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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归墟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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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科技改变生活。
被传送进大气球的白附子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谁能想到这个巨大的气球根本就是一个漂浮的双层小公寓呢。白附子将自行车停再一旁的墙边，甩掉脚上的鞋随即就一屁股摔进沙发。一楼被半堵墙分成两个区域，墙上还镶嵌着一大块显示屏，像是电视。右手边是一个小客厅，沙发茶几椅子一应俱全，甚至还带有一个小飘窗，能看见外面朦胧的夜景；左手边则是一个类似储藏室的房间和通往二楼的小楼梯。
虽然整个公寓都是在空中漂浮着的，但是白附子丝毫感觉不到踩在气球里的那种晃动，根本就和在陆地上的房子一样。
这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房。
等等，怎么厨房厕所浴室都没有。白附子察觉不对劲，站起来转了转，甚至在二楼找了一圈也一无所获，这才发现这个公寓就只有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卧室。
“那我吃喝拉撒该去哪儿？”一头雾水的白附子站在房子中心发出了疑问。
“你不需要吃喝拉撒。” 一个陌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差点没把白附子的心脏给吓麻了，“你好，我是你的人工智能公寓管家117，很高兴为你服务。”
白附子被吓飞的三魂七魄慢慢沉了下来，这才发现刚刚发出声音的是从那块巨大的显示屏里传来的。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午夜凶铃大晚上的。
“智能管家检测到你的数据波动很大，请问需要任何帮助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白附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还不是被你吓的...”
智能管家也沉默了片刻，说了声对不起。
白附子走到显示屏面前研究了半天，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屏幕突然亮起然后爬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存在于整个公寓的网络系统中，你这样看是看不到我的。”显示屏旁边的几个出音孔再次发出了相同的声音，“智能管家只有一个特定的拟人形象，但是它太丑了，我就不为你展示了。”
还挺有个性...
“你真的是人工智能吗？”白附子坐回沙发环顾四周，“怎么感觉就像是真人一样。”
这玩意儿说是智能机器人确实有点离谱，太像人了，就算是机械音都能让人听出明显的语气情感变化。而且还屁话多，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话唠客服，还是那种喜欢跟你闲聊，说话完全不按公司话术来的客服。
117又沉默了片刻。
“是的，我是人工智能管家，数据库里就是这么说的。”117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我没有实体，只存在于无实体的数据网络中，不是人工智能管家那是什么呢？”
“啊这...”
白附子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太深奥了，自己也是第一天来的新人对于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于是决定暂不深究，换一个话题。
“人工智能管家是每个公寓都有吗？还有，你刚刚说我不用吃喝拉撒是什么意思？”
被问到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的117似乎有些高兴：“智能管家并不是每个公寓都有，需要任务者自行订购并缴纳相关费用才可享受服务。你的智能管家服务是由人赠送的，赠送者为系统011，毕方先生，已为你缴纳三个月的费用。账户余额，三个月。”
“三个月？一个月要多少积分？”
白附子有些慌张，自己刚收了系统爸爸那么贵重的礼物现在又让别人帮自己缴了费，这人情算是还不清了。
“每月消耗100积分。”
还好，不算太贵。白附子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117接下来对他的第二个问题的回答直接给他整懵了。
不用吃喝拉撒，他现在只是一组数据罢了，数据是不用吃喝拉撒的，甚至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眠。他不会感到疲惫也不会感到困倦，不会饿也不会渴，他确实会在运动中消耗能量，但能量消耗的结果也只是让他变得迟缓，而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来到了一个永远都是黑夜却不需要睡眠的地方。
