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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赐婚 ...

  •   第三章赐婚
      皇宫勤政殿。
      两三个的大臣垂首立在殿外,焦灼显而易见。
      殿内,“这次阿宁让嫂嫂担心坏了。”出声的是一个年轻少妇,白色常服,绣着繁杂且又栩栩如生的凤纹,纹路清晰。
      妇人眉目角纹细细,妆容精致,却颇有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
      “劳皇嫂挂念,亓宁一切都好!”亓宁微微弯身作了一个揖,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太后白苓抬了抬手,看着面前瘦弱坐在轮椅上的小叔子,她有难言的难过,自从先帝过世,他们母子俩靠着亓宁一路荆棘丛生走过来。
      如今亓宁已经二十有三了,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放眼整个帝都,她没有合适的人选。
      亓宁除了腿不能行,其他的条件得天独厚,可是她这个皇嫂的眼光独特,竟觉得没有一人配的上这样的亓宁!
      “御医可瞧过了?”她再一次开口问道,亓宁点头。
      三人不动不语,大殿一时有些安静,突然,三人动了。亓宁按住轮椅一闪,白色的衣角拂过他的鞋,太后一手成爪向他身后抓去,扑空。
      “臭小子,想逃。”白苓一个后翻身直达快要靠近殿门口的亓璟。
      “母后,疼疼疼……”被拿住的亓璟眼看着殿门离他越来越远,垂着脑袋任由自家母后提着。
      “皇叔——”他伸手捕捉皇叔的衣角,而男人划着轮椅留给他一处背影,好心的将殿门为他敞开,但大好阳光也解救不了他一颗将要备受摧残的心灵。
      可怜的皇帝陛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被自家母后提到了后殿……
      “王爷……”几个老头几乎泪眼涟涟的看着出来的摄政王殿下。
      亓宁捏了捏额角,冲一众老臣点了点头,安抚道:“各位,近日辛苦了。”
      “老臣惶恐”
      “近日的奏折先……”亓宁回头看了一眼大殿,殿内一阵哭嚎声传来,无奈道:“移到我府上。”
      “是是是……”
      “还有事?”见他们踟蹰不语,亓宁蹙眉,一下一下地敲点着轮椅的扶手。
      “此次是臣子的失误,多亏殿下护送陛下回来。”几个老头互相看了看彼此,几个人真心实意地下跪在他轮椅处,一时寂静,亓宁闭了闭眼,他知道这些臣子对皇兄的忠心,摆了摆手。
      “殿下……”开口的是兵部尚书应远。
      “退下吧,这也是我身为臣子应做的,你们不必自责!各司其职就是最好的忠心!”
      “老臣谨遵!”待众人散去,只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将领站在背对着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远处两三个臣子,背着手,微不可微地笑了两声,讥讽道:“这些个老家伙真是——”一言难尽。
      此人为年轻将领白及,太后白苓胞弟,少时随先帝征战,十五六取敌将首级,单枪匹马深入腹地,火烧敌将大营。白家世代忠良,这一代姐弟俩人,端得是将领楷模!
      “忙完了?”亓宁也同样眯着眼睛瞧着频频回头的应远。
      “怎么可能?我留给陛下了”白及想着还在殿内受苦的小皇帝,眼中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看着同样辍着淡淡笑意的亓宁,他恍然,此时只是亓宁,而不是什么摄政王爷。
      他又向亓宁走近两三步,问道: “这次我听说你们进了寒水阁,如何?”
      亓宁一脸疲倦,摆了摆手,似是不想说,那便不说。
      白及对着远处的程尧一招手,程尧过来推人。
      “殿下,慢走啊!”看到远处的相爷韩常往这儿走来,白及拉长了嗓音,与亓宁告别。
      毕竟在外人面前他与亓宁并不是很熟,甚至是政敌。外人眼里,亓宁是皇室,而他白及是外戚,至于韩常……
      亓宁沿着宫间小道,顺着偏道回了宫中他居住的地方。
      “韩相爷”
      “大将军”
      “想必李公公进去禀报了”
      “正是”
      两人一左一右站立在殿前,韩常是当朝相爷,育有一儿一女,自古丞相的野心是不可估量的,此人也正是存着这种野心。
      尤其是当今陛下年幼,异地王爷虎目眈眈,如今朝野有一个残疾摄政王爷,一个病秧子郡王爷,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将军,其他官员多数入了他的幕僚,还有几个不开窍的朽木老官。
      韩常想到此,便捋了捋他那灰白的胡子,一双精明的眼睛随着出来的李公公移动。
      “请二位随老奴去见陛下。”一中年白面,手持拂尘的公公,颤颤巍巍向他们行礼。
      李尤,先帝亲侍公公,先帝仙逝后,李尤本应该荣归故里,奈何他舍不得幼小的亓璟,便又当差至今。
      “有劳公公了。”白及回了一礼,他们几个是幼时便认识李公公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折煞老奴了,二位请。”李尤拂尘一摆,给二人开道。

