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东，我的主管（GL）》藏在面包里の爱情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一）

　　放在茶几上的蓄电池电灯照向天花板，亮了整个客厅，也稳定了我那颗慌乱的心。

　　乔恩娜把电灯挪动了下，让灯光投射在水晶吊灯上，光线通过水晶吊灯折射出各种不规则的光影，光点又分布至客厅的天花板、墙壁上。华丽的光影效果，顿时让这个客厅弥漫起梦幻般的气息。

　　我环视四周，恍惚自己是被这些漂亮的光点包围住的人，平静，安稳，舒服。这一刻让人倍感温暖，其实只是一台电灯，我傻傻地笑了笑，回头看乔恩娜——

　　见她坐在排椅扶手上，上半身伏在椅的靠背上，脑袋枕着双手手背，她侧着脑袋看我。“很美。”

　　我笑，并微微点头，“嗯，这种光影效果确实很美。”

　　她呵呵地笑，“不止只是灯光。”

　　我怕自己曲解她话中意，却没有寻根问底的胆量，怕答案令人不知所措。我顾左右而言他。她静静地看着我，好似看进我心里，让我心虚不已。

　　我下意识地低头，一低头，才惊觉自己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内裤，这让我尴尬无比。刚才因黑暗慌作一团，全然没顾自己的不雅。我尴尬地笑，说要进卧室找裤子穿，乔恩娜就拿起电灯陪我一起进卧室。

　　我随便找了一条短裤穿，嘴里说着刚才停电时自己在浴室弄丢了裤子的事。我说因为那时四周漆黑一团，不知裤子掉哪去了。我穿好短裤，乔恩娜说要进浴室找找那条消失在黑暗中的裤子，我说不要，等明天天亮再找也不迟，可她已经进了浴室。

　　她拿着电灯对浴室四周照了一遍，发现裤子掉在洗衣机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被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她走过去要拿，大概是浴室地板太滑，她重心不稳，身子往后倒。幸好我就在她身后，接住了她人，接不住呈抛物线坠地的电灯——电灯落地那一霎那，玻璃碎裂的声响随即响起。

　　接着，黑暗再次吞噬四周。

　　然而，我没有半点害怕，只因身边还有人在，乔恩娜还在我怀中。“你没摔到哪里吧？”

　　“没有、没有，电灯掉哪去了？我去找找。”漆黑中，乔恩娜慌张地说。

　　据我所知，她并不怕黑。我知道，她怕黑暗让我害怕。

　　我喊住她：“不要找了，刚才好像听到玻璃碎裂的声响，找到也不知能不能用。再说，浴室地板这么滑，你要是再摔倒怎么办？我怕下一次接不住你了，呵。”我故作泰然地笑了笑。

　　我们肩并肩，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乔恩娜要走向客厅，被我拉住了，“我们到床上睡吧。”求人陪自己，又怎能让人睡客厅呢。

　　她应了一声，跟我一起摸黑上了床。

　　她睡在里面，我躺在外面。

　　（二）

　　睡到半夜，逐渐凉意时，我感觉身边有一个暖暖的物体贴了过来。我努力睁开睡眼，发现墙上的日光灯亮着，来电了。同时也发现熟睡的乔恩娜双手环抱在胸前，卷着身子偎依在我身上。

　　我扫视床上，发现原来盖在我们身上的单被不见了。我下意识地探头看地上，果然，被子掉在地上了。看来又是我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睡觉时，我觉得一热就会踢被子，这是跟我睡过的亲朋好友都向我反应过的老毛病，我这毛病还把她们弄感冒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捡起地上的被子，扬了扬，接着给乔恩娜盖上。这近距离，她的面容让人看得如此清晰——细长的眉，长长的眼睫毛，她肤白如雪，更突显那唇瓣的红润。好精致的五官。

　　等我反应过来，手已伸过去。右手食指轻轻触碰她的唇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下一秒，我被自己唐突的举动吓着了，立即收回了手。

　　我快步走进洗手间，用自来水洗了个脸。我看着洗手盘上方镜子中的自己，我竟然有一刹那，看不清自己。于是伸手在镜面上擦了几下……

　　李丽安啊李丽安，你到底在想什么？

　　站了好一会，我才走回卧室。插上个小电灯，再把墙上的日光灯关掉，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可是，我睡不着。我盘腿坐在床上，直至身体疲惫才躺下，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一躺下床，熟睡中的乔恩娜好似感觉到我的小动作，也跟着动了动身子，再往我身上靠。像小孩子一样，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平躺，她侧睡。

　　乔恩娜好像很怕冷，夜再深时，有点冷了，她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最后脑袋还枕到我肩窝上睡。她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肩上，身上。很美。

　　喉咙忽在此时发干发痒，我咳嗽了两下，难免会惊动了贴在我身上睡的乔恩娜。怕面对她，会让彼此陷入尴尬，我立即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她的身体从我身上挪开，于是我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下，断断续续地。

