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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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昏暗的酒吧里，三个男人窝在角落的桌子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着，苏格兰有一双修长的手。
“新的同伴。”
“嗯，”莱伊戴着万年不变的黑色针织帽，嘴里叼着没点燃的七星，“据说是位擅长近战的女性。一来三个男人有时候不顶用。二来，毕竟我们是两个狙击手，却只有你一个近战派啊，波本。”
“原来如此，这样就是二比二了。”波本把耀眼的金发藏进鸭舌帽里，“不知道她的代号会不会是威士忌。”
Rye，Bourbon，Scotch，他们这支成立三个月的新锐小组，代号全部是威士忌，所以在组织里被戏称为『威士忌组』。
“有可能。”苏格兰点点头，把喝空的酒瓶在桌上转一个圈，瓶口晃晃悠悠地对准了莱伊，“来猜猜？正好助兴，猜中的人今天不付酒钱。”
不出意外，今晚上面就该下通知了。
“这也太多了。”嘴上这么说，莱伊规则地叩着桌子，“Irish，Tennessee，Malt，Light…女性的话，我就猜Light——也不一定是威士忌吧。”
“还不止，Straight，Blend，Vintage——”波本补充着。
“Straight太奇怪了，不太可能。”莱伊半开玩笑，“用这个代号，一定会逢人就被揶揄是不是[bent]。”
“哈哈哈，说的也是。”恰到好处的荤话，三人心领神会地笑过。
“我猜是Vintage。”波本耸耸肩，“最后可能是没人能不给钱。”
“图一乐嘛。”苏格兰摸摸胡茬，“那我就猜Grain。”
仿佛是为了迅速印证，三声迥异的提示音同时响起。
“来了来了。”
简讯很短，只有一个词。
三个人沉默着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本土化操作？”波本率先吐槽。
“不，其实没有。”莱伊嗤笑，熟悉的代号勾起了回忆。
“你知道这个人？”
“嗯，见过一次。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莱伊饶有兴致，“看来不会无聊了。”
“有骨气？什么意思。”波本竖起眉毛，似乎很感兴趣。
“有一回出任务，她是我的拍档。”莱伊笑得下眼角翘起来，组织里漂亮姑娘不少，但这人委实令人印象深刻。
“我到接头地点时，伏特加在等着。她坐的另一辆车来。当车子缓缓停稳时，有人开枪了。”
“从七百码外，打爆了驾驶位男人的头。”
“是琴酒。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似乎那个男人是只鬼鬼祟祟的老鼠，所以琴酒假借任务之名把人叫出来，然后做掉了。”
“像琴酒会做的事。”想起那双冷酷狰狞的眼，波本中肯地评价。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当时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身上。”莱伊甚至忍不住笑出声，这很罕见，烟嗓都随着咯咯的笑声轻快乐不少。
“她下了车，脸上溅到老鼠的血，就这样抬起头，冲着琴酒的方向竖起了中指，足足十秒。伏特加人都傻了。”
“与其说是有骨气…不如说是胆子大。”波本试想那场景，同样不由自主地笑了，哪个从下面混起的成员没被琴酒折腾过。
虽然不能让他吃瘪，但看他吃瘪绝对是喜事。
当然，只能默默高兴。
莱伊很确定，然后他当时没忍住笑，下一发子弹就会穿过他的太阳穴。
“是的，然后我们就开始做任务，到最后也没人追究她的举动。”
“位高权重吗？”波本速写着强横骄矜的年轻女人形象，“或者是恃宠而骄。长得怎么样？”
“好看的。”但莱伊并不认为她是靠男人爬上来的，“只不过并不像代号那样和风，是混血颜。东方皮相西方骨相，眼睛绿里带棕，和伊莎贝尔阿佳妮一样。涂着夸张的金色全包眼影，像金灿灿的向日葵。”
“从你的措辞来看，我理解你有多满意了，对这位『Sakura』。”波本松一口气，莱伊赞不绝口，对方应当很惊艳，只是完全不像她的美人。
他只想用『Sakura』称呼唯一的人。
“只不过听起来，是个难搞的女人。”
“不，她应该是个性格不错的人。”一直没插话的苏格兰喝光杯子的酒。
“怎么？你也见过她？”波本讶异，合着只有他从来没接触过。
“嗯，半年前吧，我带着一队人搜楼。特别破旧的地方，是个废弃医院。都市怪谈里闹鬼的那种。”
“你撞见鬼了？”莱伊贫到。
“别插嘴，苏格兰继续说。”
“我们确实被袭击了，老实说我搞不太清楚状况，感觉不对开枪后，人就昏过去了。”
其实他还在仅剩的几秒里，把手机从七楼窗户口扔了出去。
一定要摔个粉碎。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念头。
唤醒他的是『七个孩子』的旋律。最先苏醒的是听觉。
“醒了吗？”
而后是视觉。
