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160、进攻

　　呼延通的东路招讨行营驻军潞城已有二十余日，他一行翻越太行入河东也有两月以上，自从壶关失利，只是按兵不动。
　　从暴寒直待到春暖，两万人马再无寸进。
　　凡大军起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几万军马坐在这里干耗，眼看粮食将尽，河北军接济的粮草逐渐不敷，营内人心都浮躁起来。
　　那些军官与士卒不同，担心的不只是口粮，更为杨志一行去了那许多时日，还不见回来，一丝音信皆无。
　　先前筹画的两面夹攻既然不成了，众人还在等什么呢？到这般时候，除了呼延通，哪一个不猜疑他们的先锋早已败亡，那一路精锐只怕是尽数折了。人都没了，还指望什么策应，岂不是痴人说梦！
　　当然这句话却不敢在呼延通面前提起。
　　名义上为首的荆忠终于出一回头，软言提点呼延通道:
　　“呼延招讨，田虎的贼军都已会齐了，时刻便攻来。令郎先锋又无消息，粮草又告急，众人多议论道如今战又不战，走又不走，究竟耽在这里待怎样呢？
　　趁着咱们能退军时若不走，待吃了贼人大亏，恐怕想走也走不脱了！”
　　呼延通斩钉截铁地道:“主帅勿忧，诸将莫急，只再宽限我三五日，便有结果。
　　粮不够时，即令卢小员外开了他家车仗，接续军粮。”不惜连备用粮也启用了。
　　若依往常，总要再说些鼓舞士气的话，此番也都省了，可见他心内正百转煎熬，但态度十分坚决。
　　下首坐的众将还欲争辩，轮番谏言，倒有一多半主张后撤。徐崇一力维持，只要听令，与他们争了好一会工夫。呼延通气闷填胸，一言不发走出帐前。
　　一只白色的大鸟从军营上空掠过，直向着中军帐而来，许多军士都看见了。
　　呼延通只听见有人叫道“不要放箭，那是海东青！”，那道白影可可的直冲下来，将什么东西撇在地下，正落在他脚边。
　　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那眼熟的鹰隼，还在头顶上空盘旋一回，飞去了。帐内众人瞧见这一幕，十分惊异，忙赶出来围了看。
　　门首一个亲兵拾起海东青丢下的那件物事，原来是一枝箭，上面使许多绢帛紧紧缠缚了，小心拆开看时，里面密藏一封书信，忙递与呼延通。
　　这封信还真是给他的，封皮上有“平安”二字，做个家书模样，又写道:“百拜奉上父亲亲拆，男呼延焕谨封”。
　　呼延通看了封皮便喜道:“当真是小郎的字迹。”
　　忙拆了封皮，看信里写的，只有几个字，却透出十万火急:“二十八日夜，依前言行，有人接应。”
　　今日正是二十八日，田虎僭号称王的日子。“依前言行”，便是前面约定的，那一路奇兵到位以后，只看城中火起为号，里应外合攻打壶关城。这一晚便要行动！
　　围观的众将方才见神鸟带来杨志书信，正议论纷纷，啧啧称奇。呼延通见了封皮才欢喜，拆信看时却又神情凝重，看完便把信递与荆忠，召唤诸将重回帐内商议布置。
　　晓得信的内容后，众人更惊得目怔口呆。那一路奇兵成功迂回到敌人深处，此是一奇；更奇的是说道“有人接应”，约定今晚打城。这话能信么？
　　呼延通半蹙眉头，不是为忧疑，他的忧疑自看信便解开了，而是为事体重大，成败在此一搏。
　　军情如火，容不得众人怀疑，剖决已定。火速调拨军马，分为几路，黄昏前后，潜地向壶关进发。都分拨安排定了，最坏的情形便做强攻准备，决死迎战。
