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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从厨房到客厅的走道上,我右手有意无意间被碰了好几回,我知道是尤月想牵我,只要她碰一下我就觉得像是全身过电,刚刚被我爸打断的心跳又重新复苏起来,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从来都没体会过,真是觉得好紧张好刺激好害羞……噢我天。

      最终尤月没有牵上来,她只是用小指轻轻勾了勾我的,然后笑颜如花地问我带来的那个女生是朋友吗?我说对,是发小。

      她点头,“她挺厉害的,上来就要电话。”

      “她是看你漂亮啦。”我俩刚好走到了进入客厅的过道尽口,我说,“不过你也别见怪,她人不坏的,就是有点花痴……”

      “你说人家坏话。”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强行插入,我心中那片小土地本来还被“羞涩”霸占,马小媛一出场“羞涩”立马被“恶心”锤成了扁扁,于是我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马小媛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马小媛依旧用着恶心人的音调:“你说什么呢,我一讲话一直这样的好吗。”

      我知道马小媛就算气也不会表现出来,所以肆无忌惮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她暗里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强行插入我和尤月站着的中间,挨近尤月,“那个,你别听她污蔑我,我平时都很文静淑女的,我才不花痴。”

      我说:“嘿,你这人耳朵有毛病吧只听坏话不听好,你怎么不说我说你人好啊?”

      她居然一跺脚,娇嗔:“你怎么还骂人呢。”

      哦哟哟,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抖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跑掉,让上天替我收拾掉这个妖精吧。

      这次回到客厅,我终于鼓足勇气见到了尤月每次接完电话就会沉默,那就跟接完魔鬼打来的似的老爸,这一见那可真谓是“一眼万年”。

      实际上我进院子是看见过的,不过那个时候是逆光的,没太能看清他的脸,只看出了一个事实:都是为人父亲,我爸和尤月爸爸站一起完全没得比,个子差了半个头不说,身形那也是天差地别,如果形容对方是正在发育的小鸡的话,那我爸就是刚下地走路的鸡仔……唉,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打灭,我由衷庆幸我有个面容和善的爸爸。

      因为后来当我看清了尤月爸爸长啥样时,我是真真给吓了一跳,此人眼神犀利,面露凶相,尤其是左脸颚骨上有一条很短但很深的疤痕,我想到了之前看的一部韩国惊悚电影,里面的变态杀人狂混迹在主角身边之中,男主角苦苦寻觅,终是半点线索不得。我看的也抓心挠肝,恨自己不能冲进电脑指认那个变态。现在,那个变态杀人狂和眼前这个人完全重叠在了一块……

      我慌忙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多看他,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要报警抓他的冲动。

      同时暗下决定以后尊称此人为刀疤爸爸。

      茶水和水果很快上桌,我爸沏茶我端茶,端到尤月爸爸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他礼貌道了谢,刀疤爸爸一开口,果然是想象中的嗓音低沉,气势磅礴,即使是客气话,我也没由来的吓得心颤颤……其实他的身材也特别有看头,这大冬天的就里穿一件毛衫外套一件皮衣,皮衣还是敞开来穿的,要是眼睛尖一点,都能看见里面隐隐藏着的胸肌。

      哎?问我不是轻度近视加不敢直面刀疤爸爸咋就知道人有胸肌了?哦,马小媛那货告诉我的,她跟我说的时候声音都在抖,说从没有见过这把年纪身材还有这么好的,事实证明极品美女家里都会有个极品家长,我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以后就不愁吃不愁嫁了……我本来想坦白点告诉她:其实事实想证明的不是极品美女就有极品家长而是你头发长见识短,稍微见点世面就误认为那就是天了,再说了,你自认为跟尤月打好关系不愁嫁就忍了,凭什么还能觉得不愁吃??

      尤月妈妈接过茶后并没有喝,而是放到桌子上后站起身来,忽然对着我爸的那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我爸被吓到了,急急忙忙想扶起对方大概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尤月妈妈微笑着说:“非常感谢您这么多天对我家月月的照顾。”

      我看着尤月妈妈的笑容,觉得不愧是尤月她妈,真真是又美丽又大方又尊贵又礼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可挑剔的妈妈呀。下意识还想去瞄刀疤爸爸,不料对方也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碰撞,连火花都拼不出来,我落败得屁点悬念也没有。

      哪知尤月不合时宜地对她妈说了句:“我好像就叫了你没叫他吧。”

      这个“他”一出口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尤月指的是谁,被指的人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当场跟吼似的说了句:“你的意思我不能来?”

