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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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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真的觉得自己跟老师命理相克,幸亏他上周没有来上课,要不然现在可能已经回杭市的家了。想到这,他都长舒一口气。
“去我家么?”许斓桥的车子连锁都没有,他直接跨上去就能走。
“别了,我家都没人,上我那去吧。”江燃家离学校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行,走着。”许斓桥一边哼着歌一边骑车。
江燃依旧坐后头。“老秦啊,下次别这么冲动。”想了想,这话也不太对,要不是今天挨骂的是自己或者许斓桥,秦梦生也不带生气的。“我多背个处分没事,你别因为这事挨骂挨处分,不值得。”
“嗯。”秦梦生不是懦弱不敢担事儿,只是江燃说的话他会听。江燃于他,是榜样,是想成为的人。他的想法如果被别人听到一定会笑他,江燃有什么优点能成为榜样吗。
“燃哥,下午你准得去办公室,你把事推我身上就行,方空蒙不敢拿我怎么样。”许斓桥这会在下坡上,不用使劲车子都溜的飞快。这里的人不知道江燃家的势力,他真怕方空蒙或者年级主任当着大家的面给江燃骂得下不来台。
“这老师说话太难听,我就是听不惯顶嘴了呗。我也不差这点骂了。”江燃回他。
“下午我俩跟你一块去。”许斓桥说。
“行,你俩在门口给我壮胆。”江燃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浅浅的不明显。
“你想吃什么老秦?”江燃把头歪到他身子底下。
秦梦生撇头正好能看见江燃的半张脸,“都行。”
“白问。”江燃又对着另一边问许斓桥,“你呢?”
“吃你家楼下那个面吧,还挺好吃的。”许斓桥有阵子天天拉着秦梦生去吃,这么一想也很久没吃了。
“是吗,我们楼下还有好吃的呢。”江燃努力回忆楼下的几个门店,他好像除了对超市和一家卖小笼包有印象,别的都没有印象。
“到了,就这。”许斓桥也没告诉他俩地方,猛地就给车停下了。
幸亏秦梦生这会骑的特别慢,没超过很大段路程。
许斓桥先过去点东西了,江燃和秦梦生找了个靠里的位置等他。
“美女,这儿能抽烟吗。”江燃问前头给人上菜的服务员小姐姐,不知道女生年龄的情况下,叫美女一定没错。
美女本人看见秦梦生旁边坐的居然不是许斓桥,有点诧异。“抽吧。”
江燃烟瘾不大,但就是时不时想抽一根,抽烟就踏实了。他对烟还没上升到生理依赖,但是有点心理依赖。
秦梦生看他一手抽烟,一手看手机,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下午方空蒙找你,你别去,我去。”
江燃听他出声,锁上手机的屏幕抬头,“什么?”他对秦梦生的断句能力表示佩服,在他这种磕磕巴巴的时候,自己终于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我知道你说什么了。你别让我生气啊,你们在我心里就是白玉楼,都是小朋友,都是弟弟。小时候我也没少当白玉楼的替罪羊。”
许斓桥终于点完回来了。“燃哥,来根烟。”看见江燃抽烟,他也想来一根。
江燃从兜里掏出烟,把一盒都扔给他了。“给。”
许斓桥平时抽的最多的就是云烟,有时候抽贵的有时候抽便宜的,江燃抽的是苏烟里头贵的那种,包装都很精致。
“下次我回家给你带条。”江燃也不是自己买的,平时没烟了就上他舅舅那拿去,也就是白玉楼的爸爸。白玉楼的爸爸是生意人,家里别人送的烟啊酒啊的有好多,他也不用抽多贵的,拿个差不多的就行。全家既然都管不了他,还不如多给他抽点好的。
“燃哥,也别怪我俩都抢着替你担事,你说小白把你交到我俩手里,第一天就这样,我俩真不好意思。”许斓桥吐了一个烟圈儿。
江燃哭笑不得,“行行行,下次我绝对不冲动了,二位哥哥。”
许斓桥当时全神贯注地盯着语文老太太的脸了,江燃抢先一步掀桌子这事,他压根没看见。
