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释神》林吉特

100、商二十一

　　武器券发行的第四个月，施家终于开始反击了。
　　这段时间武器券的购买量突然呈直线上升，数日之前解愠还言之凿凿地判断商铺每月差不对能卖出两千张武器券，但今天只用了一天便卖掉了足足一千张武器券，一千张武器券，代表着一个月之后需要交付一千件武器，同时也意味着商铺将会损失一千两的银子。
　　这还只是第一天的销量，第二天，武器券的销量再次增长到了两千张。
　　第三天，增长到了三千张。
　　直到第四天，武器券的销量增长到了四千张，田中好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种不正常的销量很有可能是施家暗中做的手脚。
　　听闻田中好的回报，解愠只是一脸苦相，沉默许久，他才轻轻摇头道，“看来我们的处境只怕已经被对手知道了。”
　　田中好闻言焦急道，“那怎么办，施家财大气粗，我们可斗不过他们，我看我们还是放弃继续发行武器券吧。”
　　解愠此时却渐渐恢复了过来，他摆摆手好整以暇道，“不行！放弃武器券就等于承认这次的‘进攻’我们彻底失败了，莫说遭人笑话，对于我们商铺的名声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解愠此刻还在乎名声与形象这种虚幻的东西，田中好听来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未来得及反驳，解愠又继续说道，“此时靠我们自己生产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月后的武器券兑换看来只能从朝廷这边想办法了。别人买武器券我们能先收到五两银子的定金，再用六两银子从朝廷那边买来，因此每张武器券我们会损失一两银子不假，可是如果销量的增长当真是施家从中作梗的，那么每买一张武器券，施家那边却是要花费五两银子，足足是我们的五倍。我们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五万两银子，我就不信施家会拿出超过二十五万两的现银来从我们这里购买武器券。”
　　解愠言语之间的表情十分笃定乃至于快到了狰狞的地步，田中好知晓劝说无用，也就不再多言，默默离开了。
　　事实证明解愠再次小瞧了施家的实力，武器券的销售量不断水涨船高，卖出五万张时，才刚刚是那一月的第十五天。
　　至此解愠商铺已经算是可以宣告破产了，但此后武器券的销量居然还未停止，这个月剩下的时间里，解愠商铺的武器券又卖掉了大约一万两千张方才停止。换句话说，整整一个月，解愠商铺总共卖出了六万两千张的武器券。按照当初解愠推断的自己商铺一个月平均只能卖出两千件的武器券，那岂不是说明剩下的六万件武器券的购买都是出自施家之手？仅仅一个月时间，便辗转腾挪出了三十万两白银，施家的强大实力可见一斑，但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也足可见施家立意一举击败解愠的决心。
　　月末临近，所有住在解愠府邸的人都发现门外渐渐有人开始监视，这些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目张胆起来。施家已经在解愠这边搭进去了三十万两的白银，关键时刻他们终于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毕竟这个时候解愠要是携款而逃，他们可就真就是前功尽弃了。但施家敢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否也意味着他们已然有着胜券在握的信心了？
　　那解愠呢？是最终放弃，亦或是拼死一搏，谁也不知道。
　　这些天解愠府邸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与往日无样。唯独解愠，自从上次不知道多少天之前回家后，便一直不曾现身。但施家之人从监视者口中一再确认了解愠一定还在府邸之中并未离开，这才稍稍放了心。
　　现在，连武器券的销售也慢慢回归了正常，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从前，但清楚个中事实的人都能感觉出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然后，在施家的苦苦等待之下，新的一个月终于来临了。这是解家商铺将武器券兑换成武器的一个月，应该也会是解家商铺彻底瓦解的一个月，自然也将会成为施家重生的一个月。
　　第一天，一千张的武器券被成功兑换成了武器。
　　第二天，两千张的武器券被成功兑换。
　　第三天，第四天，武器券均被兑换成功。
　　但没人看好解愠，在其他人看来，解愠最后一次的机会就是趁着对方还未承兑前，带着施家订购武器券的银子逃离京都。不过施家之前早就做了准备，解愠也没有逃离的勇气，那等待解愠的便只能是失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解家商铺仍旧不见异常，有人拿武器券来，他们就老老实实按量保质予以兑换，既未见他们主动宣告破产，也没有发生武器不够的情况。
　　到这个月的第十五天，当第五万件武器券被兑换成功，大家重又紧张了起来。这是一个分界点，兑换五万武器券，解家商铺便会亏损五万两的白银，这差不多就相当于谢家商铺的全部积蓄了。
　　第十六天，依旧有人上门兑换，解家商铺依旧有武器予以兑换，第十七天，十八天，依旧如此。这个时候，大家终于开始改变了看法，既然直到现在也无事，看来解家商铺应该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难了。
　　稳定兑换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十天，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主动上门想用现银购买武器——一万件，买主要求极为宽松，唯独坚持的一点就是货物需要在三日内交讫。此时莫说是解家，就连外人也看出来了这次的买家背后必然是施家无疑。
　　所有人都觉得解愠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得出一万件的武器，更不可能接受对方的要求。
　　但解愠答应了下来，他不仅仅答应了下来，买家当日付完现银，他第二天便将货物交付完毕。
　　用现银购买武器的情况还未停止，在这一个月剩下的日子里，又发生了另外两笔交易，第二次卖出了二万件，第三次直接卖出了三万件，解愠都当场应承了下来，并且都是当日收完银钱，第二天便将货物运给了对方。
　　当大家亲眼见证最后一次三万件武器从解家商铺里运出来时，此时再也无人怀疑解家会无力提供出足够的货物了。
　　这一月从初时到结束，解家商铺一共流出了接近十三万件的武器，这比往日两年的销量还多，但解家不仅提供出来了，还显得无比的轻松，让人跌破眼镜之余，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场战役，终究还是以解愠一方的胜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