      龙椅上的翘着腿的小皇帝啃着苹果,见到来人中竟然有他的舅舅,顿时直了身体,那啃了半截子的苹果让他藏到龙椅下。
      “臣韩常,白及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爱卿免礼”
      “谢陛下”
      “陛下,臣……”韩常向前一步行礼。
      “咳咳咳咳……”亓璟一阵假咳打断了韩丞相的话。
      “陛下可是龙体欠安?”白及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他这个皇帝小外甥。
      “不,咳,舅舅,听说您前几天旧伤复发,母后特意在凤苓宫准备了燕窝。”小皇帝擦了擦唇角。
      “嗯?”白及瞥了一眼案脚处滚落的苹果。冲那潇洒坐姿的小皇帝行礼,郑重道:“那陛下保重龙体,臣就先到太后处去了。”
      “这次陛下平安归来,实属帝国之幸。”见白及被皇帝支开,韩常更加信服心里的猜测。
      “万幸有皇叔在。”亓璟语气冰冷,表情冷漠,他在白及走后,又挺起了脊背,正襟危坐一般应付韩常这个老狐狸。
      ………
      “臣听闻兵部尚书应远大人有一女是坤泽……”
      ————————————————

      “我不要尝了。”白及将面前的白玉碗端的远远的,一副嫌弃的样子,他这个姐什么都好,就是厨艺这方面一窍不通,整日整日的黑暗料理,让人难以恭却。
      “唉,要是他在哪有你的事啊……”这个他就是先皇亓宸,白及拉过来白玉碗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事,如果亓宸不出事,他姐这跳脱性子也不会被这深宫埋没,红颜深宫,白发枯骨。
      “不要吃了,十七的胃腑不太好,我就只好霍霍你和璟儿了。”白苓一把夺过来白玉碗,颇为担心地望了望门外:“也不知道璟儿和韩常在说些什么,自从黛山回来,总觉得他有些古怪。”
      “谁知道勒,陛下他也许变了。”白及扒了几口饭,抚着心口,总觉得有事发生。
      “听璟儿说,这次黛山一行,十七遇到一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模样,是否与十七合得来,如果……”
      “打住,亓宁的婚事咱不要插手,他那个性子,莫要为难他了。”
      “也罢。”白苓一想到亓宁的性子,还有造成亓宁这样的原因,她就心疼加愧疚。
      亓宁的性子太过沉闷,摄政王这个位子也是迫不得已,依着亓宁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但时势所迫,以往是亓宸护着他,现在是他护着亓璟。
      “白及,你是我胞弟,我作为姐姐总要操心你的婚事吧!”
      “呃……”白及心里叫苦,惹火烧身啊。
      “你的年纪比十七大了些许,有没有合适的女子,领来让阿姐瞧瞧。”
      “疼疼疼,阿姐……”白及解救他被拧住的悲惨耳朵。
      “限你半年给我领回来一个将军夫人来。”
      “半年?”白及苦兮兮的哀嚎道。
      “好了,就这样,现在去陪我练剑。”
      “啊?”
      “你很久没有来后宫了,可怜阿姐一人孤零零的一人守冷宫!”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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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程江,朕这么做对吗?”亓璟负手而立,灯火明灭,案旁的圣旨摊在那里,明显字迹未干。
      “臣不敢妄言,一切皆有陛下圣。”一黑衣人跪在亓璟面前。
      “为何不去告诉皇叔,也要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臣是陛下的暗卫,一切忠心于陛下。”程江低着头,冷硬的面部抖动着,陛下这是向王爷宣战了啊!
      亓璟小手一挥,程江隐在暗处。
      “李公公,明日便宣旨吧!”
      ”陛下……老臣遵旨!”李尤闭了闭眼,颤颤地收起来圣旨,望着小皇帝走出明亮的勤政殿,深入布着星星点点光亮的黑夜,他擦了擦眼角。即使有宫灯,但始终指引不了他方向,身后的人再多有什么用,也不敢逾越。
      这深宫终究还是有一个人来住,有一个人来守,有一个人来体验这高处不胜寒的孤冷,小陛下这也是早早地往上爬,去做那个人!
      ————————————————

