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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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
贴近了，才嗅到乔恩娜身上散发的浅浅的甜甜的香水味。
这香水味，我在大二那年夏天闻过，在一个师姐身上。这种香水的香气很淡，若不靠近便难以嗅到。师姐说，这种香水叫“REMINDER（暗示）”。
在我大二那年夏天，认识了大三师姐李欣怡，她还是我跟前男友向东的牵线红娘。师姐很喜欢在校园里走走拍拍，拍一些她认为唯美的事物。
与师姐初次认识的过程，现在想起仍有点尴尬。记得那天傍晚，我收衣服，一不小心把自己黑色的内裤掉到宿舍大楼后面。宿舍大楼后面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平时鲜少人走。我俯身看内裤的落点，却见那内裤掉落到一个女孩前方，女孩好奇抬头，发现了我……虽然有两层楼的距离，但我仍看清她在笑。让人尴尬的一刻。
我立即跑到宿舍大楼后，那女孩刚走过了，只能看到她的后背。我捡起内裤塞进口袋才左右看了看，没人发现。再定眼往前看，却发现女孩拿着相机，镜头对准了我——我有那么一刹那的愕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女孩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直至她在拐弯角处消失。
这个女孩便是我的师姐李欣怡。
几天后，师姐特地找上我，与我交好。我觉得突唐，但不会拒绝友情上门。
师姐喜欢画画，喜欢拍照，画她认为美好的东西，拍一些她认为唯美的事物，然后给我欣赏，并索要评价。我笑，每个人对美的定义都不尽相同。
某天下午，室友们都外出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我躺在床上看书，《粉红四年》。
宿舍门开着，师姐匆匆走了进来，劈头一句就问我，“科干学院有人跳湖死了，你知道吗？”
我说：“听过，今早我们校园里已传得轰轰烈烈，听说这事还上了报纸。”
师姐坐到我床边，“嗯，是上了报纸，我有个朋友在那读书，我有内幕消息。跳湖死的那个女孩是个大二女学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不知道，没看报纸，愿闻其详。”
师姐笑，“那女学生跟她的朋友吵架，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可两人都不会游泳，她朋友找人来救她，却回天乏术。”
“跟朋友吵架会让人想不开跳湖吗？男朋友？”我问。
师姐笑：“是个女的，她们学院都在传她们是那个？”
“哪个？”
“搞同性恋。”
“哦。”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冷淡，出乎她的意料，她像试探般问我，“你没有想法吗，对这个？”
“别人的事，我不会去想。”
“呵，如果，如果是你，如果你是，你会怎么样？”
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对于一切如果的事，我都无法定论。
我坐了起来，靠近了师姐，嗅到她身上谈谈的甜甜的香水味。“师姐身上喷了什么香水啊？好好闻哦。”我贪婪地凑过去闻……
师姐不作声，只是脸蛋微微泛红。
“好热，大热天的，你干嘛不开风扇啊，热死人了。”
（二）
“刚停电了，在你来之前，所以我才打开门通风啊。”我说。
后勤部早上在饭堂贴了通告，说女子宿舍二区定于今天下午一点半停电，晚上七点左右来电。因此室友们吃完午饭都外出找乐子了，总不能大热天时窝在一个没有风扇的地方一个下午吧。是我懒得换衣服，懒得动，就没出去而已。
师姐下了床，急匆匆地走出宿舍，站在走廊外透透风。
“师姐，心静自然凉啊。”
师姐站在外面吹风，久久不愿进来。
我便走出去。我靠在宿舍门边，看着另一个方向，学校的另一个角落，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师姐，你心静下来了吗？”
从师姐背后看，只见她耳根微微发红。
师姐并不回答，转而问我：“丽安，你室友们都找了男朋友，为什么你一直不找呢？从未没听你说男生的事？不想交一个吗？”
我妈不许我在读书时谈这个，我也答应了我妈。我怕这样说，会被她取笑，所艾萨克谎：“不强求，顺其自然罢。再说，我长得这么普通，谁会喜欢我？”
“谁说没有？！”师姐立即反驳。
师姐报上一个陌生男孩的名字——向东，说是与她同一个摄影社认识的师弟。然后我才明白，师姐为了牵这一段姻缘，当这一回红娘，才刻意接近我，相好时机再把我介绍给她的师弟。向东与我同一级，不同系。
向东不经意在师姐相机里看到我那张照片，那一个回望的瞬间让他怦然心动，于是他一再恳求师姐作回红娘，牵这一条线。这是很久以后向东跟我说的。
而这张传说中的相片，师姐最后给了向东，向东说弄丢了，所以自始至终，我从未亲眼看过这张相片。
“你虽然长相不是非常出众，但独有气质还是挺吸引人的。败就败在你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蛋上，不看你嘴巴在动，还不知道你在说话。”