　　乔恩娜给我盖上被子，自己下了床。

　　她要走了？上楼上去睡吗？我偷偷地睁开眼睛窥视，只见她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就听到厕所冲水声。猜她要出来，我又闭上眼睛。

　　她爬上床，躺回我身边。

　　她刚洗了手，手指冰凉，当她触摸我的脸蛋时，我感觉到她指尖传递的清凉。我心里偷笑，原来我们都会做相似的举动。

　　下一秒，她的唇轻轻地贴在我的唇瓣上，跟她第一次亲我一样，蜻蜓点水般，那么轻柔、温柔。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回应了她的吻，把舌头伸进她口中。

　　我心慌。心怦怦直跳，害怕被发现？还是害怕……？

　　以防被乔恩娜发现破绽，狡猾而胆小的我，选择在这一刻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向东，那是我的初恋男友的名字。她不知道向东的事以及他的名字，但是我相信她会猜到一点——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是一个能让我在睡梦中还会回应他的吻的人。

　　乔恩娜没有再进一步，转而躺下，好一会她才伸手过来，给我擦干净嘴边残留的液体。

　　乔恩娜，我睡不着，你呢？

　　（三）

　　第二天当我醒来，乔恩娜已不在身边。我不知道她何时离开，只觉得整晚没睡好，头晕晕痛痛的，眼睛涩痛。

　　我顶着黑眼圈回到公司，闻到办公室里传出的一股咖啡味道。我抬头四处张望，看见乔恩娜棒着杯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察觉我看她，她莞然一笑，对我举了举杯子。

　　今天的她盘起了头发，上身穿白底墨绿色碎花抹胸，外加黑色开襟短袖外套，下身配海蓝色七分牛裤，脚踩粉色高跟鞋。红唇的颜色与高跟鞋颜色互相呼应，这一配搭真让人眼前一亮。

　　我表情僵硬，连回应的笑也很不自然，我躲难似的坐回自己的办公桌。

　　早上十点三十分，我们部门召开会议，在小会议室。

　　会议没有直奔主题，大家只是先谈论了一下最近工作出现的问题。一说到工作上碰到的极品客人，大家都像找到共同话题，一个接一个上报自己遇到极品客人的趣事，没完没了。三分钟过后，没等大家一一上报完，在吴菲跟乔恩娜一唱一和中拉回了正题。

　　几句承上启下的官腔，让会议真正进入了主题——公布炒人名单。

　　当我铁定认定自己榜上有名时，吴菲口中却道出另一个人的名字，WINJO.TSE。出乎我意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WINJO.TSE。

　　WINJO.TSE，一个自称刚到三十岁的女同事，但早为人妻人母。或许是这样，每次她聊她家孩子、老公、家婆等家常事时，我都插不上嘴，也只有听的份。或许工作没有交接，她又坐得老远的，所以我们除了日常碰面打声招呼外，甚少交谈。

　　为什么要炒她呢？或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常因家中事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开心就跟人有说有笑，不开心就态度恶劣，对同事对客人对所属FORWARDER也一样。有时候一空闲，就会用公司直线电话打给亲朋戚友，谈天说地。听小道消息，她是行政部主管的家亲戚，有保护伞，所以多年来其职位一直雷打不动。

　　WINJO.TSE这人平时喜欢向高层拍拍马屁，但是拍得不怎么高明，加上没什么领导组织能力，因此任职六七年下来，没有得到荣升机会。作出解雇她这个决定，相信吴菲跟乔恩娜都思前想后，更排除一切后顾之忧。或许这时的行政主管早已无法左右不了她们俩的决定。

　　得知自己被解雇，WINJO.TSE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太明显的起伏，反常地全程保持微笑。恍惚早知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看来吴菲与乔恩娜在这之前跟她做了思想工作，给足心理准备，只是未到最后一刻，她们谁都没有泄露半句。

　　WINJO.TSE定于下周会计部截数时离职。而她手头上的工作会暂时转给吴菲与乔恩娜二人HANDLE。难怪前段时间，WINJO.TSE在工作上与吴菲和乔恩娜多了交接，原来只是离职前的工作交接。

　　名单公布后，吴菲抛出一大堆漂亮的话，给WINJO.TSE戴高帽。这头打完官腔，那头又开始打友情牌。还笑着说，这个周五晚上，她私人掏腰包在嘉特大酒店预订了一围桌酒席，为WINJO.TSE摆辞别饭局。六时半恭候，七时入席。

　　闻言，大家立即哗然。听闻嘉特大酒店样样东西都贵得吓死了，在座有几个人有机会或舍得去那里吃一顿饭呢？若整个部门的人都去那吃一顿饭，大概就是我们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了。

　　吴菲出手阔气，也给足WINJO.TSE面子。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待遇，据说四个月前，RICTRO.WONG也没有。面对这么奢华、体面的台阶，纵使WINJO.TSE怎么心有不甘，心里还是会舒畅些。

　　会议结束后，我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这个会议使整个部门的气氛陷入一种前所未来的寂静。

　　事实上，私下里，我们都用SKYPE讨论周五晚上那顿奢华丰盛的晚餐，要不要穿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