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展示!》因恶和瑞

2、第二章

　　“沧桑轮回，爱却长生不改。”

　　6.

　　所谓成长，就是逼着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受伤，跌跌撞撞的坚强。我常常想起一些人。不，很多人，我应该感谢夏欣然，毕竟她让我学会了再次面对感情时的手足无措，我感觉我在夏欣然的眼中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粉身碎骨却又可笑至极。在这炎热的季节里，我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是我的爱蒙蔽了双眼，本来早就察觉了她对我的冷淡，我却总是安慰自己，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我们不会分开。可是正是因为时间的延长，我们最后才走着走着就散了。
　　我和夏欣然和平分手，没有冷战、争吵、相看两相厌。有的只是淡漠、平静、相忘于江湖。我知道夏欣然出轨对象很有钱。
　　之前我总应该想到两个人相处应该是久处不厌、互相信任才是。可时间久了，恋爱的激情和青春的悸动退却，平静袭来，恰巧又遇见外界诱惑，真的很难把持住自己。夏欣然是，很久之后的我也是。
　　我不是不爱了，正是因为爱，在平静之后我选择放手成全她所希望的美好生活。
　　我抱着柏拉图在a大的梧桐树下面等待日落，高中里也有一排梧桐走廊，蜿蜒曲折，每次我和夏欣然走的时候都仿佛过完了一生。
　　其实我买了酒，也想喝得烂醉如泥，不知今夕何夕。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那样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我只是我，我爱夏欣然，可是我也同样在乎我的感受。夏欣然说我太过理智，总拿太平来衡量这段感情，现在想想她说的也对，也许我天生就是凉薄的人吧。因为冷漠，收不到情绪的讯号，所以才理智。
　　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夏欣然也很冷淡，点点头，微微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更显光泽，可她现在已经属于他人。我最后一次认真地打量她，无声无息。名义上是我抛弃了她，实际上是她背叛了我。很早以前，也许夏欣然的心就已出轨。我把她约在高中附近的奶茶店，这里的奶油白盖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口味，可价钱却一直在增加。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
　　“柏拉图说：‘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不再喜欢夏欣然？这个女人一直存在我的记忆和生活，充斥其中，甚至我的满腔热血都为她点燃。如果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可我疯狂了这么久为何上帝还不把我毁掉？
　　那个我得不到的女孩，我的习惯之中一直有她。
　　每天早上我早起给她买早点，她喜欢在豆浆里放两大勺白砂糖，然后将油条泡软再吃。
　　中午她总是不爱吃饭，因为她老是觉得自己很胖，想减肥。每当这时我总会买上她喜欢吃的菜，比如虾仁，比如西兰花，比如栗子。
　　晚上她总爱拉着我到出租房周围的夜市凑凑热闹。我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将我的心安放在她的身上。
　　她很娇气，小小的一只，很容易营养不良，因为生活作息很不健康，明明我很努力在改变她了，为什么，没有用？
　　就像一片荒野，她来过时鲜花遍地，走时又是荒芜一片，寸草不生。可是你已经让我感觉到了满心欢喜，夏欣然，你怎么那么恶毒，忍心在我胸膛开枪？
　　我明明、明明那么真心真意爱过你啊……
　　当你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最终只会有这两种结果，不是生命中的那个人，就是生命中的一堂课。原来你不是找不到爱情，而是渐渐失去了相爱的能力。
　　我在很久之后这样问过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夏欣然，我认真想了想，这大概就是白月光和朱砂痣的关系吧，夏欣然是那皎皎明月，赵晗是那心上朱砂，伤害赵晗不是我本意，可是当我看见了那轮明月转变为带刺的玫瑰，致命而又诱惑，即使我知道这株玫瑰心怀不顾，野心勃勃的将我毁掉。我也将那心上朱砂看成了蚊子血，执迷不悟地向夏欣然看齐。
　　我心甘情愿。
　　假如再有一次机会，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让我……就让我……
　　重活一次吧。
　　就让我，自己选择开枪自杀。
　　……
