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修真狗》黑裘袍

2、得了辐射病？

　　缩在辐射服里头，我上下牙打着架。
　　……
　　读数显示很低，但依然不停在报警，这是穆勒管溢出的原因，说明辐射剂量已经超出测量范围。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故发生后的惨状在我脑子里反复回播，在冷却液里趟过的士兵，背上长出了耳朵……
　　我刚才还摸了它两回，现在只感觉两只手都在发烫，我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吧？
　　等会儿，那耗子他？
　　耗子戴着这东西坐火车回来的，而且挂在脖子上，没有任何防辐射措施。别说这货，跟他坐同一车厢的人也要遭啊！
　　此时后槽牙打颤的我还没有发现，这块流光溢彩的玉石被我摸过以后，光彩黯淡了一些。
　　……
　　浴室的门突然“咔嚓”一响，耗子大概洗完了。
　　眼前又浮现出耗子神神秘秘打开领子给我看的景象，我脑仁一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玉塞进了书架上的一个铅盒子里。
　　前文提过，我爱好收藏带辐射的矿石，为了不受辐射伤害，把每一件都放在铅盒里。因此我有整整一书架的铅盒子。
　　刚把玉藏好，耗子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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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秀儿你干啥呢？怎么穿得跟毒气室似的……”耗子身上溜光，就穿了条裤衩子，水滴还顺着头发往下滑落，看见我手上还咔咔个不停的盖革计数器：“欸，你家电表怎么还会报警啊？”
　　我透过护目镜往外看，竟有些认不出耗子来——这小子皮肤什么时候这么光滑了？身材虽瘦但不弱，眉宇间透露着自信的神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好像稍微帅了那么一喵喵。
　　“秀儿，”耗子甩头发，飞起的水珠子溅了一地：“我帅不？”
　　我上下打量着他，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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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子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但说不出怎么变了。背上没有长耳朵，也没有无缘无故流鼻血或者呕吐头晕，看起来也不像得了辐射病。
　　耗子心大，竟没怎么在意我穿着防辐射服，也没发现他的玉被我藏起来了，脚步不停地走进厨房，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我冰箱里哪有饭吃，他下了两包方便面，讪讪地跟我笑道：“秀儿啊，我给大爷办完头七，回来的路上光吃饭就把路费用完了，差点饿死在车上，就差下定决心吃人了。待会儿咱点个外卖呗？”
　　“你不是刚吃过早饭吗？”我往后一仰。
　　我恐惧又慌张的内心逐渐平复下来，隔着辐射服一摸，满脑袋脚汗。这货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开始好奇。
　　耗子不到两分钟把我冰箱里所有冰棍儿都吃完了，我只好掏出手机给他点外卖。
　　……
　　耗子是真饿极了，两包方便面下肚像是填了个无底洞，我点的两个肯某鸡全家桶外带一升装的两瓶可乐进去，连个影都没见着。
　　那可是一升碳酸饮料啊，你倒是打个嗝啊？
　　那空荡荡黑峻峻的嗓子眼，不知连通了什么方向，往里面大喊一声，是不是会有回声？
　　耗子吃得盘子精光滴滑，嘴角都不带脏的，继续讪笑地看着我，我打了个寒颤，只好继续点外卖。
　　头一回知道人类居然这么能吃。
　　……
　　看他吃了三个全家桶，两张最大号披萨，一个德国猪肘和四份盖浇饭，耗子终于拍拍肚子选择克制——主要因为我零花钱大头用来买矿渣了，余钱不多，想继续吃还得我跟大爷伸手要钱。
　　想着大爷，我又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摸过那个玉，手指都发烫了。如果那块玉确实有高剂量辐射的话，我的手不免要烂掉然后截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敲了敲桌板：“你那块玉究竟是什么？”
　　耗子正剔牙，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心虚地瞥向一边：“玉？那就是一块普普通通但是水种不错的玉啊。”
　　“我信你个鬼！”我‘哐’地把盖革计数器往桌子上一墩，“这块玉在释放电离辐射，且剂量绝对远超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
　　……
　　“辐射？”耗子的牙签掉在地上：“这玉，怎么跟你解释呢……总之，这玉对人没有坏处的。你看，我戴了这么久，不是好好的？”
