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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贺府
      “哦?”贺辛撇了撇杯盏中的茶沫,啜了一口。
      “这么说,藏北崔氏如今无人可用,崔晏月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段承戈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拇指摩挲着杯延,眼神晦暗:“元疾,明日早朝定有人会奏报让崔晏月接手藏北军,你拦一下。”
      贺辛放下茶盏,两手抄袖,似笑非笑:“那崔晏月纨绔子弟,有甚么能耐接管藏北。但倘若我这么做了,可是把整个崔氏得罪透了。”他拿指敲了敲桌沿,似笑非笑,“你可别忘了,崔氏招人忌惮可不止因为他手握藏北。”
      段承戈眉眼半敛,并不说话。
      清河崔氏,崔氏不止手握藏北,还是世家。
      这只威震藏北的虎,可不止藏北忌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况且睡得还是猛虎。
      段承戈抬眼瞧着依旧笑着的贺元疾,他拿手指比了个数,“今年的铁器,市场流入。”
      贺元疾惊的坐直身体,险些站了起来,他惊问:“当真?”
      段承戈端起茶杯,眼盯着杯中的茶叶,轻轻吹散茶水洇出的雾气。
      贺元疾知道这是稳了,断不容置疑了。没听到回答,他也不恼,只是依旧玩味的笑:“也不知这崔晏月什么能耐,值得你下这么大的手笔。”
      贺元疾突然逼近他,脸上浮现出不可言说的笑,他声音低沉:“这芙蓉滟月,如今摔在这京都的泥里,难道段大人也想踩上一脚不成?”
      段承戈拿着茶盖的手一顿,雾又氤氲起来,他短促的一笑。
      “不劳贺侍郎费心。”段承戈放下茶盏转身离去。
      “主子,崔公子进宫了。”来人正是段承戈的贴身侍卫,段礼。
      段承戈脚下不停“可是圣人传唤?”
      段礼握了握手中的刀柄,“不曾,听人说,是拿了藏北侯的令符。”
      段承戈脚下一顿,转头看向段礼:“他疯了!”
      他解了马车上的马,快速翻身上马,朝着皇宫奔去,段礼看着只剩车的马车,再入了贺府。
      明政殿
      雍和帝躺在睡塌上,揉了揉脑袋,向来福问:“他可走了?”
      来福上前答话:“并未。”
      来福转了转手中的拂尘,斟酌道:“奴已劝了崔二,告诉他陛下不追究他私用侯令之罪,可那崔二只管跪在雪里,恳求见陛下一面。”
      雍和站起,来福替他穿着衣,雍和帝一双眼随着他的动作盯着他嫩白的脸,突然鼻腔哼气,意味不明的盯着他:“倒是没见你什么时候如此多话。”
      来福吓得俯首跪地,语气微喘:“陛下圣明,奴该死,竟被那崔二的容貌迷了眼,望陛下开恩。”
      雍和帝看着来福趴的挺直,他闷闷一笑:“起来吧,朕也没说甚么,瞧瞧把你吓得,芙蓉滟月,谁人不知呢。且宣他进来罢。”
      来福叩谢了皇帝,悄悄退下。
      崔晏月在雪里跪的挺直,两个时辰了,皇帝还是不见他。
      他捏了捏发麻的腿,手指冻得通红,眉眼上挂了一层霜,只见来福从殿里小步跑来,来福站至他面前,喘息道:“郎君这是何苦,只是进去莫要再说不该说的话了。”
      崔晏月抿嘴一笑,搭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谢谢来福公公了”
      他向来福行了个谢礼,轻声道:“只是以后莫再为我说话了。”
      崔晏月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只觉得父兄都走过的路原来如此漫长。
      雍和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崔晏月向皇帝行了大礼。
      “草民叩见圣人。”明政殿内的灯火映着崔晏月的脸,他直直的俯了下去,越发显得少年得脊背单薄。
      大殿中静默着,雍和帝不开口,崔晏月就一直跪着,彷佛没有他这个人在,直到过了许久,皇帝才故作惊觉的说到:“晏月快起来,朕批阅奏折竟忘了时间。”
      崔晏月直起腰身,却依旧跪着,他正打算开口,来福却进了殿:“禀圣人,户部司市段承戈大人求见。”
      雍和帝掷了手中的笔,他轻笑道:“真是奇怪,怎么今日你们都赶了巧,不知道的以为串通好了来。”他捋了捋袖袍,对来福说:“宣。”
      崔晏月心中警铃大作,段承戈一来怕是要坏事。
      他眼中含着泪,就那么盯着雍和帝,雍和帝阅人无数,也不禁感叹,京都一景果然名不虚传。
      段承戈走进大殿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崔晏月眼似水波横,眉似山峰聚,一派楚楚可怜,尽态极妍。
      他眼神晦涩的看向崔晏月,只看一眼就低了眉垂了眼,目不斜视向皇帝请安行礼,他怕多看一眼,会忍不住提早掀了这王朝,将崔晏月困在身下只对自己露出这副神情。
      他的舌舔过犬牙,眼眸深邃,床榻之上的崔晏月只怕会更娇艳,更引人垂涎。
      雍和帝免了他的礼,只问他:“今日休沐,承戈可是有什么要事?”
