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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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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归雁直接去到陶夭夭的卧房当中小睡了。一来这事情事关紧要，不便与更多人知晓；二来他自己看了卢宣那神神鬼鬼的架势，虽然好奇，但也害怕腹中胎儿会冲撞了鬼神，只好遗憾作罢。
离开之前，他还有点儿期待地问卢宣：“下次……等我儿降生，可否还请先生来为祈福测算？”
卢宣愣了一愣，点头答应：“这个自然。毕竟郎君是灼灼……小姐的姐夫。如若郎君信得过我，我自然不辱使命。”
说到这里，他又轻笑着眨了眨眼睛：“不过，贵府家中还有一位同样精通玄学的灼灼小姐，怕是用不上我呢。”
陶灼灼连连摆手：“这种事情还是卢大哥更靠谱。”
“这是哪的话？灼灼……陶小姐不过是年轻学艺不精，但她的命格较我更加通灵，若说前途，却是比我更光明的。”卢宣道，“这个吧，等一下我要做的，还要借陶小姐的灵气才能成事呢。”
成归雁从前听说过自家这位小姨似乎在玄学方面是有那么点儿兴趣爱好的，却没想过竟然还这样有造诣，有点儿惊讶地看向陶灼灼。虽然家中教养本与这玄学之事无关，但终究还是让他提起来那么点儿兴趣。
但看满室中人都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再站在这里是不大合适的了，只好略带遗憾道：“那，我先告退了，下次还请务必让我见识见识卢先生和小姨的风采了。”
他带着侍从出了门，陶夭夭看着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问道：“卢先生，请问现在应当做什么？”
“之前我同灼灼……小姐说过了，要将我的那件旧罗盘放在那尊古怪佛像前供上几日，不知道陶大人是否按照这个做了？”
“是，第二日我便正式供在佛像前面了。”陶夭夭吩咐着下人去将那佛像和罗盘一同带过来，一面又道，“先生稍候，等下便能看见了。”
陶灼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姐姐，不知道你和佛像是不是和景逸的一样呢？”
陶夭夭摇了摇头：“那天我特意去看了。也试着将佛像上面的白毫取下来，可这白毫粘得死紧，与林公子那一尊大为不同。”
陶灼灼“唔”了一声，不无遗憾道：“看来这相国寺还是有所保留。”
“毕竟他们惦记着的是……”陶夭夭说到一半，视线有所顾忌地瞟到林景逸和卢宣他们几个男子身上，闭紧了嘴不肯再说了。
虽然并不觉得这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或有多少牵扯进去，但姑且还是不说为妙。
不多时，下人将佛像和罗盘带了回来，恭恭敬敬放在了桌子上便被陶夭夭挥退了。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卢先生，这便是了。”
“好。”卢宣点了点头，又对陶灼灼说，“灼灼，你先将罗盘拿起来打盘。”
陶灼灼有些茫然地问：“打盘，那要怎么做？”
卢宣一愣，随即笑道：“好，原来你从前还没学过如何用罗盘，那我今天便来做你的老师了。”
陶灼灼从前那点儿占卜手段大多都是在各个算命摊上看来的，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偷师”。要不是她在玄学一途上还算得上有那么点儿天资，合该是雾里观花一头雾水。
但正是她痴迷此道，再添上了那么些灵气，最后才能勉强像现在这样会简单抛个六爻打个梅花卦。
只是像罗盘这种之前未在路边见过如何使用的，她便也无从学起了。
平白能多学一样技能，陶灼灼自然是喜不自胜，欢喜地点点头：“那便要劳烦卢大哥教我了！”
陶夭夭却打断道：“现下事关紧急，一定要我妹妹现学吗？卢先生不可以亲自为之吗？”
“让我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恐怕效果并没有让灼灼小姐来这样好。”卢宣道，“况且陶大人也不必担心，灼灼小姐她天生灵性，这种事情只一会儿便一定会学会了。”
林景逸也说：“灼灼天资聪颖，长姐难道对她没有这方面的信心吗？”
面对这样显而易见的挑拨离间，陶夭夭斜睨了他一眼，选择了沉默。
陶灼灼也赶快打圆场：“长姐放心，我肯定是会努力学的！”
她按照卢宣的指示，提起罗盘的一个角将其拎了起来，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从旁插进去轻轻叩了叩底盘。
“这样便可以了吗？”
“如此便有了增运之效。”卢宣接着讲，“你接着端平这罗盘，先将那针与下头那根线隐于一条……”
陶灼灼一一按照卢宣的吩咐去做。她第一次操纵罗盘，既感觉有些兴奋，又因现在所测算的大事而感到紧张。她鼻头渗出几点汗珠，弄得鼻尖痒痒的，却也不敢伸手去碰去擦。
“……好了。”
林景逸听了这话，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来为她轻轻擦拭额头鼻尖上的汗水。
卢宣忽然偏头看向陶夭夭：“这位六皇子的八字如何？”
陶夭夭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林景逸先脱口而出：“我记得，是辛卯月乙丑日庚辰时降生。”
陶夭夭也连忙又说：“殿下今年十九，推算一番，应该是丙子年降生。”
