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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得手 ...


  •   “谢云旗,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喝个酒而已,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梁冠木满脸不耐的瞧向他。
      他看着江沅平静的侧脸,嗅着他身上散出来淡淡的棠花香气,二话没说,拉起他的胳膊便要带他离开。
      “干什么?”梁冠木挡住他的去路,扬着下巴道:“我今日这席面可是专为他设下的,你无缘无故将人从这带走,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谢云旗挑起眼皮,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沉声道:“我奉劝你还是让开,否则出事了你担待不起。”
      “呵。”梁冠木舔了舔牙道:“你倒是说说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这席面吃得好好的,你忽然来这么一句,是你谢云旗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来的时候早有准备?”梁冠木三句两句便将谢云旗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江沅便道:“梁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梁府所派之人来得那么迟,今日我二人那都是看在您盛情相邀的面子上才匆忙前来,若是换了旁人,时间卡的那么紧,我们就推脱不来了。”
      “哼,巧言善辩!”梁冠木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闻言便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江沅脱开谢云旗的手,拿起酒杯道:“梁公子如此相邀,盛情难却,这杯酒我先喝了。”
      “爽快!”梁冠木虚伪的大笑着,也把手中的酒盏端起,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不好拂了梁冠木的面子,便也纷纷举杯,霎时气氛便热络了起来。

      饮酒正酣,众人脸上已泛起了红,眼神也朦朦胧胧,胡言乱语开始往出倒,江沅明明杯杯相陪,脸色却依旧发白,眼神清明,丝毫不见醉意,脸上带着笑,笑意却只挂在唇角,不达眼底。
      “江沅,别再喝了。”谢云旗扣住他的手腕阻止道。
      他笑着摇摇头道:“没事,难得开心。”

      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柳枝摇摇曳曳的影子投在窗户上,谢云旗兀自倒了杯酒,慢慢喝了起来。
      他自以为明白江沅的所思所想,可这几日下来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从里至外,似乎都已无半分相似。
      以前的江沅醉心山水,虽无大志,却至纯至善,喜怒尽显,眼下的江沅,城府深得叫人丝毫捉摸不透,杀人手起刀落,仿佛那双手就是为取人性命而生,为了达到目的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哪怕将所有人的尸骨都踩在脚下也在所不惜。

      “砰!”不知哪位大人不胜酒力,趴倒在在桌上,酒杯骨碌的在案面上转了几圈,“咚”的一声落了地。
      江沅笑道:“王大人果真是酒力奇差,这就倒了。”
      “可不是?”有人搭话道:“他的酒力的确不怎么样,想当初连那个女人……就那个江景岳的夫人,他连那个娘们儿都喝不过,当时可没少被笑话啊。”
      谢云旗将刚刚碰上唇边的茶杯猛地压下,抬眸看向江沅,他眸中无喜无怒,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是吗?”他垂下眸,低低道。
      那人可能是真醉了,忙大笑着点头道:“是啊,你说一个大男人,竟能叫一个女人喝趴下,你说丢不丢人?”
      “是挺丢人的。”江沅笑道:“也……挺可恨的。”

      “江沅……”
      没等他说话,江沅便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砰!”又是一位官员醉倒,江沅笑着摇摇头道:“你们这些人啊,日日耽于酒色,酒力却都如此乏味,喝得倒有些无趣了,梁少爷,在下告辞了。”
      梁冠木浑浑噩噩盯着他,却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谢云旗安安稳稳从这里离开。
      本想着几杯酒灌下肚,再让那几个死囚上来指认,到时候定能定下他的罪来,没想到这酒的劲儿会这么大,把他喝得晕晕乎乎,想做的事居然没做出来。

      树叶的影子落在脚下,谢云旗嗅着他身上重重的酒气,问道:“倒是不知道你的酒力如此好?”
      “还好。”他转头笑着迎上谢云旗的目光道:“江氏没出事的时候,我闲着就找几个人去喝酒,时间长了就发现自己不容易醉。”
      “你今日当真是来赴宴的?”谢云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无他意。
      可就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便已经敏锐的发现江沅脸上的笑收了回去,瞧着没生气,却已然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不然你以为呢?”他低头踩着脚下的影子幽幽反问。
      谢云旗道:“我记得你有一段时日身上不挂棠花了,今日怎的想起来配上了?”
      “我娘落在那些人手中数日,受辱自尽,他的请帖送过来,难免会想起我娘,这棠花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想带在身上,怎么?不可么?”江沅缓缓抬起眼皮道。
      他道:“自然是可的,不过你总拿着东西算计人,我不知道如何相信你。”
      “不信便不信了,何必难为自己?”江沅稍稍与他侧开身道:“我不怪你。”