　　我遇见赵晗学姐的时候已经是分手两个月之后的事情。距离上一次见她是在高考结束时的小区门口，我和她擦肩而过，那时身边也有夏欣然。而这一次不同，她在a大的楼顶画着远方的天空。而我独自一人抱着柏拉图。现在想想，我是有多幸运，才可以遇见赵晗，她居然那么温柔，原谅我之后的所作所为。
　　她看见了我，眼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一秒、两秒、三秒。她朝我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她停在了我面前。一左、一右、一左。她主动向我招了招手。
　　“你好同学，你好像是我一个高中的？”
　　“是的学姐，我比你小一届。”
　　“你叫什么？”
　　“李黎燃。”
　　“赵晗。”
　　“我好像见过你。”
　　“我好像也见过你。”
　　多么老套的搭讪啊，我笑着想。
　　喜欢那么得明目张胆，赵晗学姐，你，一开始就输了哦。
　　我摸了摸柏拉图的头，它看起来很舒适，光芒万丈高楼平地起，在这盛夏的季节，只是在一瞬间，我知道我还有来日方长。
　　我喜欢上了赵晗地殷勤示好，要说我爱夏欣然得干净倔强，那么我喜欢赵晗便是因为我和她之间少了很多不安全感。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少了很多那时得轻狂，多了几分岁月静好。
　　这样温和的日子，让我想起我是没有资本堕落的。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不知道如何表达何其幸运，嗯……一个今天胜过两个明天，只有有信心，嗯嗯嗯……
　　7.
　　李黎燃仍然沉睡，这就像一个魔咒，人在梦里，心在梦外。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一梦知千秋，半醒醉凡尘。
　　8.
　　我和赵晗第一次旅游就去了西藏，那里湛蓝的天空和新鲜的空气侵蚀着我，人真的很渺小，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只能望尘莫及。
　　这一年赵晗大学毕业，我大四。我们并排坐在这片纯净的土地上，我不知道风在哪个方向吹，却知道当飞鸟走过，行人来去如梭。我的身边，一直有赵晗。她悠闲地眺望远方，笑着，仿佛将所有的山河锦绣都包揽胸怀。她拿起相机，将眼前的幕幕得以珍藏。
　　“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f hours and weeks,
　　沧桑轮回，爱却长生不改，
　　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
　　爱恒久坚定，直到末日的尽头，
　　If this be error and upon me proved,
　　假如有人能证明我说的不实，
　　I never writ,nor no man ever loved.
　　那就算我从未写诗，世人也从未爱过。”
　　“这首诗好熟悉……我想想，莎士比亚的，你也读过？”
　　“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之116》。”
　　其实我更喜欢莎士比亚的第十八首 。
　　“或许我可用夏日把你来比方，
　　但你比夏日更可爱也更温良。
　　夏风狂作常摧落五月的娇蕊，
　　夏季的期限也未免还不太长。
　　有时天眼如炬人间酷热难当，
　　但转瞬金面如晦，云遮雾障。
　　每一种美都终究会凋残零落，
　　难免见弃于机缘与天道无常。
　　但你永恒的夏季却不会消亡，
　　你优美的形象也永不会消亡。
　　死神难夸口说你深陷其罗网，
　　只因你借我诗行可长寿无疆。
　　只要人眼能看，人口能呼吸，
　　我诗必长存，使你万世流芳。”
　　……
　　时间会淡化一个人的记忆，却永远无法让人淡忘那些回忆。我看着赵晗的笑脸，脑海中却想起了夏欣然的笑脸，明明赵晗比她漂亮很多，可我还是爱夏欣然，对于赵晗呢？大概是好感所引起的喜欢吧，我无能为力地想想。
　　那些你拼命追赶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爱而不得，而有些陪伴你的人，才是真正的良苦用心。我之前在喜欢夏欣然的道路上撒野奔跑，我是爱夏欣然，但我更爱我自己。即使我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太远太远，甚至一去不复返，但她伤害了我的自尊，即使我付出再多，我也只能选择放手成全。所以在喜欢和爱之中，即使比起夏欣然，我没有那么喜欢赵晗，我也选择了她。
　　出轨只有一次和零次。我承认我是在赌气，即使最后伤害了赵晗，我也只能说句不痛不痒地抱歉。当初的我就原谅了夏欣然的□□出轨，现在我对于赵晗只是精神上的节外生枝，不过分的。
　　我看出来赵晗喜欢我，其实我倒想看看当初的我和现在的她，那个喜欢更、强、烈？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和赵晗走不到尽头，但男人都忘不了初恋的，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和赵晗分手，她是一个好女孩。同样，我其实也希望借助她来忘了几分夏欣然。即使对于她我其实真的并没有过多喜欢。
　　9.
