呼延通心里有数,却还不知杨志是怎样。
      杨志笑道:“爹爹这阵摆得好。”
      呼延通嗤道:“我哪里摆了?这不就是行军阵型直接上的么。”
      杨志道:“那也是事先排得好。
      对方摆了个雁行阵,两翼各有一百多马军。咱们的两翼都有一百马军、四百步军,兵力上有绝对优势,若能快速击垮敌两翼,来一个钳压夹击就能把他们都掐死在包围里了;
      再看中央,匪方人数约有五百,看起来与我相当。但咱们的前军都是选出的精锐,他那里都是步军,我们还有一百马军,有机动优势。若先从中央突破,也可将敌分割包围;
      便是僵持不下或暂时吃点小亏,也可以佯退几步,做成个口袋诱敌主力陷进来,后发从两翼包抄或钳击,形成合围。如此怎样都是咱们的胜算大。”
      呼延通听了这一大篇,刚想夸他分析得不错,杨志来了一句:“这都是哥哥教过我的。”
      呼延灼刚才就知道他是想到那个黠戛斯人和回鹘人的例子了,暗道杨志原不通阵法,学了三个多月天书能有如此领悟,很是不错了,只仍是这样令人好笑。
      他忍不住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想得太多了。这就是一开始交战,先均匀地投入基本战阵,待打起来观察出敌阵破绽,再做调整。”
      呼延通到此省得他两个理论上已经过关了,只杨志刚说的未免太乐观。
      因叹道:“道理是这样,但终是要看场上作战能力。谁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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