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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误会 ...

  •   第二章误会
      灶房。
      “姐姐?“小少年拿着饼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忙碌!
      覃玖对这个能要挟亓宁的包子很满意。
      “姐姐,我会烧火。”见女子不是冷冰冰的态度,小少年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又揣进兜里一块饼子。
      “姐姐,我怎么称呼你?”小少年蹙着两条浓密的眉毛,小家伙又黑又密的眉毛仿佛两条毛毛虫,在这白皙的脸上,格外引人注目。
      “覃玖!”覃玖淡淡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见他那么纠结编名字,嘴角一抽,“我知道你,小家伙,亓璟,你记住我的名字!”
      “!!?”她,她知道,她怎么知道朕的名讳的,他的小眉毛拧死。
      “走吧,去见亓宁。”
      她她……还知道皇叔的名讳!
      亓璟小朋友哭丧着脸低着头跟着走,他看见自家叔叔脸色苍白地坐在榻上倚着窗棱,他都快要哭了,来历不明都女子都知道他们的底了,以他的三脚猫定是不能保护叔叔的。
      “ 包子,姐姐我不感兴趣。”闻言小亓璟更是惭愧。
      “睡的好吗?”亓宁见他们过来,自己的侄儿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得问问这个小家伙!
      亓璟点点头,将吃的给亓宁,然后又拿出许多窝藏的甜点。
      哨音尖锐,两三只白鸽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山林间。
      看见叔侄俩共食,覃玖似是轻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竹屋,一句话没说。
      “叔叔,覃玖姐姐她?”
      覃玖?她原是姓覃吗?
      望着女子冷冽的背影,亓宁心跳慢了几拍,攥紧身上的青色衣衫,眼中晦暗不明,他转头看着白日里的半山腰,真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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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屋背山壁而立,面向下山的路,种满了透着妖艳的天竺牡丹,又名大丽花。
      竹屋旁侧有一处山涧,细细的流水灌溉着这些植物,两侧栽满了青梅和桃树,山涧的另一侧是一片杏林,杏林深处是一座府邸,府邸气派非凡,却落了枯叶层层,没有旧的质朴感,却是厚重感。
      巨大的匾额高高悬起,繁琐精细的雕纹,无不围绕着其中三个大字——当归阁。
      当归阁内。
      “秦苏,你说玖玖真不会是看上了那个什么王爷了吧?”说话的是一个红衣男子,身有七尺五六,身着暗红衣,常年是宽大袖袍,两筒大袖子,仿佛能装下一个婴孩一般,貌似文绉绉的,却下身简单,三两条线束缚,倒显得他宽身窄腿。最让人能记住他的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微波流转,桃花眼下的泪痣似语还休。
      “他有什么好的,不能行,又弱。”
      背对着他的另一个人蹲在地上敲打着已完工的轮椅,面色平平道:“主上不是你我所能非议的,上官,慎言。”
      这人常年玄衣附体,手抱一把黑鞘的刀,身高八尺有余,细瘦身量。狭长的眸子不见天光,深潭黑眸,鼻梁高挺,妥妥一个招人风情的乾元。他是寒水阁的四大青卫之一,秦苏!
      “嘁,不解风情的冰块。”红衣男子是上官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当归阁主人,师从一七,妙手神医!
      上官洛完工的推着轮椅入了杏林,身后的秦苏面无表情地跟着他。
      两个人在一棵极大的杏树下面停住不动,二人对视,桃花眼里的愤怒撞进冷潭水般不起波澜的眸子,杏叶飘落,红衣绯红,一只大手为他弹落发顶的落叶。
      “主上让我守着你。”秦苏绕过他旋开杏树上不起眼的机关,崖壁上现了一处暗门,上官洛冷哼一声,率先进入。秦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前面的红衣角走。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暗道被山涧的水幕所遮挡,哗啦啦的水声掩盖在空荡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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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这里真美!” 亓璟兴冲冲的将刚刚采摘洗净的桃子放在亓宁手里。
      亓宁将桃子放在桌子上,轻声问道:“可见到覃姑娘?”
      “没,姐姐好像下山去了,灶房里留了饭。”
      男人抿了抿唇,她真的很神秘,她会回来吗。
      “带来的就是你们啊!”说话进来的是红衣男子,瞥了一眼警惕的亓璟。
      “啧,小拖油瓶挺招人稀罕的。”
      上官洛用眼睛上上下下看了眼前的小孩,啧啧称奇了两声。
      “这是你摘的桃儿。”他拿起刚才桌子上的桃,用桃尖指了指鼓着脸颊的亓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又指着窗外的大片硕果累累的桃林,含糊不清地问小孩:“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桃林是谁的?”