白附子听得有些呆滞。他心里知道这个解释非常合理，无论是刚进入时的身体调整还是刚才的身体传送，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变化——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变化会是这样。
“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你在主世界的身体由一堆细胞组成，在这里的身体由一堆数据组成，本质上都差不多的。”
“有道理...”白附子缓缓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自己的身体现在，如果被剖开了，会是什么样的呢？
好在他接受现实的能力向来还是挺强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片刻后白附子就接着向117提出了其他的疑问。
“那如果我是一堆数据的话，我会死吗？”
血肉之躯会生病会衰老会受伤，那么由数据组成的身体呢？
“会。归墟任务者的死亡一般分为以下几种情况。”智能管家回答到。
最常见的情况就是任务者在任务世界中遭遇意外，这种情况很复杂，有时是遭受致命伤害，有时是任务世界崩溃。前者如果有足够的积分能让自己复活的话就问题不大，而后者就比较麻烦，因为一旦任务世界崩溃，所有的数据都会变得难以控制，即使任务者积分足够，元枢纽也很难将任务者的数据从庞大的扭曲数据堆里分离并召回。
在归墟死亡的情况一般就只有三种：积分消耗完毕，受人袭击和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是什么意思？”白附子有些不解，“我的权限够吗？”
“权限不足是指——你的权限——”117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片刻后才再次出现，“抱歉，这个问题我没有权限回答。”
白附子内心万马奔腾，感觉不太妙。
得，好一个权限不足，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积分要怎么获得呢？我记得我现在的积分就已经是零了。”白附子决定把这个权限不足的问题放一放，先解决生活来源问题。
“积分主要通过接取任务并完成任务获得，在主城区参加工作也可获得少许积分。”
进入归墟之前做任务是为了回家，进入归墟之后做任务则是为了续命。在归墟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积分支持，这里同样存在纳税制度，只不过是按天缴费。在归墟一切的商品交易都使用着唯一的货币——任务积分。
“可是我的积分应该一直都是零...”
老穷光蛋了。
“智能管家在线为你查询，请稍候。”
117停顿了片刻，同时墙上的显示屏亮了起来，白附子仔细一看发现这似乎是自己的归墟账户界面。余额处显示的数字不出意外的是一个大大的0，但后面紧跟着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已关联三个绿字。
“你的账户是一个临时账户，余额为零，元枢纽并不会从你的账户里直接划钱。”117继续说到，“你的一切开销都由关联账户支付，也就是系统011，毕方先生。”
白附子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活灵活现的拖油瓶。
“那，我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吗？”
“关联账户一般都会设置消费上限，毕方先生为你设定的消费上限为，每日一万点积分。”
拖油瓶升级成功，获得一只大号拖油瓶。
“那一般在归墟生活，每天最低消费是多少呢。”白附子忐忑地问到。
“每日的最低消费由任务者的级别决定。Z级任务者假设只在公寓中呆着什么也不做，每天支出约为一千积分。”
两个大字缓缓浮上白附子的心头，不妙。
“那完成一个任务大概能获得多少积分呢？”
“这个，就得分类讨论了。”117说到。虽然白附子知道这个智能管家没有实体的形态，但脑子里还是不禁浮现出一个年轻的西装男子战术后仰靠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的情景。
归墟里能接到的任务种类多如繁星，有让你去别的世界修公厕的，也有让你去当救世主的。而积分的获得则是由任务的困难度和完成度决定的。一般来说分为三个级别，一级任务只能由三大特遣队的成员接取，薪酬通常都是最高的，完成一次任务可获取的积分至少在一万以上，且上不封顶。
“目前归墟单次任务获得最高的积分记录为一亿零八千四百万。”117说到。
白附子被这个天文数字直接整懵了。好家伙，这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获得这么多的积分？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吗？估计这辈子都不用再愁了吧...
