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当我决定开始做人》早阿

92、亚路嘉×顺序×偏心（一）

　　没有用的东西才会乱放，不然它会有特定的方位和朝向——【时间沙漏】也是这个道理。

　　从【一千零一夜】出来后的帕里斯通行程紧凑地完成了会长选举的政治解说。选举现场，雷欧力突然现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给了金一个上勾拳。

　　在统计第四次会长总选举票数期间，候选人都在各自休息，雷欧力的出现会让这次选票出现重大的变化，雷欧力会成为一匹黑马，金的票数……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选票。

　　耐揍的金像个没事人一样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他看见似乎正要从他面前路过的帕里斯通，眼都没打算抬一下。

　　帕里斯通倒是笑脸相迎。 “金先生今天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呢。”他是指小杰有一群为他拼命的朋友。

　　“在会长选举期间还能身上沾着血味，这是你的香水吗？”果然是野人的鼻子。

　　帕里斯通出念能力后是先换完衣服再去的会场，按照经验，只要有安德在的场合，血是不可缺少的装饰物。

　　“金先生在说什么呀？人的身上就是流淌着血啊。”他扬起万年不变的固定笑容，“早知道应该让安德去考猎人执照的，这种时候最能排上用场——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金先生的票数可能不会好看。”

　　“会长还在的时候不给她考，下次猎人考试的时候，你就会允许她参加吧，或者说你巴不得把她推进去。”

　　“只要是有意向成为猎人的普通公民都有资格参加猎人考试。考官公平公正，可没有‘不允许’谁参加这个说法，有的只是‘不合格’。”当然，定义“不合格”的权限也在考官手里。

　　“不过我向来支持重新考虑猎人测试内容和形式的主张。如果像安德这样的人参加了比赛，你不觉得像是一条鲶鱼放进了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吗，也许会给猎人协会带来新的活力。我可是很期待呢~”
　　帕里斯通向来是说一句就会回十句的人，所以要是和他开会，别指望十几分钟就结束。

　　“关了她将近一年，现在终于肯放出来了？”

　　“这个误会可就更大了——啊，我刚好看到了一个老熟人，金先生要一起去认识一下吗？”

　　帕里斯通不顾金的回应，上前拉住了大堂里投完选票正要离开的那人。

　　“提亚先生，近来怎么样？”他朝气蓬勃地招呼道。

　　那人消瘦但是浑身防备得毫无松懈，腰际别着三四把刀。“帕里斯通副会长……”他有点惊讶地转身回答，“近来的话……艾梅洛斯家族受创后，出于不信任，罗伯特老爷遣散了原家主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一开始大家的处境都很艰难。多亏了副会长的引荐，我现在是一名雇佣兵，有可靠的同伴帮助，躲避追杀没有问题。目前一切都好。我也把选票投给了你，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票。”

　　“能帮助到名副其实的猎人是身为副会长的责任。也感谢你的选票，就是因为一个个职业猎人的信任我才有现在。真遗憾……上次见你的时候还能看见爱洛小姐呢。”

　　“没能保护好大小姐也是身为保镖的失职，恐怕这几年在这一行谋生或多或少都有点阻碍。雇佣兵只要实力够就能有不错的回报，其实对我这种人来说更加适合。”

　　“不必苛责，任何有经验的职业猎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像提亚先生一样作出正确的判断。”

　　金一直在旁听。

　　“哦……在那之后我关注过他们的行动，友客鑫那次……真没想到他们是从流星街出来的。那天过了两三招确定没有打赢的可能性之后只想着先带着少爷和老爷离开。”不带走爱洛是因为□□家族女性掌权毕竟是少数。“但是对方也不是没有经验的强盗，完全找不到逃脱的空子。”

　　金在两人的暗处皱了皱眉。帕里斯通到底在向他暗示什么。

　　“副会长，听说某位王室私下里在悬赏爱洛小姐的遗体——”

