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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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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也看了看她们口中的他,不远处的男同学是个白白净净的帅哥。
突然想到,假设那帅哥和这女孩是一对,尤月刚才的表情那不就说明了……难不成三个人中间还有段无法言说的三角恋?
这个假设很快得到了证实,那帅哥果然和尤月也很熟悉,可他走过来打招呼尤月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我把这种行为解读为她对帅哥由爱生恨“你喜欢老娘朋友老娘成全你”,心里不由对尤月又添了好几分怜惜,难怪她能做到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裙。
光顾着YY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聊天内容我都忘记听了,等我再去注意,才发现高中女同学一直在看着我,请注意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半晌开口说了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这句话明显不是在问我,等尤月回答了之后,她又把视线的落点移到我和尤月相握的手上,“看着真好呢,从进门就没放开过。”
她那眼神啊,要多凄怨就有多凄怨,这让我想到苦情剧里被出轨的女人,而我就是那个罪无可恕,偏偏还不知廉耻出来显摆的小三,这一阵给盯得,我手心直冒汗。
我发誓,绝不是我一个人觉得这位女同学阴阳怪气,因为站在她身后的帅哥反应比我明显大多了,立马扶住她肩膀,俯下身轻声说:“我们要不先下去再聊吧,你爸妈已经等我们好久了。”
就尤月看上去比较自然,“我们送你上车。”
大家一起走出门,下台阶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需要出现在这的人那绝对是有原因的,再结合那位女同学的眼神,我居然有种大夏天浑身发凉的感觉。
幸好后来女同学进了车,漆黑的玻璃窗隔断了她那凄怨的眼神,我这个“小三”终于能松口气了,帅哥留在了车外,语气很抱歉地对尤月说:
“谢谢你能来,她昨天一直在念叨放心不下你,”说着,又望了望我,“我也有点没想……”
“你照顾好她就行,”尤月打断他的话,“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能是尤月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帅哥一眼,帅哥觉得太伤他自尊了就有点激动起来:“可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不是我愿意的,怎么搞得像都是我的责任一样?”
这句话成功引起尤月的正眼,只不过这种眼神可不太友善,我不免心想帅哥你就认了吧,自古想脚踏两条船的人最终都在阴沟里翻掉了,沟里的水那可是很臭的。
“你不会忘了她会进这里是谁害的吧?”尤月冷漠的看着他,“而且你当初不是很心安理得吗?”
最终帅哥无言以对,灰溜溜地上了车,幸好今天是阴天,不然我俩这么干站着目送一车人离开的同时可能就灵魂出窍了……被太阳烤出窍的。
总算捱到车子驶离视线最远处,我第一时间甩开了尤月的手,“哇,你当我手是螺狮屁股吗,钳的那么用力。”
看她也一副刚卸完重担轻松下来的样子,我揉着手问:“干嘛,你同学这么恐怖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幸好尤月没误会我有别的意思,只是摇摇头,“没有,好饿啊,我们先去找地方吃个早饭。”
说到早饭,我肚子也开始叫了,“废话,苦的是我好不好,那么一大早就被你毫无人性的抓到这儿来,我不管,你得补偿我。”
“补偿”二字刚脱口,我就联想到了那天在寝室她亲我之前也说是补偿,脸一下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装拍裤子上的灰来掩饰。尤月没察觉,笑着说:“昨天晚上不是吃那么一大碗面了你还饿?”
