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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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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耍赖在房里不走，我妈显然想撵我爸一样把我撵走，我不，并且再三向她保证绝不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们叙老同学情，我妈说大人聊天小孩子听什么听，我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都给我相亲准备抱外孙了。
“真的吗？”尤月妈妈惊奇，“凤姐，你这么着急嫁红红吗？”
“没急，”我妈笑，“就是刚好她舅妈介绍了，说那家人孩子不错，就见了一下，成不成还得看两个孩子自己呢。”
“才不是！”我窝在床上继续见机抗议：“她就是想嫁了我想挣彩礼钱，她不爱我了！”
“嘿！死丫头你再瞎说试试？”我妈立刻母老虎原型毕露，扬起手就要打我，我还没挨着巴掌就嗷嗷嚎着往尤月妈妈那边钻，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尤月妈妈真就伸手把我抱到怀里护住，脸正好顶在她肚子那块。
直到后来很久我都记着她这个随意却又温馨的动作，我在想尤月为什么会跟她妈妈有这么大的隔阂？这分明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妈才对的吧。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头顶上面：
“凤姐，我说你也别急，婚姻这种事还是要谨慎仔细点好，我听月月说过红红很听话很孝顺，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是我们做母亲的福气。”
我听见我妈叹了一声，语气也变得认真：“这些我都懂，我也就这两个孩子，她们过的好我比谁都开心，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着帮红红早点挑个好的，嫁老公是我们女人的重生，开玩笑，我那能乱来吗？”
“如果你家月月是男孩子就好了，”突然又听见我妈这么说：“那我都不要操心，直接把我家红红嫁去你家，你人好，生的小孩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有你这样婆家我放心。”
吼……这里请恕我很没良心的吐槽我家王水凤一下了，你确定是看人家人好？是肯定她生的小孩也不会差？我看你是看人开过来的是大奔，嫁的老公又是那么一副气派像（她不知道尤月爸妈具体情况）身上套的还是上万块貂绒大衣才觉得放心的吧，你放心的那是人吗，是钱吧我的亲娘……
我的亲娘说完还长叹呢，“真可惜了。”
“是可惜了。”尤月妈妈竟也跟着叹，手指梳着我的头发，嘴角底下又出现了小梨涡，“如果是男孩该多好。”
我望着她，那么一瞬间，第六感告诉我她好像是真的有遗憾，望着望着，又想难道自己已经让她喜欢到不能做她家儿媳都变成一种遗憾的程度了吗嘿嘿嘿。
如此自恋无底线的惩罚就是让我睡了一个不踏实的觉，一晚上脑子乱得不行，到有意识的时候耳边只能听见一个贱兮兮的女声不停地重复一句话：你真的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声音都不用认，就是毒哑了哼两声我都知道，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我那短暂的九年义务教育中有着孽障一样缘分同班到毕业的人，而且从小到大每次只要考试分数超过我一点，哪怕是两三分也要到我面前使用这种贼兮兮的调调来刺激我，即便每次我耸耸肩膀告诉她 I DON'T CARE ，事实心里都在恶毒诅咒她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这个惩罚太狠了，害得我醒来时头昏得像被人砸了两拳，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赖床，我妈和尤月妈妈都不知道起床多久了，于是我又闭上眼睛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自己刚刚结束的梦，可惜除了马小媛的一句话之外别无所获，只好放弃。
然后我开始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思考马小媛那句话的含义，她问我真的不要？不要什么呢，她还说我不要她就不客气了，其实如果有时间我真想反问她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不管是什么也不管我到底要不要她好像从来都是不客气的吧。
思考很快被林成的来电打断，我以为他有什么好事要找我，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骗我去趟电玩城玩耍，我边哼边说：
“少来，别想捡好听的话说，什么跟我一起赛车是最快乐的事，我看是你找到借口骂我腿短才快乐吧，好了好了，下次有机会再去吧，今天我家有客人，下次吧。”我顿了一下，然后放软声音：“下次好吗，哥哥？”
他在那边大叹：“这声哥哥叫的好，好吧，小红妹妹，下次可不能拒绝我喽，你绝对知道哥哥是多喜欢和你一起玩的。”
