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东，我的主管（GL）》藏在面包里の爱情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一）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吴菲，“FIONA，我听说RICTRO是被你骂走的，为什么她辞职了还会跟你联系呢？你们还特地给她庆生？”

　　“RICTRO被我骂走的？”吴菲左手抓方向盘，右手比出食指，指着自己，甚为惊讶地样子。“你听谁说的？”

　　当事人这种反应，想必当中有什么误会。既然是误会，道人是非者便不得人心，我这个向当事人八卦一些莫须有传闻的人，再把同事SAM供出来垫背，就成了不义。我微微一笑，并不回应。

　　吴菲哈哈地笑，“看来我的恶劣形象深入人心。这让我想到一个有意思的心理测试题：当一只受伤的鹿，庵庵一息地躺在一只老虎面前。你会想到什么？绝大部分人会认为是老虎咬伤了鹿吧。我只是一只什么都没做，一动不动站在一只受伤的鹿面前的老虎而已。”

　　被人误会了，冤枉了，她居然可以笑得出来。

　　没人接话，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记得那一天，我躲在小会议抽烟时，RICTRO也跟了过来。她说她也想抽烟，我就给了她一根，才发现她根本不会抽，被呛得咳嗽不止。我烟还没抽完，她就开口说要辞职，其实她属于JOANNA DOCUMENT 组，理应先跟JOANNA打声招呼的。

　　我问她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有人欺负她？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嫌薪水低？她都一一摇头，我再问几句，她不说话，眼泪就下来了。还没问出下文，人就跑了出小会议室。辞职一个多月后，她突然跑来找我，让我看她的毕业证书。我也很愕然，有点受宠苦惊。不过时至今日，我都不敢问她当初为什么急着辞职。

　　其实RICTRO初来报道第一天，我得知她口吃，认为与客人沟通会成问题，还质问过JOANNA为什么要请她。你知道JOANNA怎么说吗？她居然说——RICTRO因为口吃，一直找不到工作，实习期再找不到工作实习，会交不了实习论文，便拿不到毕业证书，就给她一个机会。

　　JOANNA真是个烂好人，还故意放风说RICTRO是她表妹。连GRACE也不敢欺负RICTRO，半开玩笑喊她做RICTRO姐。有时候，我很佩服JOANNA泛滥的同情心。”

　　我看着有点反常的吴菲，我从未听过她一口气讲这么长的一段话。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的她，今晚没有平日那般难以触摸，难以读懂。

　　察觉我在盯着她看，她回头看我，抿嘴一笑，“呵，SORRY，我话太多了。”

　　我摇头，“没事，我喜欢你话多的时候。”话多的她，没有距离感，让人觉得真实、亲切。

　　吴菲一愣，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话有点暧昧，可惜JOANNA不在，不然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呵呵。”

　　她这话令我无所适从，我的舌头像被打结了，吐不出半个字。

　　她总会故意在别人毫无防备情况下，语出惊人，恍惚为的只是看到别人下意识的反应与她所认为有趣的表情。这时，我又猜不透她了。

　　幸好此时车子刚开到乔恩娜家楼下。

　　（二）

　　吴菲按了两下车鸣，然后听宝宝的声音在上方传来。我们下车，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仰头看二楼阳台处，乔恩娜和宝宝正以俯视的姿势看我们。

　　吴菲使劲挥手，逗宝宝：“宝宝，快叫声姐姐。”

　　“不，是姨姨，宝宝叫姨姨！”乔恩娜笑，也看了看我。

　　宝宝咯咯地笑，嘴巴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话，然后一串口水滴了下来，滴在吴菲车头上。

　　“哇，宝宝，你是不是垂涎我车车的美色啊，口水都出来了。”吴菲表情夸张，冲楼上的宝宝喊，“宝宝，可是我垂涎你的美色怎么办，要不，一物换一物，我拿我的车车换你好了？”

　　吴菲全当宝宝能听得懂她的话，煞有其事地商讨起来，恰恰这时宝宝口中念念有词，看似二人真的有交流，听得懂彼此的话。这情景令人捧腹。

　　怕宝宝的口水再从天而降，避之则吉，我们躲难一样进了屋子。吴菲向我比了个小声的手势，然后放轻了脚步，上楼去，我尾随在后。

　　上了二楼，看见乔恩娜站在栏杆前，一手环抱过宝宝的腰，任由宝宝双手抓住栏杆前的防盗铁网，探头看楼下。恍惚没看到她想看的事物，宝宝拉了拉乔恩娜的手，嘴里“嘤嘤嗯嗯”地叫。

　　乔恩娜回头看我们，偷偷地笑，然后轻摸宝宝的头，“宝宝，妈妈立即把她们变出来好不好？”她比出食指，口中念咒语，在宝宝眼皮下挥动了几下，吸引住宝宝的注意后，手指一比，指向站在客厅门口的我们。“嘛哩嘛哩轰，变——”

