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12、这个吻，认真的吧？

　　“你怎么不走了？”南一见苏玺突然在一棵树跟前停下了……

　　苏玺将原本仰起的脑袋扭向南一，“你看。”

　　南一莫名紧张了一下，以为苏玺看到了什么极为反常的东西。

　　走过去，在他身侧站住，仰起脸，想看清他手指的地方，“有什么吗？”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

　　“有鸟窝！”苏玺的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得意。

　　南一将视线转向他，盯着他闪烁着光芒的桃花眼，盯着他看了半天，终是忍住了上手的想法，“收起你的少女心，赶紧回家。”

　　苏玺见南一不愿意等他似的，加快脚步往前走，看着她的背影，甚至能想到她的神色，觉得好玩。

　　“神经病……”南一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他喝了，今晚的他，真的有点作……

　　苏玺也微微加快了脚步。

　　拐了好几个弯以后，来到了一条巷子，再走大概三百多米，就是苏玺家那条巷子了。

　　南一听得出苏玺距离她没多远，便没想着特意停下来等他。

　　可向前又走了一百多米，觉得不对劲儿……

　　身后的脚步声，没了！

　　南一放慢步子，回了一下身，第一反应是苏玺在跟她恶作剧，微微提高音调，“我跟你说，你别闹啊，快点的！”

　　依旧没有回应。

　　南一有些生气，转过身，站在原地，想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南一有些犯嘀咕，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透着痛苦感。

　　想到苏玺有胃病，以为是他突然不舒服了，便想着过去看看。

　　她的脚步刻意加快了，加上担忧，一时有些着急了。

　　刚一过转角，便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力量，攥住了胳膊。

　　南一凭借着这些年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准备反压制，可却被对方估摸准了套路。

　　这个手法，这个反应速度，不用多想，只能是他！

　　南一抬眸，见苏玺唇边，漾起不怀好意的笑，心中恼怒更甚。

　　苏玺对于她的身手，进行了详细地拆解，趁着她去山西这次。

　　南一知道，如果真的较量起来，在力量上，她是不占优势的。

　　果不其然，苏玺没有给她反制的机会。

　　南一整个人，被他带着，转了个方向，下一刻，脊背传来微微冰凉，她被抵着肩膀，堵在了角落……

　　苏玺比她高，微微俯视着她。

　　南一仰着脑袋，瞪着他。

　　“唉唉唉，你这个眼神和表情，和现在这个画面，不太搭，知道吗？”苏玺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挑衅。

　　“你是不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南一想到他刚才说鸟窝的事，觉得此刻这种猜测，也是有可能的，“真把自己当高富帅了……”

　　“我不是吗？”苏玺反问她。

　　南一被问得语塞，细想想，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处，“快放开我，腰疼。”

　　听她这么说，苏玺除了松开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苏玺见她很果断地站直身子，准备往回走。

　　南一懒得搭理他。

　　“唉唉唉，你能别走那么快吗？”苏玺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些。

　　“等着你继续算计我啊？”南一没好气地说。

　　“我是病人……”苏玺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再骗人……”南一连头都没回。

　　“骗你，我就是灰仔……”这一次，苏玺确实没说谎。

　　南一微微顿了顿步子，她听得出他言语间克制的气息。

　　待她回过头，见苏玺一只手捂着肚子，面色有些发白，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

　　苏玺听见向他靠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她骂骂咧咧的声音，“让你继续作，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

　　南一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因为，这段说辞，太过熟悉了……

　　这是前几天，他“骂”她的话……

　　苏玺见南一不说话了，拽着他的胳膊，气乎乎地往前走。

　　***

　　进家门的时候，南一把木门拽得“咣咣”响……

　　灰仔听到响动，很识趣地躲进了立柜，今晚不准备出来了。

　　苏玺笑而不语，他知道就差一把火，她就着了……

　　南一将他推搡进了东屋，“睡你的觉去吧！”

　　苏玺见她走向厨房方向，估摸着是给他熬粥去了，勾唇笑了。

　　他的胃，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南一端着粥回到卧室，见苏玺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苏玺听到她进来了，微微坐直了身子。

　　南一没好气地将碗塞在他手里。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苏玺见她又要往屋外走，忍不住问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南一扔给他一句，便去了客厅。

　　苏玺喝完她熬的粥，胃里舒服了不少，可见她一直在客厅里，没有动静，心说：难道她今晚要睡在客厅？

　　可他又不敢去问。

　　南一坐在客厅，看完了一集综艺，才准备回卧室。

　　她走进卧室的时候，见屋内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苏玺则一动不动地侧卧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苏玺自然是在装睡，他想看看南一会不会近距离打量他。

　　南一的脚步不断靠近。

　　苏玺忍着笑意。

　　南一抬手将床头灯按灭了，没作丝毫停留，走向了外间她自己的床。

　　不会吧？苏玺确实听到脚步声逐渐远离了这边……

　　直到南一躺下，苏玺才死了心……

　　南一觉得今晚已经被他折腾怕了，不想再上当，有些赌气地准备睡了。

　　***

　　苏玺不知道他是几点入睡的，半夜的时候，他被几声哽咽惊醒了。

　　一开始以为是做梦，可紧接着便意识到不对劲！

　　声音是从外间传来的……南一！

　　苏玺从床上翻坐起来，冲向外间。

　　南一还是在床上躺着的，可她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发出想要摆脱的呜咽……

　　苏玺立刻上前，抬手去拍她，“南一！南一你醒醒！”

　　南一不知道自己被对方叫了多久名字，终于挣脱了那种压迫感，猛然睁开了眼睛，觉察到自己满头大汗，一脸惊恐！

　　苏玺显然也被她吓到了，“你……”

