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国》淮兰

15、十三章

　　清晨，我照常早起，出去时正遇着坐夜回来的律和。她惊诧地看着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我回答，“没事的话去看看流烟，这事等以后慢慢解释吧。”
　　勉强给各处焚了香，手指十分麻木，却越发红热了。我正打算在最后焚香的阅山殿休息一下，再烤烤手指，却看见一个人影慢慢向阅山殿踱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见过一面的四阿哥正向着这边走。前头一个小太监正小跑着过来，看见我笑道：“总算有个人！佩兰姑娘，四爷往这里来了，快预备茶。”
　　我无奈，伸出双手给小太监看：“公公，我怕端不稳，把杯子摔了。”
　　小太监也很为难：“姑娘，可从来没有我们倒茶的理，这周围又没个人……”
　　“算了，”我说道，“我勉为其难吧。”
　　小太监作了个揖，我赶快去弄水。好不容易在四阿哥进来前把茶沏好，四阿哥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茶。”
　　我只好小心端了茶，尽量安全地端到四爷眼前，只是在放下时还是抖了一下。
　　他拿起茶杯来，目光扫过我的双手，我意识到袖子一定是没掩住。
　　“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回四爷，没什么，”我说，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这时，雪湘进来了：“佩兰？我正找你……四爷吉祥！”她福了福，在旁对我说：“佩兰，昨儿换帕子的冰片剩下了没有？还有宁香，你是不是给流烟焚过屋子了？”
　　“是，雪湘姐姐，”我急忙说，“我以为宁香能让她舒服点。”
　　雪湘又气又笑：“傻丫头，用得太多了！现在可好，她一睡不起，不过先让她歇歇也好。”
　　我看着雪湘，希望她能出去说。四阿哥不知是什么性子，听了这个也许不高兴吧。
　　临走时，雪湘道：“回去用墨片打成膏子，混着手油打在手上会好些。”

　　下午，我们正伺候德妃，十三阿哥由人通传进来了。
　　他对着德妃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娘娘，胤祥和碧云又给娘娘添麻烦了。”
　　德妃叹道：“这事原也不怪你，只是宫女们不懂事，随意冲撞了人。碧云可好？她身子骨弱，禁不住这些。”
　　胤祥道：“谢娘娘记挂，她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
　　德妃叹了口气：“以后只教她小心些就好。”
　　我送了十三阿哥出来，他忽然转过身，扯住我的双手。我十指红肿，自然全被他看在眼里；他静静看着我，把我的手握在他手里。我不很舒服，便想把手抽回；他用力握住了，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离开了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回到屋里，我自去用墨片磨了，和着手油涂在手上，过了没多久，红肿是减轻了些。
　　半晌，律和进了屋，她推开门时弯下腰去，捡起一瓶什么：“这是谁拿来的？什么东西？”
　　我拿了一看，是一个青花瓷小瓶，打开了之后，冷香袭人。我笑了，拿了过来，用玉簪挑了一抹涂在手上，不消几时，红肿消了大半。律和奇道：“这是谁，知道你手坏了，还特特送了药来？”
　　我笑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两件事我算在一起谢。”
　　律和道：“偏是你招人疼！”
　　“谁说你不招人疼？”我微笑，作势去抓她：“我可疼你呢！”
　　“这佩兰，尽胡闹！”她一边闪躲一边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