“和你猜测的方向恰恰相反，”117说，机械音里听不出什么语气，“该名任务者毁灭了一整个星球。”
沉默，是今早的气球公寓。白附子抬头看了看窗外永远黑黢黢的天，良久才叹了口气：“我发现，你们这个世界的规矩，有点新奇，还有点叛逆。”
“习惯就好。”117说到。白附子脑海里又莫名浮现出一个男子点着烟吸了一口，随即沧桑地看向窗外远方的情景，让他不由得甩了甩脑袋。
二级任务就比一级的要简单一些，大部分任务者都可以接取。但难度还是在这儿的，失败的风险也比较大。任务者成功则结算积分奖励，如果失败，则会扣除相应消耗掉的积分。在清算这一方面上元枢纽永远都能算得清清楚楚，老地主了。完成一次二级任务大概可以获得三千以上的积分，同样上不封顶，但是最高记录也就几十万，这个数字和上一个对比起来显得有些普通。
“那三级任务呢，我有预感三级任务会比较适合我这种特殊人士。”白附子歪倒在一旁的大抱枕上，准备直面自己只能去任务世界演尸体的命运。
“恭喜你，又猜错了。”
117的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白附子的意料。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去扫大街演尸体都不配吧？
“三级任务被排在最后并不是因为任务简单或者报酬低，相反，它即不简单，报酬也不低。”117仿佛又点上了一支烟。
三级任务，倒不如叫它X丰快递。这个分类里的任务重点并不是让任务者进入到任务世界去扮演角色完成任务，三级任务者唯一的角色就是——快递员。
元枢纽连接的世界根本没人知道具体到底有多少，总有一些世界失控到元枢纽都无法正常连接，而这时候仍处于混沌世界中无法脱身的任务者们会比平时更加需要元枢纽的支援，无论是为了继续任务还是弃权返回。当元枢纽无法直接远程操纵时，就需要人工手动解决问题了。
快递员们的任务就是用肉身携带指定的道具进入断网的世界，并成功的将东西交到指定任务者的手上。货一到，此次任务就会立马判定为成功，随之而来的是极其丰厚的积分。
但是任务成功之后能否成功返回归墟，就是另一回事了。
听到这里的白附子两眼发直，目光中映出两个大字。
告辞。
“那看起来，我好像只适合二级任务了...”白附子缓缓地翻了个身，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还有悬浮在高空的巨大环形发光带。
“不错，大部分普通任务者都选择的是二级任务。”
“那有没有我这种Z字level能接取的任务啊？”
“为你查询中...”117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专心搜索。
白附子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上完大学就直接体验到了毕业求职的困难，最难的是自己还头顶一个最差的字母，简直要被生活压垮。
“抱歉，目前尚未查询到Z级任务者能接取的任务。”
果然，天有绝人之路。
想到这里白附子不禁后怕，假如没有系统爸爸的后门，自己可能进来的第一天就直接死了。不对，应该说是自己根本就进不来归墟，早在招摇山顶就已经化为一堆没有意义的数据尘埃了。
“为什么会破格让我进来呢？”白附子十分不解。能够进入归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系统爸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走后门的那种人，说他是专门打击走后门的还差不多，怎么会让归墟混进奇怪的东西呢...
“这就是在下的知识盲区了。”117说到，“你的到来确实给元枢纽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几乎所有的系统都在密切关注你的事情。”
“我不会是第一个差成Z级还被放进来的人吧？”
“不，在你之前还有一个。”117说，“权限不足，无法为你提供更多的消息。”
白附子有点意外，原来自己不是开天辟地第一关系户。不过看来那位开天辟地第一关系户估计很有一点故事，很可能刚刚自己被认错就是因为这个人，毕竟脸上印着Z的对这里的居民来说就只有那么一个。这就让白附子很有一点好奇，这个开天辟地第一关系户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只可惜自己的权限不够瓜都吃不到。
“不过，一直听你说元枢纽，元枢纽到底是什么，是归墟的中心之类的吗？”白附子放弃了吃不到的瓜，选择询问别的事情。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元枢纽和归墟二者其实是分开的。”117回到，“你看看天就知道了。”
白附子看向窗外，只看到依旧璀璨的光环带。
“抱歉，忘记今天元枢纽不提供照明了。”117这才想起来，“元枢纽就在光环带的圆心处，水平比光环带高，平时不发光的话从归墟来看是很难观察到的。”
白附子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看了半天，好像确实有个什么东西隐约挡住了光环带的一点边角，奈何实在光线太暗了根本无法看清，只得作罢。
“光环带是系统们的住所，上面的生活条件非常优越。”117列举了一大堆听起来挺吸引人的例子，比如24小时供电照明，比如模仿发达世界的独门独户住宅，听得白附子眼泪差点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而元枢纽则是整个宇宙的工作中心，同时也是归墟的能量来源。所有的系统都在元枢纽中进行各自的工作，”
117顿了顿。
“比如你的系统，毕方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