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131、白鸟

　　杨志要挟了段景住，顺顺当当地教他答应替呼延家做私商的买卖，为行营购入大批战马。完了这一件大事，父子俩便熄灯就寝，全然不知危险临近。
　　杨志有些兴奋地难入睡，还琢磨道：“这“照夜玉狮子马”还真是个好名字，不过我们还是只叫它“玉狮子”罢了。这马冲阵跳跃的样子真可爱，把它献给爹爹了，正可表一表我的孝顺之心。”
　　他合上眼，朦胧睡去，梦里夜深人静，野外荒郊，忽地从夜空里闪出一个白影，细看好似一只白色的大鸟。
　　杨志心道：“看这样巨大，敢是个鹰隼么？这也是“照夜白鹰”了，这样黑的夜里，羽毛好似放光一般。”
　　那鸟高鸣一声，从半空直扑下来，一把挝住满地逃窜、牛犊般大一只走兽。
　　杨志醒来，只有三更时分，耳边却似还听见那大鸟长唳一声。
　　他心里疑惑，爬起来穿好衣服，开了房门，踅到院里张望，忽见一个人从另一边屋后转出来，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原来是朱贵。
　　杨志问道：“你听见什么叫声来？”
　　朱贵一愣，道：“没听见叫声，我听见要出大事，赶忙来报。”
　　杨志道：“总是你能听见什么。”不敢不小心在意，忙听他说。
　　谁料朱贵头一句就十分骇人：“这家客店已让歹人包围了。”
　　朱贵道：“小人因无钱去赌，推故躲了出来，谁想正瞅见店家那婆娘提着食盒，与吊在门房里的贼人送了饭出来。小人疑心这店主人与贼通同，便不回房去，就在角落黑影里伏了，看他如何。
　　过了一时，又见店主人引一人从后门进来，他婆娘迎接出来，三个一同到那边单独厢房里，闭门商议。
　　小人在暗中看得明白，进来的那人，分明是白日里逃脱的顽贼，与店家很是厮熟的模样。
　　三人在里面叽叽咕咕说了好半日。他那一带是油纸糊的窗儿，小人伏低了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去窗底下听了，间或有几句听得分明。”
　　因将听到的语言一五一十都对杨志说了。
　　杨志听了倒松一口气，原来孙新、顾大嫂有意推脱，不肯连累孙立，再三劝谏，邹渊那一伙才未动起手来。
　　他心里思量道：“好险！早就知登州派那几人难处，一窝一块地联络有亲。
　　邹渊、邹润这两个走错了路，不要他也罢了；孙新两口儿要真做出来，连孙立也不得不舍弃了。解珍、解宝那两个年纪尚小，又怎样能够诱了他来？”
　　只是这危机还未消解，须得适时出手才行。
　　杨志看见朱贵随身带了腰刀，低声道：“你等我就来。”
　　他转身回房，取过自己的腰刀系了，又拿了一杆枪，出来掩上门，方对朱贵说道：“带我去看。”
　　两人转后面来，只见那厢房窗户里有灯光透出，照出人影。杨志也不近前，带着朱贵踅到房后，这一侧却没有窗。
　　杨志把枪交给朱贵，嘱咐道：“你就在这里替我拿着枪，有事唤你时再接应。”
　　离着墙壁一丈来远，教把那杆枪枪尖朝上，竖起在地下，道：“你先放松，等我上去就握紧了枪，休教磕碰出声响。”
　　杨志说完便一手握住枪身，往下只一按，飕地腾身跃起，轻轻地一借力，便攀上房顶去了。
　　朱贵在下面握紧了枪，呆愣地看着杨志猫儿一样，悄没声地在房上攀爬，又面朝下伏在瓦缝上偷听。
　　杨志扒在房上，拣了个好位置，正好在屋里三人头顶上方，因此听得分明。
　　拖到此时，那邹渊分明有些急了，对另两人道：“说来说去，你们是教我舍了邹润去抵罪，还做良民。我却如何能让他一人去顶缸？
　　你们只说肯不肯帮忙，不帮我就自动手了！”
　　顾大嫂道：“你作死！那许多军士可还没睡下呢。”
　　邹渊道：“赌上头的人，哪里理会？况又都吃得烂醉。”
　　正在此时，听见外面有人呼唤：“大哥大嫂，可是在房里？有人找呢。”
　　原来是店里一个火家，提一盏灯，寻过这边来。
　　杨志听见有人来，将身子平贴在瓦上。来人倒没抬头往上看。
　　顾大嫂忙教邹渊藏到暗处，自己抢一步出门去看：“是哪个找我？”孙新也跟了出来。
　　那火家还未到跟前，他背后两个人影看见顾大嫂，便扑了上来，叫道：“姐姐！”
　　杨志微微抬起头，偷眼瞧见那两个身穿虎皮套体、豹皮裙子，乍一看像两只幼年猛兽直立起来。细看才见是两个少年，手里执着浑铁点钢叉，腰中还悬蒲叶刀。
　　这两个少年，就是猎户出身的解珍、解宝，其时才十二三岁年纪，长得倒有六尺五六高，紫棠色面皮。
　　却不知他们深更半夜来此是何缘故，一上来就撇了钢叉，解宝便哭了起来：“姐姐，姐夫……”