收拾好自己出房间准备吃早餐，走到一楼楼梯间发现尤月和马小媛也在吃早饭，远远看着马小媛那有意无意往尤月那边蹭，然后从尤月也并没有避开的动作来看，我就有点纳闷了，她不是不爱跟外人说话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她也都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怎么搁马小媛这就变成可扰了，难不成……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我去……不会吧……
这个念头三百六十度全面环绕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之后她们俩有任何举动我都觉得有暧昧的感觉，只要看见尤月张嘴说一句话或微微提起唇角笑一下我就确定一分，越是确定心就越沉，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难受的我想去找尤月妈妈那里找点安慰，彼时她正沐浴着阳光和一大伙妇女在聊天，我妈今天请假陪她，还特意把她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姐妹约到家来搞聚会，肉眼可见她对这个小白菜同学多重视啊。
没聊多久她们忽然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我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稀里糊涂的跟着起来，问她们是要去哪吗？尤月妈妈回答我说她想去寺庙祈福，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做过了。
“红红，去叫月月一起。”我妈招呼我。
我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上了二楼，这可是一整个早上加午饭过后了啊，那俩还腻歪的跟连体婴儿一样，简直没眼看，于是上楼后眼皮都没抬，随便应付了句我就走。
尤月在楼梯口里拉住我，“你生气了？”
她眼里带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跟马小媛在一块时残留下来的。
“没有。”我撇开头，“我妈她们叫你去庙里。”
“我也去我也去。”马小媛又跟着黏糊上来，我看着她那脸上的笑就仿佛看见小时候考试考赢我向我炫耀的嘴脸，真心觉得很讨厌，我不想理她，闷嗯了一声算回应，甩开尤月走人。
后面怎么度过的我一点都没记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尤月真看上马小媛了，她们有说有笑，她们很开心。期间马小媛屁颠颠的跑过来叫我看衣服，她说她和尤月已经选好一套了，想再看看我的眼光是不是跟她们一样。
“选好了还来找我？”我气得就差指着冲她鼻子骂一顿了，“我看你们是联合好不管我选的哪套都说我眼光不行，然后好取笑我来的吧？！”
“你突然这么凶干什么？”马小媛翻白眼，“谁惹你你找谁撒气行不行……来来，别废话，快点看看你到底喜欢哪套。”她重新把手机举到我面前，“这可是我朋友正月订婚我要穿到那边去的，过年回来的人最多了，到时候那么多人在场，我不穿漂亮点怎么对得起观众，怎么能马虎……”
她一边啰哩啰嗦一边划着手机上的图片让我看，可我哪有心思看啊，随便指着一套就拉倒了，她拿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得出“嗯，你眼光果然比较差……”的结论起身走了，我气的啊，恨不得从背后飞上一脚送她去火星。
晚上吃完晚饭，马小媛回家之前特意告诉我她已经定下了和尤月一起选中的那套，说的时候还和尤月相视，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的眼神，我心想这下好了，不用尤月帮马小媛做媒婆了，因为我直接胜任了。
可这算什么事儿啊，表白的不是尤月吗，也是她自己说什么要让我知道有多喜欢我，昨天还拼命对我示好来着吧，敢情都是骗人的？说着耍我玩的？现在出现个马小媛就没时间耍了，顾自个儿潇洒快活了？
还有马小媛，她又怎么回事儿啊？想要攀关系交个大学生男朋友就非得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人家身上？还要不要脸皮啦？还是说发现自己钦定的媒婆就是喜欢女孩子，干脆自己上了？
噢，我算明白过来了，梦里马小媛说我不要她就不客气了原来指的就是尤月，还真就不客气了，我谢谢她啊！！
我简直越想越火大，手里一个扑满洗洁精泡泡的碗没拿牢差点安息在我脚下，我脑子瞬间清醒了，可是动作再快也还是毫不避免的磕出了一个破角，哦哟，造孽，我心疼的摸着瓷碗破掉的地方，这碗是老妈新买的，让她知道不得抽死我。
“都怪你！死尤月！臭尤月！”我用力拍了两下水面泡泡，大骂：“还说什么最喜欢我，欺骗我感情！混蛋！大混蛋！”
只是可怜泡泡们完全成了我的发泄泡，我丧心病狂地折磨它们，蹂躏它们，把它们用力捏在手上，捏到只能从指缝中挤出来，然后扔回水池，再捏，再扔，我以为这样做就能够心里痛快上一点。
实际上我一点也不痛快，于是把马小媛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的诅咒一起转加到尤月身上，而且这次我要更恶毒：“我诅咒你们两个一辈子只能吃方便面！而且只有调料包没有面！没有面！！”我朝着水池爆吼一声。
就在我终于觉得有点痛快的时候，身后突然发出笑声，我被吓得猛地回头，差点魂飞西去。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门边上的人正双手环胸靠在那笑得贼欢，“大概……从你骂我开始？”说完接着笑，根本停不下来。