      次日,摄政王府。
      “殿下,陛下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您……”李尤一手拿着圣旨,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亓宁,被亓宁挡住,他虽然身体残疾,但还是执意让程尧帮他摆成跪姿,他知道回府之后,圣旨定会跟来。
      程尧与李尤见他接圣旨如此困难,皆是不解,毕竟先皇曾免了王爷一切繁缛杂礼。
      “陛下正在长大。”亓宁接过明黄的圣旨,低垂着眼眸,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这道圣旨是他向他宣战的第一步。
      他快速抬头看着这位自小就向着他的老公公,他直视着李尤有些红润的眼睛,安抚道:“公公快些回去吧,就说臣亓宁很满意。”
      “殿下……殿下,老臣愧对您”李尤再次行礼。
      “与公公无关。”亓宁转动着轮椅,背向着他们。
      程尧扶起颤巍巍的李公公,一路送出府外。
      “将军!”程尧回来便见倚在门框处的白大将军,平日里白净的脸上此刻通红,怒容又夹杂着些许愧疚。
      “你向那小子下跪了。”白及冲着亓宁的背影吼道。
      而程尧听见那小子时,便站远了,也就白将军敢对陛下这样称呼。
      “白及,以后要收敛一些,陛下毕竟要长大了。”亓璟必须长大,他作为皇叔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他将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女子塞给你,还是一个尚书的女儿。”白及深吸一口气,又急急地脱口而出:“我不是说平常人家的女儿配不上你,我知道你的,你对人都是以平等的眼光,但是你不是不知道应远是韩常的人。”
      “白将军切莫再言语。”亓宁推着轮椅去倒了一杯茶。
      “白……将军?!”白及指着喝茶水的坦然男人,不可置信道:“亓宁,你叫我将军?你竟然叫我将军?!”
      亓宁自从最后一战,救下他性命,他就以死与亓宁交好,姐夫亓宸临去之前,交代好的一切事情,都以亓宁为准,他也谨遵旨意,亓宁也从未生疏过。如今,竟然如此!
      “不应该吗?将军以后莫要唤本王名讳了。 ”亓宁神色淡淡的望着炸毛的青年男子,挥了挥手,“程尧,送客吧!”
      “亓宁,你——”
      “王府这个地方,将军少来,不要和我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日后少麻烦!”
      “哼,用不着。”白及一个翻身,便落入墙外。
      程尧望天,这白将军不走寻常路啊!
      “都退下吧!”
      “是!”暗处的几个暗卫应声道。
      璟儿适应的很快,亓宁捏了一颗黑子落盘,瞧着满盘棋子,他面无表情,那深潭似的眸子,有些许波动,却一闪而过,仿佛是有人会错了意。