师姐的这话让人听不出褒贬，我却犹记得刚才那股香水味，一再追问她喷的是什么香水。
师姐说，“REMINDER（暗示）——ONLY FOR REMINDER。”
第二天师姐约见我时，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孩，戴眼睛，文质彬彬。他就是向东。
师姐在毕业礼那天晚上找我一起出去喝酒，我把向东也带上了。毕竟因为有她，我才认识了向东，我和他最近才决定交往。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师姐，她笑眯眯地说，“丽安，你真够慢热的。一年啊，认识一年才决定交往，也就只有向东可以忍得住寂寞。你很考验人的耐性。”
那一晚，师姐喝了很多酒，或许是因为毕业礼，所以要尽情喝；或许是因为得知我与向东交往，她当成了红娘，开心所至。
她离开学校前，把一幅画给向东转交给我——画中的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处，背靠着墙，侧头微仰。看上去很美，也许是角度问题，也许是师姐将我美化，也许那根本不是我。
师姐换了手机号码，竟忘了告知我们，于是从此与她失去联络。
……
“丽安，你在想什么？”乔恩娜看着镜子里的我，并唤我回神。
“没有，你身上的香水味让我突然想起我的师姐而已。”
为什么师姐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告诉我跟向东一声？是她忘了吗？还是……
（三）
“哦？”镜子中的乔恩娜似是而非地笑，“走吧，我们回酒厅。”
“等等。”我拉住她，“恩娜，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叫T、P、纯T，还有不分啊？我听不懂你们的术语。”
乔恩娜笑，轻描淡写的解释，但大致意思我明白了。
当我们走回到酒厅，舞台多了一个女人在唱歌。女人很高、很妖艳，打扮花枝招展，只是嗓音有点说不出的怪。
我们走回来，见JACKY一个劲儿地跟吴菲聊天，吴菲只是保持淡淡的微笑，偶尔会点头应一声，好让JACKY谈天说地不陷入冷场。
见乔恩娜散下头发，JACKY忍不住开黄腔：“哇，一个来回就搞成这样，在厕所搞很刺激、很激烈吧？你们谁搞谁啊？哈哈。”
我最受不了一个陌生人对我开黄腔，虽说不完全是冲着我来。可JACKY是乔恩娜的朋友，我也只能尴尬地笑。
“当然是我们搞了马桶啦，这还用问？也不怎么激烈，至少马桶没有破裂。”乔恩娜的话让大家忍俊不禁。
“JOANNA，台上那女人，漂亮吧，你喜欢吗？”JACKY饶有意味地笑。
“呵，他是人妖，我口味再重也没那么严重吧。”
“他曾竟选过泰国人妖小姐，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会看不出来。他刚才唱的那首泰文歌，我觉得好耳熟，一会等他下台去问他那歌名才行。”
我再回头看舞台上那个“女人”，五官挺漂亮的，没想到是……他。我刚才怎么没能一眼看出来？为什么人妖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呢？
在乔恩娜这个所谓的世界，大多数的人，不仔细看，很难辨出雌雄，但她们总能轻易看出对方。
在我们碰杯时，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跟JACKY打招呼。JACKY给我们介绍，她叫爱爱，是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JACKY递给爱爱一杯酒，然后爱爱逐一与在座的我们碰杯。言语间，感觉爱爱是一个很豪爽，个性开朗的女人。
酒喝了，爱爱才开门见山问我们：“在座有没有单身PP啊？我有一个超级大帅T，单身的，要介绍给你们哦。”
JACKY跟左手闻话争相举手，“我，我……”
爱爱哈哈大笑，“得了，我明白了，我需要反选。这桌单身美P还真多。”
爱爱转身，向不远处站着跟另人聊天的那人喊：“北北，过来！”
多喊了两声，那个叫“北北”，传说中的超级大帅T才应声回头。
她这一回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包括我。
北北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碎碎的短头发，染了栗子色。穿着一件白底英文字母的T-SHIRT，胸前平坦，一条宽松的看假黑色的牛仔直筒长裤，再配一对黑色板鞋。她好高，而且长得像日韩系的美少年，帅气逼人，足以让大部分男人汗颜。
我从来未见过一个女孩打扮成男孩会像她这样，完全不感到怪异，不感到突兀。
当北北走了过来，站在我对面，她帅气逼人，让乐怡与喵喵都不太敢正视她。
爱爱给我们介绍北北——北北二十六岁，是东北人，前些年随父母搬到广州来居住。能听懂粤语，但只能说几句。单身帅T一个，征PP当老婆一名。
北北腼腆一笑，举起酒杯与我们碰杯。轮到与她相距一张桌子距离的我，她很风度地倾身，举杯子过来与我碰杯——我看见她右边脸颊上有颗小小的美人痣。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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