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当我决定开始做人》早阿

93、亚路嘉×顺序×偏心（二）

　　尝到海水咸咸的味道。水淹没胸口的窒息感，身体随着呼吸上下沉浮。

　　【安德——】

　　【安德——醒醒——】

　　声音，利嘉的声音。

　　怎么会，难道自己还在邸宅吗？不对，维斯文说利嘉私自出走了，她还派人暗中保护。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迷迷蒙蒙的意识中，她猛地想去抓住什么，手心的刺痛感把她从沉睡中拖拽出来。窃.听.器的碎片戳破了手，凝聚出一颗颗血色的珠子。她缓了两口气，把手伸到床沿外，手心沾着血的碎片悉数坠落。

　　冒了一身冷汗，浑身黏糊糊的——她终于还是睡着了，刚刚的声音……是做梦吗？

　　【安德？你在吗？】

　　好吧，看来不是做梦。

　　【我在……利嘉，你在哪里？】

　　【黑色长头发的哥哥让我这段时间留在这里……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但是他好像忘记了我还留在这里，我很饿，窗和门都锁住了，我出不去。】

　　利嘉也在这栋别墅里。

　　【利嘉，用被子或者衣服把自己遮起来。装作在睡觉的样子。不要露出脑袋。】也许她那里也有监控。

　　【啊？好……我全都听安德的，我现在钻进被子里了。我把自己蒙得像个木乃伊……唔，有点闷。】

　　【至少留个出气口。】

　　【原来如此……好像能呼吸了。】

　　【……】安德似乎能想象到利嘉笨拙地在被子里憋气的模样，【利嘉，我记得我有派人保护你。】

　　【我知道的，但是我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伊路米大哥哥，我在街上饿肚子的时候也是他给我买面包的。我一边走一边找你，后来实在太困了打算在商场楼道底下休息。大哥哥说有住的地方，我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我睡醒之后正想要继续出去找你，发现已经出不去了。】

　　【安德……我很害怕，你在哪里？】

　　【我也在这栋房子里，我在地下二层，我们被分别关起来了。利嘉，你的房间里有窗户吗，能看到外面吗？】

　　【有窗户，但是都被封住了，连一点光都看不到……安德，我很害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之前还会给利嘉买面包的……南瓜馅的，甜甜软软的面包……我饿了……】

　　【不要发散思维。】

　　【唔——对不起。】

　　【利嘉，你有和其他人说过你的念能力吗？】

　　【没有，因为安德你不让我说。】

　　【那你有在伊路米面前使用过念能力吗？】

　　【有，但是我没对他使用。】

　　【什么意思？】

　　【我在城市里不停地找你，用那个……很大的圆圈，圆圈里的人的动作都非常清晰，如果你在圆圈里面我就能立刻找到你。】

　　是【圆】，利嘉的【圆】还蛮大的，而且搜索的能力比她强。【那现在伊路米在这个房子里吗？】

　　【不在，他好像随时会消失，他消失了我才敢叫醒你。】

　　他的确有说家里出了一点事。

　　【利嘉，我有办法逃出去了。】

　　【啊！？真的吗？不愧是安德！】光是听语气就知道利嘉很惊喜了。

　　【先别太高兴，实际上帮我们逃出去的是你，利嘉，我需要你的能力。】

　　【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如果能帮上安德，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的念能力是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就能控制他人，对吗？还有别的限制吗？】

　　只要是“嗯”“好”这样的口吻，无论对方是委婉否定还是态度敷衍，都会默认为“肯定”。

　　【有，还需要双方没有敌意。而且算不上控制，只能让对方做一件事情。比如说让人睡着，啊！这个我在你身上用过。然后我还让开飞艇的叔叔送我来这里。】

　　【敌意……我们需要修改限制。不，等等，也许不需要……让我想一下……你先保持安静。】

　　【嗯嗯！我会放空脑袋的。但是安德你不要想得太快太复杂……我可能受不了。】其实只要别在脑子里说话就可以了，但是利嘉就是忍不住保持沉默。她一直以为想什么就会说什么。

　　【那就先暂时断开链接吧。】

　　【我要什么时候再来找你呢？】

　　【你数到120之后。】

　　【好。1、2、3……】

　　【……你忘记断开了。】

　　【咦，对不起！】

　　脑里的声音瞬间平息，房间里一片死寂。

　　虽说实在不想让利嘉涉险，但是光靠她一个人逃出去短期内是不可能的。她的念能力对上伊路米只能是小打小闹，负伤，但是逃不出去，按照他提前说明的【经典案例】，出逃失败后甚至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到那时候就真的逃不出去了。而利嘉的能力说不定能出奇制胜。

　　伊路米的话挺多，要他说出“肯定”的回答并不困难。

　　修改掉利嘉【双方没有敌意】的限制可能点麻烦，一般情况下念能力者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功能。她有个办法可以既符合这个【双方没有敌意】的条件又可以让利嘉对伊路米使用念能力。