美女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他仨的面,江燃拖了一下角,怕她拿不住。“让让,别烫着。”她放到许斓桥面前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快吃吧,午休时间短,回家睡会。”江燃给他仨提前拆好了筷子,就等着吃饭了。
三个人点的一种面,江燃那碗没放辣椒,他一向吃的清淡。虽然没有辣椒没有醋这些调料,但是汤底已经很浓郁了。江燃第一口吃进去,还真的有点惊艳的感觉。
“真的好吃。”江燃又挑起一筷子,认真得吹着上头的热气。
“这家真的特别好吃,这个茄汁牛肉面,虽然简单,但是别家做不出这个味儿。”许斓桥往嘴里塞了一大筷子,吃相十分豪迈。“是吧,老秦。”
秦梦生端着碗往里头挪了挪位置,许斓桥这吃相,他真怕溅一身。
江燃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抽了张纸递给秦梦生,让他以备不时之需,自己也跟着秦梦生挪了挪。
“至于吗你俩?”许斓桥自觉的往外头挪了挪。
“桥,我怎么总觉得那个服务员妹妹一直看你呢。”江燃从她刚才上饭的时候看了眼许斓桥就觉出来了,许斓桥跟秦梦生坐一起,小姑娘绝对先看秦梦生啊。不是许斓桥长得不行,是秦梦生太耀眼,就算穿着又肥又大像大白菜的校服,他都是最靓的白菜。而且他仔细看了看,这人穿的还是他们学校的校服裤。
许斓桥和秦梦生坐一排,俩人背对着柜台。听到江燃问,他也没觉得奇怪。“她咱们学校的,一班的好学生。”
“一班啊。”江燃觉得这女生,眉清目秀的,不像她以往认知里的学霸,他认知里的学霸,不说好不好看,但是人手一个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她是不是喜欢你?”
许斓桥听了这话,一下子呛的把嘴里的面喷了出来。“你真神了燃哥。”
秦梦生把一盒抽纸都推到了许斓桥面前。
“多活两年不是白活的。”江燃内心窃喜,事实这姑娘的眼神快给许斓桥后背灼出个窟窿了。
许斓桥还在咳个不停。
秦梦生难得开口,“她跟许斓桥表白来着,被拒绝了。”
江燃瞪大了眼睛,“桥,你拒绝人家还来这吃饭,你真不怕伤人家心啊。”
“我主要怕她一生气给我下毒。”许斓桥人很开朗,朋友也多,但是恋爱真没谈过几次。别看外表大大咧咧的许斓桥,其实特纯情。许斓桥在谈恋爱方面,就好像少点脑子,这是白玉楼的原话。许斓桥家里有钱,人也仗义,长得也精神,除了脾气不太好,爱惹事,直男,好像也没有什么缺点。
江燃差点跟着一起呛出来,他现在同意白玉楼的话了。
“就是没那么喜欢。”许斓桥想了半天,应该是这个原因吧,一个在走廊第一个班,一个在末尾,他想想就觉得不是一路人,而且他俩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喜欢。平时秦梦生在他身边,小姑娘第一个看见的绝对是秦梦生,他要不是个男的,他都得喜欢秦梦生那张脸。
“这是她家的店吗?”江燃吃完面,又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
“嗯,是吧。”许斓桥也吃掉了最后一口面,随即拿起秦梦生剩的半瓶水送了松嘴里的饭,刚才呛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江燃看见他俩共喝一瓶水有点惊讶。他有点小小的洁癖,吃饭可以跟人一起吃,但是嘴对嘴的喝水还是不太行。“那以后你别来了,你来一次人就得伤心一次。”
“没错。”秦梦生总是冷不丁的接上一句,江燃被逗得哈哈大笑。
去年冬天许斓桥被告白的时候,他俩也是在这家店吃面。结完账,他俩往外走。陈越离追上来,说有事和许斓桥说。说实话,许斓桥怀疑自己是忘给钱了被追出来的。然后就发生了告白事件,秦梦生当时也在,陈越离也没避着他,他震惊了一下就恢复如常了。结局当然是拒绝,这事跟陈越离这个人好不好根本没关系,问题是许斓桥根本不认识她,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答应跟她谈恋爱吧。
在许斓桥这种直男眼里,拒绝了就是结束了,他根本不会考虑到,他来陈越离家吃面时陈越离的难过以及每次碗底多出来的煎蛋。
“爱情里的痴男怨女啊。”江燃不停地啧啧啧。“老秦呢。”