      “姐姐的!”小孩试图放松脸部的小肉肉,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
      “姐姐?哈?你叫小玖玖姐姐。”上官洛哈哈笑了两声,他一口一个“小玖玖”,终是惹得亓宁频频抬头望他。
      亓宁打量着这个肆意妄为的红衣男子,好看的桃花眼流光宛转,眼底的泪痣似语还休,当真有些惊艳,不语时冷艳极了,可惜一张喋喋不休的嘴破坏了美感。
      在他打量这个放肆的男人的同时,上官也在瞧他,亓宁也就任由他瞧,亓宁有些苍白的脸色似是挂着一层霜,嘴唇紧抿,脖颈白皙,还有些红草莓,上官洛嘴角一抽,小玖玖不会拿下这个人了吧,再往下是锁骨,他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一愣,长长的睫羽下,藏着一双似是摄人心魂的眼,不过有些冷,还冷的奇怪,要说秦苏平时的眸眼似一冷潭,那亓宁就是——死水,毫无波澜,皱眉挠头,这劳什子王爷眼里没光啊,视……活人为死物啊,他不禁有些后怕。
      两人骤一对视,上官洛有些尴尬,他干笑几声,一屁股坐在榻上,与亓宁打了个照面,睨了一眼亓宁的腿,亓宁不自然地僵直了身体。
      “ 小子,我告诉你,你的姐姐就是个女妖,话本里描述的美丽的女妖先是将孩子喂饱洗净,再找个良辰吉日将人吃掉……”说着就要去捏亓璟有些发白的小脸,不料被亓宁拿住了胳膊,衣袖翻转间,招法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那手法搞得他堂堂神医疼的吱哇乱叫:“哎呀,疼疼疼……”
      闻到响动的秦苏,进来两招卸了两人的力,亓宁脸色惨白,许是动武牵动了伤口。
      “叔叔!”亓璟扶着亓宁,用袖子给他擦拭着额头冷汗。
      ”胡闹!”秦苏低斥上官洛。
      “你凶我!”上官洛语调低了下去,心虚地望着情况不太好的亓宁。
      “公子您有哪里不舒服。”秦苏着急地将上官拉到跟前,示意他给看看,上官洛不情不愿地过去给亓宁的伤口上的细布重新打了结。
      “没事,就是小玖玖给包的伤裂开了。”
      他豪迈地一脚踏在榻沿上,一脚站立,将秦苏吃了半截的饼夺了过去,刚吃了没有两口,就听见小少年嚷嚷着:“你们欺人太甚,我……我要告诉姐姐。”
      小少年指着上官洛好看的过分的脸,一脸愤恨地控告,这饼明明是姐姐留下来的。
      闻言两个人脸色有点白。
      “我们和小玖玖……一直住在一起,你觉得她会听你的吗?”上官洛吐出一口饼,笑眯眯地冲亓璟笑!
      秦苏忍不住抽了嘴角,女妖,住在一起,小玖玖……他不想上官英年早逝,见亓宁苍白的脸色有点黑,他默默地转身将红木轮椅推了进来。
      恭敬地对亓宁抱拳行礼, “公子,这是小姐吩咐的。”
      亓宁盯着秦苏推进来的轮椅不知在思索什么,他的轮椅在带着亓璟逃得过程中就丢了,因着分化将近,一身内力无处施展,才落得如此狼狈。
      “公子?”秦苏向他伸出了手,亓宁看着伸过来的手,唇又抿了些许,旁边的亓璟不语,他知道皇叔还是在意自己的腿的,从小母后就教导他要替皇叔分担,后来每每处理政务的时候,皇叔额头的冷汗显出了一切不适,但他必须假装不知道,这样皇叔方能好一些。
      “小秦秦,你是乾元,怎么——”可以去扶坤泽。
      上官洛将秦苏挤开,将手放在亓宁面前,“我呢,作为小玖玖的心上人关照一下公子是应该的。”
      他就是要给亓宁添堵,覃玖那个人眼神不好,每每遇到可心的男人,捞一个黄一个,不是之间有血海深仇,就是灭门之灾!
      亓宁和秦苏一个黑了脸,一个扶额。
      亓宁蹙着眉由着上官洛和亓璟扶着移到了轮椅上,上官洛身为一个医者,瞧出来亓宁分化成了坤泽,怪不得小玖玖要吃了他,就是亓宁分化的有些晚了,身子骨架长的大了一些。
      “呐,小玖玖给的。”上官洛见秦苏将亓璟领了出去,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药瓶递给他,嘱咐道:“时效能压制两日,莫要多服。”
      然后又将亓宁推到屏风后面,“要帮忙吗?”