“成！”
卢宣闭着眼睛掐指算起来，忽然两眼睁开精光四现：“这位殿下的生父是皇宫中的哪位卿君？”
他脱口问出的便是这般的宫闱之事，倒叫在场的诸位都心下一惊。陶夭夭思索一番道：“殿下生父早亡，应当是宫里一位贵人。”
陶灼灼忽然想到：“只是一个贵人，为何会让景逸这样的丞相之子作为伴读？我记得宫里的五皇子与他年纪也相仿，而且母家是礼部尚书啊。”
林景逸却问得直截了当：“卢先生为何要问这个？”
“我看这位殿下的八字，却见他的父亲应是幼年丧父，祖上曾无限显赫又凋零殆尽。”卢宣抿了抿嘴，又叹息般道，“而且，以这位殿下的命数，若他不早亡，则会夺其母亲的寿年……”
陶灼灼忍不住小声惊叫：“怎会如此……”
“祖上显赫又凋零，祖父早早过世。”陶夭夭却轻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再加上这佛像里面的……这位六皇子，难不成是……”
“恐怕是陈朝皇室后裔了吗？”林景逸说。
他声音并不算大，但在此时落针可闻的安静氛围当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陶夭夭淡淡瞥他一眼，没有搭腔。
林景逸继续娓娓道来：“若真是如此，恐怕女皇陛下并不是不知道六皇子殿下的生父身份。反而正是因为知道，才格外小心翼翼又偏宠照顾吧。”
卢宣抿了抿嘴，显然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算出这样的皇室秘闻来，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我再来看看罗盘上的卦象。”
陶灼灼已经低头看了：“是泽水困卦。”
卢宣点了点头：“摸雀不成，撮杆抽梯。”
陶灼灼想了想，道：“那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说六皇子殿下原本正在摇摆不定要不要与这些叛逆谋反的与虎谋皮，结果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这才上吊自缢了？”
陶夭夭低下头认真思考起来，喃喃道：“自缢……既然要自缢，又做成这样似乎自杀又似乎他杀的样子，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我。”
几个人都将视线投向方才出声说话的林景逸。
“殿下恐怕是想让大理寺和刑部都查到我的身上。”
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计较，慢慢道：“殿下若只是普普通通自杀了事，这件事最终肯定会只是被按下去不漏痕迹。但如果有了他杀的嫌疑，再加上现在殿下要被送去和亲这种敏感时刻，女皇陛下便一定是要彻查到底的了。”
陶夭夭抬头看看他，轻轻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如果周围的人都查不出有什么奇怪，那么到最后难免要查到曾经进宫探望他的我身上，而那日探望他时他给我的佛像以及它那相国寺的来源，便全都成了证明有人谋反的有力证据。”
陶灼灼忍不住问：“这些他都可以直接说与陛下听，为何一定要以死明鉴呢？”
“只怕是这位六皇子殿下手上也未见得是完完全全的干净，只不过迷途知返罢了。”陶夭夭道，“不过他心思如此缜密，倒是可惜。”
说到这里，林景逸轻笑了一声道：“这倒是有趣了。六殿下心思虽然缜密，想得也周全。不过估计他也没想到，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们全都因为我是宰相家的儿子，竟然一时半会儿都没敢动我，所以才拖到了现在这时候，凭空莫名其妙绕了这好大一圈来。”
陶夭夭听了也不禁是默然。
刑部和大理寺自认都是最为公正无私，自以为就连大义灭亲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但这一次竟然因为潜意识里头觉得林景逸这样丞相府里头的公子是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然左绕绕右绕绕，最终也竟生生将林景逸绕过去了。
若不是自家妹妹这次偶然之间得到了消息，要用自己的那点儿玄学手段掺和了那么一脚，这桩案件恐怕可能还会拖到外邦使节来接亲的仪仗队来了才不得不草草结案，最终到底是什么结果就更加诡谲难辨了。
到时候前朝叛逆与外交崩盘混合在一起，也不是现在的情形能简单处理的了。
陶灼灼却一丁点儿没察觉出这事竟然还是自己的功劳。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我还反而把这件事儿绕起圈子来了，看来是给长姐和母亲你们都添麻烦了。”
“灼灼这是哪儿的话？”林景逸笑着说，“要不是灼灼插了这一脚，你姐姐还在转圈不得要领呢。”
陶夭夭感受到林景逸投来的目光，抬起头来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妹妹：“等你明年春闱过了，我便和母亲一起向陛下请旨，把你要到大理寺这边一起做刑狱的工作。”
“还要等明年春闱，还去你们大理寺？”
林景逸嗤笑一声，轻飘飘说：
“就灼灼这次案件这个功绩，还不配直接领个功勋？长姐，你是瞧不起这件案子，还是瞧不起灼灼呢？”
陶灼灼表情微愕，喃喃念道：“景逸……”
“灼灼喜欢钦天监，那便去钦天监。这样的功绩再加上林家和陶家的背景，陛下那里有什么不准允赐恩的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