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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eco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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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餐厅。
仿汉白玉象牙的雕塑旁,泊着邓先生的车。
人群末端的男人深色西装,面旁沉静。
送走邓先生后,几位代表重新回到五楼包厢。
几番推杯换盏,席间有位女同事问道,“李秘书去哪了?”
“刚刚还见他还在。”
“应该是去卫生间了吧。”
“……”
地下停车场。
男人从电梯踱出,阴鸷眉眼。
两小时前,谈判桌上,他正与投资方代表协议签订合同文件。
他明显感受到,西装外套里的那部私人电话常常嗡鸣。
那张电话卡里储存号码不多,寥寥几人。
遵循规则,他的其余通讯设备一应在谈判前上交,独剩这部。
他握着笔,眼眸略沉。
侧颜精致冷漠,下颚尖浅浅美人裂。
见他久未落笔,身边同事提醒,“李秘书?”
他开始沉沉落笔,字藏锋利。
饭桌上,他极少开口。
偶有攀谈,他沉默而寡淡地回应。
态度矜慢,尤甚场上的邓先生。
一场酒席,食不知味。
黑色私家车从停车场出来时,已是天黑。
挡风玻璃前,飘起细密的雨丝。
竟下起雨了。
他拧着眉心,一脚油门到底。
到公寓楼下,就看见门口淋雨蜷缩至极小的人。
他下了车,车门未关。
然后直直到铁栅栏门后,踱近庭院的独立公寓。
深黑的天,他未撑伞。
细密的雨,乱纷纷。
“怎么在这?”
他问。
我抬头,望着他。
他抿着薄唇,额前黑发微湿。
我垂眼,盯着他沾了灰不太干净的鞋边。
抬起湿漉漉的手指,给他拭了拭鞋边。
然后抬头道,“干净,才好看。”
他似忍耐至极,俯下身,攥起我衣领。
我被逼至墙角。
“真想,打断你的腿。”
他说,黑色眼眸在我眼睛里。
有水珠从他额前湿发上滴落,我抬手,为他拂去。
他似生气,攥住我的腕,带我进屋。
我跌跌撞撞的跟。
到了浴室,他开始放水。
水是冷的,我站在花洒下狠狠一颤。
他格外粗鲁,不复以往温柔。
我自觉的冲洗,穿衣。
待他从浴室出来时,我蜷缩在棉被里,红着脸熟睡。
他不知在床头站了多久,又出去了。
关门时,我睁开眼。
从被子里伸出被攥青的手腕,又紧紧握了握。
才闭上眼睛,又是白天场景。
窗户外的街区,三三两两的人。
遛狗,晨练。
他们看见草丛里的花狗,议论纷纷。
待我下楼时,人群早已散去。
空旷的街区路,草丛里面躺只被开膛破肚的死去花狗。
花狗漆黑眼瞳,无声的望着我。
我抬起手里的水壶,狠狠砸了下去。
它不像在楼上,喂了东西后,狂吠。
砸了几下后,我将它塞进水壶里,然后拖着它,也不知向哪个方向走去。
愈走愈快,愈走愈快,仿佛身后有许多双眼睛。
我,很害怕。
回头去看,街上空荡荡,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光着脚在跑,装进花狗的水壶也不知去了哪。
耳朵里面很吵,参杂很多声音。
狗吠,翻搅流动的水声,嘈杂的汽车鸣笛音。
脑海里的场景一下切换在楼上,玻璃浴缸里,那只花狗在水中扑腾。
场景又突然断开,切换至十字路口,和一群人站在斑马线旁。
对面的交通灯,红绿闪烁。
我顶着雨丝,和旁边撑伞的行人,一起走。
不知道去哪,突然就找不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