　　宝宝顺着手指指的方向一看，看到我们，“哦？”一声，不知在惊讶乔恩娜不可思议的魔术，还因为是她发现了新大陆，而且是两个，双重惊喜。

　　吴菲一步步向宝宝走去，动作夸张，引得宝宝激动尖笑。宝宝踩着栏杆，躲到乔恩娜身后。

　　宝宝一个劲地后退，踩空了，乔恩娜眼捷手快，身手敏捷，抓住了宝宝的手，宝宝只是双脚落地。或许是我的惊叫吓着了她，她愣了愣，下一秒扁嘴，眼眶开始迅速积存泪水，然后从低音到高音，越哭越起劲。

　　乔恩娜松开抓住宝宝的手，没有哄她，转而拿出一面镜子，对着泪眼汪汪的宝宝，“宝宝，这里的人是谁，哭得这么难看？你认不认识她呀？”宝宝没有心情关心这个，把镜子推开，继续抽泣。乔恩娜拿回镜子，在镜子上亲了一口，“妈妈亲了下它，它不哭了，现在妈妈亲亲你，你也要像它这么乖乖哦，不哭的啊。”说完，乔恩娜在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宝伸手摸了摸额头上被亲的地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好奇的同时也止住了哭声。

　　这时，吴菲却假哭声来，装小孩子的模样，双拳在眼睛前晃，然后指着自己的额头，“乔妈妈，我也要乖乖。”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笑，宝宝不明就理，也跟着笑。

　　乔恩娜指着刚从楼上下来的乔妈说，“乔妈在那里。妈，吴菲刚才说——”

　　话还没说完，吴菲立即恢复原样，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接着正经八百地向乔妈问候。

　　面对吴菲的耍宝，我始终忍不住笑。

　　宝宝喝奶时，吴菲陪乔恩娜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柔和的目光都落在宝宝身上。安静。或许这二人当了很久的拍档，相处间一切表现得那么自然，没有半点不协调。

　　我轻声说了，“我先下楼去。”

　　转身那一刻，也听到乔恩娜轻声应了一声，我放轻脚步地走下楼。

　　（三）

　　我洗完澡出来，拿浴巾擦身子，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忽然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第一反应想到这两个字。这是夏季频频发生的常事，只是，在我搬进乔恩娜家四个月来，这倒是第一次撞上停电事件，而且是晚上。

　　我的心忽然跳得好厉害，慌作一团。我对黑暗有一种接近恐惧的心理。我强迫自己冷静，穿上衣服，或许是心慌，手脚变得不麻利，裤子不小心弄掉了，掉哪里我心里没底。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耳边嗡嗡作声的声音，仿佛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声音。我竖起耳朵，警惕地接收外界的声响。害怕。

　　我摸不着裤子，于是穿了上衣跟内裤就出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手机，在桌面上。看到手机发出的光，像见到一丝希望，我的心没那么慌乱了。

　　我走出了客厅，打开门，往楼上楼梯那看，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一点声响。吴菲走了吗？乔恩娜睡了吗？

　　害怕。

　　我走回自己的客厅，安静地坐在排椅上，双脚也放在椅子上。安静。害怕。

　　曾经，那个溱黑的夜晚，有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一面甜言蜜语，一面武力镇压，软硬兼施的强行占有我。我反抗，抗拒。这不是我第一次拒绝他过份的亲昵举动，是第N次，他越发的怀疑、质疑我的用情，对我没有了从前的耐性与信任。

　　他的名字叫向东。

　　我与他同校同级不同系，那时的我们都在实习期间，所以还能住在学校里。

　　周末那个晚，他带我去酒吧泡。夜深，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他回校，但是他一再说服我，一定赶得及在校门禁前回去。可惜不能。于是他建议我们开房睡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赶回学校。

　　单人房，双人床。

　　或许我是天真的，天真的相信相恋两年，他断不会霸王硬上弓。只是对于SEX，我一直很朦胧，好奇，同时亦害怕。没想到他这么不尊重我，半夜突袭不成恼羞成怒，用粗言畏语侮辱我的初恋。

　　我的初恋因此告终，在我大学实习期间。事后一段时间我频频发恶梦，忘记了梦见什么，只记得黑暗带给我的恐惧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我对黑暗的恐惧比小时候更严重了。

　　黑。害怕。

　　“丽安？你睡了吗？”我听见乔恩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敲门，大概她怕我是睡着了，会被敲门声吵醒。

　　我连忙走去开门——

　　门外的乔恩娜拿着一只手携式蓄电池电灯，看见我只穿上身和内裤，她目光有点闪缩不定。

　　“停电了，我怕这么黑，让你行动不方便，给你拿电灯了。给你。”乔恩娜的视线从下至上游走，最后落在我脸上。发现我眼中泛泪光，她问：“丽安，你怎么了？”

　　“我、我怕……我怕黑，你可不可以陪我，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