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之未命名》纳兰容若公子

12、第11章

　　镭射枪冰冷而华丽的光线出现在一片惊慌的舰桥内。
　　先后五声枪支坠地的响声，然后又是五次准确的射击。
　　镭射的光线让五把枪在转眼之间变成了废铁。
　　前后十次的射击，没有一次偏失，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半分钟。
　　舰桥里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吉尔菲艾斯已经把舰桥内仅有的武器全部催毁，并且让五个高大结实的青年，抱着受伤的胳膊，为他们失去的战斗力而发出疼痛的嘶喊。
　　欧尼达斯被劫持时正在宇宙港休整。武器能源不足，大型武器机关全部封闭，小型武器库也锁住，民主主义者无法打开，他们仅有的武器，是维克多和埃尔沙带上来的几把枪。
　　除了两把枪是看守吉尔菲艾斯的人必须带走的，其他五把枪，很自然地交由所有人中，最健壮灵活的人使用。
　　可是，进入舰桥的一瞬，别人还来不及看清他是谁，吉尔菲艾斯已经滚倒在地，他在滚动中开枪，枪无虚发。
　　等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控制台前，手枪指住和他仅有一步之隔的雷曼博士，声音却依然沉静温和：“各位，请你们集中站在我在面前，距离五米左右的位置，可以吗？”
　　雷曼毫不犹豫地回头，伸手去抢吉尔菲艾斯手上的枪。
　　其他两个坐在控制台操纵的民主主义者也扑向吉尔菲艾斯。
　　和吉尔菲艾斯距离较远的埃尔沙也尖叫一声：“他只有一个人，不要怕他。”第一个冲向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非常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人，一把枪，而六十名民主主义者中，除了维克多和卡夫特已经失去战斗力，八个在舰中机关室进行必要操作，整个舰桥里，一共有五十个人。虽然其中女性，老人，因长期的监狱生活而生病的人，还有未成年的孩子有十八人，被他一进来就打伤的有五人，仍然有足够多的人数可以一拥而上。更何况，就算是老人和小孩，情急拼命的时候，也同样会造成强大的威胁。
　　只要埃尔沙带动所有的人不顾一切的冲向他，他开枪的速度再快，枪法再准也不能扭转劣势，何况这个时候，还有三个人在和他近身纠缠。
　　他略微移动位置，忽然放开握枪的手。拼尽全力抢枪的雷曼，连人带枪，往后跌去，正好撞在同时扑过来的同伴身上，两个人一同跌倒。
　　吉尔菲艾斯往后退开一步，冷静得看着另一个扑向自己的人，因为收不住势子从自己眼前扑过。在这一瞬，他抬起已经空闲下来的左手，劈向那人的颈部。
　　似乎每一个舰桥里的人，都听到了劲骨断开的声音，一个充满活力的身体，立刻无力地瘫软下来。
　　雷曼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唤：“安东尼。”
　　而和他撞在一起的同伴，则红着眼睛，捡起枪，手刚刚抬起来，胸口就是一痛。
　　他低下头，看着胸前忽然冒出来的血花，有一瞬的失神，手上的力量全部消失，枪再次跌落。
　　吉尔菲艾斯一手把从卡夫特那缴来的第二把枪插回身上，然后飞快地伸手一抄，抄住正在跌落的枪，枪口一沉，顶在雷曼的头上，抬头，对所有人一笑：“各位，想让你们的导师被杀死吗？”
　　这时埃尔沙刚刚冲到他面前，而其他人，也都冲出好几步了。
　　就在这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他已经杀死了两个人，相比一开始让五个人受伤，他冷酷的手段，更加令人震憾，恐惧，他平静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做出更为可怕的事。
　　他的手段令人畏惧不前，而那顶在雷曼头上的枪口，更让人不敢乱动。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他做出残忍的杀戮，和无情的威胁后停了下来。
　　埃尔沙白着脸，看着吉尔菲艾斯：“你……”
　　吉尔菲艾斯静静得说：“埃尔沙小姐，对于目前发生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能不能请你退回去，顺便再请大家，全部集中在我面前，距离五米左右的位置。”
　　“你休想。”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埃尔沙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吉尔菲艾斯眼睛望着埃尔沙，持枪的手却抬了起来。
　　埃尔沙愤怒地瞪着他，没有一分退缩。
　　吉尔菲艾斯的手重重击下去，枪的硬度，加上他手中的力量，打得雷曼痛苦得□□一声，鲜血立刻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
　　吉尔菲艾斯的这一记重击，力量掌握非常到位，即让雷曼头部出血，又让他无法晕过去，可以让每一个人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埃尔沙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吉尔菲艾斯面无表情得再次抬起手。
　　埃尔沙飞快后退：“你不要伤害老师。”
　　雷曼□□着喊：“不要理我，啊……”
　　这次是脊椎受到重击，他全身痛得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别说行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们再不敢迟疑，纷纷依照吉尔菲艾斯的指示就位，让吉尔菲艾斯可以很方便的把所有人置于自己的监视之下。
