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体育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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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体育课
“牧元昂！”王主任这一嗓子估计前面几条街上的小学都能听见。天知道现在正和牧元安站在教务处的龙万支到底使了多大劲掐自己才没让自己因为王主任的口音笑出来，脸都快被憋肿了。
“你说说这才开学几天你是又染发又不穿校服，你明天是不是就打算裸着来学校了？”
“我这不是打算新买一套嘛，钱我都带来了。”牧元安把一百多块钱放到王主任桌子上。
“你原来的校服呢？”王军问道。
“丢了。”
“丢了？在哪丢的？”
“我昨天晚上把它晾在外面，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
“……”
龙万支还是佩服牧元安的心理素质，这么鬼扯的理由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不过，虽然校服没丢，但是鉴于昨晚的事情那件校服确实不能再穿了。
“你是哪个班的？”王军问龙万支。
“主任我跟他一个班的，班主任让我来领校服。”
“去吧，就在那堆着呢。”王军指指角落里对方的一大摞校服，新学期学校除了为像龙万支这样的转学生订购校服，同时也会多准备几件以备不时之需。
龙万支去找校服的间隙，王军小声问牧元安：“我昨晚看见你爸的车了，你那脑袋不是他干的？”他就知道这对父子每次见面准没什么好事，结果今天就看见牧元安脑袋挂彩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去过医院了没什么事。”
“你确定？”
“真的。”牧元安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听见没？我替你去教训他。”牧元安母亲去世之后王军和牧钦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亲戚关系，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掺合别人家事，但是他也绝不会看着自己姐姐的孩子被欺负，即使那个人是他亲爸。
“知道了。谢谢老王同志！”
“你不把我气死就算我谢谢你了！”王军一脚把牧元安踹走：“去拿件校服，出操的时候你要不穿我就把你扔到领操台上，听见没？”
“听见了～”牧元安拖着长音回答道。
龙万支和牧元安再回到教室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把校服换上了，牧元安知道王军一定说到做到所以根本没给他留下抓住自己的机会。而龙万支在开学这快一周的时间里因为没有穿校服在班级里太过显眼，经常成为各科老师上课时首要的点名对象。校服好不容易发到手里当然要第一时间穿上。
英语老师踩着上课铃走进来，手里拿着之前课上小考的卷子。
“好了，上课了啊，把没有的东西都收一收，让我看见了那就都是我的了啊，就说你呢还吃？”英语老师用教鞭指指前排还在吃面包的同学。
“课代表来发一下卷子。”
成绩，所有人学生时代最关心的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成绩的好坏不仅与自己在家的生活水平直接挂钩，甚至决定了你在班级中的社会地位。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讨论着，小心的观望彼此的成绩，祈祷着自己的成绩不要太差，你的成绩也不要太高。
龙万支拿到卷子后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鲜红的数字，127分。在反复确认过这是自己的卷子后，龙万支兴奋的拽着牧元安的胳膊来回晃悠：“同桌！我127分诶！同桌！”
在来回摆动的视线中牧元安好不容易确认她的成绩真的是127分。
“你多少啊？”
“109。”
大家的天赋真的有很大的差别，能在数理化上能叱咤风云的牧元安英语等一系列文科就是他的死穴，但是对于龙万支英语就是她最擅长的科目。
“居然比你还高！我也太厉害了吧！”龙万支已经在脑海里计划着中午要吃点好的来庆祝一下了。
“这次小考咱们班最高分孟夏同学133分。非常不错。”小声议论的声音又出现了，孟夏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知道知情的同学会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么优秀，其实只是因为她傲娇的性格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第二是新转来的龙万支同学，127分。”
所有人听到这个成绩都吓一跳，在大家印象里体育生普遍都是成绩比较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不好，谁都没料到龙万支的成绩会这么高，尤其是被她折磨过的牧元安。林子易最先鼓掌，牧元安也跟着鼓掌，最后变成全班同学一起鼓掌。
“可以啊，深藏不露啊！”陈星戎边回头边小声说。
“低调，低调。”大家这么热情让龙万支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表现不错，月考继续加油。”
“月考？什么月考？什么时候说的？”龙万支凑过去问牧元安。