      气氛瞬间尴尬,用小学常用的造句那就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尤月相反的根本不当回事,“知道就好。”

      刀疤爸爸那给气的啊,唰一下就站了起来,力道之大,我瞄了眼被无辜殃及倒下的凳子,为它默哀了一秒钟。

      站起来的刀疤爸爸简直大山压迫,他指着尤月,“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一样!”

      不想尤月也那么敢,立马就牛一样挺着腰板迎上去,我吓死了,赶忙拉住她。心想你再不怕死也别把脸凑到你爸手边去啊,万一他气得脑子一浆糊,顺势给你来一耳光怎么办,他那跟蒲扇似的大巴掌扇下来,你还活不活啊。

      临到这局面尤月妈妈就必须出面缓和了,她先是轻斥了尤月一声,而后转向她爸:“我同意你来接月月不是希望你大老远跑过来教训她,况且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别人家作为宾客。”

      她的语气柔和而坚定,刀疤爸爸当然也就没话好说了,重重哼了一鼻子气转头就走出去了。

      后来我妈也回来了,刚进门的时候她看见塞了这么一大屋子的人一脸懵圈,我赶紧给她介绍:“妈,她是尤月的妈妈,”又指了指外面,“她爸爸。”

      老妈这才恍然,露出和善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冲尤月妈妈点了点头。然后说晚上就一起吃个饭吧。她想出去买菜可能觉得自己骑的小电驴车不够放,干脆招呼我爸一块骑三轮车出去。嗯,冲这表现,看来我妈的思想觉悟不是进步了一两点。

      后面的事顺着自然发展,我们楚家聚了一次很特别的晚餐,我老母几乎使出了她浑身本领,什么招牌菜都来了个遍,娇娇晚上补习下课回来,眼睛都快瞪掉下来了,一大桌盛大的美食完全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连最尊敬最爱戴,恨不得她月姐就是她亲姐的爸妈都没打听。

      马小媛毫无意外的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我跟她出去买饮料时她激动的余热居然还在持续,拉着我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恶心巴拉。尽管我好心提示过她按尤月性格你甭想她会做媒婆这种事,尽管我还提示了不止一次,可她依旧不管不顾,自我陶醉,甚至都开始盘算起来以后要跟她的大学生老公要几个孩子……

      一顿晚饭除了刀疤爸爸端着架子板着脸没吃多少之外,意料之外的很和谐,尤月妈妈更是嘴上抹蜜似的把我妈夸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脸都快笑成了一朵大菊花了。之后在餐桌上还彼此承诺,以后有时间一起切磋切磋手艺,后来聊着聊着居然还聊出了两人曾经在一所学校小学同班过,根本不值一提可在她俩妇女嘴里又好像是大事一样的陈年旧事,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相见恨晚吧。

      我妈笑呵呵地给尤月妈妈夹菜,说:“哎呀,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变了好多呀,记得你那时候又小又白,多少人给你取外号,叫什么来着……哦哦,小白菜,还有小豆芽,我佩服你那时候居然都不气。”

      尤月妈妈也给我妈夹了一筷子:“是啊,不过我那时候不是不气,是觉得气也没用,打又打不过骂也不会骂的,没办法了。”

      我妈嗨了一声,拍了拍桌子豪言壮语:“你啊,那时候就应该来找我做靠山,我保证打得他们一个屁不敢放。”

      尤月妈妈就笑:“如果知道你能做靠山,我还用得着天天哭吗?”

      我妈说哎呦,“你还抹眼泪啦?”

      “是呢,”尤月妈妈语气无奈,“回家路上偷偷抹。”

      我妈:“那我可真不知道,对不住啊。”

      尤月妈妈:“没关系,都多少年过去了,都是孩子而已。”

      我妈:“来来来,多吃点,当我赔不是了。”

      尤月妈妈:“好好好,你也多吃点。”

      看着这两个人跟唱双簧一样一唱一和好不愉快的样儿我就特想笑,也很不厚道的笑出来了,尤月妈妈看了看我,又对我妈说:

      “我从第一次见到红红就很喜欢她,没想到还是你的女儿,凤姐,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有缘有缘,”我妈笑得合不上嘴,“我看月月也跟自个儿女儿一样,这孩子长得好,跟你一样漂亮。”

      我和尤月不约而同的相看一眼,然后我装不乐意,拿着筷子敲敲碗边,“哎哎哎,老妈,你这马屁拍得有问题啊,你这样不就是在说你女儿长得不行,因为是你凤姐生的,对不……哎呦!”