      ————————————————

      勤政殿。
      小皇帝手持朱笔,坦然自若的接受来自母后的愤怒。
      “他是你皇叔,他是你皇叔,你明摆着欺负人!”太后白苓颤抖着手指指着上方的小皇帝。
      “母后……”
      “哼!他是你的长辈,娶不娶亲是我这个当皇嫂的说了算……”
      “母后,朕现在是皇帝,皇叔身为臣子,为国操劳是他分内之事,而朕为他指婚,是他的荣幸!”亓璟冷酷的小奶音,说着无情无义的话。
      而白苓竟被他这一串话语砸的头皮发麻,她养的好儿子,竟然拿皇帝压她,竟然去压制自己的亲叔叔!
      “本宫希望你能收回成命,皇帝怎么样,你皇叔是我和你父皇护着的人,你怎么敢?如果不是你皇叔,你……”哪有今日!她见自家儿子脸色越来越黑,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语气也带着哀求:“璟儿,你不给母后面子,也得给你仙逝的父皇一点面子吧。”
      小少年无动于衷,那下笔有神的动作,愈加豪迈!
      “陛下违了先皇旨意,让摄政王下跪,也是陛下所为,陛下明明知道王爷他……”门外站着一身白衣的青年,正是从摄政王府回来的白及,他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勤政殿内显得空旷,小皇帝手下的朱笔一顿,红色的墨滴落在在纸上晕染开来,废了一张好纸。
      “十七跪了?”白苓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她仿佛老了许多一般,白及不忍心地点点头,好似这变故来的这么快!他们姐弟竟不知会如此!
      “将军,将军……”后面的小公公急匆匆地进来,见到面前最尊贵的三个人,他一时没了声音,今日他当差,正是打盹时候,没成想被白大将军闯了进来!
      皇上与太后议事,他竟犯下如此大错。
      “下去吧!”上首的小皇帝出声道,手中继续持着朱笔批阅。
      “是”小公公俯身行礼。
      ”将军意欲何为,朕与太后议事,将军莫不是忘记自己身份了”亓璟放下朱笔,将左手边的一摞奏折摆好,又将旁边放置有一段时间的奏折,摆在了最上面,那暗红色的奏折封面,勾勒着丞相韩常的名讳!
      “臣……”白及猛然想起亓宁的话,如今他竟是找不到借口来搪塞,小陛下这是长大了,他如今后背发凉!
      ”不必了,来人呢,罚白将军五十大板,禁足一月。“
      “陛下您……”白及瞠目结舌,本想再次狡辩,可看到自家阿姐的动作,他失了言语。
      一月之后解禁之后,便是亓宁大婚之日,真是好手段,白及气闷,甩开要来请他出去的侍卫。
      “母后也累了,回宫歇着吧!”亓璟见自家母后要开口求情,不禁率先开口打断,他死死压制住后面的话语,其实他很想坦白给母亲听啊,可是这是他和皇叔两个人的棋局,怎么可以把母后和舅舅牵扯进来呢!
      “皇儿长大了,母后以后可以少操心了,皇儿以后莫要劳累过度。”白苓声音竟些许哽咽,她转身不去看小皇帝微红的眼眶,缓缓地出了勤政殿,她以后不会常来了。
      突然想到初宜说的城外白林山上的白林寺庙,她竟然有想去看看的想法,她的皇儿自从遭遇劫难回来后,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想叫佛祖来救救他!
      但是她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亓宁这是在逼着亓璟长大,这也说明亓宁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了,比起皇儿的改变,她更担忧亓宁的身体……
      太后白苓在宫外等候多时的侍女白玉的扶持下,上了步撵!路过亓宁在宫中操持政事的居住地,她坐在步撵上,让奴才停了脚步,她望着门前那棵巨大山茶花树,打了芽叶,嫩绿之色与之院落的衰败之色格格不入。
      自从亓宁和亓璟回宫,亓宁不再进宫留宿,或是深夜议政。
      那一摞一摞的奏折在勤政殿内堆得越来越高。
      一条宫道愈加长,她未等到回宫,就在步撵上打了瞌睡。
      勤政殿内。
      “李公公,皇叔可有说了什么?”亓璟将右手边的奏折批完,又将兵部尚书应远的奏折放在上面。
      李尤看了看小皇帝的面色,弯身奉上茶水,恭敬道: “回陛下,殿下说很高兴这门亲事。”
      “噢?是吗?”小皇帝抿了一口茶水,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李尤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那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的泪珠落在大殿的玉石地板上。
      皇帝和摄政王两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想到如今的情形,他竟是别无他法!
      亓璟转身望着身后的盘龙图案,想起那天情景。
      “璟儿喜欢对弈?”
      “喜欢的,皇叔!”平常闲暇时候,他避开所有人,自己摆弄棋盘。
      “璟儿与我对弈,如何?”亓宁说着话,侧身从暗阁里取出一副棋盘。
      “皇叔?”他接过棋盘,娴熟的摆好。
      “咳咳……”亓宁看出小孩的疑惑,他落下一白子,继续解释道:“此次寒水阁一行,我的旧疾愈发严重了。”
      “皇叔……”
      亓宁又落下一子,示意小孩落子。
      “病体缠绵,年岁不永。这是我的宿命!”
      “不会的,皇叔,我定能找到医治您的法子!”亓璟的眼眶渐渐红了,他自小生长在皇叔膝下,虽然皇叔不能行走,但是没有那个亲近之人比得上皇叔。
      “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有人虎视眈眈,你必须成长起来,去守护武灵的黎民百姓,知道吗?”他轻咳一声,再次压低了嗓音:“璟儿及早执政,朝堂才能稳定,皇叔才放心。”
      “皇叔——我不要,我……”他竟未如此的害怕,皇叔陪着他在悬崖上成长,有一天皇叔竟先行离开,徒留他一人忍受这风吹雨打!
      他知道此行皇叔的身体受不住,以后的皇叔的身体可能会……他不能想,可是他不敢接下这重任,但又不得不接,因为他是武灵的皇帝,内惩奸臣,外防匈奴!
      “如若璟儿能迅速成长,逝去的皇兄定是欣慰极了。”亓宁见他泪珠满腮的样子,轻叹一声,从怀里取出帕子,帮小孩拭干泪水。
      “回到帝都,璟儿为一方与我对弈于朝政之事,如何?”
      “我……”不能啊!
      “璟儿回去之后可以单独写旨,渐渐去掌权,皇叔会一点一点的将手中的权力交予你,有生之年,定会为你除去隐患!”亓宁忍下心中疼痛,偏了偏头,不忍让小孩一个人去执政,去面对这朝堂上的狼豺虎豹。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了,他如今分化为坤泽,以后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皇叔——”小孩扯住亓宁的衣角,哭诉道:“我不想这样做,不想与皇叔为敌,不想伤害皇叔,我要您和我一起,皇叔,好不好吗?”
      “身为武灵的皇帝,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只能陪你一小段!”亓宁拍了拍小孩的瘦弱的肩膀,却也害怕他承担不住!可是,没有办法!
      他会尽快和另一个与他们有亲缘关系的人和解,让他辅政,代替他走下去!
      “皇叔……”小孩再次哀求,但他知道是没用的,只好应承下来。
      “璟儿回去就可以开始落子了,以后就将我当作敌人即可,莫不可心软。”
      “侄儿明白!”
      …………
      “皇叔——”我没有心软,黄昏的余光散落一地,亓璟小小的身影被罩住,陆续有宫人掌灯,皆是小心翼翼地拜礼低身进出。
      ————————————————

