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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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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喝酒偏逞能,这是一个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而酒后后遗症在我这个傻子这里基本发挥到了极致。
我头疼了好久,上班浑浑噩噩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不是既勤劳脾气又好的师兄到处帮衬我,我早闯祸了。
杨师傅这两天没来上班,我发了信息表示慰问,他说他生病了。
临近过年,饭店用餐的火爆程度没法形容,我和师兄忙得人仰马翻,尤其是晚餐时段,一桌接一桌的单子,我俩有时候甚至需要加班到十点。
我虽然身材是娇小了点,但怎么说也谈不上身体弱,可人到底不是钢铁侠,接连三天加班,就算是钢铁侠吧,那也得插着腰杆喊累。
那两天回到宿舍后我累得连澡都不想洗,可是每当看着同房间的美女们都已经洗好香喷喷的躺在床上睡美容觉了,我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只能拖着两条快废掉的腿,慢吞吞地去早已经空下来的浴室冲澡。
这天冲完澡出来,发现思敏给我发了信息,还晒了一张两只手在紧紧握在一起的照片,冲这模糊到跟鬼影似的的画质,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我发个呕吐的表情过去,打字:单身狗虽卑微但也是一条生命,请不要随便杀好吗。(微笑表情)
我吹干头发后去看手机,她已经回复了:首次牵手,发现他的手好好好暖和啊(偷笑表情)
滚蛋,姐很饱,拒绝吃粮。(白眼表情)
她回了个吐舌头。
我看着聊天记录无奈地笑。
涂完面霜躺到被窝后,手机里又有信息过来了,点开一看:
红红,你方便过来我这里一趟吗?我现在有点发烧,可退烧药吃完了,你帮我买点吧。
杨师傅?什么玩意儿?帮他买药?
我抱着被子开始死命纠结。
其实我心里是很拒绝的,毕竟都十点多了,而且外面这么冷,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出门挨冻。
于是我反复斟酌的回:师兄不在宿舍吗?不行的话,喊宿舍其他人帮你买嘛。
不方便?那就算了吧,也对,我反正就算烧坏脑子也跟你没关系,那你早点休息吧。
我看着他回复的话简直无语,别整的好像男宿舍人全死光了一样好不好,我就不信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的,再者说了,不是还有曹双双嘛……咳。
又来消息:对了,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人租房子住的吧?没人帮忙跑腿,师傅很可怜的。
我…………
擦嘞,这是打定主意要我跑了是嘛?接着又一条信息发过来:你师兄打电话怎么没人接?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于是我也对师兄拨了个电话,发现还真没人接,然后回过去:不知道呀,我们已经下班了。
那边回:那你知不知道厨师长要我们列出这一个礼拜酒席要出的点心种类?
我想了想,回复:不知道。
发送过去后我才反应过来,噢,可能他就通知师兄没通知我吧。
我来写,那你过来拿一下列单明天给师兄,顺便帮我买药,这样总可以吧?
人都这样了,我如果再拒绝跑趟腿就说不过去了,毕竟还要从人手里学技术呐。
最后我只能答应,不情不愿的从温暖被窝里坐起来穿好保暖内衣内裤,爬下床铺时,再小心的动作也把下铺最晚搬进来的妹子给摇醒了,看我正在全副武装地戴围巾,小声问道:
“你这么晚了出门干嘛去?”
“啊,”我扭回头看她,“对了,附近有没有药店还开门的?”
“药店?你生病啦?”
我摆手,“不是我,是别人,我帮忙送过去。”
“哦,”她想了想才说,“这边的话我不知道,但是我之前住的地方,就是健康路那边好像有家24小时营业的,不知道冬天会不会也开。”
我听的很懵,“哪儿啊?”
