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历尽人如故》刘文静

6、第 5 章

　　十七年前的寒冬，嗜凡门风云顶，一男子站在窗前，一身深褐色锦袍，他的脊背挺直，似乎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这人便是嗜凡门原门主江漠远之父江以凡。

　　小漠远见父亲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轻轻走过去询问父亲，“爹，远儿见您近日愁眉不展，可是我嗜凡门有何事要发生？”

　　但江以凡却未告诉他是何事，而是拍了拍小漠远的肩膀，对他说道：“远儿，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爹，我知道了。”小漠远坚定地点点头。

　　几日后，小漠远在深夜苏醒，刚一推开门便撞见一黑衣人从对面房上飞身离开。小漠远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四处寻找父亲江以凡，却寻来父亲被杀的惨烈之景，小漠远不可置信地向着父亲缓缓走去，却不小心踩到了刚刚黑衣剑客掉落的一连城翡翠，上写“御雪沐家”四字。

　　此刻，大护法紫衣道长进房，告知了江漠远其弟江漠尘失踪的消息，一时之间失去父弟的小漠远仰天长啸，发誓长大成人后定会找这“御雪沐家”报仇雪恨，也是自那时起，江漠远变得沉默寡言，满心只有复仇之事而别无其他。

　　东灵城之中，楚青睁开了眼睛，看见小盈正趴在自己床边，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分外刺眼，楚青轻轻一动，惹得小盈也从睡梦中惊醒。

　　“小姐你醒了，哦不对，是少爷。”

　　楚青虚弱地点点头，小盈赶紧起身去桌旁倒水，“少爷，你可算醒了，你和沐公子都昏迷两天两夜了。”

　　“长风他人在哪儿？”楚青慢慢支撑着自己要坐起来，正在倒水的小盈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少爷，你别乱动，我来扶你起来。”，说着便要去扶楚青起床。

　　“你别过来！”楚青对自己之前的梦境仍是心有余悸。

　　“怎么了少爷？”小盈被这话吓得停下了脚步，双手在两旁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好像生怕有什么秘密泄露的样子。

　　楚青盯着吓得不轻的小盈，回忆着昨天的情景，慢慢放松了警惕，道：“没事，想起了一个噩梦，你扶我起来吧。”

　　“小盈，沐长风怎么样了？我们这是哪儿啊？”

　　“少爷，两天前，沐公子将您抱了回来，而后就昏迷不醒，对了，我们现在在东灵城城主府，那老头在沐少爷身上找到了他要的什么神杖，之后就不见人影了，那些熊孩子们也没有再欺负我们了。”小盈将倒好的水递给楚青。

　　“小盈，我们去看看沐长风吧。”

　　“好，对了，少爷，你这几天和沐公子去哪里了？我和小白还找去嗜凡门营地找你们来着。”

　　“易柯为了救长风中了嗜凡门的毒，那东灵城城主和我们做了交易，只有我们去五毒谷找西域毒母寻得西域神杖以后，他才会为易柯疗伤。所以……对了，易柯没什么事儿吧。”

　　“啊？原来他真的受伤了。”小盈回忆起那日易柯之所言，“但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儿啊。”

　　“谁？”

　　“小白啊。”小盈自然地说出了易柯的乳名，转头却发现楚青正在一脸好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啊，我是说易柯。”

　　“哦？小白？你们一起？”嗅到了八卦味道的楚青以敏锐的直觉继续询问道。

　　“对啊，我们一起，哦不对不对，是我们一起去找你和沐公子……”

　　“我也没说什么啊？小盈，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楚青的语气中满是调侃。

　　“我和那个只会吹牛的手下败将能有什么事儿啊，再，再说了，我们都是男子啊……”见楚青还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盈急忙转移话题，“少爷，那个我们快去看，看沐公子吧。”

　　楚青猛然醒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啊，我们得快去看看沐长风。”说着就掀开了被子，“小盈，我们快去吧。”

　　“嗯，慢点儿少爷。”

　　二人刚出房门，准备前往沐长风的房间，却突见任百通拦住二人去路。

　　“小娃娃，你身体还未痊愈，尽量少些走动。”

　　“前辈，您可知沐长风怎么样了？”楚青眸中带着一丝期待询问道。

　　“那个小子命硬得很，他虽替你分担了那一半的金蚕蛊毒恐命不久矣，但经过我的治疗，哎，”任百通摆摆手，“这几天就会醒了。”