　　“这种小道消息的真实性恐怕很难说，不过爱洛小姐的美貌难免会为她招致不幸。”帕里斯通露出遗憾的神色。

　　——被安德看上算不算一种不幸呢？

　　“帕里斯通副会长要是听到类似的流言，希望能多留心些，总觉得那个家族并不简单……”

　　“如果会对协会造成威胁，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十分感谢。”提亚点点头，“那么祝选举旗开得胜。”

　　帕里斯通挥着手送他离开，全程就像是和一个曾经有过交集的人简单谈话，偶尔带上一点拉拢选票的意味。金从阴影里走出来，压低嗓音：“你总不会疯到把安德丢进流星街，没有人看守，她既活不下来，也不想活。”

　　“哦呀~谁知道她跑去哪玩了呀——金先生，统计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去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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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很谨慎，而且观察细微，所以伊路米在进入念能力之前把尾戒收了起来。

　　现在他要处理家里的事。

　　为了救小杰，奇犽已经把亚路嘉从监.禁中带走，按照家族内指令，当家族成员在同一件事情上有不同的考量时，可以各自为战。
　　他在决定杀死亚路嘉这件事情上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比如能不能用【许愿】停止【一千零一夜】。

　　【一千零一夜】的好处在于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却没有错误的后果，他只能进入缓冲阶段，如果他能进入以爱洛为中心的状态，那么时间的宽度不至于只有四个月。

　　如果连续四次没有完成亚路嘉的【撒娇请求】，【拒绝者】会在瞬间之内挤压成碎片，连同【拒绝者最爱之人】。

　　作为上一次【许愿】的代价，死亡的人数会按照【许愿】价值的上升而增加，当人数超过两人，【相处时间】会成为选择死者优先级的标准。

　　向亚路嘉【许愿】并不难，【撒娇请求】也只需要找无关的人代付。

　　问题的关键在于【顺序】——如果掌握不了套娃的大小关系，就做不到将它们按照次序叠加，从未完美地提高空间利用率。

　　【一千零一夜】和亚路嘉的黑暗力量到底哪一种级别更高？也就是说【念】和【超自然力量】之间的维度到底哪一个更高？

　　如果是在念能力之外，那么【一千零一夜】是个正常的特质系念能力，也和亚路嘉的能力没有直接关系。那么在【一千零一夜】之内呢？在念能力里，亚路嘉的能力包含在一个巨大的念能力构造的世界里。这样一来它还能对整个世界进行毫无限制的干预吗？

　　—— 停止【一千零一夜】的开关，这个作茧自缚的牢笼，真的是反锁的么？

　　为了解决这些矛盾点，他需要进行一些试验。

　　他先是进入念能力。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要杀死原本就在念能力中的自己，这很麻烦，但并不是办不到，只要计划周密。完成的时候和平常也没有差别，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列在清单上，划去，安德会支付报酬，赊账。

　　代替自己的身份。在行为举止和信息上这根本没有难度，没有暴露的可能性。

　　再是得到爸爸的许可使用亚路嘉，但是整个过程必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条件列了很多，数十条，严密地毫无空隙——即使除他以外的揍敌客并不认识安德，更别提相处时间，完全避开【牺牲法则】。

　　之后是说服妈妈把安德带进家，妈妈要是知道他要用亚路嘉的话，整个揍敌客就都知道了，所以要瞒着她。

　　安德推不开黄泉之门，而把一个人带进枯枯戮山是不可能避开妈妈的眼线的，从大门到邸宅的距离太长，一定会被发现。借口是带女朋友回家，他用了很多东西去换，答应了一些无理的要求，但是没关系，杀死安德后，【一千零一夜】进入下一个世界，这些要求都不复存在了。但是为了防止妈妈产生怀疑，他要装作有在仔细考虑替自己谈判以减少损失的态度，还要耐心地和妈妈交代和安德相识的经历。妈妈总是很欣慰。