“是有点难找的,”她说,“进了路口后还要往前走一段路,是靠右手那边的拐弯处,还挺大一家的,不然你干脆打车去,下车前问问司机。”
我打了个OK的手势,拿起手机出了门。
刚到大门口,北风那个呼啸,寒气那个刺骨,我忍不住抱紧瘦弱的自己,心里默念一百遍我皮厚我不冷。
因为实在不知道健康路是哪条真健康还是亚健康的路,我只能忍痛出钱打车,幸好药店还是开着的,我进去要了退烧药和感冒冲剂,然后又在冷风中哆嗦几分钟,又打车去了杨师傅给的共享位置。
我这人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是个路痴,就算跟着共享里面指明的箭头方向也走了好多冤枉路,心里埋怨杨师傅干嘛租那么偏僻的房子,就不担心每天晚上有飘姐姐送你回家吗……我啊,要不是为了工作,才不要半夜来这种鬼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找到一栋旧楼房停下,杨师傅发来消息说四楼右边门。
我吭哧爬上去,敲门。
里面传来声音,我推开门的同时喊了声师傅。
他租的是一室一厅,进门就是楼道式厨房,再进去,能看见个小卫生间,右手边就是房间,房间很大,里面全是乱糟糟的摆设,正中摆着的一张大床里躺了个人。
我没打算进房间,站在门口把买好的药放在了门口电视桌上,“师傅,药我已经买好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撤啦。”
“你等等啊,”床里的人喊住我,声音有气无力的:“就这么走了还不如不买,帮我烧点热水吧,再说了,你过来不还为了拿点心列单吗?”
哦,对噢。
我转头环视四周:“拿什么东西烧水呀?”
“你进厨房。”里面说,“里面有电水壶。”
于是我又在厨房找到电水壶盛满凉水,插上电源。杨师傅在里头喊我进去坐一下,我应了一声。
房间里面的摆设虽说很乱,但好在没什么异味,反倒还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见我过来了,杨师傅从被窝里爬起来半靠到床头上,顺手拿了件黑色大衣披上,笑着招呼我说:
“你别站门口啊,进来坐,我住的乱,没其他地方可坐,就坐床边好了。”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随便套的居然是条工作裤,赶紧说:“算了算了,我这条裤子好脏,再把您被子坐脏就不好了。”
师傅笑着摇摇头,弯腰在自己被子周围找什么东西。
“看会儿电视吧,省得你无聊。”
打开电视,正好放的是电影频道,里面打打杀杀,呼呼哈嘿的声音传出来,我看了一会,听见水烧开的跳闸声后说:“师傅,水好像开了,我去帮您倒一杯来吧?”
他说:“不用了,你看你的,我自己去吧。”他说着掀被子下床,我又想跟他客气两句,他还是说没事没事,你看你的。然后人就在厨房呆了一会儿,应该是吃完药才出来的,我看到电视上时间也很晚了,于是提醒他一声:
“师傅,那个,挺晚了,要不先把单子写给我?”
他这才一副恍然想起来的样子,“好,别急,我现在就去拿纸和笔。”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着看我,就在走过身边的那刻,我心里突然莫名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觉猛烈向我袭来,心里同时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靠,我这是脑子有泡还是怎么的?居然敢大半夜一个人跑到一个男人家里,你真特么是个傻子吗!
这下我就跟只羊一样绑在火堆上烤似的难受了,谁知道他突然拐弯往通向大门的楼道走过去,当听见门落锁的那一下,我真的慌了。
“师傅你干什么锁门啊?我还没走呢。”
他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答非所问:
“急什么,再玩会,晚点走。”
我急得差点跺脚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啊。”
“别急别急,”他走到我面前,笑着问我:“你穿这么多不热?把围巾摘了吧?”
这种笑在我眼里突然之间像是要变成裂口女那样,我很紧张地盯着,生怕他下一秒嘴角就裂到后耳根去了。
他的嘴角是没有变,但他手的动作变了,眼见着他就要碰到我的围巾,我就跟电马上要打到身上一样猛地往后一闪,心脏砰砰砰控制不住地猛跳起来。
我打哈哈笑着说:“我不热,我很怕冷的,那个,时间好晚了,单子要不明天你叫师兄过来拿吧,实在不行你现在打电话给他叫他来拿也行,那我先回去了……”
我边说着边绕开他一米距离走,他一直盯着我的动作,表情渐渐变沉。
“你装什么装,楚红红。”
我被这句话吓得身体猛一抖。
根本不想再跟他搭话,我低下头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他一个跨步跨到前面挡住我,我下意识连退好几步,更急了:
“怎么……怎么了师傅?”