      应府。
      应远目送李公公出门,屏退左右,看了一眼怯怯懦懦的女儿,他有些无奈!
      见四处无人,女儿抬起头来,整理一下发髻,那怯懦的模样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稳重的大家闺秀,只是那面色平平,不出色的外表,使得她这位尚书小姐的身份更失身份。
      “主上真的打算嫁过去?”应远问道,却是面向自己的女儿。不错,这位正是他的背后人,外人皆知他做过韩常的幕僚,其实他有在江湖的主子。
      这位主子竟乔装打扮成他死去多年的女儿,并以此隐居于他府上,外人眼里,兵部尚书的女儿应染健在。
      “韩常那里如实汇报,近日我不能待在帝都。”应染敲着桌子,瞥见远处盈盈而来的妇人,快速地交代道。
      “是是是……”应远连连称是,拂了拂额角,眼前闪过一抹青色。

      ————————————————

      丞相府一处小院。
      “凭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人可以嫁给宁哥哥。”
      一阵瓷器碎裂声,小丫头跪了一地。
      ————————————————

      是夜,摄政王府的小院。
      “今日感觉如何?”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带着笑意。
      “尚好。”亓宁眼眉低垂,望着腿上的那一双芊芊细手。
      “以后莫要跪了。”
      “好!”
      夜色尚浓,两个人的身影印在窗纸上,院内的梧桐树干上呼噜声起起伏伏,有一木槿色的纤细身影,闭眼深睡。
      而树下被放倒的暗卫一样昏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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