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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好笨啊 ...

  •   齐韫侧耳:“有吗,是风声吧。”

      难道真的是错觉?楚元梨举目四顾扫过渡头,最后落到一排高墙围起的楼阁,见对面一扇窗子被合上,于是好奇问:“那是什么地方?”

      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秦淮楼,齐韫面色古怪,抵唇清咳几声:“外面风大,阿雀可否扶我回去。”

      知他身子弱,楚元梨不敢大意,小心搀扶着他回去。

      缠枝大屏风后,一方长条案,清香缭绕。

      男女对立而坐,有侍女捧来点心和酒酿,楚元梨支着下巴,瞧着那容貌不俗的侍女摆盘完,退出房间。

      她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齐韫开口解释:“这是从燕国带来的侍女,一直是她在照顾起居,若是你觉不妥……”

      “我又没说什么。”打断他的话,楚元梨笑言:“既是一直照料起居,必然是用惯了的,就算日后你又喜欢了别的女子,同我一声便是。”

      齐韫觉得她话里有话,开口想问,被楚元梨打岔,给转移了注意力:“对了,明儿我表妹周岁宴,你要来吗?”

      谁也没有去提及上次见面的那些不愉快话题,不明不白的开始,注定了没有结果。

      室内寂静无声,过了许久,齐韫有些受不住:“阿雀看着我做什么?”

      楚元梨支着下巴:“因为你好看啊!”

      “阿雀怕是吃醉了酒。”说着,齐韫抬手去探她的额,方探上,却被一双手握住,比她额头还要灼热。

      她清润的眼眸有些迷离,歪头看着他笑:“冰凉凉的,好舒服啊,我喜欢。”

      齐韫眼睛被灼得一烫,鬼使神差地俯身上前,在那双眼睛上落了个吻。

      “你好笨啊,不是这样的,是这样。”那双眼睛调皮地眨了眨,包裹他手掌的小手松开,一只胳膊勾住齐韫的后脖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丹唇附了上来。

      齐韫一默,喉结滚动,见她一脸小得意,脸色唰地冷下,一把捉住她的手:“谁教你的?”

      莫非,是那姓陆的?

      齐韫不敢肯定陆见闻对她的过多留意,是因为男女之情,但陆见闻的确过分在意她,这一点,他亲眼所见。

      “你弄疼我了。”楚元梨挣扎着,嗫嚅道:“没有谁教,我自己看到的。”

      前世,她就在御花园里看到梁瑜对林贵妃这样……

      齐韫再是体弱,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温玉在怀,柔荑在掌心轻轻摩擦,奇异美妙的另类触感,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他盯着她的红唇,还未动作,就听“咚”地一声,面前人直愣愣倒到地上。

      *

      几日后,怀恩侯府门前,宾客如云。

      乔秫立在门口迎客,忍不住同夫人抱怨:“一上午,脸都快笑僵了。”

      梅氏没好气:“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冲着你这位怀恩侯来的?还不是因为沾兖国公主的光。往年咱们家办喜事,连大都的狗都不往咱们府门过。眼下这般风光,更需时时慎独慎微,不能叫人抓住错处,不说给公主争个荣光,至少不能拖后腿。”

      乔秫只是随口抱怨罢了,谁愿意被人排外,被人耻笑,连人家办宴会也不愿意请他。眼下倒好,那些自诩清贵的大臣王孙都纡尊降贵亲自登门,这样的风光,虽有些乏累,但也是可以克服的。

      “侯爷大喜。”迎面从马车下来的官员携带家眷走来,经人提醒,原来是上州刺史。

      乔秫面上堆笑:“原来是彭大人,大人夫人往里面请。”

      宴席还未开始,随丫鬟的指引,彭夫人领着女儿来到后院。

      彭佳彩则去了贵女的园子,才踏入拱门,听得院里,正哄堂大笑。

      “瞧瞧,旁人园子里多是名贵花种,这侯府园子里是遍地瓜苗,果真是与旁人不同得很。”

      “听说啊,这乔家原是苏州农户,乔昭媛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得了体面,有了一番造化,乔家大哥荫封了个侯爷,谁知这么些年,半点长进也无。”

      “依我瞧,乔侯爷是压根儿不打算洗裤腿上的泥。”

      众人掩帕哄笑,却听得一个异样的声音:“嘲笑别人,你们又高尚到哪儿去?在座哪一位难道从盘古开天辟地便是清贵人家?不都是得祖上勤勤恳恳,一点一滴积累,才有了眼前的富足。乔府再怎样不堪,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有人面露不满:“我们姐妹胡说几句,钟大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又一道轻柔的嗓音:“姐姐,少说几句吧。这位是兵部尚书柳大人之女,柳向岚。”

      柳向岚家世显赫,是丽妃柳曼若的外甥女,是最受皇帝疼爱的二皇子和五皇子的表妹,万一来日二皇子或五皇子登得大宝,此时得罪柳向岚,极为不明智。

      钟汾沄冷哼:“在家对着父亲也就算了,在外面,你少假惺惺。”

      彭佳彩正犹豫要不要先避避风头,听得身后楚元梨说话:“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彭佳彩随口胡诌:“见过兖国公主,方才臣女瞧着头顶那片云不错,多看了两眼。”

      楚元梨并未戳破这拙劣的谎言,抬腿过去,等众人见礼,在越过柳向岚时,停了停,连个眼角也不曾有,坐到了主位:“起身吧!”

