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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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个箱子里，嵯峨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安室透看着她拿出注射器拆包，“这是什么？”
“一种特效药。”她把针头扎进安瓶里，茶色的液面逐渐占领针管，“我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
她的呼吸很重，整个人像落水的仓鼠或者什么小动物，微微震颤着，“虽然不能够让我完全恢复，但起码能改善下状况。”
突然失去灵力，她现在呼吸都有点困难，肢体也像生锈般不灵活。当务之急是要让她能像个正常的魂魄体行动。
“注射这个药后，我大概会昏睡三至四个小时…你稍微等我一会。”
“把药带走吧。”安室透试探着说，“待在这种陌生的环境，这不安全。”
“没事。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嵯峨樱给自己静脉注射，她甚至能开玩笑，“那些个主人，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她兀自倒进大到能装下五个她的柔软沙发里，面朝着安室透，蜷成一团，睫毛像一把柔软的扇子，虚搭在眼睛上。
安室透坐到沙发上，突增的重量让沙发凹陷出一块。嵯峨樱有所感应，睁了一下眼。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她身上。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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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把她的手放回去，从脉搏和呼吸来看，她已经深度睡眠了。
他站起来，果然还是有必要搜查。按照樱笃定的态度，这里是座空堡垒。
那可真是——糟透了。
无人操作就能对嵯峨樱进行精准狙击，这里一定是机关重重。
但是，安室透在电脑上调出平面图，好奇心害死猫。
安室透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在廊道上奔跑起来。
根据这个图，某个地方有未被标注出来的房间，就先从那里入手吧。
无所顾忌的公/安充分运用撬/锁的专业技能。
打开时他心里有些犹疑，这门比他想象得好开。
轻轻打开一条缝，确认无虞后，他闪身进去，一片黑暗中，只有从他背后的门射进的光照亮了细长的一条。
有香味。安室透在墙上摸索着，碰到某个开关时，房间亮了，和走廊上一样，没有看到照明设备，但房间却很亮。
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参加会议的只有三个人。有很多明显迹象，譬如圆桌旁有三把椅子，橱柜的外层有三只倒扣的杯子，安室甚至发现了没开封的锡兰红茶。
但显然三个人中有一个领导者，而且是绝对的领导者。从各处细节来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权威。
会议室后是一条廊道，他找到了起居室。大概率属于那位强权领导者。
起居室处处透着和风。墙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静』，笔锋遒劲，厚重健实，主人书法水平很高。
安室来到书桌前，在脑内演绎这个人的形象。
从书桌的高度，对方比他高一些。
砚台在右侧，右撇子。
书桌偏左端有碰撞磨损，佩刀不离身。
安室撑撑床，床很大很软，枕头拍的蓬松，床头柜里有一副棕色的平光眼镜，和一小盏香盒，是房间里若有若无香气的来源。
就是说，身高大约185公分，擅长书法，个性强势，警惕心高，懂得享受，善于伪装，和嵯峨樱有某种强联系的男性死神。
“一生都无法跨过的障碍吗……”
安室透并不在意，这不是坟头草都几米高了吗。
安室透走到书架边，照这个套间的设计，书架未免太前了。没等他把所有书都取下来，他就听到咔哒一声，书架往侧边移动，露出一扇密码门。
这就有点棘手了，他尝试翻看那些书，看不懂。字面意义上的，书是用一种似乎不属于任何现行语种的象形字写就。
死神的通用语似乎有两种，一是普通的日语，二就是这种语言，用来记载特殊资料。安室透在嵯峨樱打的药品上也找到了类似的文字。
安室尝试输入了嵯峨樱用过的三个密码，都不正确。
大胆猜想，对方设置了一个会被樱猜到的大门密码，也就是说他在等她来。那这个密室密码也可能是她会想到的密码。
安室透先后输入了嵯峨樱的生日，黑崎一护的生日，朽木白哉的生日，只有这种时候他会感慨自己真的收集了很多奇怪的情报。
通通不正确。显示屏上红彤彤的“ERROR”是赤裸裸的嘲笑。
他蹙紧眉头。这样下去是猜不中的，说不定还会因为错误次数过多而触发机关。
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可恶，他关于死神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显示屏的数位点开始四散，而后组成了全新的字母。
『HINT』
屏幕一闪，安室透瞬间睁大了眼睛，在几秒的沉寂后，他缓缓抬起手臂，输入了一组数字。
1859
一串清脆的乐符后，锁栓哒的弹起，咔咔的机械声昭告着门禁正一道道解开。显示屏飞速闪屏，停在了一句话上。
『Welcome』
叮。
『ZERO』
安室透长久站在门前，迟迟没有拉开它。
他感到自己面前堆砌着望不到边际的多米诺骨牌，只要推开这扇门，第一张牌就会被推倒。
这张耗时多年的，巨大的图案，就要出现在他面前。
他举起手臂，双手握住了门把。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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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美。就算一动不动的，了无生气的，也很美。
安室透惊觉自己的心底蔓延出黑色的潮水，这是种玷污。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具人偶，或者说『义骸』。
因为她长的太像嵯峨樱了，安室透拒绝认为它和嵯峨樱一模一样，它是一个器物，栩栩如生又冰凉生硬。
安室透介于生理不适和忍不住被吸引之间。
安室透隔着手套用指腹划过它的脸。它涂了鲜红的唇釉，眼帘低垂着，这是樱在思考时的神态。小振袖和服好端端地把躯干裹起来。如果安室透是个较真的科学家，说不定会仔仔细细检查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和本人一模一样。但他是个误打误撞的公/安警/察，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里被布置地适合思考，安室透走到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想象主人在这里时的场景，他的正前方是方才那具人偶。当他移开目光——