话题转到别人身上,许斓桥总算不用被盘问了,语气里满满的兴奋。“我是守身如玉,老秦是来者不拒。”
江燃真是小瞧了秦梦生,拥有着世界上最无害的小脸蛋,干着最畜牲的事。
“不过,每次谈两天就崩了。”许斓桥又接了一句。“秦梦生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给人都吓跑了。”秦梦生不主动追别人,但是但凡有点姿色的跟秦梦生表白,他也不拒绝,当然,跟热情俩字也完全不沾边。
三个人吃饭没用多少时间,很快就出来了。这次有了江燃的门卡,他们可以直接把车骑到小区里头。
“你俩一个人先穿我的拖鞋,我再进去拿一双。”江燃脱掉鞋子,光着脚进屋又拿了一双拖鞋出来。
江燃出来发现俩人还在原地,许斓桥和早晨一样,还在解鞋带。“老秦你穿我的,桥把脚给我。”
秦梦生乖乖地换了鞋坐到沙发上,江燃一手拖着许斓桥的腿,一手给他拽鞋。过了大半天,俩人终于满脸通红的脱掉一根,一想到还有一根,江燃欲哭无泪。“桥,咱们下次别整这么难穿的鞋了行吗。”
“哥,早晨起太早,鞋带全系瞎了。”许斓桥也想哭。
终于,脱掉了。
江燃瘫在沙发上,这活不累人,主要是急人。“你俩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拿这当自己家就行。”
“我现在想坐着。”许斓桥跟江燃并排瘫着。
“你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江燃回。
“困了吗?进屋睡吧?”江燃看了眼秦梦生。“咱们也进去吧。”江燃对着旁边瘫痪这位说。
最后秦梦生和许斓桥去客房睡觉了,江燃回到自己房间。说是客房,其实是主卧,这房子是他的老母亲亲自给他挑选的,离着学校又近环境又好。江燃租的这家,是个精装修过的高层,有三个大卧室,主卧最大,但是他一个人睡大卧室有点空,就住在了次卧。
江燃听到他俩那屋没动静了,也把手机放一边躺下了,一想到下午没准还得挨骂,不,不出意外肯定挨骂。想到这,江燃的困劲儿就上来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江燃没睡实呢还,闹钟就响了。他眼都没睁开就去那屋喊他俩。“起床吧弟弟们。”
秦梦生听到江燃的敲门声,立马就醒了,在别人家总是不可能睡实的,但是他低估了许斓桥。秦梦生推了许斓桥几十次,差点给他推地下去,他终于醒了。
三个人洗了把脸就出门了,还不算很晚,不过对于他们三个的不晚,别人已经在教室等着上课了。
方空蒙真是应该当选本年度最负责任老师,早读早早来,午写不缺席。他走到江燃旁边,敲了敲桌子。“出来一下。”
江燃站起来,跟在他后头,走之前拍了拍秦梦生的肩膀。
“老秦,二十分钟内燃哥还没回来,咱俩就去办公室。”许斓桥直接坐到江燃位置上跟秦梦生说话。
“知道了。”
这个点办公室几乎没人,任课老师都去上课了。
方空蒙的桌子在挨着门的墙边,江燃贼有眼力见的,上一边找了个不堵门的地儿背手站着。
“江燃,人缘挺好的。”方空蒙低头翻着江燃的档案。
江燃懵住,什么意思。
“上午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说你们,但是张老师毕竟是咱们学校的老前辈,你们还得尊重她点。”班主任在班里有眼线这种事并不少见,但是他没想到方空蒙对这事倒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真跟他俩没关系,我为什么转学您估计也知道,我就这脾气。”江燃说。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江燃,你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应该成熟点了。”
江燃一时间语塞,撇过头去不吭声。
“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是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为了朋友这种理由一点用也没有。”方空蒙的语气有点激动。他自己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也一样犯过错,差点走上不归路,江燃就是当年的自己。在方空蒙眼里,江燃就跟那些中二少年一样,满脑子打打杀杀,称王称霸。