　　我恼火了：“富岛泄漏后，当地不少人不也好好的，后来怎么就破事出了一箩筐了？”
　　耗子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这大概就是所谓根骨机缘了吧，但我的确是能从电离辐射中获取能量的，你瞧。”
　　耗子做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流畅的身体线条显示出健康的体魄，这小子真的变帅了好多。
　　可我刚摸过玉的双手还发着烫，估计已经得了辐射病，接下去就是恶心呕吐并且头晕头疼。早知道我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这两年就及时行乐，不禁女性朋友了。
　　耗子并不觉得会对我产生什么伤害，但他敏锐地感到我情绪低落，这会儿也不和我争辩了，摆弄着盖革计数器，偷偷照镜子。
　　……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找出平板开始写遗书。
　　我死后希望我妈和老头子和平离婚，谁也不要耽误谁，该离就离吧，没有我做羁绊，他俩或许早就天各一方不复相见了。
　　当情种的爹和太过强势的妈，他们的纠葛我无言以对，他们互相也曾爱过，但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了。
　　太无情，伤的只是我。
　　我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世界在眼前模糊。
　　这屋子里的东西能处理的就处理了吧。带辐射的矿渣交给辐射博物馆，那些铅盒子就送给卖废品的大娘吧。还有电脑里24个G的资源，还有我最爱的十一款猫耳娘塑料小人……
　　如果让老头子和老妈知道我的遗物里包含跨越性别和物种的各年龄段精彩影视剪辑大全，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啊！
　　“不行！”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耗子被吓了一跳：“什么？”
　　我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有收拾好遗物，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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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蹬掉防辐射服，冲进卧室。
　　先把塑料小人装在袋子里扔掉，再拆下电脑硬盘和内存条，“哐哐”踩碎。
　　等收拾好这一切，我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将手摊开来，从手指、手掌延伸到手背的位置都散发着明显区别于正常肤色的红，仿佛被热水烫伤了，但并不疼痛。
　　眼前一阵阵发晕，我想是大限将至了。
　　耗子的脸模糊地在眼前浮现，他拿着我的手，眼中诧异：“秀儿，你咋了？”
　　我气若游丝：“耗子，我刚摸过你的玉，得辐射病了。我也不怨你，咱们后会有期，下辈子再做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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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从他掌心滑落。
　　“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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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
　　睁眼睛一看，眼前不是刷白的医院天花板和老头老娘关心的脸，我遗憾地叹了口气。
　　再一转眼，就瞧见耗子噘着嘴把脸贴上来……
　　“嗬？！”我吓得滚下了床。
　　耗子惊喜道：“醒啦？”
　　“你干啥呢？”我摸了摸自己嘴巴，全是湿的。再一咂摸，味道像是牛奶，但比牛奶浓稠。
　　耗子摇了摇手里的纸盒子：“给你喂奶油呢，你丫牙关咬的紧，撬都撬不开，我只能这么给你喂了。快谢谢我，不然你都低血糖厥过去了。”
　　……
　　“我低血糖？”我摸了摸后脑勺。
　　耗子自己端了杯可乐喝着，把那盒稀奶油递给我：“害，你刚摸了那个玉，一定是对你的身体有所裨益，所以需要大量营养补充。你又没吃饭，所以低血糖了。”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依旧是那个颜色，像热带国家妇女手上染的颜料一样鲜艳。
　　猛喝一口奶油，我只觉得腹中舒适起来：“谢了，耗子。”
　　“没事，咱们兄弟嘛，你有空把奶油钱结了就行。刚你厥了，我又没钱，又不知道你支付密码，就在街对角那家超市里赊的，我把你扔门口的那些塑料小人押他那了，回头你去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