　　“多谢前辈。”楚青拱手表示感谢。

　　任百通盯着楚青的脸目不转睛，上下打量着楚青。

　　“前辈这样看我所谓何意？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好玩好玩，你的眉宇之间倒真是透露着当年你母亲的那份英气。”

　　“我母亲？前辈，您认识我母亲？”

　　“小娃娃，你母亲未曾提起过我？”

　　楚青低下了头，小盈看着楚青，向任百通说道：“我家夫人自我家少爷幼年之时便离开人世了……”

　　“命数，皆是命数啊，我老头可不陪你们玩了。”转眼间，任百通就移形到了门口，“对了，小娃娃，那个姓沐的小子马上就要醒了，快去吧。”说着就不见了踪影。

　　五毒谷之上，一只手从天梯下攀了上来，西域毒母也离开了五毒谷……

　　另一边，小盈与楚青已经到了沐长风的门前，坐在屋外石桌旁的易柯看到小盈赶紧迎了过去。

　　“小，”看了看旁边的楚青，那一句“小丫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小盈，还有楚兄，你们来了。”

　　楚青点点头，“长风怎么样？”

　　“这小子从小就那么柔弱，还没醒呢！”

　　“小盈，我进去看看长风。”楚青说着便推开了门，进了内屋。

　　小盈也想跟进去，却被易柯双臂一张而挡住。

　　“小丫头，你真的不生气了？”

　　“嘘！别叫我小丫头。”小盈懊恼地转过身。

　　易柯见状，也换了面向，转到小盈面前，“叫小盈总可以吧，我昨天千思万想，终于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你为何男扮……”易柯还未说完就被小盈捂住了嘴巴。

　　二人的距离又一次拉近，小盈羞红了脸，慌张地后退了两步，两人相对无言。

　　与此同时，屋内，楚青坐在仍在昏迷的沐长风床边，喃喃自语道：“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长风，你什么时候好起来啊？”说着，楚青握住了沐长风的手，突然发觉他的手动了一下。

　　沐长风慢慢睁开了眼睛，见楚青正握着自己的手低头自言自语着，便说道：“楚兄，你醒了？”

　　楚青抬头正对上沐长风的双眸，喜出望外的同时发现自己正握着长风的手便慌忙松开，问道：“沐兄，你觉得怎么样了？”

　　“我没事。”沐长风虚弱地笑着。

　　沐长风被楚青扶着慢慢坐起来，突然想到自己发现楚青是女儿身之事，又回忆起当日楚清婉大败混混的模样确与楚青有九分的相似，自己也从未听说应风镖局还有一少主之事，便旁敲侧击问道：“楚兄，你可知你长姐近日如何？”

　　“沐兄怎么突然询问起我姐姐？”

　　“只是突然想起那日……”

　　屋外，小盈已与易柯坐在了这石凳之上。

　　“小盈，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喜欢你家少爷！所以你才男扮女装跟在他身边！”

　　“你……”小盈被气得顿时站了起来哑口无言。

　　“被我猜中了对不对！”易柯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小盈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家少爷的。”

　　房间之中，楚青静静地听着沐长风对当日的描述，“所以，你是喜欢我，我长姐吗？”

　　“不敢不敢，小生只是有所仰慕，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楚青将自己的拳头攥紧，“那你问我干什么？难不成让我为你二人牵桥搭线？”

　　“楚兄，你真的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沐长风仍是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没有。”

　　“楚兄，等我们送完这锦盒，我们能否与你长姐共同一见？”

　　“不能，我姐姐忙的很。”楚青越想越气，“我要走了，对了，喜欢我姐姐的人多了去了，她才不会喜欢你这文弱书生呢。”语毕，便推门而去。

　　小盈也正是气愤之时，见自家少爷推门而出后气呼呼地离开，便赶紧跟了过去。

　　易柯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屋内。

　　“哟，长风，你醒了？你怎么惹那小子生气了？”

　　沐长风摇摇头，“我也不知为何……”

　　倦鸟归巢，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倒映在院内的水缸中，一阵风拂过脸庞，凉丝丝的，此时，三人正同坐在院内议事，独独未见小盈。

　　“沐兄，那盒子中究竟是什么？为何这么多人想要争抢？”楚青回忆着这一段经历询问道。

　　“我也不知，叔父未曾提及……”沐长风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长风，要不我们打开看看吧！”早有此意的易柯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我们行镖之人，未将这镖送达之前是不可乱动的。” 小盈一脸正经严肃地说道。