　　我大学毕业后和赵晗同居了。事情顺利的出于我的预料，我们搬离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远离了我曾经受伤的那片故土。柏拉图已经变得很老了。它整天趴在赵晗的怀里，懒洋洋地晒太阳。真奇怪，当初也没见它这么黏夏欣然。我和夏欣然分手一年零三百一十二天，从分手那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只活在了我的记忆里，像个影子无时无刻不与我的记忆碰撞，如影随形。
　　赵晗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她真的很爱我，甚至那种程度比起我当时爱夏欣然的程度还要浓烈很多很多很多，以至于有很多瞬间我总是自我怀疑，我爱的到底是夏欣然还是那份我怀念的、炽热浓烈的青春种的初恋？
　　就比如说赵晗的画里照片里，甚至眼睛里都是我，有时半夜醒来，我就会发现她在什么时候总会抱紧我的后背蜷缩成一团。我睡觉总是背对着她，因为只要不看见她我就仍然有时会梦见夏欣然，我的初恋，我的……
　　My girl.
　　其实赵晗已经和高中在高高的台上演讲变了很多了，但我还是仍然喜欢夏欣然。
　　我记忆中的她眼神总是充满坚定和信仰的，高高的马尾扎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成熟和依赖感。
　　某一天夜里我恍然睁开双眼，真的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我因为罪恶感将要死去。因为我和赵晗一起睡着了，却总是同床异梦、一床两心。
　　我一时感觉嘴干，我起身点了一根烟，我其实不怎么吸烟，原因是夏欣然当初不喜欢。烟雾缭绕之中我没有开灯，借着黑暗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同时双臂呈环抱着我的姿态一边双腿像以前一样仍然蜷缩成一团。明明偌大灰色的床，因为赵晗一直以来只占据了小小的一角而有了微微塌陷，当然这个是看不出来的，但我能感觉到。
　　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夏欣然很娇小，就像温室里的花需要被呵护，而赵晗就像是野外的九里香，甘愿受苦，甘愿承受着我对她的冷漠。如果我说我喜欢夏欣然是因为犯贱，那么我想赵晗其实也差不多，何必呢？
　　何必自讨苦吃？最后不还是像我一样遭到抛弃、结果两手空空？大概赵晗也会像我一样只剩下满身的受伤一生治愈。
　　今天的夜实在太黑了，除了香烟的那一圈光点，我有时甚至视线模糊看不见赵晗的面容，只是隐隐约约呼吸着我熟悉的空气。赵晗很白，她无意间的一个翻身我便看见了从上方向下得春光乍泄。一时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感慨、触动、愤怒、尴尬、埋怨……我想赵晗早就知道了我的心上有了其他人。因为同居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碰过她，一直同床共枕又异梦，她肯定知道什么。而这真相就像黑夜里这点烟光，模糊却又清晰。她真傻，真的。
　　我掐灭烟，扔到了垃圾桶。今天的夜还长，四周寂静无声，看来需要一些微软的声音划破——
　　……
　　乱了，全乱了。
　　原来的那个世界……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