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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沉没的未来(一) ...

  •   “忒弥斯·苏坦?”

      当然,木折指的是苏坦王三世。

      词句一出,教堂内一片诡异的静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塞壬突然爆发出嘲讽的大笑,混杂着他微微的喘气声和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老头子?他怎么敢这么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刀拿来吧,如果你不打算食言的话。”

      木折猜错了。

      不是苏坦王?

      锋利的刀刃闪着夺目的银光,流转过刃茫,刀刃的边缘上面还残留着极少的星点血迹,汇集着教堂花里胡哨的彩色玻璃窗外、那白得刺眼的月光。

      木折将那把蝴/蝶/刀递到塞壬手上。

      他留情了,可塞壬不一定会。

      他留情是为了从塞壬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但塞壬大可以直接杀了他。

      不过是在他不反抗的前提下。

      那样无异于自杀。

      为什么不是忒弥斯·苏坦?

      哪里想错了?

      在这片刻之中,木折没有担心塞壬那即将倾泻的杀意,反而开始重新思考那个神秘的T. S.

      反正塞壬也打不过他,他死不了。

      目前看来,根据塞壬的话,T. S.这个人很疯狂。

      疯狂到弃城南所有民众的性命于不顾,整个沙城都因为T. S.而动荡不安。

      疯狂,策略全局,号召力极为强大。

      霸权,不顾民生,暴虐且惨无人性。

      史上能与这个人相似的典例,恐怕只有......格雷亚王朝的最后一任王——

      普罗撒尔 ·格雷亚。

      或许这个T. S.便是一百多年后再生的另一个典例。

      成为历史,很难,但人们总会吹捧历史传说人物的正面形象,贬低他们的负面形象。

      比如忒弥斯·苏坦 一世,他三十岁时一手掀翻了格雷亚王朝,开辟了苏坦王朝。

      然而其实有许多人仍在格雷亚王朝的阴影中,没错,一百年了,仍是如此。

      他们的祖辈曾是是奴。

      格雷亚王朝是奴隶制国家,身为奴者,世世代代,都不得脱离奴籍。

      在格雷亚王朝的鞭笞下,沙城数十万民众,有三分之一都是奴籍。

      暴政,恐慌,朝六晚九。

      病不得医,死不得葬。

      悲哀而又不敢反抗的心理早已刻在他们的骨血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至今仍未消散。

      苏坦王二世登基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奴隶取消奴籍。

      没错,苏坦王一世并没有做这些。

      他曾是格雷亚王朝的贵族,公侯伯子男爵位中的一个,他不关心奴隶的生活甚至生死。

      他只知道,沙城受到的剥削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让它休息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

      或许他不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但总之他是第一个成功的。

      所以人们感谢他,在欢庆会上,在兴奋而又憧憬的人群身后,是缩在角落里的,被人们遗忘的奴隶。

      而二世解放了他们。

      所以苏坦王二世荣获一个称号,也就是“奴隶的解放者”。

      这是一世所没有的功绩。

      于是那些占人口三分之一的奴隶,地位上升到了“贫民”这一栏,和那些罪犯,糟流放的人地位相当。

      他们觉得挺满足,因为过去他们的地位处于最底层,他们还得服侍那些罪犯、流放者和落没的权贵。

      在每年的奴隶解放日,都是他们的狂欢。

      再比如普罗撒尔·格雷亚。

      他这一生,挺短暂的,总共做了两件大事。

      一是废除了火刑。

      火刑是流传了上千年的惩罚方式,也就是,将一个罪犯活活烧死。

      当然一百年之后,“火刑”这个词,逐渐就演变成了死去的罪犯们的火葬。

      一个焚生,一个焚尸。

      普通百姓不解,但那些被判火刑和即将被判火刑的人都喜极而泣。

      真的太痛苦了。

      常人无法想象,但那些火刑犯将遭受的痛苦绝不是语言能轻易形容的。

      第二件大事,就是叛离。

      格雷亚王朝有一个不成型的规矩,每一任格雷亚王遇上战争都不得逃走。

      简单来说,兵临宫前,格雷亚王没立继位人的赶紧挑一个继位人,然后把他们遣送出去自己坐在宫里等死。

      而普罗撒尔逃了,彻彻底底,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带着一半家属奔向外城。

      剩下的一半多半是王室女子,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的结局也不得而知。

      普罗撒尔也没有善终。

      据记载,他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最后剩余部位分别被几个军士割断拿去领赏。

      拿着叛王脑袋的军士,顺利升为子爵。

      作为格雷亚王朝的最后一任君主,普罗撒尔就这样凄惨地死在了城外的大漠中。

      不得善终,不得善终。

      ......

