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梵昭

2、第 2 章

　　赫硕看着面前三台电脑滚动着他看不懂的编码条。

　　“你怎么回来了？”赫硕仔细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童昭盯着屏幕，面色微沉。

　　“我父亲失踪了......”

　　赫硕惊的直接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觉得失言，神情尴尬，仔细打量童昭的眼神，生怕她有不高兴的地方。

　　这件事他知道是因为他父亲赫泽给他透的口风，连他的母亲都不清楚，按理来说，在国外的童昭更不可能知道

　　话音未落，原本三台电脑的正常界面突然都变成雪花块。

　　童昭骤然前倾，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不一会，被童昭控制的其中电脑从雪花块的状态下退回正常界面。

　　“躲起来。”童昭的话里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

　　“躲？躲.....哪里。”赫硕一脸懵的看着童昭。

　　童昭看着屏幕，伸手直接把赫硕按到桌子地下。

　　不过片刻，电脑屏幕接通，一个巨大的红色“S”占满所有桌面。

　　“你好。”变声器更改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至少并没有听到咄咄逼人或者傲慢无礼的态度。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电子合成音，这并不确定。

　　赫硕将近183的身高硬生生被童昭按在桌子下面，听到声音下意识想伸头出来，却被童昭一只脚抵着肩膀蹬了下去。

　　赫硕的内心再次OS，这也是个姑娘？

　　淦！

　　“你好。”童昭蹬下去赫硕，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复起电脑中的意外来客。

　　“非常感谢你遵守我们的协议，完成我的任务。与你合作真的非常愉快，如果可以，真希望邀请你能加入我们啊。”

　　童昭冷眼看着屏幕。“我的父亲在哪里？”

　　“还在安州市。”

　　和童昭想象中的不一样。“S”竟然会直接给她答案，只是这个真假有待思考罢了。

　　“安州哪里。”

　　“那你愿意接受我下一个任务吗？”

　　“我现在在质疑你的信用。”

　　“你检索那么久，是不是也毫无任何讯息呢？”“S”丝毫不在意，“我不会害你的，就像今天你救了你小男朋友一样啊。”

　　“不是我男朋友。”童昭觉得自己可能是头被门夹了，才会有这么个男朋友。这样的原则性问题，必须要纠正。

　　“唔，但是你不相信我，你还有其他方法吗？”

　　童昭沉默，事实上，在自己父亲失踪后，她用了各种方法去搜寻，但都一无所获，直到“S”找上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去安州，沧海中学，那里有答案。”

　　“我要做什么？”童昭重复了一遍问题，但是“S”并没有直面回答。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说完，“S”切断通讯，所有电脑又恢复到检索状态，并在片刻后显示“null”

　　“这什么意思。”赫硕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看着电脑屏幕，又看着看着屏幕不说话的童昭。

　　“检索无效。”

　　“你在检索什么？”赫硕揉了揉腰询问道。

　　“我爸的踪迹，通过电子数据去匹配他的脸，他的车，他的手机信号，他的支付记录，但凡能留电子记录的东西，都找不到他。”

　　“童叔真的失踪了？”赫硕皱着眉，他开始感受到这件事并不简单了。

　　“与其说失踪，不如说这个人在网络上被注销了，连带他在警署的信息档案都被注销了。”童昭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里，目光空洞的回复着赫硕的问题。

　　“我父亲也查不到童叔在警署的档案嘛？”

　　“我打电话问过，没有。”

　　赫硕不在做声，一般其他档案失踪可以理解为有意掩盖，但是在警署的档案可能会被掩盖，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被注销，除非是犯了原则性的大错，或者是因为任务，主动申请。

　　一时间，赫硕也分不清童叔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也是因为这个人吗？”

　　“是。”

　　“那出现在红楼旁边也是因为这个人吗？”

　　“是。”

　　“那个‘家里人’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我查到叶白山当年是跟着陈绅起家的，家里人可能是指这个。”童昭退出检索界面，盯着桌面，又不知道想些什么？

　　“额......”赫硕不知道想些什么，说话有些犹豫。

　　\"说什么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你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

　　童昭一脸嫌弃的盯着赫硕，赫硕被盯着发毛，赶紧开口解释。

　　“她说你救的是男朋友，反正不是我。而且，叶白山在抓的人应该是一个叫‘周昱’的，我觉得我们会不会在什么走到什么误区中了。”

　　童昭略带惊异的目光看着赫硕，难得这人还有靠谱的时候。

　　只是那句男朋友，到底是口误还是提示，童昭拿不准。

　　童昭皱眉，就现在情况来分析，“S”可能是在给这个某个人打掩护，很有可能先找个人吸引叶白山的注意力，这个人，很可能是赫硕，也更有可能是她自己。

　　“你为什么回去红楼？”童昭看着赫硕，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格外重要，“你来南港的时候，赫叔叔没有告诉你，看见红楼要绕道走吗？你为什么会被追？”

　　赫硕这才突然想起来，他来南港的时候，他老头子好像是说过同样的话。

　　“我们学校来南港是为了参加省竞赛的，昨天下午考完，我们在食堂吃的饭，我被人撞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口袋里多了张纸条，上面写‘明晚8:00，红楼368，救我’，所以今天考玩完最后一场，晚上庆功宴，我吃了一半就过去了。”

　　一个枕头就毫不犹豫的和赫硕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毛病吗？有事不找警察，你真当自己是超级飞侠了？”

　　赫硕挠了挠头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吗？

　　而且看自己，可能是个姑娘，或许人家是有难言之隐。

　　“字条呢？”童昭重新调了调整沙发的位子，身体前倾，盯着屏幕开始敲击键盘。

　　“这里。”赫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到了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