　　“是啊。”楚青点点头。

　　“我又不是押镖的，长风，你说，能不能打开？”

　　“小白，这盒子的确不能打开，叔父特地交代，这盒子务必送与我师父手上……”

　　楚青看了看三人，道：“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这盒子送往莫寒山，只有送到，我们才可知这里面的秘密。”

　　“对了，我和小白还探听到了嗜凡门的一些消息……”

　　“对对对。”易柯恍然大悟道。

　　“哎呦，少爷，我肚子有点痛，先让小白给你们讲讲，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你要是难受就先回去休息吧。”楚青关切地说道。

　　“嗯。”小盈起身离开。易柯则开始和楚青沐长风讲述起来那日所闻所见。

　　而此刻，小盈却在一假山之后，将自己备好的字条做卷状绑于飞鸽之上，四处张望确无人后将其放飞于夜空之中。

　　夜越来越深了，四个少年各怀心事，辗转反侧。夜色澄明，月朗风清，月光如水般漫过房檐，漫过四个少年的心岸，漫向远方……

　　清晨，四人辞别东灵城，继续向前赶路。这四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言。

　　烈日正当空，四人也已精疲力竭，适逢前方有一客栈，名曰：同福客栈。四人一同进了这客栈之中。

　　“伙计，来四间客房。”易柯朝柜台处喊道。

　　楚青环顾四周，客栈内粗陋不堪，伙计们也都贼眉鼠眼，手艺生疏，便察觉到有些异常。

　　“好嘞，客官，楼上请。”伙计带着四人上了楼，却有些分不清方向。

　　“要不，就着四间吧，您各位暂且将就将就。”话毕，这伙计就下楼，“您四位有何吩咐再叫我。”

　　“哎呦，我得好好睡一觉去喽。”说着易柯就选择了其中的一间房走了进去，见状的沐长风也找了一个房间走了进去，“楚兄，你们也好好休息。”

　　“伙计，一会儿麻烦您送一份茶点来这个房间。”楚青指着其中一间房对着伙计吩咐道。

　　“好嘞。”

　　“少爷，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啊。”

　　楚青笑了笑，“我也去你房间等茶点。”

　　不时，伙计便端着茶点上楼进了小盈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伙计放下了茶点，转身就被两个人捂住了嘴巴。原来楚青早已发现这客栈的端倪，故假意找来一伙计探探口风。楚青与小盈二人将其绑住。

　　“我暂且将你口中的布拿出来，但你若出半点声音，你就休想活着走出这房间。”小盈将匕首架在这伙计的脖子上威逼道。

　　“说，谁派你来的？”

　　“呵。”被绑了的伙计别过头不肯言语。

　　“我家少爷的话，你竟不回答，说不说！”匕首再一次逼近了伙计的脖颈，血光泛红。

　　“我说我说……江湖众人皆知锦盒出世，这客栈里里外外皆是我们的埋伏，你们想跑也跑不掉。”

　　“那这客栈原来的伙计呢？”小盈不禁多问了一句。

　　“呵，死了。”
　　这时，楚青已默默绕到伙计身后，手似刀般，将伙计砍晕，假意朝外喊道：“小盈，我吃饱了，先回去睡了啊！”

　　小盈立即明白了楚青的用意，也朝外喊道：“好的少爷！”

　　此时，嗜凡门之中，江漠远正小心擦拭着自己的双刀，手下有人来报：“报告少主，你要找的一行人有下落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青抱着锦盒假意入睡，小盈埋伏等候着时机，突然，有人敲门而入，楚青拔出宝剑便要与那人打斗起来，却发现此人竟是沐长风。

　　“怎么是你？”

　　“楚兄，我还是有一事想要问你。”

　　这时，小盈从门外进来拿着剑便朝着沐长风刺去。

　　“小心！”楚青将沐长风拉开，小盈见状也赶紧收回招式。

　　“喂，你们干嘛？吵得我都睡不着了。”易柯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时，一群身着各异之人，从楼下，从二楼各个房间涌了出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你们究竟是何人？”楚青将沐长风护住身后。

　　“少废话，锦盒交出来。”话毕，朝着锦盒就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众人打了起来，铮然声响中，桌上装着茶点的盘子被充溢的刀剑之气爆成碎片。这些恶人之中有人见沐长风只知闪躲便一剑朝他刺去，楚青自顾不暇，这时，小盈用自身挡住了这一剑。

