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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我跑什么?我当然是找尤月那个小妖精算账了!

      我就想问问她是端着什么心态才能把我这么多天的电话短信都做到视而不见的,我们关系都这么铁了,说直白点连初吻都献给她了还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就算最后接了我电话,那她没有睡觉而是在外面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存心的?

      我越想怒火就更上一层楼,也顾不上什么了,拦着一辆出租就急吼吼钻的进去。

      瞧瞧,为了她我连出租车都毫不犹豫上了,谁还敢说我不重视她我咬死谁!

      一路上我催促了司机师傅不止三回,按我平时性格是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可今晚是个特殊情况,我思绪混乱,渐渐开始怀疑她去哪不好,为啥非得跑到太湖边上去,想着想着,又开始害怕尤月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回家了一趟,从中受到什么刺激,一个想不开会从太湖桥上跳下去……我滴个乖乖啊。

      在我第四次催着开快点时,一直忍着不出声,中间谢了顶的老师傅终于开口了,他带着一股子地方口音数落我:

      “我说妹子,你急个啥急呀,再快我也得等红绿灯吧,总不能给你开翅膀飞过去吧!”

      我按耐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第五次催促,从后座趴过去说:“我知道,可我有人命关天的事儿,您就体谅一下嘛。”

      “再人命关天那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又不是说你急着生孩子。”

      我急得脑子都浆糊了,“不是我生孩子,是我妈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呐师傅!”

      他的语气开始犹豫起来:

      “你妈……多大年纪哟……”

      “今年刚满五十。”

      这句刚这么一出口,只听老师傅低吼一声:坐稳点!然后明显感觉车速提高了不少,在老师傅持着超高超车技术接连超车的时间里,我在后座抱着椅背提心吊胆的同时默默忏悔,我骗人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万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我自愿在天堂天天给您洗脚丫子,如果非要一个期限,我大概……也许……能洗个几年吧。

      可能是我忏悔的太过于真诚感动了上苍,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目的地。我忍着胃里涌起的不舒服感从出租车里爬了下来,付完钱后对老师傅连道好几声谢才急匆匆调头跑开,跑了没两步还听见车里人探出脑袋在那儿稀里糊涂的喃喃自道,不对啊,这哪有什么医院……

      突然才想起我忘记了另一个人,我的亲妈啊,可要原谅您的不孝女,我这都是为了拯救人命啊,如果您同意,我愿在人间给您洗一辈子脚。

      当我以如同在草原奔驰的骏马般速度找到尤月时,我很庆幸,她没真跳太湖,还好好的坐在长椅子上。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十分庆幸是我脑坑太多了。

      刚刚冲的太急什么都没顾得上,现在心放回心房里关严实了,就觉得口好干,舌好燥,脚都拔不起来了。

      再从我站在桥头看下去,突然觉得湖边椅子上坐着的少女美的像一幅油纸画,柔软的发丝随着微风飘动,时而露出的五官那么精致,犹如雕刻家精心打造一般……

      好吧我承认,这都我自个想象出来的画面,我夜盲加近视,除了个人体形状外啥也看不清。

      歇了好一阵我才走过去,开口打招呼:“嗨,美……我靠!你抽抽抽……”

      尤月先时被我的声音吓得一抖,抬头看到是我明显又诧异了一下,然后淡定下来,“抽什么?抽疯啊?”

      我还在结结巴巴:“你你你,居然抽烟!”

      我真是万万想不到啊!外表看上去这么纯良无害的一个女神,居然像个男人一样抽烟,还抽的这么娴熟!一看就知道是个惯犯。

      本来说,在这个新世纪,女生抽烟就好比男生化妆一样已经不算什么事了,但关键是我不知道她有这爱好啊,猛然撞见了也就不能怪我这么大惊小怪。

      见她不理我,又想把烟送到嘴边,我想都不想,一伸手就想拍掉她的烟,奈何动作过猛或者她烟夹的太紧,我没拍掉,反而把掌心给烫了,我哎呦叫唤一声,拼命甩手。

      这猛地一下尤月也吓到了,她连忙站起来抓住我的手,朝我呵斥:“你疯子啊?”吼完又往我手上吹气。

      这一声其实声音很大,吼的我耳朵嗡嗡作响,但我不生气,我理解她是关心则乱。

      “好啦好啦,”我笑,“没怎么样啦。”