他躺在一张锈迹斑斑的轮床上，盖着的外套对他来说有点短，外套的主人踩着一双马丁靴，把左腿架在右腿上，随意地靠住椅背。
长腿放下，她把头凑过来，确认自己的状况。
“你是谁？这是哪？”苏格兰觉得全身都隐隐发痛，后脑勺重的要命。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摸出裤袋里的原子笔，思忖着是该怼自己的气管，还是对方的气管。
“天，你好像个喝断片在酒店醒来的无知少女。”
她笑起来，却依然很疏离，也许是下睫毛太凌厉的缘故。
“苏格兰是吧。你们被袭击了，我救了你。你已经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简明扼要，顿了顿后，她补充，“你是个幸运儿。我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还有救。”
苏格兰松一口气。
“你一直守着我？”他有点受宠若惊，月黑风高的，女孩子家在废弃大楼干坐这么久。
还给他盖衣服，组织里这么有同伴情的人可少见。
“这不是怕你第二天醒来失/身嘛。”
“……”
“或者是少了一个肾之类的。”
他一时间分不清楚这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人没事就起来，回家就不用我送了吧。”
她拎起外套甩甩，披上时玲珑的曲线宛若含苞待放的金盏花。
“等一下。”苏格兰从女人的脱线中缓过神来，“你的代号是什么？”
女人脚步一顿，双手插着兜，偏回头，鎏金的妆面熠熠生辉，是抹了金粉吗？苏格兰不确定。
多好看的女孩，哪怕是长了张嘴，也还是光彩照人。
“Sakura。”
“诶？”诸伏景光没反应过来。
“我的代号，”Sakura见惯不怪了，“是『Sakura』。”
然后她兀自消失在长廊尽头，马丁靴一下下叩击着阶梯，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原来如此。”波本摸摸下巴，“赶来拯救同伴又确认你安全后再离开，确实很温柔啊。”
“樱花酒和威士忌组吗？也不赖。”莱伊点烟，缭绕的烟雾被吐成烟圈。
“走吧，明天还得办正事。”
三人起身离开酒吧，融入漆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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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伏特加把自己新买的蹭亮保时捷开出来了，冲他们三个人比着手。
“莱伊，波本，苏格兰。三人都是风头正盛的新人，是组织里小有名气的小队。要好好相处啊。”
“请多指教。”苏格兰率先打招呼。
他不确定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因为她一脸冷漠，只是象征性扯了下自己的手。
“嘛，我就先把话放这，”伏特加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上面看到你们的努力了，过段时间我们会有大动作，你们会接连不断有活。Sakura是来保驾护航的。”
“好好表现吧，功劳都是看得见的。”伏特加像个老前辈语重心长，发动车子，“我先走了，晚点再通知你们去领武器。”
眼下只能先离开。
他们三个人开的两辆车来的，雪佛兰的车门被打开时，莱伊挑了挑眉毛。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左撇子。”
雪佛兰平缓地行驶在路上，在副驾驶位的人用右手拧开矿泉水后，莱伊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因为上次你用左手开的枪。”
“我是双利手。”Sakura咽下水，“两只手都能用。”
“嚯，很少见啊，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能做到双侧身体同样灵活。”
Sakura耸肩，“现在去哪？”
“安全屋。”莱伊熟稔地切换车道，从善如流，“我们四个人的基地。”
“…要住一块？”
“你不知道吗？”莱伊讶然，看着女孩万分纠结的样子，他好心安慰。
“高强度连续任务下，待在一块能省很多事。”
“你放心。”他又补充，“复合式公馆，房间多，个人空间很大，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会让你吃亏』，这是恶人的台词吧。”
“……”莱伊寻思着自己现在不就是恶人剧本吗？
她话锋一转，“你被孤立了啊？”
“…什么？”
“三个人在一起就无法避免的那种情况。”她有一头黑发，微微自然蜷曲，蓬松的刘海耷拉在额头前。
“这个啊，说不上孤立。”莱伊了然，“苏格兰是个温和的男人，但狙击手同类相斥，波本又更喜欢苏格兰。”
所以一不小心他就落单了。
“没关系，如果你拜托我，我可以陪你去食堂吃饭。”
“……我们没有食堂，苏格兰做饭。”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