对方笑容倏然猥琐至极,猛兽般朝我扑过来,我尖叫一声转头就跑,可恨地方太窄,还没两步我就被他从后面抓住衣服!
“你干什么啊!你放开我!”
我整个人被他从身后死死抱住挣脱不开,而他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从后背传来的气息异常急促,“少他妈给我装楚红红,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吧?你就,你就成全师傅一次……”
他一边说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话一边用另一只手开始扒我身上衣物,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顿时轰一声地炸开了。
畜牲!畜牲!!
可我再怎么拼命也顶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我的棉服和围巾就已经被强行扒走了。
“别怕,”他拽着我,居然还在笑,“我早说过做我徒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实在不行待会给你两百,你又不亏,哭什么?”
我摇着头拼命推搡他,恨不得一个铁砂掌扇死这个畜牲。
“去你妈的!”
却是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先甩到了我的脸上,我瞬间视线一糊,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压在床上了。
“你给我滚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竭力嘶喊,“求你不要这样!”
“别废话!我的小美女,做这种事很爽的,待会你就知道了!”
恶心的嘴巴急切地在我脸和脖子上乱亲着,就像只没闻过腥的疯狗!我趁乱用指甲挠他,下死手的挠!结果我又被打了结结实实的两个耳光,这次力道更重,打得我两眼发黑,耳朵只听得见耳鸣。
而当毛衣从我头上拔出的那刻,我心底的那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毁了。
…………
冬天很冷,我也很冷,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见到思敏的那一刻,我再也没有忍住,扑上去抱住就哭。
思敏见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估计吓得不轻,立马用力托住我在慢慢倒下的身体。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我浑身无力地坐在床边上,眼睛里已经干得没有眼泪可流。
思敏一直蹲在我面前,用手指轻轻梳开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应该是看清了我的脸,所以她嘴里蹦出了脏话。
“怎么会这样啊?”她的声音抖得不行,“你大半夜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垂着脑袋,乱糟糟头发下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
我抬手拉住她的手,喉咙只要往下一压就觉得好痛,我喘了会儿气,然后才对她说:
“我想洗澡。”
“你说什么?”思敏没听清,耳朵靠近我的嘴巴,柔声道:“你再说一遍可以吗?”
“洗澡。”我努力让喉咙发出声音。
可是思敏这边的水是不是有点问题啊?要不然我怎么洗了这么久身上还是洗不干净?为什么!为什么!我气得把花洒往用力墙上一扔!看着花洒从墙上哐一声砸进了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朝天还在不断地喷涌着水,我眼眶一湿,捂住脸,又再次痛哭出来。
我在思敏家躺了两天,这两天几乎没怎么进食,也基本没睡觉,所以我很累,有时候精神恍惚到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
这样躺着让我想起了盗墓小说里面的活死人,感觉他们也挺好的,不用哭,不用笑,不用说话,却还能以活人的身份存在世间,要是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还有人帮忙伺候,就像我被思敏伺候着一样,挺好的,挺好的。
天好像又黑了。
晚上,思敏小心地爬上床,躺在我旁边,她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在黑暗中慢慢伸出手,指尖抚上我的脸。
“红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的声音极轻。
我觉得很难受,不停地喘着气。
我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怕如果她听完了会不会认为是我自找的,我害怕。
最后我说了,很简短。
思敏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就突然的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好想回家。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我帮你报警吧?”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的,我抱着头蜷缩起来,哑着嗓子说,不要管,你不要管。
那天晚上思敏就没再开口。
后面就像出演无声戏剧似的,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思敏也半句话都没跟我说过,跟前几天一样把早餐买好放床头柜上,然后拿包去上班。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夜晚再次降临,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马路边经过车辆时会有灯光闪过,我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离开思敏家之前,我看了一眼她床头的粉色房子闹钟,六点三十二分。
我全身上下裹的密不透风,只露出双眼睛,已经在后厨办公室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在办公桌前面站到双腿发麻,可依旧连动都不想动。门外就是厨房,与往常一样忙得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我平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嘈杂声和菜香味,我却再也没有任何怀念的感觉,反而觉得胃里不停的在翻涌,好想吐。
没过一会,背后传来响声,再是门扣轻轻跳进锁孔的声音。
我知道是厨师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