“你在鄙视我的胃?”我立马冷笑,“看来今天不吃你个倾家荡产都不能为楚红红的胃正名。”
尤月配合我一块冷笑,“是么?那就让我瞧瞧你多大能耐吧。”
我俩在你冷笑我冷笑都试图把对方冷死了的交锋中打算离开,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喊了尤月的名字,回头看见是刚才陪在女同学身边的白大褂医生,我想起尤月之前跟我提过她认识个精神科医生,我猜大概就是他了。
医生的长相果然很医生,方脸圆鼻,戴着副一看就很有学识的眼镜。
他走过来微笑着说:“我还以为这么早你会赶不上,没想到你刚好赶到了。”
尤月点点头,“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
医生冲我笑了笑,我赶紧回笑表示尊敬,在我看来,这些白衣天使都很厉害,尤其是这些每天和奇形怪状的病人打交道的……那绝对的厉害哪。
医生说他正好也没吃早饭,于是领着我俩一块去医院食堂就地解决。
不知道是天气还是我自身心理原因,我总觉得位于地下一层的食堂也阴气沉沉的,连带着周围正常点菜吃早餐的人好像也很不对劲一样,再看尤月和医生,两人一直聊天也没注意到我,不过尤月不愧是上着好大学的人,和专业人士说起专业话题来丝毫不弱势,我暗道怪不得你平时不爱跟我们讲话,原来是我们的水平问题。
在选完早点端到餐桌上吃的时候,俩人就又聊到了刚才女同学的身上,我连忙凝神听着。
医生搅着碗白粥叹息道:“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么年轻漂亮,真是可惜。”
尤月沉默了下,才说:“还好她看着比之前我来看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听她爸爸说自言自语的次数也减少了,”她说着低下了头,“……希望她出院以后,能慢慢进入生活正轨吧。”
我闻言默默剥了个茶叶蛋递给她以示宽慰,心里想着虽然不认识那位女同学,她眼神也吓到过我,但毕竟是尤月这么在意的人,那么也衷心祝愿她早日康复吧。
可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和尤月都大吃一惊: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这次她不是出院,而是转到更权威的地方接受治疗。”
我们三人瞬间沉默了好久,还是路过餐桌旁的一个小朋友喝豆浆时呛到咳嗽才打破这种诡异,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缓解气氛,只好连忙拿起手边的瓶装牛奶吸,结果一个不小心加入了小朋友的咳嗽队列。
医生身上往隔壁餐桌上抽了两张纸给我,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又听他说:“上次你走了后她又出现被害幻觉,原本经过引导她已经好点了,谁知道……前天半夜她在隔壁房的病人床边站了一个晚上。”他说着顿住,补了惊心动魄的三个字:
“拿着刀。”
我的老天爷爷……
这天早上我们就什么都没干,直接回去了。一路上尤月打了很多通电话,我也很自觉的选择默默走在后面,只是看见她讲电话时的面色凝重,眉头深深皱着,看来那个女同学对她来说还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重要。
但我也没敢多问关于那女同学的事,不是我不关心,主要是怕我一个表情没控制好就会露出我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
这天在厨房干活时听见几个厨师讨论尤月马上要离开的事情,有一个趁机怂恿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他们,我一巴掌就打掉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黑胖子厨师嘿嘿笑,“说真的,给哥推过来,哥请你喝可乐。”
“别做梦了,”我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低头挑着洋葱,“她都不给你们我就更不可能。”
“别这么绝情行不行,”一个打荷小弟正在我旁边剥竹笋叶,停下对我嚷道,“她没有男朋友也是你自己说的,就介绍给我们这些单身汉多好,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田字他故意拉了一个长调,然后和大家齐齐发出一阵让人犯恶心的笑,我转头呸他一声:
“人家能看得上你们这群癞蛤蟆?而且你们这群色狼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啊,见着个前厅的就哈喇子流一地,刚来的那个什么小娘子还不够满足你们啊?”
冷菜房小刚在我头顶上立刻表示不认同我一棒子打翻一船人的结论,他说:“你别乱冤枉好同志啊,你看见我什么时候跟他们一样了?我那是绝对清新纯洁的。”
我听得心头一乐,回头看他,“不好意思,这群色狼里不包括你,因为我从来不乱说……”我的笑容逐渐变态,“好同志的哟。”
“同志”什么的,真是多亏梦鸽给我开拓的知识面。
他们当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小刚同志以此还大大赞扬了我慧眼识珠,我被他实心实意的夸奖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哪里哪里,我替广大女性松口气而已。
那黑胖子厨师后来还想试图说服我给微信,正好厨师长过来了,大家顿时如鸟兽散,连忙干各自的活去了。
我挑完洋葱站起来,发现厨师长身后跟着个服务员,我一看发色就认出这不紫薇小妮子嘛。
本来想开个玩笑学尔康张着鼻孔喊一句:紫薇~可是当我看见她一脸的憔悴不堪,仿佛她在夜店嗨了一夜没睡觉似的吓了一大跳,这妮子明明这几天都老实呆在宿舍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是不是真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赶紧走过去再次向她展现姐姐的温柔,她顶着两个和尤月女同学一模一样的黑眼圈问我:
“你待会……不是,你晚上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啊,还想多体贴两句来着,她却机械地对我道了声谢,又机械地转身从另一个出口慢慢走了,我端着一筐洋葱站在原地,满头问号的看她走远。
结果等我晚上下班再去找她,她好像又恢复了点精神,对我摇摇头说没事了,我头上堆着的问号唰唰又多了几个。
虽然我挺舍不得……好吧,是非常,但该来的总会来,三十号一早,我刚醒来就看见一个黑色行李箱立在对床思敏的床边地上。
刚睡醒的脑子难免转得慢,想着这箱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来着,然后就又见到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后面的人还说着:“看看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带齐,别落了。”
哎?尤月妈妈?