“每个月月末都要考一次，你转学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吗？”龙万支当然不知道，不然她死都不会转到这里。这是滨海市立一中的传统，从高一开始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随着年级的增长考试频率也会增加。
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叫乐极生悲，开心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分钟，一个月考就把人拉回现实。心比天大的龙万支瞬间被打回原形后，决定月考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中午吃点好的才是眼前的大事。
上学时仅次于突然放假、老师不留作业的绝顶好事是什么？答案当然是体育课。尤其是不被其他科老师占用同时又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体育课。不过，只要体育课能正常上第几节都可以。
着装这方面全国的体育老师可能都经过统一培训，从北到南各位体育老师都是一整套运动服，搭配着横条纹内搭，胸前一定要有一个银白色的哨子，忽略脸这就是真人版的消消乐。
“男生一队，女生一队，绕操场跑完四圈就行。有没有不能跑的提前说一声。”
甚至就连开场白都差不多。
“老师，我亲戚来了。”林雪站在前排举手道。
体育老师招收示意她站到自己旁边，陆续有几个女生也站过去。这时，牧元安举起手。
“你要是敢说你亲戚来了我就让你跑到下课。”看来体育老师曾经被年少无知的男高中生伤害得不轻啊。
“老师我脑震荡。”牧元安转过身指指自己后脑勺上的白色纱布。体育老师勉强算是同意了。就见听陈星戎小声说：“真好，我也想脑震荡。”
牧元安是很难体会到尴尬这种情绪的，比如现在他就坐在一堆女生周围看着班里的同学从自己面前跑过去。林子易和龙万支跑在最后面，平时的训练让他们对这种速度的慢跑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了。
跑在林子易前面的陈星戎忽然放慢速度，慢慢蹭到龙万支身边，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个特别特别特别好奇的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那你别问。”龙万支盯着前面的跑道。
“但我又想知道。”陈星戎满眼期待的看着龙万支。
“那你就快问，怎么这么磨叽呢！”
“就是，那个，嗯……”陈星戎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龙万支莫名火大，她加快自己的脚步跑到前面匡靖文身边。
陈星戎跟上来：“你们泳队女生亲戚来的时候怎么训练啊？”听到这话的匡靖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对于这个年纪的男生和女生有关性别特征的话题尤为敏感，陈星戎这么不加掩饰的问出来匡靖文听得都有些脸红。他赶忙解释：“对不起！这个问题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太想知道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龙万支的态度倒是满不在乎，“你知道棉棒吗？”看陈星戎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了，她接着说：“反正就是有这么个东西，来的时候戴上训练就可以了。”
“我之前听说你们不是会吃…那种药吗？”匡靖文尽量当作陈星戎不存在犹豫的问道。
龙万支想想她可能说的是能推迟经期的避孕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听来这么不靠谱的传言。“那种药伤身体不说有可能还会提前，正常的教练都不会让吃的。”
“你们不能请假吗？”跑了一圈的匡靖文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龙万支仔细想想从自己正式开始训练后几乎就没请过假，就算是受伤也要训练，肩膀受伤就练腿，腿受伤就练上肢，似乎只有每次外出比赛时才有机会休息。她认真思考了一会：“你这个想法还蛮新奇的。要是能晕在教练面前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匡靖文和陈星戎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其实没那么惨，习惯就好了。”
这下他们更同情龙万支了。
四圈之后就是万众期待的自由活动时间，只要不回教室怎么撒欢都没人管。
龙万支手里握着小卖部买来的烤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匡靖文眉飞色舞的描述着自己喜欢的明星，最近那位明星的歌真是响彻大街小巷，学校门口卖小吃的摊贩上也放着他的歌。匡靖文只有在谈到她偶像时最有精神，可以一直不停讲一节课。
“龙万支！”
听见自己名字，龙万支抬头发现是林子易在隔着大半个操场外的篮球场喊自己。
“怎么了？”龙万支大声回答着。
“过来一下！”
龙万支拉着匡靖文跟她一起过去，林子易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周围都是在打篮球的男生，当然包括了那位“脑震荡”的牧元安。
“帮我贴下肌肉贴。”林子易把自己手上那卷绿色胶布递给龙万支。
“你随便找个人帮你贴不就得了，还把我从这么远的地方折腾来。”