　　乙.醚、念针、麻醉药……在外捕捉野生的安德不能掉以轻心，与其周旋不仅浪费时间，还会增加逃脱的风险。直接绑架。

　　输入密码，打开门，向亚路嘉介绍安德。因为【撒娇请求】必须知道对方的名字。安德会编造自己的身份。

　　爸爸和他一起站在监控台，伊路米并没有告知他【一千零一夜】的内容。但是他会全程监视。在适当的时候阻止进程。

　　安德先是看到堆满娃娃的房间中央独自玩耍的女孩子。她觉得如果换她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她会疯掉，因为娃娃太多了。

　　背后的门缓缓合上，她扭了扭被绳索勒出血痕的手腕，暂时没有靠近中间一直在看着她的女孩，对于她来说自己是入侵者吗？

　　她围着房间外围走了一圈。摄像头的位置，排水口、通风口的方位，食物怎么被运送进来……她先了解了整个构造。发现这些设备很完善，这个女孩已经被关在这个很久了。难道她是会吃人吗？

　　她抬头和监控对视了一眼。淡漠的眼神。

　　走到亚路嘉面前，跪坐下来。僵持下去没有意义，早点死吧，还会有人收尸。

　　“你好。”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当然是在开玩笑的，“你要先从哪里开始吃我呢？”

　　“安德的手腕好像受伤了，不痛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场合，对方却开始关心她的伤势，而且不像是伪装。亚路嘉托起安德的手，用小小的指腹抚摸着她的伤口，像是羽毛轻轻扫过。但是安德谨慎地把手抽了回去，“谢谢，不是很痛。”

　　安德的冷淡似乎让她很受伤，亚路嘉垂着脑袋，好像要挤出眼泪来了。

　　“安德——”

　　“安德——摸摸我的头。”亚路嘉张开手朝向她。

　　难度等级1的【撒娇请求】，最开始的试验需要确认亚路嘉的能力能对安德产生作用。但是对旁人的难度等级1对安德来说难度等级可能是10——她很排斥没有目的性的肢体接触，在她看来拥抱和亲吻并不是表达爱意的方式，而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但是亚路嘉的【撒娇请求】在目前看来只有安抚情绪的作用。

　　安德伸手去摸了，她对亚路嘉的头饰很感兴趣，四个代表着喜怒哀乐的表情，很可爱。也许能直接摘下来——哦，好像不行。

　　于是她兴致缺缺地收手了。

　　第二个撒娇请求。

　　“安德——背背。”

　　“不要！”十分果断地拒绝了。

　　在监控台，席巴出声提醒伊路米。“暂停试验吧，在亚路嘉的事情上不能任性，你带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她连等级1的请求都拒绝了，如果拒绝四次，你就会有危险——她没有身份，也没有最爱的人，和她接触时间最长的人是你。”

　　如果能利用亚路嘉的规则验证出安德最爱的人是谁，似乎也不赖。但是爸爸说得对，不能在亚路嘉的事情上任性，安德不能任性，他也不能。

　　他说： “我会在第三次拒绝的时候提醒她。”

　　“……下次拒绝的时候就进行干涉。”席巴觉得伊路米还不够谨慎，他跟在旁边是有必要的。

　　——“这个不行吗……那安德……”

　　“抱抱。”

　　安德不自在地抿了抿下唇，她不是很想应付小孩子，她宁可这里关着吃人的怪兽。

　　“唉……真没办法。”

　　她起身从成堆的娃娃里找到长手长脚的灵长类小猴子，展开它的手臂，重新跪坐在亚路嘉面前，她抱住亚路嘉，小猴子被夹在两人中间，一个充实又柔软的拥抱。她的确感知到人类小孩的温度。

　　亚路嘉一脸满足地埋进怀抱里。

　　完成了第二个请求，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了。

　　但是亚路嘉迟迟没有提出请求。她躺在安德怀里，眯着眼好像有了些许困意，不久，监控台里传来了亚路嘉规律而平和的呼吸声。

　　“它睡着了。”伊路米说。

　　席巴问： “亚路嘉有在请求过程中陷入睡眠吗？”

　　“没有，要么这不是请求，要么这是还没掌握的规则。”