　　因怕贼人截下密信，信里交代的过于简略，都不知那一边是怎样策应法。
　　当夜“破釜沉舟”，将士们心里都惴惴的，只等号火起时一场恶杀。
　　过了二更，果然见城上火起，众军望着杀到山下，那城中已是乱杂杂的四处火起，喊杀声冲天，方信真有策应。一路杀至城下，不见敌军，城门上此时却没动静。
　　许多官兵急呼:“莫不是中计了！”胆战心慌，正待回转，只见那城上竖起降旗，大开了东门。
　　前队扎住了不敢轻动，回报中军，城内却有两个小喽啰出来下书，也给带到呼延通面前。
　　只见那两个下书人都穿一身红红绿绿，打扮得村村势势。其中一个忽地抬头，现出真容来，对呼延通叫道:“爹爹！”
　　原来是呼延灼。
　　一身奇装的呼延灼欢声宣告:“东门守将愿献出关隘，兄弟他们已赚开西门杀入城中，大军快进去支援，抢占壶关山和抱犊山要地！”
　　原来当夜东门守将便是刘唐，与呼延灼同来的“小喽啰”便是时迁。
　　前日听了时迁说的，呼杨等定计，呼延灼随即亲自与时迁乔装改扮混入城内，说降刘唐；
　　杨志领众军沿驿路设伏，抢劫粮车，“借”来贼军服色穿了，将那些喽啰兵赤条条地拘禁一处，自押了粮车，扮作解粮军士去赚城。
　　那刘唐是个热心肠的直汉，吃乔道清闪了一回，受董平、张清折辱，只道在田虎军中再无出头之日。呼延灼那张嘴，说诱起豪杰来比乔道清更利便，况舍着性命而来，一片诚心，与他分剖道理，倾诉衷肠。
　　刘唐遂感激归降。乔道清到隆德府行大事，将守关重任付与刘唐，正中呼延灼下怀。
　　当晚呼延灼与时迁在城内放火，杨志等在西面行事，呼延通大军从东面压来。
　　城中守军腹背受敌，惊慌失措，城外路上又有孙立、樊瑞领一队伏兵预备阻援。刘唐与呼延灼胁迫东面贼军开门投降。
　　此番取壶关十分容易。战不多时，城池已下，官军又摆开人马依山布防。
　　夺城容易，占得住却难。田虎得了如此重一份“贺礼”，还不知要怎生暴怒呢。
　　呼延家父子三个重相见，来不及叙话，杨志先道:“隆德府援兵正在路上，乔道清与樊瑞斗起法来了！”
　　早听见来的方向飞沙走石。
　　隆德城距此甚近，看见壶关火起，群贼即刻来救，多亏路上那一队伏兵拖住。
　　樊瑞做起法来，乔道清必然先来斗他，两个各使神通，凡人近他不得，他二人须先并个输赢。
　　呼延灼道:“恐怕拖不了多一会。咱们整顿兵马迎战，先下去杀他个立足不稳！”
　　呼杨引刘唐和新入伙的豪杰与荆忠、呼延通相见了。原带的天星们除了几个受伤的在后方将养，也都齐聚一处。这伙人气血方刚，人人欲战。
　　刘唐请令道:“小人愿充为前部，以报赦罪不杀之恩。”
　　旁人还好，唯独刘唐是从过叛军谋逆的人。呼延灼做主，先替他爹允诺过“招安金牌”了。刘唐建功之心比所有人都急切。
　　呼延通又不知刘唐为人、本事如何，大敌当前，哪能一上来就敢用。
　　呼延灼晓得尴尬，刚要开话，这一次杨志却抢在他前面。
　　杨志禀道:“爹爹，孩儿保举刘将军领一队军马作前部。”
　　杨志是招讨行营的兵马先锋使，呼延通见如此，不得不依允。
　　这里分拨军马还未了，便有哨马来报:
　　西路上樊瑞斗法输与乔道清，只得与孙立引马军逃回。孙立一箭射中乔道清右肩，那厮使不得宝剑。田虎催军疾追，大队贼兵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