      “你有事瞒着我。”谢云旗盯着他藏在阴影中的半边侧脸道:“若换在平日里我问你别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会说这么多话,江沅,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江沅被他戳穿,脸色依旧平静,只道:“你不必问了,我不会说的。”
      “等等。”见他欲走,谢云旗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腕道:“今日的酒宴上你到底有没有做手脚?”
      江沅压低眉,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没有。”
      “现在不是和他们纠缠的时候,你玩不过他们,到最后会死的,你到底懂不懂?”谢云旗见他如此抗拒,心下也有些急了,说话便重了些:“别找死,行不行?”
      他沉声道:“我的事,你少插手。”

      看着江沅丝毫留恋不带的往前走,他追了上去,堵住他的去路道:“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那你杀了我。”江沅抬起脖颈,寒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重复道:“你不是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么?我不会说,杀了我!”
      谢云旗盯着他,喉咙滚了滚,神色痛苦煎熬,眼眶微湿,缓慢的挪开步子,把去路给他让开。

      月色正高挂于顶,江沅远去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从谢云旗脚下渐渐消失。

      两人自用过晚膳后便一直无言,与其说互相置气,倒不如说是江沅单方面躲避他。
      直到半夜谢府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十分紧促,似乎还夹杂着极大的喊叫声,应当是出了要命的大事,否则不会这么着急。

      “来了来了。”张伯小跑着过去把门打开,尚未看清来人,便被推攘到了一边,一群人涌进了里面去。
      谢云旗半夜被惊醒,脸色也阴沉的发黑,他站在檐下道:“这么晚来我谢府所为何事?”
      “事出紧急,多有打扰,今晚赴宴的官员中有七人回府后莫名暴毙而亡,听闻谢少爷和江公子也在其中,烦请随我们走上一趟。”来人穿着普通侍从的衣裳,谢云旗倒没看出来他究竟是谁派来的。
      他站在原地道:“你是何人指派而来?”
      “周大人。”那人拢拳答道。
      周奇钰。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我去便是。”
      “不可。”那人阻拦道:“周大人特意交代了,江公子必须去。”
      谢云旗怒瞪他一眼,但此人确实拗得很,也不畏惧他的目光,只站在原地等着,似乎今日等不到人出来便不会离开,他没办法,只能叫人把江沅叫了出来,两人顶着冷风去了梁氏别院。

      “死因为何?”周奇钰站在仵作身旁问道。
      那仵作猛地跪在地上,伏下身子道:“大人恕罪。”
      “有话起来说!跪什么?”周奇钰皱起眉摆摆手,见他还是没有动作便厉喝了一句:“起来起来!”
      仵作慌忙站起来,抬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弓着腰背道:“回禀大人,这几人皆是死于中毒无疑。”
      “什么毒?说清楚。”周奇钰简直累得慌,这人总是问一句答一句。
      他哆嗦着嘴皮子道:“小……小人不知。”
      “不知?”周奇钰当下竖起眉来,冷喝道:“知道中毒而死却验不出是何毒,你这仵作是怎么当的?!”
      那仵作被吓得腿直打颤,半句解释也说不出来。

      “奇钰。”谢云旗迈步而进,看着那一排的尸体,拧眉道:“查得如何?”
      他插着腰,无奈的摇摇头道:“毫无进展,饭菜酒水都查过了,没有问题,但这人却莫名其妙中毒死了,实在蹊跷得很,换了好几个仵作,谁都查不出是什么毒,这还怎么往下查?”
      “先别急。”谢云旗侧眸瞧了江沅一眼道:“这宴席是梁冠木所设,那些酒水菜品我们也都尝过,全都没事啊,去赴宴的官员有十数个,其余人呢?”
      周奇钰扶着额头道:“已经派人去叫了。”
      “顺带着连梁冠木也叫来吧,毕竟这次的席面是他作的东,怎么说这事他也脱不开关系。”谢云旗说道。
      周奇钰摇摇头道:“叫不来了。”
      “何意?”谢云旗看向他问道。
      他答道:“他也中毒了,不过侥幸没死,现在随行太医都过去救人了,能不能活过今晚尚且不知。”

      江沅站在七具尸首面前,神色平常的盯着他们发紫发黑的脸看,也不知想从他们脸上瞧出些什么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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