      “不用,多谢。”
      上官冷哼一声,出去靠在屏风边上。
      “玖玖不会回这里来了,阁主有事找她,毕竟玖玖也是阁主的女人,唉——”外间刚进门的秦苏一个趔趄,什么时候阁主有女人了,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莫要生非。
      他们两个没有看到颤巍巍收拾衣衫的亓宁眼睛红了一下,又恢复了淡定,本就是一面之缘,他在肖想些什么,自嘲般摇了摇头。
      “其实呢,”上官没听见里面有特殊的声音传来,他才继续道:“你可以争取一下玖玖的,玖玖是一个乾元,她应该不是很喜欢中庸,虽然……”他又进去推着男子净手,将人推出来,三人在榻前面对面,“阁里有一些为她备着的中庸。”确实有,不过覃玖没有碰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废物送来的礼物罢了。
      上官洛见人没有说话,挠了挠头,继续说道:“玖玖她……”
      “上官神医与覃姑娘的事情与在下无关。”亓宁打断男人的话,覃玖的事情确实与他无关,只不过自己心里的异样不容忽视。
      上官洛被他认出,丝毫不惊讶,摸了摸眼底的泪痣,这么显眼又不详的标志……只是亓宁比他想象的胆小,在情这方面他高估了他,希望玖玖别吃了他,他掠过一块点心,吃了下去,眉眼愉悦,阁里的厨子果然把玖玖的菜谱研究的深刻。
      “再过些时日,会有人来送王爷下山。”见亓宁如此态度,他也开始端着礼数,恢复在陌生人面前的冷漠样,既然彼此识破了对方,他也不打哑谜了, “寒水阁不会轻易帮忙,王爷的承诺阁里记下了的。”
      寒水阁帮人必会索取对方某些贵重物品。
      秦苏进来收拾了盘子,两个人沿着方才的路离开!
      男人单手推着轮椅轱辘轱辘来到窗前,黑发披散着,睫毛轻颤,眉目低垂,脸色冷峻,薄唇紧抿,甚至头颅竟有些低垂,亓璟从后面见他如此,更是不敢吭声,默默收紧了手中的一本兵书,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大约一个时辰,男人才缓缓抬头,眼睛紧闭,扶额皱眉,像是要吐了似的恶心,眼睛紧闭,单薄的身形晃了晃,阖眼间一个模模糊糊的青色身影闯入了进来,竟分不清是这满山翠色,还是她。
      终是昏睡了过去,来人一身青衣锦袍,淡绿色的外纱轻罩,手中拿了一个长长的竹筒镜,稳稳地将昏睡过去的亓宁抱到了隔间的床榻上,她将他的外衫褪去,拉过毯子,又探了探这人的额头。
      低语向空中吩咐道: “计划提前”
      一道细风飘过,女子手里的竹镜早已空了。
      覃玖倚在床头,捏了捏眉心,盯着男子入神。
      “玖玖?”上官洛出现在她身后,细语唤醒她,榻上的亓宁似是蹙了蹙眉头,要醒来,女子拍抚了他两下,低声道:“出去说。”上官撇撇嘴,往外走,颇为不满地靠在门框上,抬头便对上了女子危险的眸子,“干嘛这样看着我,人家还不是怕你错付的勒。也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终究谈不上值不值得。”覃玖轻声呢喃,她瞥了一眼隔间,冲上官洛指了指花丛尽头的方向。
      两个人走出了门外,沿着山涧的旁的路,消失在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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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属下告辞。”秦苏对车内的人拱手道。
      “劳烦了。”亓宁挑开帘子对他颔首。
      看见摄政王府的亲侍程尧往这边儿赶,秦苏又行了个礼,带着一众人快马加鞭离开!
      秦苏奉覃玖的命令是送到帝都城内,但遇到了摄政王府的人,他也就遵循覃玖的命令,尽量不与摄政王府的人碰面!
      一路上虽说相安无事,但依照秦苏的敏锐,终是察觉到几股势力暗暗随行打探,他不动声色地记住了他们。
      ————————————————

      帝都瑾郡王府。
      “回来了?咳咳……”男人掩唇咳嗽了几声,修长的手指敲着扶手。
      此人是宣王府的世子,如今的瑾郡王爷,武灵有一道法令,世子不得世袭亲王位,世子为郡王,后代依次世袭之!
      宣王府世子亓初瑾,少时掌权,父母双亡,独子一人撑起偌大的宣王府!
      帝都亓氏皇族中的后辈,不是身患重疾,就是体弱多疾,不是托病年老,就是英年早逝,据说是天降大任于皇族。
      亓初瑾和亓宁,一个身中数毒,一个半腿而残!
      “是的,郡王,我们要不要……”来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不必了,咳咳……”
      “郡王……”亓初瑾摆摆手让那人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料脸色竟更白了。
      ————————————————

      川乌小镇,阴雨绵绵,浓雾环绕,阴冷又潮湿,不起眼的小宅,绿苔密集,暗红色的蔷薇攀墙而生。
      宅内。
      “算他命大,下一步。”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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