　　“小盈！”易柯对着那恶人就是一剑，扶住了受伤的小盈。

　　楚青倏地想到幼时母亲教过的剑法，拿着锦盒就飞身出了客栈之外，众人一见，皆追了出去，只见楚青一个跟头翻到半空，飞仙般立在半空，刹那间风起云涌，狂风般的剑气满天而起，众人只觉得周围的剑气越来越大，杀气紧紧逼向自己，都慢慢后退。

　　这时，易柯和沐长风已经带着受伤的小盈逃出了客栈，楚青却忘记了接下来的剑法如何。

　　众人见楚青并无动作，一并冲了上去，易柯见状急忙前去帮忙，留沐长风给小盈疗伤。

　　“楚青，盒子给我。”易柯朝着楚青大喊道，“你快去救小盈。”

　　慌乱之中的楚青也别无他法，将盒子扔给了易柯。

　　“盒子在我这儿，来追我啊！”易柯带着盒子将众恶人引开。

　　众恶人被引开后，楚青与沐长风紧忙带着小盈逃离客栈，寻找医馆，却未料前路仍有一群草寇混混拦路，楚青一边护着二人一边与众人打斗，奈何寡不敌众，此时，一黑衣剑客飞身而来，只见此人刀悬腰间，头戴斗笠，神秘十分，但腰间之刀耀眼十分，其刀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图案，显得无比威严。

　　“这刀，难道你是江湖人称绝情刀客的沈御风？”草寇恶人问道。

　　“没错，正是。”

　　闻听此言的众恶人吓得不敢上前而只知后退，“撤!”领头之人一声令下，这些人便都小心翼翼后退撤离。

　　见众人已经离开，沈御风转身将一信件递与沐长风，道：“长风，是你叔父叫我护送你们的。”

　　“御风前辈，是你啊。”

　　沈御风点点头，“是我，长风，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沐长风点点头，扶起小盈，四人一齐离开了此地。

　　而另一边，易柯纵有小聪明，也寡不敌众，浅绿色锦衣上遭到刀剑的切割，尽是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难道我易柯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我藏的钱……我还没表白呢……”昏迷之前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来人武功高强，腾空而起，扬开双袖，劲风升起，将下衣裙摆迎起，他双手灌满了真气，圈转分和，双手一扫，众人皆倒地死伤。

　　其人落地，将易柯抱起，腾空飞身离去，皆是无人敢前去。

　　而此刻的清风门大本营清风苑内，一白衣弟子接过飞回的白鸽，将绑于白鸽之上的字条取下，朝着大厅而去。

　　清风苑大厅之中，一女子身着橘黄色锦缎衣，略施粉黛，神情漠然，正与手下之人商议要事，这人便是清风门大护法云笙。

　　“报告护法，有要事相报。”弟子将纸条递给云笙。

　　云笙接过仔细阅读后，“召集众弟子，与我即刻出发，保护少主。”

　　十五年前，应风镖局之中，风芷晴正在教小清婉练剑。

　　“母亲，婉儿不想练了，婉儿总是学不会。”

　　风芷晴蹲下身来，眸子尽是温柔，轻轻地摸摸小清婉的头，“婉儿不急，慢慢来，好不好。”

　　“母亲，这个好好看呀。”小清婉对风芷晴脖子上所佩戴的玉佩甚是好奇。

　　风芷晴低头看了看，笑着摸摸小清婉的头，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戴在了小清婉的脖子上，“婉儿喜欢，就送给你吧，那我们继续好好练剑？”

　　“好！”小清婉摸着自己脖子上所佩戴的玉佩声音清脆地答应道。

　　“母亲！”楚青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趴在小盈身边睡着了。

　　楚青一行人离开同福客栈后，便来到了一处农家歇脚，而受了伤的小盈经过了沐长风的医治，也已暂无大碍。

　　看着昏迷未醒的小盈，回忆着刚刚的梦，楚青再无困倦之意，起身出了屋子。

　　推开门，抬头望月，却发现沈御风正于房顶之上对月独酌，看似分外寂寞，楚青一跃而上，坐于沈御风身旁，“前辈何故于此对月独酌？”说着便拿起另一壶酒喝了一口，却未料得这酒竟如此劲辣。

　　看着楚青被辣到的样子，沈御风不仅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姑娘倒是豪爽！”