　　南一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抬手帮她擦额上的细汗。

　　苏玺知道现在直接问她不合适，很明显：她做了噩梦……

　　这对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南一让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终是无力地开了口，“阿苏，雕花床，我明晚就得去看。”

　　苏玺虽然不知道她的噩梦和那个雕花床的具体关系，但他可以猜得到：她可能，真的等不下去了……

　　南一微微抬眸，看向没有做声的苏玺。

　　苏玺微微动了动嘴唇，“好，明天我陪你去。”

　　***

　　经历了这个突发事件以后，二人都睡不着了。

　　苏玺索性去院子里练闭气了……

　　南一则继续在床上躺着，她甚至不知道此刻，她应该想些什么……可又觉得庆幸：这一次，应该不会连累他了！

　　苏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南一觉得她没什么可准备的，也不想让苏玺觉察到这一次，不同以往……

　　苏玺在网上订了饭，二人吃饭的过程，很安静。

　　南一吃得并不多，可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咬着油条，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打量一眼这屋子里的一切……

　　傍晚的时候，苏玺从院子外面走回来，“车子发动好了。”

　　南一正坐在葡萄架下面，看着不远处正在舔爪子的灰仔，看得很入神。

　　苏玺进来，打断了她的认真。

　　“哦，好。”南一语气浅浅，起身向着大门走的时候，心说：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甚至不敢想，一会儿当苏玺知道了她的决定以后，会有多生气……

　　苏玺瞥了一眼坐进副驾驶的南一，确认她系好了安全带，才发动了车子。

　　非工作日，一路上，没有堵车，那个方向，平时也没多少人去。

　　南一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苏玺其实有预感：去看雕花床，就是要再进去那道门一次的，他有心理准备。

　　南一原本想着给朵儿发个信息，转而又打消了念头，她不想吓着那个姑娘。

　　车子停在宅院门口的时候，南一利落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玺微微一怔，他总觉得南一今天有些不对劲，可想着一会儿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便也没太介怀。

　　南一仰着脑袋，看了一眼悬挂在大门上方的匾额。

　　苏玺来到她身侧，站定了，没说话。

　　“进去吧。”南一努力克制她像是在跟所有事物告别的样子……

　　苏玺跟着她，走进了宅院，直接向着放置雕花床的房间去了。

　　这里不比苏玺如今住的那个宅子，目光所及，此处尽是沧桑。

　　雕花床，稳稳地放在房子的角落。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苏玺问站在雕花床前沉默的南一。

　　南一沉默了半晌，她是在心里建设。

　　苏玺听她讲述了关于发现她是噩梦之靶的过程。

　　这一段，南一的语气很平静，显然是已经接受了结论。

　　苏玺强忍着心口起伏的情绪，只觉得命运实在弄人……

　　南一微微顿言，“阿苏，其实，由你把我送到这，我已经很开心了……”

　　苏玺觉得她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怪。

　　南一没有回过头，她刚才一直是盯着雕花床讲的。

　　“你……”苏玺想问，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这一次，是单人行。”南一心中万般不忍，可还是得告诉他。

　　“你说什么？！”苏玺因为震惊，陡然提高了音调。

　　“我早就知道了。”南一说出了最难的一句。

　　苏玺微微攥紧了拳头，眼神也变了，他听到“早就知道”四个字，便是再也忍耐不了了！

　　南一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一次，她压根不用等到午夜。

　　苏玺一言未发。

　　“你要是觉得对我无话可说，那就不要说了，知道你生气，那就等回来再清算吧。”南一说最后这句的时候，心口疼得厉害，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把握，一定回得来……

　　苏玺不是傻子，他虽然气愤，但听得出她话里的潜台词，眼看着南一已经走到了床边，坐了下去。

　　南一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便准备躺下……

　　苏玺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攥住了南一的肩膀，没让她躺得下去！

　　南一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疯子吗？！”苏玺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表达他的愤怒。

　　“所以你给我起的外号，很恰当……”南一越是云淡风轻，对方便越是心痛难忍……

　　“少跟我扯这些！”苏玺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这是破解的唯一方法，我只能奋力一搏……”南一的语气，微微颤抖。

　　当初堂哥，也用过这种破解办法。

　　可是……

　　他再也没能从那个噩梦里醒过来！

　　这些事，苏玺亦是此刻才知道……

　　***

　　“阿苏，其实我很庆幸，你不是被选中的那个……”南一的话，一字一句，重重地击在他的心口。

　　苏玺知道，南一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才是她要瞒着他的原因……

　　南一感觉得到，他恢复了些许理智，继续道，“经历过那么多，我也算经验丰富了，别担心了，我能成功。”

　　苏玺看到她冷静得，近乎吓人，可他太了解她了：她越是紧张，反而外表会越淡定……

　　“有一句话……”南一想说出口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何必给他留下这个有些自私的念想呢？便又不准备说了……

　　苏玺见她似乎什么都不想再交待了，“跟我告了别再走！”

　　南一听到这句，微微鼻酸，可她还忍得住，笑着回他，“好。”

　　苏玺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此刻并肩而坐，下一刻，却会经历截然不同的命运……

　　南一的脸庞上，落下苏玺的指尖。

　　那是他抚住了她的脸……

　　南一觉得苏玺那张俊朗的脸庞，距离她，越来越近。

　　苏玺的薄唇，落下的一刻，南一没有抗拒。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亲吻他的机会了……

　　苏玺的吻，落得很轻，可当他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的一瞬，血液全部涌上了脑袋，不禁加重了亲吻的力度……

　　南一觉察到陡然加重的亲吻，不由微微敛了呼吸，她从他的唇舌间，感受到了决绝，更是一种贪恋……

　　苏玺的下颌线，因为逐渐加深力度的亲吻，绷紧成了迷人的弧度，然而，他的心，确实越吻越冷……