我睡眼惺忪地爬下来向尤月妈妈打招呼。
她笑眯眯的点点头,“醒啦,小朋友。”
“嗯,您这么早就来啦?”我看了看左右,“尤月呢?”
“洗漱去了。”尤月妈妈捆好一叠书后放到了行李箱边上,正巧尤月进门,看见我懒洋洋地站在边上,伸手揉揉我的鸡窝头,“站着干嘛?”
可能因为她说这句的时候口气带了点宠溺,我的心情突然低落了,扁着嘴去拿牙杯和脸盆去了卫生间,我不知道对即刻就会消失在视线的尤月该说些什么,是一路顺风还是问问她还会不会回来。
直到听见客厅里尤月妈妈喊了一声:“小不点。我们走咯,以后再见。”
我把嘴里最后一口的漱口水给吐了出来。
“你这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思敏从身后走过来拿牙杯接水,“我以为你至少会抱着她哭一顿什么的,结果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以后我们分开了你是不是也这样哦?”
“谁啊,谁走了?”
梦鸽刚醒来,伸着懒腰大舌头的问了句。
最终我还是追了下楼,穿着睡衣和凉拖鞋。
我跑出大门口,喊住已经把行李箱放进汽车后备箱的人,她回过头看了她妈妈一眼,尤月妈妈似乎会意,自己先行上了车里的驾驶位。
当她面色沉静的看着我时,我心情突然激动,撒起脚丫子就向她跑去。
但是“意外”这个小东西大概很喜欢我,时不时就光顾我一下,偶尔也使坏,比方说今天这次犹如奔向爱人怀抱的过程中,它就设法让我右脚的拖鞋卷了个舌头,所以尤月速度再快,也没能挽救我狗啃地的结局。
尤月把我拉起来,我就顺势抱着头蹲地上了,后面再怎么拉我都打死不起,她估计以为我是摔哪了,一直慌张的问我哪里疼哪里疼,可我能告诉她:我就是突然想起我没穿内衣怪不得胸前空荡荡的这么凉快,突然想起马路上这么多人我还当众表演拜早年真是太丢脸了吗,所以我只能说: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你先起来让我看看,”尤月急得差点在我耳朵边吼了,“快点啊,听见没有?”
我这才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她一眼,她就不凶了,我哭丧着脸说:“没摔哪,就是觉得太丢人了。”
她好半天才叹了声气,“楚红红,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都可以列入世界未解之谜行列了,有什么事你不能打电话非得用跑下来才行?”
我心想我这不是为了亲自送你才慌里慌张的搞成这局面的吗,我多怕自己晚来一步你就徒留堆扑面而来的汽车尾气给我作告别哪。
可惜她听不见我的心声,还伸手把我的鸡窝头揉得更乱了。“好了,没什么丢不丢人的,知道你就是想下来送送我,谢谢了。赶紧回去吧,不嫌难看吗?”
难看我不知道?但我就不好意思站起来嘛,而且我会跑下来肯定是有话想说呀,可就是结结巴巴的“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最后也只能来了句,那你一路平安。
她嗯了一声,站起来,“我妈待会还有事,我要先走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傻乎乎的蹲这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我做打电话的手势,“记住了,以后有事就呼我。”
说完转身走了,我像只大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目送她的离去。
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真高兴认识你尤月,还想说尤月你千万别忘了我,我会在这等你回来的,还有,我会很想很想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