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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钟言把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倒是没什么过于敏感的话题,大部分都是于飞扬在叭叭,对方倾向于聆听。

      不过,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除了性别问题,对方的说话方式也很有技巧,时常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导性。其间提到过晏东升,对方是这样说的:钟言真是个挺不错的人,平时这么忙还要招待朋友,换成我应该会烦。

      这是于飞扬今天叫晏东升以后少来的原因。而于飞扬特意把钟言拉到一边,让他对秦哲不要那么热络,也是经受了这人的点拨。

      这么看来,这人很可能不是为了交朋友才加的于飞扬,而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于飞扬,利用于飞扬来干涉自己的社交。

      钟言斟酌了片刻,还是没忍心说出真相,便揉了揉于飞扬圆圆的小脑瓜,说:“不打紧,是疖子总会出头,耐心等等看。”

      然而钟言没想到,当天晚上于飞扬就沉不住气了,想约那家伙出来一探究竟,三番五次约不出来,就开始用连珠炮轰他。

      “为什么骗我?明明不是校花还骗我是校花,骗我感情骗我信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坏人!心机表!臭鸡蛋!臭萝卜丁!你敢回个话吗?别闷闷呲呲的,我知道你看见消息了!”

      “你是男的对不对?猥琐男!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专门冒充女孩儿欺骗我们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纯情小男生,然后骗钱、仙人跳!”

      ……诸如此类,条条都是语音。

      另一边,杜宇和邵泽正陪着聂峋在室内球场打篮球。邵泽的手机响个不停,杜宇就催促他赶紧看一看,防止有重要消息。

      邵泽拿起来一看,不由自主后仰起头,像是屏幕上有什么刺眼的东西,“啧,我暴露了,小孩儿知道我不是校花了,把我好一通骂。”

      聂峋说:“你怎么不是?我看是。”

      邵泽没反应过来,“嗯?是什么?”

      杜宇说:“是校花。”

      邵泽当即抢了篮球去砸杜宇,又对聂峋说:“你家钟言好像感冒了,我在小孩儿朋友圈里看见的。”

      聂峋接了邵泽的传球,扣了个漂亮的空心球,状似毫不在意,落地的时候却崴了脚。“不打了,崴了,”他走到旁边坐下,一边拧瓶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会感冒?”

      邵泽给杜宇递了个眼神,“不清楚,但这是个好机会,生病的时候是最需要别人关心的,不如给他送点药?”

      杜宇也说:“没错,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给他送药,他总不至于再把你撵出来。”

      聂峋说:“他没撵我,是我自己走的。”

      邵泽说:“对,是你自己走的,真男人就得自己走。那要不要去送药?我帮你买,你直接送过去就行。”

      聂峋说:“他不是有于飞扬跟晏东升关心么,我去了也多余。”

      杜宇说:“不止他俩,还有秦哲。”

      聂峋:“……”

      那还送什么药,不送!

      然而当邵泽把于飞扬的朋友圈动态呈给他看,看见画面中一箩筐的面巾纸和桌子上的两罐汤水时,他还是心软了。

      光喝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是老样子,死倔。钟言这个人,特别信免疫力那一套,不是病到起不来床是绝对不肯吃药的。

      聂峋磨着牙,说:“杜宇,你去给他送药,各种牌子的都买一套,让他自己挑。”

      杜宇推了推眼镜,“不是说不送的吗?今天晚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自己去吧。”

      聂峋:“别的事情先放着不行吗?”

      杜宇:“行是行,但我觉得你就是怕被他撵出来。”

      聂峋:“别废话,赶紧去。等等,不能让他知道是我送的,不然一定会怀疑我在监视他。”

      杜宇:“恕我直言,你没有吗?”

      聂峋:“……”

      见势不妙,邵泽立刻把杜宇轰走了。

      杜宇这个人,小时候是个书呆子,长大是个直肠子。他知道说什么话能哄人开心,但就是不说,也知道说什么话会惹人生气,但想说就说毫不含糊。聂峋正是看中他真实,加上他行为处事一丝不苟,就留在身边做自己的帮手,却没想到要一天到晚承受他的真实打击。

      尤其在钟言这件事上,得亏有邵泽从中调和,要不然聂峋很乐意一天揍他八百遍。

      次日一早,钟言打开门就瞧见了放在门外的一大包药品,四下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打开药包一看,全是感冒药。

      肯定不是于飞扬或晏东升送的,他俩要送的话昨天就送了,也不会把药搁在门口。

      难道是秦哲送的?