　　楚青睁大了眼睛，“前辈你？”

　　“我怎么知道对吧，就你这拙劣的装扮，想不知道都难。哈哈哈。”

　　“前辈瞧不起这女儿身？”

　　“哈哈，古往今来，巾帼英雄层出不穷，我怎敢小瞧？”

　　“前辈若是不嫌弃，你我可比试一番？”

　　“哈哈，你这小姑娘，也罢，今日，我就与你比试一番。”

　　二人比武，沈御风闯荡江湖多年，见过的招式甚多，自然技高一筹，处处压制着楚清婉，但楚清婉也不甘示弱，屡败屡战，但仍比不过这“绝情刀客”。

　　正当二人比试之时，楚清婉突觉体内有一股力量漫遍全身，手中的剑似乎也不听使唤，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沈御风也正处于兴头之上，一刀一剑碰撞之声阵阵袭来。

　　令沈御风未曾想到的是这小姑娘的力量似乎无穷，这剑法也似乎既陌生又熟悉。“这小姑娘怎习得如此剑法？这剑法又怎会如此熟悉？”想到这些，沈御风停了下来。

　　楚清婉见状也停了下来，道：“前辈，你我还未分出胜负呢！”

　　“小姑娘，今日我有些累了，咱们改日再战。”沈御风说着拿起了酒壶便要离开。

　　“哎，前辈……”

　　这时，正巧碰到沐长风急匆匆地迎面而来，见楚清婉的目光已定在了沐长风的身上，沈御风偷偷说道：“小姑娘，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吧，别放手。”

　　闻听此言的楚清婉瞬间羞红了脸，“前辈，我可没有喜欢他。”

　　“我也未曾说你喜欢的是他啊。”

　　“前辈，你……”

　　“哈哈哈哈哈。”沈御风大笑着离开。

　　“前辈。”迎面而来的沐长风对着沈御风打了个招呼。

　　“对了，长风，你那朋友，有可能被抓去嗜凡门了，你们自己注意些。”沈御风留下这话便离开了。

　　沐长风望着沈御风的背影渐渐走远，转身与楚清婉四目相对，正要上前去，楚清婉却转身要回屋内。

　　“清婉！”沐长风鼓足了勇气朝着背对自己的楚清婉喊出了这一句话。

　　楚清婉倏然转身，问道：“你叫我什么？”

　　“楚,楚,楚兄……”沐长风看着楚清婉的脸又怂到不行。

　　“有事吗？”

　　“楚兄，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没有，”楚清婉忽然想起了白天客栈一事，“沐兄，今日客栈，你有何事要问我？”

　　“我，我，我……”

　　“沐长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兄，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女儿身啊？”说了这话的沐长风紧紧抿唇，不敢对上楚青的眼神。

　　被戳中了心事的楚清婉眼神开始飘忽，心跳也开始加快，但还是佯装镇定，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日在万步天梯之下，楚兄中毒昏迷，我在给你医治之时发现，发现楚兄身着女儿家的衣服……”

　　楚清婉沉默不语，极力回想着当日之事：他给自己疗伤，但应该是未褪去衣物，自己当日中了那金蚕蛊毒，记忆实在是有些模糊，只记得，记得长风为自己医治，运气医治？运气？

　　“所以，楚家如同传闻中一般只有一个千金，名叫楚清婉对不对？就是你啊，楚兄，哦，不对，是楚姑娘。”沐长风为自己聪明才智感到些许的小骄傲。

　　“你……”回忆起当日之事又听了这一番话后的楚清婉又羞又恼，“不理你了！”说着就跑回了屋内，留下一头雾水的沐长风。

　　楚清婉跑回屋内，关上门，长呼一口气，发现小盈已经醒了，连忙跑过去。

　　“小盈，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小盈十分虚弱，但还是歪着头调皮地问道，“小姐，你和沐公子？”

　　“没事，什么都没有。”楚清婉极力否认。

　　小盈轻笑，又问道：“小姐，小白呢？”

　　“小白？哦！对了，他带着锦盒引走了那帮恶人。”

　　“他没事吧？”听到此言的小盈一动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

　　“哎呀，慢点儿，沈御风前辈说，他可能被嗜凡门的人抓走了，我准备明日就和长风去救他。”

　　“我也要去。”

　　“小盈，你还没……”

　　“小姐，我一定要去！”

　　望着小盈坚定地眼神，楚清婉也就不再推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