　　【安德，120了，一百二十只块小羊饼干了。】

　　【我知道了，利嘉，我需要你使用我的身体。】

　　【什么意思？可是安德，我办不到的。】

　　【现在还不可以，因为你的念能力还不够完善。既然你能入侵我的意识，那么也有代替我控制这副身体的可能性。】

　　【可是这样一来，安德的意识呢？】

　　【我听说多重人格的各个人格在大脑里有各自的房间，谁想要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就会主动前往一个存在于意识中的光圈。我对其真实性持保留意见，但也许我们可以用念能力模拟出类似的机制来。】这是从乔的故事中得到的灵感。【当你得到我的身体的掌控权时，我的意识就会被驱逐到边缘去。】

　　【但是我要怎么对伊路米使用念能力呢？】

　　【我需要你改变思维，要将身体和意识区别开来，把人的身体当做是交通工具，你可以以意识的形态在不同的人身上移动。也就是说——你先控制我，然后将我作为中转站，再去控制伊路米。】

　　【嗯……就是说，如果我要去上学，我要先出家门搭上巴士才能到学校……但是如果学校很可怕……我还是可以逃回家。好！我懂了！我试试看！】

　　【……】这次换安德不懂了。

　　利嘉捣鼓了一阵之后，安德偶尔有意识不清的感觉，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呜呜呜对不起……我的念量不够。对不起安德。我承认我偷懒了，我平时没有好好锻炼，跑半圈就出去玩了，还让椰子替我跑……也没有好好修炼，坐着练‘缠’，但是越坐越馋，对不起……好不容易想出了办法，又因为我拖了后腿。】

　　【没事，我也不喜欢跑圈，我不喜欢做重复的事情。】

　　【但是安德有在为大家努力工作，每天批阅在我看来几乎没有差别的文件。】

　　【哦，我刚刚辞职了。】

　　【……】

　　【利嘉，念量的事情我能解决。我的念能力‘善恶算法’能给你增加念量，但也许只是杯水车薪。你在能力使用频次上加限制，比如说一天只能用三次。】

　　她使用了念能力。

　　【利嘉，你能用‘凝’看到自己身边的数字吗？】

　　【‘凝’是什么？】

　　【集中注意力，把念集中在眼部。】

　　【我试试，】利嘉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盯着面前墙壁里的小黑点，但是越看越花，眼睛也很酸，【唔……好像不太行。】

　　【算了，你继续尝试控制我。】

　　安德闭上了眼睛。她在反思自己应该多顾虑一下利嘉的情绪，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如果她临阵脱逃……利嘉她……会这么做吗？

　　“敌意”，不能产生敌意。不能对利嘉产生敌意——不要把她吓跑。她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

　　【双方没有敌意】的规则也许可以被钻空子。

　　如果利嘉成功控制了她的身体，那么伊路米仍然认为眼前的人是安德，与此同时，利嘉知道眼前的人是伊路米。他们都会产生【敌意】，但是对象错了，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相互】产生了敌意。

　　当利嘉对伊路米使用能力时，伊路米并不能产生对利嘉的【敌意】来抵抗念能力的入侵。

　　因为他的【敌意】是针对我的。安德这样推算着。

　　她的眼睛猛得张开，一双小鹿般湿润慌张地眼睛毫无目的地观察着四周。和自己的房间相比，安德被关押的房间压抑空洞地让人发怵。

　　【安德！我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看到了。】她依然能够看到外界的环境，但是显然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哇，这难道就是大人的身体~】利嘉对这种新鲜体验很好奇，她拉开安德的衣领，红着脸往里面瞅，【诶，但是为什么会有四个胸？】

　　【……】

　　【不对安德，好奇怪……我好累，好困，眼睛好酸，一阵冷一阵热的，手也好痛，好像有虫子在咬。身体好沉，脑子晕晕的，天花板也晕晕的，好像要睡过去了……我是不是失败了。】

　　【并不是，我发烧了，别睡过去，你可能要忍耐一下。】

　　【但是——】利嘉尝试急促地喘着气，把大口的氧气吸进去，但是胃部突然一阵发酸，她痛得立刻蜷缩起来，手揪紧床单，头埋进手臂，忍住不哭，【安德……好痛。】

　　【换我来吧，等不痛了我再叫你。】

　　【不要！我不要！帮安德忍受痛苦也是在帮安德！】利嘉咬紧牙关。

　　【……】痉挛结束后，利嘉按照安德的指示走进卫生间——【里面没有监控。】

　　她们同时看到了镜子里的模样。

　　——利嘉：【安德你的脸好红！】
　　——安德：【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气质的自己。】

　　利嘉：【嗯？】

　　毫无杂质的纯真，情绪外化，好像心脏长在身体外面，让人一眼看穿喜怒，洞悉谎言。很惹人怜爱，像是在保护小孩子。

　　【利嘉，你需要模仿我的言行。这幅样子很快就会被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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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好大的雨 好想上学
下章有点涩 虽然半个字都还没写
（最近几章好像都有点涩 自我反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