本来按理说背后诅咒人家被当场抓包是件相当尴尬且要被千刀万剐的事情，结果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把我原本还紧张得想找缝钻的心情都给笑没了。
我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回头，继续收拾剩下的碗筷，沥掉水把碗放进橱柜时尤月走到了身边，我又装作很不经意的瞥她一眼。
“你穿我睡衣干嘛？”
穿着又不合身，去找比我高的马小媛拿一套穿穿不是更好，说不定人家还洗香喷喷的正等你呢，切。
“不能吗？”她突然凑近脸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还是说，你觉得害羞？”
“行了啊，”我直接用手肘顶开她，“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直起身体点点头，似乎在认同了她的玩笑很无聊，然后转身就走了。
“尤月！”我背对着喊了一声，“你……你是不是……”哼哼唧唧老半天才眼睛一闭豁出去：“你是不是看上马小媛了！”
问完我也不动，索性多闭了一会儿眼睛，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听见尤月的回答，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慢吞吞地回头。嘿，人已经不见了！再往后一看，她居然在关门。
我立刻想起了自个儿刚才那么大声诅咒她和马小媛的事，又想到她揉面时那句“打人你就觉得好看了”……我腿就软了。
何况她关好门之后还说：“幸好我不爱吃泡面，不然就完蛋了。”将说完，她立马转身抬腿向我走来，在这一瞬间，屋外黑夜的静谧像是把尤月衬托得更加危险了，我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缓慢向我靠近过来，腿跟瘫痪了似的不能动弹……我的老天爷爷呀，这难道就是背后阴险的下场吗？我再也不敢啦啊啊。
万幸的是我的腿终于开始有知觉，知道往后退了，可我特么不是一直就在厨台这里嘛，往哪儿退去？！
我只能倔强的抬起胳膊，做出抵制她靠近的动作，上半身拼命向后仰，“那个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自我检讨，你有话好好说，别打人。”
“打人？”她居然笑了，“说实话楚红红，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脑回路，我对你做过什么事能让你觉得我会打你？”
“我不管，反正你要再过来，我就喊招财进宝了！”
她倒是没再靠近了，站在离我一米之外看着我笑，笑笑笑，一直笑。
笑得我头皮发麻，两分钟后，我彻底败下阵来，装出可怜相求饶：
“我承认我是太恶毒了点，咒你吃方便面没有面也就算了还把你家马小媛也带上，可是你也不能光怪我啊，你自己也有错好不好？是你先耍着我玩的所以你不能怪我报复你。”
“楚红红，”她已经停了笑，很正儿八经的看着我，“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我来告诉你好了，你吃醋了。”
“楚红红，你在吃醋，你在吃我和你朋友的醋。原本我只是想用点小手段刺激你一下，但远远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现在我有信心确认了，楚红红，你也喜欢我。”
尤月每说一句话就靠近一分，不知不觉中她几乎已经贴近过来，她弯下腰来与我脸对着脸，再次露出像星星般的笑眼，“红红，说真的，跟我谈一场不一样的恋爱怎么样？不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性别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觉得我大脑又死机了，死机之前明白了一个事实：尤月女神是个高手，楚红红这个小菜鸡玩不过。
“可以吗？”女神一直发出蛊惑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轻轻朝我嘴上吐着，感觉下一秒就会吻上来一样，“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你想象不到的喜欢。”
“你骗人。”我忽然想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马小媛……你跟她都……”话没说完，因为没机会。
她没有多余动作，嘴唇仿佛只是想要堵掉我的话一样，吻了一下就移开了。
“对不起，”她说，“我这点手段是卑劣了点，可同样也谢谢你会伤心。”
“何止卑劣简直无耻！”我用力锤她肩膀，眼泪跟着掉下来，“何止无耻简直不要脸！”
尤月抓住打她的手，用嘴巴轻轻弄掉我脸上的眼泪，她边吻边一遍遍轻哄我，结果她越哄我就越哭，最后到伏在她肩上放肆哭了出来。
肯定会有人评价我这种行为矫情，但局外人也肯定体会不到我的心情，因为我是真的害怕她移情别恋了，其实可能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居然在乎她已经在乎到了这种地步，听完解释，我突然又才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后怕，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有他奶奶的多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