      我边说着想把手抽回,可她就抓着不放,正好这时我瞄见了长椅上面的烟盒,也没管她,弯下腰用另外一只手去够那个烟盒,就着这个扭曲的姿势我费了老半天劲才拿到。

      我看了看,外壳不像我爸常抽的那种,比较扁长,再翻开盒盖,里面的烟也是细的,中间有个小绿点。

      湖边路灯光线太暗黄了,我眯起眼睛再重新观察这个盒子颜色,行吧,绿色荷花看着也没那么有害的样子。

      尤月终于肯放过我手了,却唰一下抽去香烟。

      我哎了声,跟着她坐到椅子上,“以前好像也没看到你抽烟啊。”

      她看我一眼,“就得当你的面抽?”

      我笑,“也不是啦,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抽烟会让牙齿变黑,对你的形象也不好,我关心你嘛。”

      她说:“别人说抽烟都是想到肺,你怎么就是牙齿?”

      我说:“肺毕竟是内脏嘛,平常又看不见,但是牙齿不一样啊,”想想后又补了句:“这恰恰证明了我一直很关注你,比你自己还爱惜你的大白牙。”

      她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我把屁股悄悄挪过去一寸,向她讨好的笑,“哎呦,别这样嘛,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呀,为了不让我尴尬你笑一个吧,好不好,嗯?”

      我使劲把脸凑近想看她的表情,什么表情没看见,就看见她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绿色的细长的烟,不知道哪里摸出的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了,她吸了口后闭了闭眼,仿佛很享受的模样,然后转头朝我脸上吐,我猛然被她呛了两下,上身连忙后仰。

      我用手扇走烟雾,说:“你有点歹毒哇,居然让我吸二手烟。”

      她似乎哼笑了一下,继续吞云吐雾。

      我默默在旁边欣赏了她抽烟的姿态,心里赞道美人果然是美人,就连看着她做慢性自杀的事都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我没说话,她自然也就没话可讲,我俩安静到她抽完整整一支。

      她起身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后,走回来又看了看我,好像想对我说什么,但最后没开口,我发现她又想再拿烟出来,于是诚心提议:

      “反正都是残害身体,让我吸二手烟不如让我吸一手烟好了,”说着我又伸出刚才被烫的手,晃了晃,“要不,我再把它当你的烟灰缸玩玩?”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然后把烟收了。

      我嘿嘿一笑,终于听她问出估计憋挺久的话:

      “你怎么突然跑这里了?”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睡觉了,还觉得打扰你了谴责了自己好久,结果被你欺骗了。”

      她说:“我就是有点闷,想在外面透透气。”

      之后我们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部分都是我在问,她偶尔回答一下,从只言片语中我才了解到原来她是回家参加她爷爷的寿宴了,按理说这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难不成是她和她爸爸见面两人又闹不愉快了?我这么想着,然后耳边就听见尤月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爸关系不好?”

      当时我的大脑还没跟上嘴巴的节奏,张口就回:“你妈告诉我的啊。”

      刚说完大脑就跟上了,我懊恼的恨不得咬下舌头,赶紧解释:“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从你妈那看出来的,上次逛街碰上她我不也在场嘛,所以我就猜啊,你和你妈关系不好,肯定和爸爸也不好,谁知道我还真猜对了,哈哈,太巧了你说对吧。”

      尤月显然没有被我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她直勾勾盯着我,“我妈告诉你什么了?”

      “你妈……你妈说,”我灵机一动,“她很爱你。”

      她愣了下,然后反问:“那你呢?”

      我?

      “我也很喜欢你啊,”我想了想,“可这不一样,她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我是朋友间的,我没有她伟大。”

      她没回话,又盯了我很久,久到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午睡眼屎没擦干净,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偷偷低个头什么的,她已经扭头看回了湖面。

      我挠挠头,难道是我说错什么话吗?还是说这个时候不是宣扬母爱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今天的尤月很忧郁,忧郁女神不适合聊天,于是提议去吃东西。我就喜欢这样,不开心了就去吃,因为人一旦吃饱了就会想睡觉,一想睡觉人不就没机会再烦了嘛。

      尤月听了后若有所思,然后说:“其实就是你饿了吧?我刚听到你肚子叫了。”