　　每个人看着吉尔菲艾斯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恨。年青力壮的人，死死咬着牙，握着拳头，恨不得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吉尔菲艾斯的语气却仍然平静：“各位，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如果再有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首先就会对你们的导师开枪，我在军校学过人体的一切构造，懂得如何尽可能强烈地刺激人的身体，让人后悔带着痛觉出生到这个世界，我相信，你们不会希望这变成事实，对不对。”
　　“你不是人。”埃尔沙大声喊。
　　其他人也都纷纷发出怒骂。
　　吉尔菲艾斯微微调整枪口，对准雷曼的大腿。
　　所有的喝骂声立刻消失，只是每一双凝望他的眼睛里，都几乎可以喷出杀人的火焰来。
　　吉尔菲艾斯冷静得承受这一切，枪口没有丝毫动摇。
　　这是一场战斗，战争从来都冷酷无情，即使这些敌人，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也一样。
　　在无数次战斗中走出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流最少的血，来获得胜利，在某些时候，杀戮和威胁，都是必要的。
　　他早已经不是许多年以前，对着年迈的妇人，不忍开枪，眼睁睁看她烧毁一切的少年。
　　他的手上，早就染着太多的鲜血，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生命。
　　在战场上，他从不后退，必要的时候，他绝不会畏惧杀人。
　　眼前的这些人，不是职业军人，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不能正确判断形势，并做出最好的决定。这就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们是自由主义者，为了自由，他们并不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但他们无法眼看着同伴去被杀，去受折磨，更何况，这个同伴，是他们所有人都尊敬的导师，是他们精神上的领袖。
　　他先用雷霆手段，在所有人心中留下，自己心狠手辣，随时可能会杀人的可怕形象，然后再用雷曼博士来威胁在场所有爱戴导师的人，的确可以达到最大的效果。
　　至于那些愤怒的大骂，无言的诅咒，他早已有足够的心防来承受。
　　控制台有信号在这时闪动起来，表示，那艘越来越近的军艘发来了信息。
　　吉尔菲艾斯用手臂上已开始流血不止的右手按动了按钮。
　　屏幕上显出一个中年军人冷肃的形象。
　　“我是驱逐舰斯古亚的舰长莱安上校，奉命追击被叛逆分子劫持的战舰欧尼达斯。我们的炮火已经锁定了欧尼达斯，请立刻停止前进，接受我方登舰。”
　　吉尔菲艾斯淡淡说：“我是帝国大公吉尔菲艾斯，欧尼达斯的舰桥暂时在我的控制下，但我一个人无法操纵战舰，你们自己登舰吧，欧尼达斯是无法做出反击的。请尽快。”
　　莱安上校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飞快地举手行个军礼，有些结巴得说：“是……大公……殿下。”
　　人群里传来轻轻的哭泣声，人们的眼神由愤怒而开始转为绝望。雷曼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剧烈的痛楚却让他根本发不出，连续有意义的声音。
　　吉尔菲艾斯的神经牢牢崩紧，已经满布冷汗的手牢牢握着枪对准雷曼，眼神紧紧盯着所有人。
　　在莱安指挥的帝国军进入舰桥前的时间内，他无法肯定这些人会不会因为绝望而不顾一切得暴发出来。如果这些人全都扑过来，后果很可能是，他自己开枪杀死几个人，再在挣扎中，打伤几个人，而他自己被这些人杀死。然后，所有的民主主义者，被愤怒的帝国军杀死。
　　悲哀的信息传回帝国，全国的民主主义者，都会遭到残酷的镇压，费沙崇尚自由的民众，将受到军法管制，无数人，被当做□□关进监牢，而皇帝无可抑制的愤怒和悲伤，极可能引发另一场针对宇宙中，唯一一片民主土地的战争。不知会有多少人的鲜血，洒在茫茫宇宙。
　　无论如何，吉尔菲艾斯都要尽一切力量，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他的枪稳定无比地指着一位受伤流血的老人，他的眼神冷酷而充满威慑力地盯住每一个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和自信，让任何人，都不敢生起反抗的心意。
　　每一分钟，都是心灵的煎熬，每一秒钟，都是坚强意志的较量。他听到血滴落的声音，手臂和脚上已经迸裂开的枪伤，正在用痛楚惩罚他这个不合格的伤员，刚刚受过电击的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在□□着抗议他过份剧烈的运动。
　　神志有些模糊了，心忽然间飞到很远的地方，看到宇宙间飞翔的，独一无二的奢华金色。强烈的疲倦让他想要放松身体，放下枪口，闭目沉睡。
　　但在所有人眼中，他依然站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冷漠而沉静得盯视着所有人。一直到上百名身穿装甲服的帝国军，冲进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