      “好了,这里也没有旁人,诸位坐下喝茶休憩,无需拘礼。”扔下一句话,众女只见楚元梨悠闲用着糕点和饮茶,也不知刚才那些话,被她听进几句。

      众女不免有些惶恐,除了柳向岚。

      柳向岚有些不服气,要不是姑姑特意吩咐,她才不来这登不上台面的怀恩侯府。

      她大伯是定远侯,她父亲官居尚书,几位兄长争气,在官场小有所成,二表兄五表兄又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何须惧怕区区一个公主?

      楚元梨不知众人心底在想什么,目光有意无意划过钟汾沄和钟沛儿,钟汾沄乃前面正室所出嫡女,钟沛儿则是继室之女,钟汾沄在外名声一直不好,想也知道钟家日子不太平。

      很快,那边通知宴席快要开始,请众女去到前厅。

      此时前厅,好不热闹。

      彭夫人指着人群里一个品貌出众的儿郎:“那位是哪家的公子,怎的从前没有见过?”

      有夫人回:“似乎是乔侯爷的长子。”

      乔侯爷长子乔明睿,那可是大都出了名不学无术的纨绔。彭夫人摇了摇头,只叹可惜光有一副好皮囊。

      倒是钟夫人凝神望去,又朝钟汾沄的方向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哟,什么风把一向不出门交际的郑国公也吹来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翘首望去,果然瞧见正同乔秫说话的郑国公爷。

      楚元梨也望去,恰好这时郑国公也看来,对了个正着。

      她目光巡视一圈,落到齐韫身上,他穿着件蓝白大氅,那双凤眼蕴起一丝笑意,察觉如芒在背,她顺着望过去,只见身穿墨色锦衣的陆见闻,面上密布阴云,楚元梨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得罪了他,每次见面,总是板着张冷脸。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尖细的嗓音高唱,一道明黄身影闯入眼帘,着实把乔秫惊了一身汗,还是身边梅氏拉拔一把,乔秫才回过神来,随同众人朝拜。

      等皇帝开口平身,作为宴会主人的乔秫本该上前去迎,却一直呆愣原地。

      梅氏拿胳膊肘捅他,乔秫哭丧着脸:“腿,腿发麻。”

      梅氏怪他不争气,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搀扶着人,求救地朝楚元梨看去。

      楚元梨上前:“父皇,母后,您怎么都来了?”

      楚佑贤心里瞧不上乔秫,自己心血来潮给乔家点体面,奈何这乔秫愣是登不上台面:“昨儿你派人送来个甜瓜,朕吃着不错,又听说乔侯爷府里种植,稀奇得紧,特意和皇后过来瞧瞧。”

      说着,抬了抬手,李德忠立刻捧着一方以锦缎覆盖的托盘,楚佑贤掀开绸缎,里面是一对玉如意:“乔府周岁宴,这是朕的一点心意。”

      楚元梨说:“那儿臣便代表妹谢过父皇。对了,父皇可有听说过自己亲手摘下的甜瓜,可比旁人摘下的要甜。”

      楚佑贤“哦”了一声:“还有这种说法?”

      “父皇不信,大可一试。”顿了顿,楚元梨又道:“儿臣这便带父皇去瞧。”

      皇帝亲口要去瓜苗地,来宾们自是无人敢反驳一句,呼呼啦啦一大群人缀在后边到了园子。

      远远瞧着园子左右两旁栽种的植被,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瓜叶,有懒洋洋躺在地上,有搭在架子上,楚佑贤“咦”了声:“这些瓜,和朕昨日吃的不大一样。”

      楚元梨回:“昨日父皇食用,是甜瓜,这里还有其它几种。”

      楚佑贤不有感叹:“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为食,方知粮食之可贵。怀恩侯今非昔比,这份不怕苦不怕累的坚持,令朕心慰。”

      乔秫把登不上台面演绎得淋漓尽致,磕巴:“臣,臣无甚大志,唯有这么点乐趣。”

      这番实在的说辞,显然戳中楚佑贤,轻轻颔首:“这瓜长得真好,朕可要好好挑个。”

      继后小郑氏笑而不语,只立在原处,偶尔朝郑国公夫妇望去一眼。

      *

      席毕,那以井水冰过的甜瓜呈上,楚佑贤尝了口,眉梢飞上喜意:“不错,真的很甜啊!”

      楚元梨捧着甜瓜,笑眯眯:“那当然,这可是父皇亲手摘的。”

      席散,皇帝皇后起驾回宫。

      楚元梨婉拒和父皇一同回宫,又多逗留了一阵子。

      隔绝视野的园子里,幽深寂静。

      郑国公姗姗来迟,见面前背对自己的女子转身,笑盈盈说:“国公爷。”

      郑鸿泰开门见山:“不知兖国公主信中所说面见商谈之事,是何意?”

      楚元梨开口:“五年前,霍家满门忠烈被屠之事,霍家乃先太子左膀右臂,先太子被诬陷谋反,从流放之地召回大都途中遇到山贼,实则是受人所害。而那些在背后筹谋策划之人,如今尚还逍遥法外,难道郑国公就不打算为先太子报仇雪恨?”

      郑国公脸色大变,细细打量面庞稚嫩的少女:“兖国公主在说什么,老夫不明白。”

      楚元梨正了正色:“我知自己无甚分量,无甚权势,唯一恩宠,不过来自父皇偶尔怜悯。或许在国公爷看来,我一介女子,无甚用处,可我能帮到国公爷,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吴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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