      呃……

      好吧,确实是我饿得不行了。本来就睡了一个下午,加晚上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还一路跑来折腾了这么久,可不就要前胸贴着后背了。

      后来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俩去光顾了拉面馆,等待美味的过程是煎熬的,尤其当我眼不看,耳朵却没法不听隔壁桌一个胖小伙子呼哧呼哧吸拉面的声音,我拼命忍住不断分泌的口水,话都不敢讲一句,我怕自己一张嘴那哈喇子就直接流出来了,那到时候场面得多尴尬啊。

      幸好老板拉面的手速过硬,老板娘也给力,很快就端了一碗上来,放到了尤月面前。

      我也没去想老板娘是不是看脸决定先给谁的,就顾着一个劲的盯着那热气腾腾的大碗,可能是我盯拉面的眼神太过炙热,尤月往我这边推了过来:“先吃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没事,另外一碗马上就来了。”

      边说着边把筷子拿了起来……

      一整碗干下去,我满足的都要冒出泡泡了,坐对面的尤月却索然无味似的,留了一大半就搁筷子了。

      “不好吃吗?”

      她摇头,然后抬眼看我,“我马上要走了。”

      我点头,“走啊,不过你这碗面都没吃多少真有点浪费了。”

      “我是说,离开你们。”

      事实上我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这消息应该具有爆炸性,我得做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的样子才是对它的尊重。

      不知道是不是我表情做的太滑稽取悦了尤月还是怎么的,反正我感觉她带着愉悦的音调又补了句:“因为我要开学了。”

      噢,是哦。我连忙把表情收回来。

      我都忘了,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九月就是学生们开学的日子。

      “我舍不得你,”我叹了声气,“你走了我找谁蹭吃蹭喝蹭玩呀。”

      尤月也叹了声气,“如果你后面不加那句我应该就被感动了。”

      散步回寝室的路上,尤月忽然叫我明天请假,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想明天正好也没有宴会订单,请假应该没问题。

      结果第二天我就悔青了肠子,因为一大早就被惨无人道的拖起了床,其实我起不来的原因都要怪她,谁让她没事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害的我一整晚都在幻想,可我再怎么天马行空也没想过她居然会带我去医院。

      一家精神病院……

      下了出租车仰头看着仿佛四周都透着阴森气息的医院大门,我抬手拍了拍尤月的肩,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虽然你隐瞒我这么久是你的不对,但我决定原谅你,毕竟这种事情换谁身上都不好受,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一定会有救的,加油。”

      尤月一把拽下我的手,“你很无聊。”

      说完又拽着我把我往医院台阶上带,她走得有点急,腿又长,我得像只兔子蹦哒才能跟得上,偏偏医院门口台阶又多,还没走完就累的我直喘,好不容易到门口正想抱怨她两句走那么快是不是存心报复我刚开玩笑,手突然感觉被她一下子捏紧了很多。

      我疑惑:“怎么了?”

      尤月却嘴巴紧抿,面色肃静地看着前面,我顺她的视线往前看,看见空旷的医院大厅里正有一家人站在里面说话,旁边其他两人,一个学生年纪的年轻人,一个白大褂医生。

      问为什么我立马能判断他们是一家人,独把帅哥排除在外?事实只要不瞎就能从他们的着装看出来,一家三口,亲子装穿的那叫一个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精神病院里拍宣传亲情的广告呢。

      我摇了摇和尤月拉着的手,“你认识他们啊?”

      尤月低沉的嗯了一声,“中间的女生是我高中同学,今天她出院。”

      我又摇了摇,“那你干嘛不过去?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专门迎接你同学出院的?”

      还没得到答案,尤月的高中女同学率先发现了我们,她笑着喊了一声尤月,然后向我们这边小跑而来。

      这女孩长也挺漂亮的,但前提必须要忽略她脸色苍白到正好衬托黑眼圈突出的特征,最惊艳的是和尤月一样有头漂亮的长发,感觉应该精心打理过,不然不可能那么柔顺。

      她笑颜如花的说:

      “怎么才来,再晚点我都跟我爸妈走了。”

      尤月也笑了笑,“没有,我刚从乡下赶回来,所以晚了点,”说着用眼神示意女孩身后,“他也来送你了?”

      女生跟着往身后望了一眼,然后迅速回头,笑容很羞涩,“嗯,他是第一个来的,比我爸妈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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