　　童昭结果，打开。

　　撵了撵。A4纸，很常见。

　　有看了看字迹，像个女生的字迹，小巧，秀气。

　　“你认得这字迹嘛\"童昭摆了摆手上的纸条。

　　“不认识，但看感觉像个姑娘。”赫硕摇摇头，这字迹确实他不熟悉。

　　童昭拿过手机，准备把字条夹在手机壳里面。

　　“我先留着，看之后能不能匹配到，回头给你复印一份，你也仔细点看看。”

　　“不用，我拍一下就行。”赫硕掏出自己的手机，拍完就把字条交给童昭。

　　“我回头留意一下。”

　　童昭电脑的显示又变成赫硕看不懂的样子。

　　“你们在哪里吃饭的？”

　　“阳安路，烟海饭店。”

　　“周昱也在吗？”

　　“在，来竞赛的就十几个人，我有印象他在。”

　　赫硕很快反应过来童昭是打算排查周昱的行迹，也尽力回顾下午的细节。

　　“我们下午4:30考完，从南港十中先回的酒店，烟海饭店订的是6：00的桌，我们差不多是6:12左右开局的，来的几个姑娘去排队网红奶茶，等的有一会。”

　　“你几点离开的？”童昭边听赫硕的话，手指在几台电脑上操作，果然在其中一台电脑的显示屏上显示4:37，一群人从南港十中门口监控中出现。

　　童昭一眼认出赫硕，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有人和他说话，他就抬头答应两声。

　　“你怎么有些驼背？”童昭的致命一问叫赫硕有些错愕。

　　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

　　赫硕内心疯狂吐槽，面上白眼直翻，但是很快淡定下来，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是周昱。”

　　高清的摄像头，能清楚看到这个穿着干净白衬衫，单手拿着考试袋的少年，发梢微卷，但还是乖乖贴在头上，他在安安静静听着身边女生说话，至少从监控里，没看到他张口说过话。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童昭转过头问赫硕。

　　“我对他观感不好......”赫硕话还没说完，神色骤变。

　　童昭下意识转过头，一行人已经从监控画面中离开。

　　“往前倒。”

　　鼠标拖动精度条，童昭看见叫赫硕变色的场面。

　　4:38:47

　　周昱像有感应一样，抬头看着摄像头，张嘴，这句话穿越时间空间，叫屏幕前两人瞳孔微微一缩。

　　WELLCOME BACK

　　童昭“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

　　“不查了？”赫硕给童昭倒了杯水。

　　童昭维持着抱着枕头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眸子微垂。

　　现在他们处于被动的角度，能做的不多。

　　能知道的是周昱可能有问题，而沧海一中是个突破点，但是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呢？

　　童叔的失踪，收到的字条，叶白山，周昱，这里面到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有什么是他们忽视的。

　　赫硕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童昭发呆，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像木头人一样。

　　终于赫硕受不了一直偏着脖子，他起身，转转脖子，揉揉腰，把自己拖到童昭旁边的椅子归了位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童昭在沙发上半倾身子，拿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看了眼赫硕。

　　“谁？”赫硕打着张口但是并不发声。

　　童昭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赫硕，来电显示“方姨”。然后接通电话，开了外放。

　　“方姨......”童昭话还没说完，方霁的声音就传出来。

　　“昭昭呀，你见到阿硕了吗？”

　　\"见到了方姨，赫硕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不用不用，方姨来问问你就行。”

　　听着方霁和童昭的对话，赫硕不住的翻白眼，这是亲妈，估计是假的吧，这是亲儿子？估计是捡来的。

　　“昭昭，方姨想问问你，你这次回国是什么打算啊？”

　　方雯的话真正是让童昭去做具体的打算，是回去，还是留下。

　　赫硕看着童昭不说话，忙接方雯的话：“妈，，昭昭才来，不着急，回头我带她玩两天再说吧。”

　　“你这臭小子，问你了吗！”方霁没有等到童昭的回复，看着赫硕打哈哈，不禁有些翻白眼。

　　其实从她自己的角度来讲，她想让童昭留下来，倒不是说国外不好，而是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童昭不能一直躲着，再者看看父女两个人，偶尔见面也客气的不像样子，他这个做干妈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方姨。”就在方霁准备放弃的时候，童昭突然喊住她。

　　“我想会安州读书，就和赫硕一个学校，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赫硕闻言皱眉，按住童昭的肩膀，童昭对他摇摇头，他放开手，但是眉头依旧皱着。

　　“好好好！！”听着童昭的话，方霁止不住的高兴，但是她突然愣了一下。

　　“你外公外婆那边......”

　　“没事，我来说，您不用担心。”

　　“好好好，阿硕今天竞赛结束，明天就回来，你和他一起不？要不要我提前和你爸说，叫你爸给你做好吃的啊。”

　　“不用，不用。”童昭忙拒绝，眸子微闪。“我爸出任务了，我回去自己弄点吃的可以的。”

　　“唉，好吧这也行，我这几天也在出差，不在家，回头等我回来，方姨给你做好吃的啊。”

　　“好的方姨，谢谢方姨。”童昭挂了电话，看着赫硕依旧皱着眉头。

　　她靠在沙发上，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仿佛是为了宽慰赫硕，“我都回来了，再接着他们的想法走走看，说不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呢，没事的。”

　　赫硕看着童昭，他觉得这个姑娘不太对劲，虽然他很久没见到过这个姑娘，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姑娘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就觉得不对劲，就像他看周昱不和观感一样，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意识。

　　“你生病了吗？”他微微俯身，伸手贴上童昭的额头。

　　“滚。”童昭抱着的枕头再次毫不留情给赫硕爆头一击。

　　正常了。赫硕舒了口气，这样就习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