安室透揭开蒙着的黑布。霎那间，他明白这场较量早在四年前，或许更早时就开始了。
这是另一具人偶。她——或者说是它，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混血厌世脸，绿棕色的眼直视着前方，眼睛不算大，但是很狭长，浓密的下睫毛让本就深邃的眼窝更添一份神秘感。眼脸周围有一圈淡金色的面纹，像是眼影，但安室知道，比起眼影，那更接近纹身。嘴唇厚的恰到好处，尤其是下嘴唇，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唇，但这却丝毫没有让其看上去平易近人，或许是因为清冷的骨相，它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在惊讶过后，安室透有点茫然。他不能确定这具人偶是照着谁做的，因为迄今为止他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见过这张脸。
一个是嵯峨樱的脱线斩魄刀，他们的区别是，瞳仁的颜色有些许差异，且斩魄刀没有面纹。
另一个，是非常久远的事了。那时候苏格兰还活着。
五年前，波本在组织里见到过的，连瞳仁颜色也没有差异的，一模一样的人。四年前，这个人下落不明。
这两种可能有一个共同的交集，嵯峨樱。
组织用酒名作为代号，而那个人的代号是【Sakura】，樱花酒。
只是想确认事情不是这样，抱着这样的心情，一个月前的安室透对比了嵯峨樱和樱酒的指纹。
结果完全匹配。
安室透不想做事后诸葛亮，但事实是五年前的他总会在面对樱酒时想起嵯峨樱，尽管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把这归因于无聊的联想作祟，现在看来——
“原来如此。”安室透勾起嘴角，眼里散发着莹莹的光，“这就是挑战书吗？”
在错位的时间中，他对这位多智近妖的房间主人笑道，“看来如果我不查出真相，你在墓地里也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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嵯峨樱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安室透盘坐在书堆的背影，她把眼睛睁开很小一条缝，听到了安室透撕下书页的声音。
他表现得像任何一个搜查情报的老手，悄无声息地把撕下来的纸收好，把书放回原处，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沙发上。
嵯峨樱很给面子地“醒”了。
“感觉怎么样？”
“还好。”起码比之前好了，“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半。”
“你不睡一会吗？”嵯峨樱晃晃脑袋，视野变化后，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了，就像现在，她抬起头就会注意到他利落的下颌线，他原来这么瘦吗？
“我不困，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你恢复。”
确实如此。嵯峨樱吧嗒吧嗒跳下沙发。
“你来一下。”她停在一个大柜子前，冲安室透招手。
安室透还沉浸在小女孩一晃一晃的背影中无法自拔，顺从地走过去。
“帮我把这个拉出来。”变小后，连带着声音也稚嫩了很多，尽管说话的方式没有改变，但就是奶声奶气。
这是什么？满脑子疯狂跑神的安室透依言照做。萌到了？
嵯峨樱在诡异的注视下把自己塞进万能义骸里，这个人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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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点吃。”安室透心情复杂地看着宛如毫无感情的进食机器的嵯峨樱。
在他带着人开摩托艇回到本土，坐上马自达后，她突然感到没来由的剧烈饥饿。
在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工作，便利店店员见惯了大半夜里急匆匆跑到店里的男人，但急匆匆跑到店里略过门口的安/全/套直奔袋装寿司货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店员心情复杂地为这个戴眼镜的帅哥结账。
嵯峨樱吃空了两家便利店的所有存货，最后安室驱车去了三公里外的麦当劳，买了一打鸡腿堡。
她吃东西时又凶狠又快，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吃东西时不发出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只有未熄火的马自达的引擎声，无缝衔接给她递汉堡的安室透觉得自己在投喂一个黑洞。
“你怎么会突然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他记得她嘴是很叼的，而且还被他喂的越来越叼，能一下子吃下这么多快餐，说明是真的饿得太狠了。
“果然还是先去检查吧，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安室透调整内后镜，挂挡起步，他记得死神的聚集地是空座町。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马自达在路上滑出一个S弯，轮胎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声。所幸车主迅速调整了方向盘。
吃了一半的汉堡因为刚刚的变故掉落在车底，白色的沙拉酱洒在在黑色的车毯上触目惊心。
一时车内无言，女孩细微的喘气声颤抖着，她低着头，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所以，先就这样。”
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安室透唾骂自己的迟钝，完全沉浸在处心积虑的调查和对往事的追忆中，为什么没有立马察觉到呢。
“对不起。”
失去力量，身体变小，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太莽撞了，连车也开不好。”
自己像个白痴一样，从刚刚开始完全没有考虑到樱的感受。明明她已经这么害怕了。
“我真是个糟糕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