      话还没落地果不其然遭到了她的暴力一击,我捂着脑门跟着大家一块哈哈笑。

      “我没教好她,”我妈打完之后自己也忍俊不禁起来,“没个样子,天天气我,跟你家月月没得比,如玉,你那衣服很贵吧?”

      我妈话题转移得猝不及防,眼睛发亮似的盯着尤月妈妈旁边椅子上挂着绒感非常强,一看就是贵妇穿的大衣,尤月妈妈大约也没料到我妈怎么就转话题了,愣了一下,才摸着大衣继续笑:“这件衣服吗?不贵,没舍得挑贵的。”

      “不贵也有个数啊,”我妈的眼睛简直能放出光波,隔着四方桌都能让貂绒大衣穿俩洞,“多少钱啊?”

      “这件穿了好多年了,当时买的应该一万三左右……凤姐,我真记不清楚了。”

      我妈有没有惊到我没注意,反正我和娇娇是真惊了,她啧啧地叹:

      “一万三呐,可是一万三呐,我那一件羽绒服连一个零头都顶不上,咱妈是葛朗台,鉴定完毕。”

      一顿晚饭吃到……好吧,其实是聊到很晚,那尤月妈妈顺其自然的就留下来了,而刀疤爸爸早就因为不堪忍受我们的各种聒噪,甩手走人了。

      唉,想想刀疤爸爸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估计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拉下脸面欢欢喜喜来接宝贝女儿,结果遭呛不说,还全程没被正眼瞧过一回,我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马小媛这货为了美色也是不要脸到一定厚度了,晚上竟然干脆留下来住下了,大有一种“尤月睡哪我睡哪”的气势,晚上我们刚上楼,她咚咚跟了上来,穿着我的睡衣在房里晃荡来晃荡去,一会感叹没想到我床这么大一会说其实冬天有人挤一块睡最暖和,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了当的呛她:“没门,三个人你想挤死谁?”

      她笑:“你妹那边床也很大。”

      我说:“那你滚那边找她去啊。”

      她还笑:“说话别那么粗鲁嘛,你看我和尤月才刚交朋友,正是需要熟悉的时候,你过去睡好不好?”

      我说:“别想,你去。”

      她依旧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我当即犹豫了一下:“我睡相差,她会踹死我的。”

      她笑眯眯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的脑子立马陷入了沉思,在“被踹死”和“两百块”之间开始了生死决斗,刀光剑影,噼里啪啦。

      马小媛说:“那咱们问问尤月的意见吧。”

      我心想这还用得着问吗,她肯定想跟我一块睡呀,毕竟……好了不说了各位懂就行。可等尤月洗完澡出来马小媛一问,她没拒绝,我瞬间郁闷,忽然就像有口气堵了上来,什么话也不说,气哼哼的冲出房间,三秒之后又冲了回来,手朝马小媛一摊:“快点!”

      马小媛那笑得要一个得意洋洋,洋洋得意,我更气了,拿到钱了转头就走人,就不理尤月在后面怎么叫我。

      刚气到楼下就有人在前面喊我一声,一看是尤月妈妈。

      她妆发已卸,亚麻色微翘的发梢伏在肩上,卸掉的是白天里那种高贵典雅,更加多了份平易近人,能亲近到就像是自己家亲姨一样。

      她的笑容也很亲切,问了我一堆东西的名称,其中还掺了个英文名,我实诚的告诉她我连听都没听过更不可能有了,她说:“月月也没在用吗?”

      我挠挠头,“没有哎,要是她有用的话我应该就不会没听过了。”

      听了我的回答她没说话,而是看着我抿嘴笑了一会,现在我才发现近距离看的话,尤月妈妈抿嘴笑时右边嘴角斜下方会有个浅浅的小坑出现,我知道那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梨涡,是美人的代表特征,比方说温柔姐姐许晴。

      尤月妈妈笑完之后又说:“上次答应送你的礼物都落在她爸爸车上了,明天让他送过来。”

      原来她还记着这事儿呢,真是太有心了,我持续挠着脑袋,随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

      今晚我爸被赶去了别的地方睡觉,看来我妈是真的重视她这个小学同班过几年的小白菜同学,不然怎么可能把自己都舍不得穿只会挂衣柜里欣赏的高级睡袍拎出来给对方了,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她纯粹为了在一万三的貂绒大衣那里挣回点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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