“我跟你不一样。”江燃语气坚定得一字一顿地说。
“秦梦生我也不追究,你让他甭想着把所有事都自己承担,真到了担事的时候,谁也躲不掉。”
江燃要被这小孩气死了,说了不让他管,在他跟前答应的挺好,背后偷着给方空蒙发消息。
语文老太太找方空蒙告状的时候,方空蒙真挺生气,后来她话越说越难听,他都听不下去了。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家,方相宜难得的跟他说了班里的事,他这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中午刚躺下,秦梦生的电话又来了。他真的佩服江燃能让两个人轮着给他说情这事,但是该罚的也不能少。
“回去写检查吧,写多点。”方空蒙不说给他告诉学校,别人闹的再厉害也不能越了他去告状。
江燃捏着拳头进的班,他真想给秦梦生抓过来揍一顿,这个傻子,说了不让他说话,他一个弯道超车赶在他前头,自己把错全敛去了。
七班的人没几个学习的,上课的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上午江燃来他们都没注意,闹了那么一出后江燃进班,大家的眼神都长在他身上了。
“秦梦生。”江燃站在秦梦生旁边的过道里,看他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模样,特地装的很严肃。
秦梦生的头发被阳光打得泛着金黄色,整个人显得特别柔软。“嗯。”
江燃对着他真的没脾气,但是脸上表情还是很严肃,气势没有垮。“桌子是我掀的,老师是我怼的,你记住,跟你没关系。”
“我愿意。”秦梦生看着他的眼睛,特别认真。
江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一句带着秦式傲娇的我愿意,还是带着撒娇意味的我愿意。
“算了。”江燃回到座位。
上午他是有错,不该开小差,但是那老师说话太难听,就算没秦梦生,搁他的脾气最后也得闹起来。江燃对兄弟都好,但是对外人,别整事,他能对你笑,只要惹到他了,管你高不高兴,老子高兴最重要。算了,反正事也算过去了,江燃心里悄悄记了一笔方空蒙的好,想着以后找个机会还给他。
江燃来了学校都没在座位上坐,就被方空蒙喊去了,他这会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上午的糖。不知道谁捡起来放他桌上了,江燃皱了下眉头,都碎成渣了,还给他干嘛,无语。
他转身丢进后门的垃圾桶,嗯,三分。
许斓桥放学提前走了,据说是他小叔叔的生日,得吃席去。“你俩跟我去吧要不,我家人多,摆好几桌呢。”
“可别了,我俩去了,人再寻思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一蹭饭还组队。”江燃摆摆手。
“那行吧,你俩还去买自行车吗?”许斓桥背上书包等他俩,原来许斓桥书包在学校呢。早晨不背,晚上背上说去吃饭,人多,显得有文化点。
江燃收拾了半天,还是不带书回去了,反正明天还得原封不动地带回来。“我差点忘了。老秦,咱俩去吧要不?”
秦梦生点头。
“老秦去二阳家买,这小子欠了咱们多少钱了都。”许斓桥说。
二阳是许斓桥小跟班之一,天天泡网吧,没钱就管他借,借了也不还。许斓桥看在他爸是个老实人的面子上,以前经常给他们做饭,也没让他还,天天拿话损他,他跟没事人似的。
仨人一块到校门口,许斓桥往酒店方向去了,秦梦生和江燃去反方向。
说起买自行车,江燃看着秦梦生的摩托车特别眼馋,但是自从去年那事发生以后,他就没再碰过摩托车。江燃摸了摸车把,恋恋不舍地放开了。
江燃虽然天天像以前似的,一点没有愁事,但是秦梦生看的到,他的变化。
“要骑吗?”秦梦生举着钥匙问他。
“带我吧。”江燃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依旧是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