      回到塞壬与木折的对峙。

      T. S.......这两个字母可以有数以万计的组合,甚至还得加上几个沙城古文字......合起来数量将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

      所以,单从一个疯狂和两个字母,要从沙城数十万民众中,找出这么一个阴谋家,实在太难。

      塞壬把玩着手中那把弧度优美的刀,轻巧地旋转了几下,银色的刀光在昏暗的教堂内不停地闪烁着。

      其实他也很犹豫。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在无数次单方面的碾压后他对木折的不满与日俱增。

      但如果他就在这里杀了他,木折背后还有几千的守卫军以及权势滔天的安克公爵,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更何况他有可能打不过木折。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不下死手,像木折对他做的一样轻轻划一个小血口。

      唉,大好的机会。

      不过还是要划重一点的,以报他隐忍多时的怒意。

      此时,匣地酒馆。

      听完公爵的叙述,安客沉默了好一会。

      其实公爵提出这么个“游戏”,很奇怪。

      非常奇怪,因为这个游戏其实将公爵放到了劣势地位。

      他只能答,而且还不能说谎。

      当然后者能不能遵守就不是肯定的了。

      尽管如此,公爵还是处于劣势。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捉摸不透,这就是安克公爵最擅长的形象伪装。

      其实公爵还真没有什么“特别” 目的。

      他这样做只是想测试一下他儿子的成长程度而已。

      啊,如果让安客知晓了他的想法,恐怕得嘲讽半天。

      所以他提出这个“游戏”,完全是即兴发挥。

      而安客的参与,也完全是即兴反应。

      不得不说,他应对得不错。

      “第三个问题。”安客沉声说道。

      “这种毒药的研究,木折有参与吗”

      ......这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出乎意料。

      “你怎么问这个?”安克公爵双手交叠撑住下颚,身体前倾靠在灯光下显成暗褐色的木桌上。

      “没怎么,只是我想知道罢了。”

      安客没多大把握去问五年前或十年前的事,依照公爵的常规操作,他极有可能得不到真正准确的答案。

      他信不过公爵。

      他现在担心的只是木折,虽然这担忧有些突兀,但他不能阻挡。

      当然论隐藏,他也难以判断公爵有没有说谎。毕竟安克公爵身为守卫军将领兼首相,早就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伪装。

      但安客只有二十多岁。这二十年再怎样训练也很难让他百分之百地成为完美的“猎魔者”。

      这个称号是木折创造的,用来形容他,安客。

      那些能在短时间里完全融入环境的人,首先要有技术条件,还需要社会关系以及安排退路等等。

      杀手,第一步要潜伏。

      但像木折作为绷带怪人时,像安客作为“猎魔者”时,他们并不是所谓的杀手,或者确切的说,不是刺客。他们是被人利用的武器。

      被谁利用?公爵?还是T. S.

      其实也不是利用,利用是有上下非直接关系的,而像他们这样,倒不如说是相互制衡。

      所以,最后的总结是,他们的身份无法确定,每一方面都有未补足的条件。

      不是杀手,不是刺客,不是武器,不是完美。

      没有人是完美的。

      无论是为善,还是为恶。

      ......

      “木折是守卫军统领,不负责国家的任何涉及医药的研究。”安克公爵说到。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公爵笑道。

      安客不置可否,公爵的方才的回答,又有两层意思。

      他问出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时,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木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而公爵的回答暴露出两个事实:

      一,木折确实没有参与这种毒药的研究。

      二,这种毒药确实是公爵组织研发的。

      所有罪恶的根源,都源自于这不知名的毒药。

      “最后一个问题,我体内的毒药,叫什么名字?”安客沉声说道,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思绪万千却始终不混乱。

      最后一个......

      他竟是对那两件事一字未提。

      公爵想着 ,或许是分隔多年,他再怎么闻一知十,也终究不能完全读懂他儿子的想法。

      就算是大部分想法,他或许猜到了,也没有如预料般听到。

      挺意外的。

      还有安客失去记忆好几年,最好奇也最放不下的两个人,竟是他的母亲。

      和木折。

      太意外了。

      ......

      “这个毒药的名字,叫......”安克公爵说道,

      “The Sinking Future.”

      简称SF,即沉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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