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过期(东邦扬瑞)》忘想

12、第 12 章

　　“我知道你会来的。”嘴角勾着得胜的笑容，龚季伦悠然地坐着，熟练的打开了手里的威士忌。
　　酒、冰块和玻璃杯壁碰撞的声音，像凌乱的音符，在这个静默阴冷的房间里找不到出口的来回弹跳。
　　“我来只是想警告你，停止你那些无聊的举动，你再伤害君凡他们分毫，我不会跟你客气。”曲希瑞眸中闪着冰冷的光，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扒皮去骨。
　　“哦？”龚季伦只是表情不变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我会离开令扬，展爷不会再站在你这边。”
　　“那又怎样？”龚季伦放下酒杯，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弄垮我？还是弄垮龚家？别忘了他也算是姓龚的。”
　　男人的双眼冷暗锐利，总是能轻易让人觉得窒息。曲希瑞抿着唇，将目光定在酒杯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像送上门的猎物，一步步临近死亡，却不能收回脚步。
　　“不管怎样，我是他亲哥哥，就算我杀了那几个小鬼他又能对我怎样？杀了我？杀了我他就要背上弑兄的罪，照样要痛苦一辈子。”龚季伦冷笑着，看曲希瑞的脸又苍白了几分，更加兴奋。
　　这是他爱看的表情，凄迷幽怨却无与伦比的艳丽蛊魅，就像一朵甜美凄厉的罂粟，让人奋不顾身的为之痴迷狂乱。有一种欲望在他的心底狂乱叫嚣着无可发泄了上千年，如今统统激荡起来在体内撕扯着、膨胀着、纠结着，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撕裂他！撕裂他！
　　有些东西，早在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变质了吧。
　　“你究竟想要怎样？”曲希瑞皱起眉，那种目光贪婪而炽烈，让他很是厌恶。“要令扬再离开我们才肯罢手？”
　　“不。”龚季伦抓住曲希瑞扯进怀中，“我要你。”
　　“什么？”曲希瑞愣住，忘了挣扎，只是疑惑地仰着头看他。
　　“我禁锢不了那小子一辈子，但是我可以夺走他最爱的人让他遗憾一辈子，多好。”龚季伦凑过脸，眯起眼端详眼前的容颜，“当然，你

　　可以选择马上离开，回到他身边继续看我们兄弟斗个你死我活，我不勉强。”
　　“你要我干什么？关我一辈子？”曲希瑞好象听了个笑话。他要走谁关得住？“我不会再见令扬，他绝对会遗憾一辈子，这点你大可放心。”
　　“只是关着多浪费。”龚季伦舔舔嘴唇，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那一夜的消魂，我可是铭记了千年。”
　　睁大了双眼，曲希瑞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那个血腥之夜的回忆是他灵魂中永远消抹不去的噩梦，那些绝望、悲哀、疼痛，沈甸甸地一次又一次将他拖往暗无天日的地狱深渊。
　　“害怕了？真可爱……”龚季伦摸上他滑腻的精致脸蛋。那一世，莫名地痴迷上了这张脸蛋，转身便找了巫蛊道人立了咒，要这场轮回反复不灭，要这二人永世不得善果。“我不是说过了，这是个诅咒，你们注定生生世世不得相守，硬要在一起的下场——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不是吗？”
　　捏住他的下巴，龚季伦低头啃咬他柔软的唇，一如记忆中的甜美，不枉他耗费了十年来布这个局。从十年前逼走展令扬到十年间培养展令扬与程少筠的感情再到十年后暗中安排医院联系曲希瑞到台湾，本来以为还要多费些心思，意外的程少筠竟然有了孩子，一步一步那么顺利，连老天也在帮他。
　　“恩……放开我！”反射性地抽出手术刀插过去，曲希瑞推开龚季伦，退到墙角喘息。唇上还残留着讨厌的气息，他抬起手用衣袖狠狠擦拭，一遍又一遍，嘴唇已经红肿麻木，却仍不停手。
　　仿若那把刀并不是插在自己身上的，龚季伦眉也不动一下地拔出肩膀上的刀，扔到地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他只是冷笑：“我说过了我不勉强你，你可以离开。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展令扬他们知道你为了他们成了杀人犯，说不定会很感动，很高兴。”
　　寒意一点一点浸漫上来，从脚到头淹没，连呼吸也冻住。早已在灵魂深处根深蒂固的恐惧，抑制不住地散到四肢百骸，让曲希瑞想要尖叫，可是张开了嘴，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一路上，他曾有过各种各样的假设，要让龚季伦罢手，威逼，利诱，只要他能给的，只要他能给的起的，无论附出什么代价，绝不皱半点眉头。可是，这些代价里面，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又或者他从来没有想到龚季伦要的会是自己。
　　鲜活的面孔一张张闪现眼前，关于十八岁那年喧闹张扬的青春，关于那首名为烈火青春的在记忆中永无息止高唱的歌。他想守护的，用生命来守护的最重要的东西。
　　“是不是，我留下来你就再也不会去找他们麻烦？”再开口的时候，曲希瑞的声音已然平静，平静而坚定。他白皙的脸庞衬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的散发出清冷的光辉。
　　“契约成立，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
　　冰寒的声调划过耳畔，像死刑宣判，曲希瑞闭上眼睛。这一次，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吧？
　　“过来。”龚季伦从曲希瑞伸出一只手，黑不见底的瞳孔隐现妖异的红，化身痴狂欲望的怪兽，正在苏醒，嘶吼着要占有，要毁灭。
　　终于得到了，等曲希瑞自投罗网的这一刻，他等了那么久。
　　所谓牺牲所谓爱，从来都是他不屑一顾的东西，他的世界，利益虚假，肮脏不堪。偏偏遇到一个曲希瑞，即使在那片浑浊污秽中，依然清艳圣洁得耀眼。
　　染黑他，破坏他——这个念头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便再也移不开。
　　“折断翅膀，你便永远属于我，陪我一同在这无间的地狱沉沦……”
　　耳边没有温度的低喃，伴着衣帛撕裂的声音，曲希瑞试图去忽略这一切，然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突然地撕裂，疼痛，排山倒海地袭来，没有后悔的时间，没有思考的空隙，连呼喊也被堵在了喉咙深处。心脏在尖锐的疼痛中一阵剧烈收缩，然后僵住，也许将永远停搏……
　　这个瞬间，曲希瑞就此死去……
　　痛已渐渐麻木，强行冲进体内的怪兽还在凶暴的肆虐，曲希瑞的意识开始飘忽，迷糊的视线中，他依稀看见那个阳光般明亮温暖的笑容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