      段承戈临危不乱,向雍和帝说:“司市下属十官,如今有一人任期已满,调转别司,还望圣人裁断。”
      崔晏月跪着向前走了两步,没等圣上回话 便急切道:“恳请圣人开恩,念我父亲戎马一生,让我母亲嫂嫂三人前去照顾他。”
      段承戈眼皮轻掀,讽刺的说到:“崔二公子这话说的不对,藏北侯爷危在旦夕,合该是你这当儿子的去照顾,折腾令堂与世子夫人做什么。”
      雍和帝微微坐直了身,这段承戈自入朝为官,除了必要,便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日怎么口齿凌厉。
      崔晏月恼怒的回头:“干你何事,小小司市,做了三年也没见你升上去。”
      段承戈硬邦邦的向雍和帝说:“父侯身死,若世子未到年纪可入朝考绩,再评判是否有资格承继,臣看崔二公子也差不多应了这条规矩,不如就把市丞一职当作崔二公子入朝考绩的起点吧。”
      原是来落井下石的。
      雍和帝不语,他微微叹气:“晏月,并非我不允,只是这车马劳顿,藏北侯夫人年岁已大,世孙也还小,世子夫人又是娇弱女流之辈,朝廷边疆战事四起,实是没有多余的兵卫来护送他们去藏北。”
      崔晏月握了握拳:“还请圣人恩准。”他的头印在大殿的石砖上,那一声闷响简直刺入了段承戈的心肝肺脾,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雍和帝轻轻叹息:“你们都暂且去吧,容朕好好想想。”
      崔晏月还欲多说,雍和帝抬手止了他,
      “晏月,别再多说。”
      崔晏月不甘,却没再说话,与段承戈行礼退去。
      走出殿外,崔晏月的眼斜着段承戈,他冷笑一声:“段大人好手段。”
      段承戈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崔晏月气息一滞,走到宫门外也未发一言。
      段礼在宫门口等得焦急,看见段承戈便说:“不过是个崔二,主子您。。。”
      他话未说完,就瞧见了段承戈身后的崔晏月,赶忙闭了嘴。
      崔晏月冷冷瞧着这对主仆,对严澈说:“阿澈,走。”
      二人上了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段承戈瞧着远去的人,闭了闭眼,只觉那人身上清冷得梅香还萦绕在眉间。

      第二日上朝
      “圣人,如今藏北无人可继,崔二公子自当携兄长遗志,镇守藏北。”说话的正是贺辛。
      他一身绯色官服,说的大义凌然,段承戈却想着,这身官服,崔晏月穿着只怕会更好看,他惯爱穿红,只可惜他让他只能穿个墨绿的。
      下面的武官纷纷附议,雍和帝手撑在膝盖上,垂眸不语,良久道:“崔二一去,藏北侯爵无人可继,藏北侯还未魂断身死,朕念藏北侯夫妇情深意切,准其择日北上,照顾其夫君,至于崔二,按律法入朝考绩。”
      旨意一出,文武百官骚动,还有人想争辩一番,却只见雍和帝挥了挥手,已退了朝。

  • 作者有话要说:  相关职称为文章情节服务,架空文,大家看文图个乐,请勿考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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