　　但是不管怎么样，安德觉得再跪下去自己的膝盖要废了。

　　伊路米说：“有验证的办法，亚路嘉的【撒娇请求】中途不能更改对象。”伊路米没有再多说，在席巴的默许下走进了房间。

　　如果亚路嘉对他进行了【撒娇请求】则说明刚刚对安德进行的只是正常的对话。【撒娇请求】难度仍然是等级1，他不会有危险。如果安德接受的的确是【撒娇请求】，亚路嘉也不能更改对象从而对他进行请求。他还是安全的。在这样的条件下，他才能得到进入房间的许可。

　　背后的门缓缓打开，安德绷紧了后背，提高警惕。亚路嘉似乎在反过来安抚，把安德抱得更紧了，她轻声地呢喃：“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会保护我们的……我们只要保持这样就好了……他会回来的……”

　　伊路米把中间的玩具抽走，一下子吵醒了刚刚入睡的亚路嘉。亚路嘉揉了揉惺忪睡眼。仰头看到了掐住小猴子脖子的伊路米。

　　她咧开天真的笑容。朝伊路米摊开手。

　　【伊路米——把它还给我。】
　　伊路米把毛绒玩偶放下。

　　——亚路嘉对安德进行的并不是【撒娇请求】，没有新的规则，但是为什么。

　　【伊路米——摸摸我的头。】
　　伊路米一边揉着亚路嘉的脑袋，一边把她的头饰轻松地取下来，放在安德的手心里。

　　【伊路米——握握手。】
　　他捏了捏亚路嘉稚嫩的手心，没有任何训练的痕迹，那只手只用来捏软软的娃娃，他更加确定它不是家人。

　　亚路嘉的眼睛变成了没有瞳孔的黑色，似乎连肤色也苍白了几分。

　　接下来就可以【许愿】了。

　　“亚路嘉，暂停【一千零一夜】。”

　　如果能暂停就意味着即使在【一千零一夜】的世界里，亚路嘉的能力至少是和念能力同等级的，或者说级别更高。能暂停当然也表示着能终止。

　　亚路嘉两手握住了安德的手腕，受伤的手腕立刻愈合了。与此同时，亚路嘉又睡过去。这次睡眠很深，吵不醒。他原本以为【许愿】的结果是时间停止，但是并没有，一切正常。

　　这种情况就像是，亚路嘉【拒绝】了【许愿】。

　　亚路嘉学会了【拒绝】。

　　席巴从监控台发出命令：“伊路米，我并不明白你【许愿】的具体含义。你立刻从里面出来——”

　　不行，爸爸会考虑【许愿】的代价。暂停整个世界的运行需要多少人的死亡——这是多虑的，因为根本没有代价。

　　他会被爸爸限制行动，要在这之前——

　　几乎是一瞬间，他用指尖割破了安德颈部动脉。从缺口汩汩涌出的鲜血吞没了她，她在地板上抽搐，发不出声音，亚路嘉睡得很沉。

　　已经是月底，她总要死的。

　　他从念能力出来。

　　他要去验证一个想法。

　　他再次进入亚路嘉的房间。

　　亚路嘉敌意地对视他，对着他怒吼：“你出去——”她把排山倒海的玩偶砸到他身上，不痛不痒，“拿尼加说你在欺负安德！”

　　“你不许欺负她！！”

　　“只有安德能把哥哥带回来！！！”

　　“呜呜……回到小时候。”

　　亚路嘉躲进了玩偶构筑的城堡里，咬着小猴子的手臂啜泣着，棉花为她擦去了眼泪、鼻涕和口水。

　　拿尼加只有一个。

　　它的能力高于【念能力】，但是它在包庇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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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认为帕里斯通会在下一次猎人考试让安德变成蚂蚁。
亚路嘉和安德贴贴。
安德的能力有回溯时间的内置功能，拿尼加能保留记忆，重复了很多次美好的童年。所以【许愿】终止不了念能力（除非是奇犽的命令)。
安德看不出亚路嘉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