“他们都不会，帮我贴一下，谢谢你。”林子易态度这么诚恳本来也没打算拒绝的龙万支接过那卷胶布，“贴哪啊？”
“肩膀和左手臂。”
林子易转过身掀开卫衣，布满肌肉紧实的后背一览无余。周围爆发出看热闹的嘘声，牧元安也停下自己投球的手。匡靖文红着脸别过头去。
但早就看惯了这副光景的龙万支完全没掌握情况，心里还纳闷原来贴肌肉贴是什么很搞笑的事情吗？
林子易活动肩膀便于龙万支找准角度。龙万支三两下很快就贴好，“你肩膀痛还敢打球？下午去训练小心我告发你。”
林子易又从衣服里抽出左手臂，龙万支动作熟练的在肱三头肌附近贴上胶带。
“别啊，请你吃鸡排？”林子易这不寻常的语气敏锐的被周围的男生捕捉到，又是一阵起哄声。
“滚，都给我滚快点。”林子易终于看不下去，抬手赶走围在周围的男生。
“早说啊，下次有这种事记得再找我。”龙万支象征性的在林子易肩膀上按了几下。
这时一个篮球飞过来狠狠地砸中林子易的背部林子易没忍住直接骂出声来。回头看见是牧元安，“打球吗？”牧元安脸上那副欠揍的模样林子易真是越看越生气。
“打啊。”林子易强忍着脾气把脚边的篮球用力扔回去，快速穿好衣服跑过去。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周围所有人目睹着这两个人差点从打球变成打架，按照陈星戎的话就是没有正常人这么打篮球。趁着气氛变得更紧张之前陈星戎冲上去拦住牧元安，他几乎是半抱着牧元安，“元哥，元哥，我这脑袋突然有点痛陪我去下医务室吧。”但陈星戎被牧元安按着头无情的推开，“滚！”
被推回来的陈星戎无奈之下只能把龙万支推出去，楞个神的功夫突然出现在篮球场中间的龙万支茫然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她转头看见罪魁祸首陈星戎脸上写满了恳求。
好吧，他们总不能跟我动手……不过，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龙万支一拳打下林子易手中的篮球，她捡起篮球抱在自己怀里：“林子易你今天如果受伤让教练知道他一定把你练死在泳池里！”
按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两人身上不带点伤都对不住周围观战的一排观众，即使对于林子易和龙万支这样的非职业运动员受伤也是致命的，如果再让教练知道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而受伤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被教练淹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龙万支见林子易算是接受了自己的警告，转身面对着牧元安。牧元安像是看不见龙万支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林子易：“怎么了？接着打啊！”
牧元安现在这没有脑子的样子龙万支真的怀疑他可能只会学习。龙万支拽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男生的衣领，包括牧元安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姐姐！你是拉架去的不是打架！”陈星戎站在场边快被这副架势吓死。
龙万支拽着领子把牧元安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侧过头在牧元安耳边用只能两人听清的音量低声说着什么。牧元安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让周围观众充满了好奇。
几声低语后龙万支松开手，把篮球放到牧元安手中，只见牧元安抱着篮球顺手拿起被自己扔在一边的校服老老实实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你说什么了？”陈星戎还是第一次看见牧元安这么听谁的话。
“我说我要告诉老师。”龙万支这一脸的得意。虽然陈星戎不聪明但他了解牧元安，大家一起长大就没见他听过那位老师的话。
晚上龙万支带回来甘梅味的鸡排放在还生闷气的牧元安桌上，“甘梅味的。”
牧元安从英语卷子里抬眼看看，好像很勉强似的插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龙万支用两只手指夹起一块沾满调味粉的鸡排放到嘴里，甘梅味还算不赖。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在教务处听见的。不是我要偷听啊，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我想不听也很难的好嘛！”
体育课上龙万支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牧云安说她知道王主任是他舅舅。其实最初龙万支听到王主任关心他只是猜测两人是亲戚，至于王主任是他舅舅龙万支也是在篮球场上当时灵机一动想到的，没想到真被她瞎猫撞到死耗子撞准了。
“都吃了我的鸡排了就别生闷气了。”今天的鸡排就是龙万支特意买来讨好生一下午闷气的牧元安。
牧元安抢过装着鸡排的袋子又在龙万支数学卷子上的大题处用红色圆珠笔画下一个大大的红叉，“凭什么？我生气管你什么事？”这句话在龙万支听来这就是“我不生气了，但是我死都不会承认。”
龙万支放下心开始写今天的作业，一旁的牧元安美滋滋的吃着袋子里的鸡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体育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