　　顾大嫂扶住道：“兄弟有何委屈，只管说来。”却对孙新使个眼色，道：“你先在这里，我领兄弟到前面去。”
　　她刚要走开，背后却有人开了房门，叫道：“且住！”
　　屋里藏的邹渊此时出来，看着解珍、解宝，问道：“这两位就是你家兄弟？就是常听人说的，本地为首的猎户，解家那两个小兄弟？”
　　听见正是了，邹渊却说道：“都不是外人，何不就进这屋里来，有什么事大家一同商议商议。”
　　却说邹渊这样的老相识，连同房上偷听的杨志，都晓得解珍、解宝与孙家是两重亲。若不是至亲，也不会连夜来找人求救了。
　　解家哥俩是孙立、孙新的姑舅兄弟，同时也是顾大嫂的姑舅兄弟，一边是姑母之子，另一边是舅父之子。连孙新和顾大嫂这门亲事，还是解家和孙家亲上加亲而来的。
　　原来孙家当年从琼州调任而来，在此地立足不稳，因而先和解家联姻。解珍、解宝的父亲可不是平常猎户，也是登州有名的一位豪杰人物，便是那些乡绅大户，也不敢小觑了他家。
　　顾大嫂虽是解父的外甥女，却是自幼抚养长大的，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她与解珍、解宝情同亲姐弟。
　　因此上一代人亡故以后，虽是孙立与解家情分淡了，解家兄弟还总到孙新家里来看他们姐姐。
　　此时这几人进房里点起油灯，团团围坐了。杨志又大喇喇地从上面听他讲述。
　　解珍忿忿地说道：“毛太公一家欺人太甚，亏我们先前还当他是好人！
　　谁成想他那儿子毛仲义，自三年前就看上了爹爹送给我们的海东青。那是爹爹救过的一个客商从海外带来的，乃是一种稀有的神鹰，有价无市，这一只尤其俊美，毛是白的。在此地除了我家，也无人能养得活。
　　当日这起强盗不敢索要，爹爹去了不到一年，他们就欺到我弟兄头上来了！先前几次说道出一千贯钱来买，我们不卖，他一窝子就生出毒计，要害我们。”
　　解宝又委屈上来了，哭着说道：“毛太公家现当里正，与官府打交道的事我们不懂，他家可是门清。
　　爹爹不在了，州里说我家还是头等猎户，又写着两个丁男，缴纳的毛皮比先前还要翻倍。如今更是变着法子难为人，我们哪里应付得来？
　　他家女婿在州里做孔目，便是管着这些的，昨日还威吓，说禀明知州了，再交不上来就将我们拘到衙里吃限棒。
　　我两个怕了，还找毛太公说情，他又提起海东青的事，这才晓得全是他们的奸计。说不了几句话，那老贼翻过脸来，说明日一早，州里必遣人来捉我们。”
　　这两个孩子狼虫虎豹都不怕，却让恶人逼得连夜逃了出来。
　　邹渊听他说完便叫道：“正是这些刁人和恶吏最可恶，害了多少人命！你们如今待怎样呢？”
　　两个小孩家哪里晓得什么应对之策，便道：“正是来请姐姐、姐夫拿个主意。”
　　孙新夫妇只是开客店的，又没有什么当权显要的朋友，这一时半刻哪里有什么主意？
　　邹渊看着冷笑道：“你怎不去求一求你哥哥孙立将军，让他到知州相公面前告去？他好歹还有个官职，说话能比平常人管用些，也未可知。”
　　顾大嫂看了看孙新，道：“这也说得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你便去叫醒伯伯，请他过来。”
　　解珍道：“没想到大哥也在这里。”
　　邹渊却不怀好意地接着说道：“但你们也得先想明白，要是孙将军舍不得他的官职，不愿去说，回绝了你们，那时又待怎样？到那时，你们还想着凡事必要对得起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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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通睡到半夜，睁开眼不见了杨志，又不在房里。等了好半日，就解手也早该回来了，不免心中焦躁，叫几声：“小郎！”
　　杨志哪里听得到。老蔡安在隔壁暗间里打铺，起身走来看视，就要出去找寻。
　　呼延通怒道：“这孩子可是作怪，有什么事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日后你要小心在意，看得他紧些。”
　　蔡安答应着，出去寻人了，却哪里寻得见杨志。
　　他不晓得杨志此时遇上难事了。
　　本来在房顶上听到紧要处，正想着下去拦住这一伙，杨志却忽听得头上一阵风响。
　　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鸟，从上空向他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