      有这个可能。

      于飞扬在朋友圈晒了照片,秦哲应该是看到了,又因为别的事情来不及进屋,或者不想太早叫醒他,就把药搁在了门外。

      如此说来,得好好谢谢人家,还得叫于飞扬少往朋友圈塞东西,否则哪天手机丢了,有人假借他名义跟朋友骗钱,一骗一个准。

      钟言把药放下,继续去画那幅猫咪的素描图。这一稿画得慢,细节做得十分精准,和原照片基本没有多少误差。两三个小时之后完工,拍了照片给客户看,客户却始终不回复,也不给尾款。

      钟言以为对方在忙,没催促,就先把画装裱起来,开始忙活上半月接的订单。到了晚上又给客户说了一遍,问他画要自取还是邮寄,他却还是沉默,仿佛两分钟之前的那条动态不是他发的。

      钟言觉得奇怪,没来得及多想,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笃笃”敲门声。钟言起身开门——怕谁谁来,又是秦哲。

      秦哲笑眯眯地说:“以后听见这个节奏的敲门声就知道是我。”

      钟言一阵无语,问他:“你是来拿画的吗?”

      秦哲不答反问:“呀,你怎么感冒了?”

      钟言说:“我还打算谢谢你的,现在看来早上不是你把药放在我门口的了。那么你是来拿画的吗?坐吧,我去给你拿。”

      秦哲说:“有人给你送药了?”

      钟言指了指置物柜,药就放在柜顶上。

      秦哲还是不提画的事,打开朋友圈随意翻了两页,正好看见于飞扬的动态,说:“哦,应该是赵经理送的,我有时候会把手机交给他,忙的时候就让他代劳一些事。我这个经纪人啊,真是深得我心,知道我家小朋友生病了,无论多忙都得先来送药。”

      钟言从卧室里出来,又找了纸袋把画仔细装好,说:“我可不是您家小朋友。画拿好,我送您出门。”

      秦哲不乐意了,“我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结果连杯水都没喝上。你听,肚子都咕咕叫了,好歹给我煮碗泡面啊。”

      钟言说:“煮泡面可以,吃完您就走?”

      秦哲说:“你别用敬语我就走。”

      钟言说:“行,我去给你煮面。”

      钟言进了厨房,秦哲则不怀好意地笑着,仔细观察了钟言家的布局,最后把画藏进了次卧的吊顶夹层里。

      他心里盘算着,下次再来就有理由了,于是给钟言发消息:小画家,车还在外头等着,面留到下次吃吧,画也留到下次拿。

      钟言看到消息急忙走出,“喂!”

      然而秦哲已经上车了,还冲他飞吻。

      钟言回复:给个地址,我直接邮寄。

      秦哲回复:你先找得到画再说。

      钟言:大不了把房子拆了。

      秦哲:这么狠啊,哼,你就是想知道我住址,美得你呢。

      钟言:那给个别的地址也行。

      秦哲:不安全,万一被人截了呢。

      钟言:所以一定还有下次了?

      秦哲:看起来是这样的呢。

      钟言:……

      看到这一串小点点,秦哲心里乐得冒泡,还给赵经理转了五千块钱,奖励他会办事。

      这下轮到赵经理懵了,问道:干嘛?

      秦哲回复:药送得好,算你有心了。

      赵经理:什么药,给谁送药?

      秦哲:????

      秦哲退出聊天,开始琢磨。

      钟言这小朋友,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他的恩惠,想必是周围都问了一遍没得到答案才问的他。那么到底是谁送的药?

      一个目标忽然浮现脑海——不会吧,难道是周舟?

      下大雨那天晚上,周舟质问他是不是看上钟言了,他没正面回答,但床头柜上摆放着钟言的速写画,还仔细装裱过,周舟这人有心机,一定会去调查画的出处,然后伺机报复。

      如果真是这样,那钟言岂不是危险?

      不得了,秦哲赶紧给钟言打了电话,解释自己弄错了,叫钟言不要吃来路不明的药。钟言再三答应,他才放心挂断了电话。

      钟言倒是不担心药有问题,却对送药来的人是谁更加疑惑了。除了晏东升和于飞扬,以及于飞扬的父母,谁会知道他感冒的事?

      于飞扬虽然往朋友圈里放了几张照片,有可能引起窥伺者的注意,但钟言本人并不在其中,除了寥寥几个来家里做过客的,谁会知道那垃圾桶是他家的垃圾桶,桌面是他家的桌面?

      联想最近发生的事,钟言忽然警觉。

      ——那个冒充校花的人,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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